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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娘啊,哪个杀千刀的缺德鬼在这儿铺图钉啊?!”她没死,没骨折,但叫喊声仍是震惊了方圆数里,一堆钉子狠狠扎进她的手腕并牢牢嵌在了肉里。
“你他妈的蹦极不绑绳子的吗?”
夹杂着脏话的质问声从不远处传来,一贯的无时无刻不在的毒舌气息,美满咬牙忍着痛抬眼对上了面前安然坐在车里的贾天夏。她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很矛盾很复杂,有庆幸,有瞬间的放松,最后席卷而来的却是强烈的感动。
“你他妈见过有人在这种地方玩蹦极的吗?!”她学着他说话的方式吼回去,不让自己太过依赖他。
“上车。”他瞥了眼身后拍卖行正门里涌出来的人群,意识到在这种时候不太适合吵架。
幸好,美满也有这种觉悟,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钻进了他车里。
眼看着那群想把她抓回去的人就在不远处,她还很挑衅地降下车窗做了个鬼脸,扯开喉咙得意地喊:“你们家老板才落伍,只有笨蛋才会用包包偷拍!老娘用项链!这就叫科技使人进步!”
见状,贾天夏无奈地蹙眉挑了挑嘴角,丁美满斗志昂扬的活力,让他哭笑不得。
他爸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不适合他呢?恐怕也只有她在经历了这种命悬一线的事后,还会不怕死的冲着别人叫嚣。那些陆续被安排来同他相亲的大家闺秀们,应该只懂得哭了吧?
“哇!哇呜!哇呜呜!好好好好痛啊!!”
贾天夏错了,在把所有气势都宣泄完后,丁美满比任何女人都哭得精彩啊。仰头、张大嘴、眼泪狂飙,还附带脚乱踢、手乱挥的动作,嗯……就像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在耍无赖。
他转头,看了眼她千疮百孔的手肘,心头一抽,不自觉地咝出了声。分明感觉要比她更疼些,但他仍旧不改个性地暗嘲,“不错啊,你现在看起来很朋克风嘛。”
“……不、不行,好痛……真的好痛……”那种钻心的痛,就像牙疼一样,一阵一阵不间歇,牵引着附近所有肌肉的疼痛神经,甚至连头都跟着嗡嗡发痛。
看她咬牙切齿还要死忍的模样,天夏抿了抿嘴唇,低咒了几声,腾了只胳膊横在她面前,“给你咬。”
“有屁用啊!”她松了松牙关,压根没心思去做其他事。
“可以有个人陪着痛啊。”
“……”有道理,很有道理!丁美满很不客气地抓过他的手腕,然后狠狠咬了下去。
“丁美满!谋杀亲夫是要被判刑的!!”她跟他到底有多大的仇恨?犯得着这么使尽全力地撕咬拉扯?
“你身上的味道真让人安心……”
温柔的泪顺着她的嘴边落下,伴着那一句有气无力的话,煨得他全身发暖。他的味道很安心,那她是不是可以从此安下心不再逃离?她要的一切他都可以给了,保护她,不要再互相折磨,一直走下去一起变老,她能考虑不要再去寻找其他怀抱索求安稳吗?
他心里的声音低下去,偏偏嘴里说出的话仍旧居高临下,“我天赋异禀身怀体香,可惜不属于你。你也就配嫁给皮条客那种货色,连套结婚照都吝啬给,你说这叫什么男人?”
“是啊,这算什么男人?以前太监娶个老婆都比这种男人像回事。”她微愣,暂时松开了他的手,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好无聊的男人,居然还偷听她跟同事聊天。
“你明明知道还往上贴得不亦乐乎?智商有没有问题?”
“对,有道理,我就是他妈的智商再有问题,也不会嫁给这种连太监都不如的男人!”她理直气壮地顺着他的话宣誓。
天夏很满意她的表现,嘴角笑容逐渐扩大,“就是嘛,那种人跟我完全没办法比啊。他可以象我一样,每次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吗?”
“你什么时候这样体贴过?”对于这一点,丁美满持保留态度。
“小学一年级春游,你晕车,是谁给你送晕车药的?”
“你怎么还好意思说,结果吐得比我凶,还全吐我身上的人是谁?”
