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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知道,她对他的忘怀,肯定会经过最刻骨噬心的痛。
而秦棋的心,现在就已经开始为这个笑容疼痛起来。
月光如水,从他的手上流过,消失在远方,可是心底,又怎么能忘得了那些月色下的往事?
身边的母亲,已经哭倒。他扶住她,慢慢离开。
当他把父母送上车,他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压抑,对父亲说:“爸,你先陪妈回家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秦老师看着儿子疲惫而悲伤的脸,心疼地点了点头:“你去吧,我能照顾好你妈。“
父母的车离去了,秦棋打了另一辆车,告诉司机,他想去大桥。
大桥上,车水马龙。他沿着石梯,一步步走到桥下,这里一片荒凉,只有杂生的荒草,和冰凉的石块。
他捡起一个石子,对着江面,打出一连串漂亮的水花。
小时候,他和齐心悦经常到这里来打水漂。齐心悦那时,剪着清秀的短发,像个俏皮的小男孩。她总是比他打得好,然后会高举着手笑:“我是第一名。“
她总是第一名,学习,体育,跳舞,钢琴,样样都能拿回第一名。而在他心里,她也是第一名,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她的绽放,因此觉得那些同龄的女孩子,都是些不起眼的花骨朵。
他们一起慢慢地长大,本来他并不知道,他对她的那种感情,就叫做爱。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她坐在别的男生的自行车后座回家,脚那样一晃一晃的,那个情景,那么清晰的刺痛了他,那种痛,他到今天都似乎还能感觉得到。
他开始和她冷战,无论她怎么对他好,他都不和她说一句话。在上学的路上,他一个人飞快的走在前面,不顾她在他身后的呼喊。
她也忧伤了,为了他的冷漠。她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随后就是高考,她考到了遥远的北京。
即将离开的一个晚上,父母去出诊了。
她想跟他说话,他却回到自己的房间,紧紧锁上了门。
她就那么在门口呆呆地站着,最后哭了出来:“小棋,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吗?“
他在她的哭声中焦躁,在房间里来回地走。
最后,他再也忍不住,猛地打开门,将她拉了进来。就那样把她按在门背后,狠狠地吻了她。
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恨不得碾碎她的唇的男孩子。
他们的关系,从那一晚开始改变。她变得不再敢跟他说话,几乎是逃离了这个城市。
寒假暑假,她都是拖到最后才回来。即使回来了,除了最初的见面,她也几乎不敢多和他单独相处。
她是他的姐姐,哪怕不是亲生的,也是姐姐。可是一夜之间,那个弟弟却长成了一个会吻她的男孩子。
这一切,让她惶恐不安,无力面对。
两个人就这么捉着迷藏。秦棋也不再表白,只是更加用功念书,然后被保送到她所在的大学。
她在那个学校里,依然是众人瞩目的公主。而他,也是小女孩梦中的王子。
他并不去找她,只是每天沉默地站在窗前,看着她的必经之路。而她每次从那里经过的时候,无需抬头,便能发现他的目光。
她只好去交男朋友。事实上,这三年来,追她的人无数,她却怎么也动不了心。曾经有个很优秀的男孩子,让她想要试着交往。可是在他第一次低头想要吻她的时候,她却想起了那个夜里,那个恨不得碾碎她的唇的吻。脑子一片空白,她推开了他,只说了一句:“对不起。“他们的关系,就此结束。
而现在,秦棋以沉默的姿态,再次进入她的生活,她觉得无助,却又似乎期待着发生些什么。
不久之后的学校十一晚会,她表演独舞。在一个高空腾跃之后,她失足摔到了地下,顿时,台下一片惊呼。
脚钻心地疼,眼泪中,她看见他冲上台来。她坐在地上,仰着头看他。那一刻,她突然觉得他那样强大,而她却变成了个脆弱的小女孩,只想依赖他。
从那天起,他们恋爱了。
在众人面前,他们还是姐弟,他们的爱情,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爱情一直持续到她大四毕业。本来父母要求她尽快出国深造,她却在联系学校的时候,故意拖延,只为了不要那么快离开他。
她借口等offer;在北京找了份工作,然后租了一个带天台的房间,每当秦棋没课的日子,便会去那里,他们一起做饭,在小小的天台上,铺上桌布,共进甜蜜的晚餐,然后一起看,最美的月色。
日子就这样晃过了一年,而秦家的父母,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女儿的成绩那么优秀,却始终说自己的联系不到合适的学校。
终于,秦老师和齐老师借着到北京出差的机会,去找了齐心悦原来的导师,却被告知,早在一年前,齐心悦就收到过美国顶尖实验室的offer,只是她自动放弃了。
秦老师震惊之下,去找齐心悦,她却正和秦棋在一起。在父母的逼问下,齐心悦终于哭着说了实话。
秦老师气得全身剧烈地发抖,指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秦棋还想强辩:“我跟心悦是真心相爱,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秦老师却一个耳光,甩到了他脸上:“你们是姐弟,永远都是姐弟。你们现在这样,就叫做乱伦。我们秦家,绝不允许被这么龌龊的事败坏门风。”
齐心悦哭着求他:“爸,您别生气。”
秦老师愤怒地看着她,说出了最伤人的话:“我们养了你二十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吗?”