“那初中二年级,你被不良少年纠缠,是谁挡在你前面的?”
“对啊对啊,你还打电话报警了呢,说要理智处理。结果呢,你他妈打的是117!挂了电话还淡定地跟我说警察叔叔马上就来,等人走了,你才问我报警电话到底是多少。”
“117是什么?”他吃瘪地挑了挑眉。
“那时候询问时间的电话!”
“……那是意外。”他打死都不承认自己在她面前就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事,“哦,那又是谁假扮圣诞老人哄你开心的?”
“是你。结果卡在烟囱里出不来,还要动员你爸那些保镖来救援,害得我们家一夜没办法睡觉的也是你。”好歹是青梅竹马住同一栋楼的,竟然不知道那烟囱只是从前留下来摆样子的,压根就不通。
“丁美满,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为什么偏偏就只记得那些事的结局,就不用心记一下我那么做的初衷?!”
“因为结局跟容易让人记住!”
她的话透着一语双关的味道,让天夏陷入了沉默。的却,跟容易让人记住的都是那些无法改变的结局,比如他们的婚姻,他们现在的关系……
是真的改变不了了吗?他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如果这个女人仍旧坚持,那他也无话可说。祝她幸福,抱歉,那不可能,那就眼不见为净吧!
最近,丁美满的小小租屋里格外热闹,很多人都来看她,她甚至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贾天夏连日的夜不归宿,还为她带来了个绝对意料之外的访客。
此人已远离江湖很久,可江湖上仍留有她的传说。她的分量之重,足以让美满甚至不敢多问一句,立刻点头哈腰地把她迎进门。
屋子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美满双手撑在膝上,挺直腰杆,低着头,活像个受虐的小媳妇,眼睛不断地往上翻,偷瞄着对面的女人。
那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穿着修身的白衬衫,米色阔脚裤,紧紧盘起的发髻透着股威严,散漫地握着杯子,唇如蔻丹,轻抿了口咖啡,唇印留在了杯沿上,红白分明,流泻出让人遐思的女人味。
“我早说过两个太倔强的人不适合在一起。”半晌,她终于开口。
“是是是……”美满连连点头,心服口服地附和。比起贾老爷子那种豪放的黑社会老大,眼前这位老大的女人才更有杀伤力。她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往那儿一坐,无形中就释放出了让美满感觉窒息的压力。
“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其实真的很配不上我儿子?”
“有有有……”还远远不止一次。
“丁美满,给我把头抬起来。”女人不耐烦地微微加重语气,原先交叠着的双腿松开,换了换左右脚,继续风情万种地交叠一起,“我以为你下定决心回来,至少会有些改变,结果还是那么没用。”
“我……”美满深吸了口气,想要反驳,被对面飘来的目光一扫,气势立刻又蔫了,“对对对……”
“你冲我儿子发脾气的那种气势去哪儿了?你爸不是常说自己是人民教师吗?怎么,难道他没教过你怎么说句完整的话?”
闻言,美满更加沉默了,而且把头埋得更低。
贾妈妈无奈一叹,转而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绑着的层层纱布,眉头一蹙,难掩关心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丁美满扁了扁嘴,仍旧低着头,老老实实事无巨细地把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一遍。说完,半晌,她都没听到贾妈妈做出回应,不禁好奇地偷瞄了眼,刚巧就对上了那双正在蹿火的眸子。
“我早就跟那个老不死的说过,不要再去招惹那些人。”要不是贾天夏他爸的社会关系太复杂,让她严重感觉到生活的不安定,当年她也不会那么坚持地要离婚。这些年,她的确有见到那老不死的在改变,没想到原来他还是跟那群人脱不了关系。
“呃……贾叔叔他、他真的是卖国贼吗?”美满犹豫了下,按理说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该问,可她关心这件事会不会殃及贾天夏。
“卖国贼?”好有深度的一个名词。贾妈妈挑了挑眉梢,倒是没有想刻意隐瞒什么,“不是,老不死的只会把赝品走私出去。”
美满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听起来好像没有那么恶劣,但是从法律角度来看仍旧是条大罪吧?
“不提他了。还记得我说过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我儿子吗?”
“嗯……”那种变态要求,她想忘都忘不掉。
“很好,背给我听听。”
背?不要了吧,她现在已经没有非要配得上贾天夏不可了啊?美满想反抗,可是当对上贾妈妈的眼神后,就不知不觉地张开了嘴,“笼统来说就是,不一定要漂亮,但脸上绝不能有人工的痕迹;不一定要很聪明,但绝不能一无是处、胸无大脑;不一定要家世很好,但一定要清清白白不沾黑社会。具体来说就是,不抽烟、不混夜店、不拈花惹草、保持体力经常查勤……这些我有做到哦。”
“你觉得莫蔷符合吗?”贾妈妈满意地点头,继续问。
“怎么可能,她也差太多了吧!”对此,丁美满很激动。没理由她那么严格地执行都得不到赞赏,而那个靠身体和姿色换来一切的女人却反而能取得最终胜利。
“我也觉得。”贾妈妈抿了口茶,忽然,气势放软,“天夏辞职了,你知道吗?”
“啊?”不是美满装傻,因为养伤的关系,贾天夏帮她请了很久的假,电视台的事她一概不知,他更没有提过辞职的事。
“他辞职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娱乐圈本来就不是个适合久留的好地方,何况他又不是没有其他退路。问题是,他为什么在辞职之后天天过得那么消极?不赚钱了还喝那么多酒,凭什么?”听起来贾妈妈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责怪,只有心疼,“我想
了想,他的脾气那么倔,也只有你能把他拉回来。虽然我和他爸总说你们不适合,可是好像其他女人更不适合。”
“你的意思是……”
“有空的话去夜店帮我骂骂他吧,就算你对他没有感情了,应该也不会想要看他这样过日子吧?你自己留下的烂摊子总是要自己去收拾的。如果你们最后在一起了,那你不用太担心,我已经跟他爸说过了,你们俩不复婚,我也坚决不会和他复婚;就算你们最后分道扬镳,那也请你去给我儿子一个痛快,不要这样拖泥带水不清不楚的,我们家天夏不是备胎。”
备胎?丁美满很是不平,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觉得自己对于贾天夏而言才更像个备胎吧?想走就走的人是他,想后悔就后悔的人也是他,哄得她屁颠屁颠差点又一次把自己卖了,结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人还是他。要是有人说,她自私地把凌嘉康当做备胎,美满认了;可如果说贾天夏是她的备胎,那打死她都不认!
要不要按照贾妈妈的指示去执行呢?这是个问题。
她有什么立场去管他呢?如果贾天夏像上一回在医院时一样,抛出一句“跟你有关吗”,那她该如何应对?
送走贾妈妈后,她就一直在思忖挣扎。上网逛了会儿,的确有不少关于贾天夏辞职的消息。有媒体把矛头对准莫蔷,期望能从她口中套出些关于贾天夏辞职的原因,可惜似乎成效不大。那女人不过就是为了博眼球跟媒体打打太极而已,给出的答
案永远是暧昧不清、模棱两可。
又去自己的邮箱看了下,竟然有无数封未读邮件,她意兴阑珊地翻看着。
有凌嘉康发给她的关于葡萄园脱手的事,还有一些报社找来想要约她做采访的,而更多的是广告邮件。就是在那堆广告邮件中,她眼尖地发现了一封不太寻常的,差一点她就点了删除。
——先说一句,这游戏真无聊。好吧,言归正传……
老婆,结婚周年快乐。你看《金婚》的时候曾经问过我,不知道等我们金婚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我想过了,估计那时候我们的记性已经变得很差,总是为了一些谁都记不清有没有说过的话吵架;每天吃完晚饭,我们都会去隔壁那个公园散步,我抱怨你做的饭难吃,你抱怨我碗总是洗不干净;说不定我还会开始耳聋,这样也好,就听不清你说的那些很挑衅很欠扁的话;附近的老太婆们都喜欢我,你应该会拿我摘掉假牙后的照片到处乱发,让人家对我的幻想破灭;逢年过节,儿孙们都会来看我们,祝我们长命百岁,我说活那么久做什么,搞不好明天就会一觉睡死过去,你会来打我嘴,逼着我说“呸呸呸,童言无忌”,还会要我发誓谁都不准先死,你要是撑不住了,我就得先自杀,不自杀就是孬种。老婆,这样一起变老也不错!还有,我真的不喜欢孩子,不过要是你生的,我会爱屋及乌,考虑给他取个好听点的名字,如果是女孩就培养成你这样,将来去祸害别人;如果是男孩,就培养成我这样,将来再去娶一个像你的媳妇回来。放心吧,我不是禽兽,不会对儿媳妇下手……
很长一段话,等美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咬着嘴唇哭的不成样子。
她记得那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个网站叫“未来你好”,说是可以输入邮箱地址,设定时间,等到了那个时间点,系统会自动发送这份邮件。
的确是个很无聊的游戏,她硬拉着贾天夏一块玩。美满是真的只把它当做一种游戏,甚至没想到真会收到这些邮件,她当时写的似乎是那天晚饭的菜单。
可她怎么也没料到,不断骂她无聊的贾天夏,竟然会那么认真……又或者,其实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事,他从来都很认真。
直到站到419会所门口,美满才意识到自己会不会太鲁莽了?见到他之后该说些什么呢?万一又碰巧见到了他和某个女人在耳鬓厮磨,她的感动还能一直持续下去吗?
“丁美满!”就在她愣在原地徘徊不前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叫唤,伴着一道身影拦在了她面前。
“嗯?”是谢穆堂,那种仿佛仇人相见的气势,让她困惑。
“我不是同性恋!”
“……”哦,这男人真记仇。
“你来做什么?”需要郑重申明的事讲完了,他才反应过来在这种场合见到丁美满实属意外,“不会是来找天夏吧?”
“呃,是啊……”那是什么反应啊,她找贾天夏很不寻常吗?
“你不是已经决定和凌嘉康结婚了吗?那还来找他做什么?放过他吧,他都已经被你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你还想怎样?”
为兄弟打抱不平,美满可以理解,她有些理亏地低下头,嗫嚅,“我什么都没做过吧?”
“你能不能不再给出一脸无辜的表情?!要不是那些不实报道和照片导致你跟着凌嘉康走,他会动手打记者?”
“那他跟莫蔷的确打得很火热啊!那天打完记者还是莫蔷去接他的!”总不能什么事都怪她吧,如果不是贾天夏的太过暧昧,她也不会总是误会他啊?
“真搞不懂你,有问题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呢,什么都凭自己想象。那天他是通知我去接他的,我因为有事耽搁了才会晚到。至于莫蔷,她只是碰巧知道了这事吧。”
美满顿时接不上话来。他没说错,很多事的确她是没有直接问过贾天夏,单凭着自己的主观臆测。他们缺乏信任、欠缺沟通,她不问他不说,就这样两个人较着劲把小小的别扭蔓延成无法收拾的局面。现在她愿意改了,还来得及吗?
没等美满再说些什么,谢穆堂就已经把她领到了最里面的那间包厢门口,印象中好像贾天夏每次来419会所都是在这间包厢,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老板为他预留的。也难怪各路媒体总能那么容易就捕捉到关于他的绯闻,那些想要巴结制作人的小艺人,那群想要抓新闻立功的小记者,都比她更了解贾天夏的习性。美满愈发觉得,自己这些年到底是凭什么说爱他?
砰,刚有些失神,包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道玻璃杯重重摔碎的声音,成功吸引了丁美满的注意力。
“你他妈能不能别总是阴魂不散的,我见到你会心烦!”随之而来的是贾天夏发怒时特有的语气。
“我只是不想看你这样,你对她那么好有什么用?为她自我折磨又有什么用?人家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放她的屁!被轻易激怒的丁美满差点就要冲进去把那阴魂不散的女人宰了,幸好被谢穆堂及时拦住。
房间里静默了片刻,再次响起了贾天夏的声音。美满很庆幸自己没有去打扰,要不然她很有可能这辈子都听不到他说的这段话。
“我就是认准了她,与你有关?想要做她的影子吗?就算你要做,也麻烦敬业点把自己涂得和影子一样黑再出来招摇。”
“贾天夏,你别太过分了!”就算喜欢一个男人,也是有自尊的,全世界可以利用的男人多了去了,显然莫蔷觉得没必要为了这一个始终忍气吞声。
“我向来就是这么过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爸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