齐心悦的腿软了,跪倒在地下。秦棋去扶她,却被她推开,只是失声痛哭。
最后,秦老师给了齐心悦两个选择:
一,和秦棋分手。
二,脱离父女关系。
齐心悦决绝地选择了第一条路,无论秦棋怎么愤怒,怎么痛苦。
她流着泪对他说:“小棋,我们不能这么自私的。如果我们在一起,却让父母不幸福,我们又怎么能感到幸福?”
就这样,分手了,为了父母的笑容,舍弃掉了他们自己的笑容。
齐心悦跟着父母回家,秦棋独自留在北京,却固执地续租了那个有天台的房间,每天独自看月亮,喝着酒想着他心中的那湾月光。
半年后,她告诉他,她要结婚了,和父亲的一个得意门生,然后就将双飞去美国留学。她在电话那一头,甜蜜地讲述他们相知相恋的故事,那么像真的。
她甚至还要求他做她婚礼上的伴郎,因为他是她“最亲爱的弟弟〃。
他很痛快地答应了,摔掉电话,一个晚上,喝掉了一整瓶白酒。
然后在第二天,留下所有的东西,搬离了那个房间。
婚礼上,他看着她和她的新郎,幸福地喝交杯酒,咬吊起来的苹果。看着他们在嘴唇相碰时,甜蜜的笑。
她的戏演得太逼真,而他被伤痛迷住了眼,看不破那种伪装的幸福。有一滴眼泪,落了下来,落进他手中的玻璃酒杯里,他将这杯和着眼泪的酒,一饮而尽。
也正是这一滴泪,成就了他和苏画的相遇。
当他看见那个忧伤的小伴娘,落到粉色皮包上的那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时,他心里最痛的那一点被触动。他怜惜她,就如同怜惜三年前的自己。
所以,他才会那样任她在怀里痛哭,会牵着她的手对抗别人的背弃,会允许她青涩的吻。
可是,这样的相遇,却注定了是另一个错误。
他明白怜惜和爱情的区别,所以他一次次逃离她。可是感情就如沼泽,你越挣扎,就会越陷得深。
当她被另一个人,伸手拉出那沼泽,去找她自己的幸福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在里面,再也出不来。
他真的爱上她了。
在心悦回来的时候,在她已经爱上了别人的时候,他却真正的爱上她了。
这究竟是宿命,还是上天给他当初犹豫不决的惩罚?
他凄凉地笑,对着那无边浩渺的江水,想要大声地喊叫。可是他最终没有,这不是他该有的发泄方式。
他还是慢慢地坐了下来,压抑地抽着烟,把所有的痛,闷回心里。
他自嘲地笑,这是不是就是他输给易沉楷的原因。
那个男人,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坚持不懈地守候,努力让苏画感到,他所给的,就是最好的幸福。
而自己,却是在拥有的时候,放手太轻易,然后在彻底失去之后,痛恨自己。
月光散尽,泪滴已干。
他的爱情,已经走入一个人的绝境。
不过或许,他正好需要这样一段一个人的时间,好好地想清楚究竟该怎样爱一个人。
他抬头,天空中有鸟划过,很快消失了踪影,却在人的心里,留下一道洁白的痕迹。
苏画,心悦,请你们一定要幸福。
那一天,从机场回来的苏画,一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街景,有时会看见甜蜜的情侣,有时会看见孤单的男孩或女孩,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泪水和微笑,都只有自己能够体会。
幸福,究竟要怎样才能在找到之后,就再也不失去?
没有人能给出标准答案。
而在第二天,对苏画幸福的挑战就来了。
中午吃过饭,苏画趴在办公桌上打算小睡一会儿。正在朦胧中,却听见电梯门开了,她揉着眼睛抬头,不知道谁会在午休时间上十楼。
来人脚步很重,怒气冲天,是易家奇。
苏画愣了两秒,恢复了镇定。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那天戚安安受了那么大的气,怎么可能不找人帮她出气?
易家奇想必是得知易沉楷再度出差,特地趁她落单来收拾她。
她站起来,叫了声:“易董好。”
易家奇的语气不屑而轻蔑:“今天沉楷不在,你就不用给我装模作样了,你是个什么人,别以为我不知道。”
苏画心里被这样尖利的话刺伤,但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沉默而倔强地站着。
而易家奇并没有因为苏画的不反驳而有所收敛,反而更加伤人:“听说你搬到我儿子那里去住了是吧?女孩子家,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勾引老板,跟人同居,你的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原本隐忍的苏画,听见易家奇连自己的父母都侮辱,忍无可忍,眼睛里迸出火来,反唇相讥:“那你怎么没本事教育好你的儿子,让他不要被我勾引,不要跟我同居?”
易家奇没想到苏画敢这样跟他说话,在华易这个王国里,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的说话。
他怒不可遏:“你给我滚出华易去!滚!”
苏画的牛脾气也一下子上来了,既然你刀来,我就剑往!
“我是易沉楷的秘书,不是你的秘书,易沉楷说让我滚,我就滚,别人说的,我一概不听!”
易家奇用手指着她的脸,表情凶狠:”好好好,拿沉楷来压我是吧?说白了,你就是不甘心这么空着两只手走掉,想要钱!没问题,要多少钱,你说,我现在就给你开支票。“
苏画冷然地笑:“用不着开,省得撕起来麻烦。“
易家奇气得说不出话来,僵直地站着,急促地喘气。当心里的忿恨上升到最高点,他爆发出来,扬起了手,就想一巴掌挥到苏画脸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门突然开了,有人大声地喊:“董事长,董事长……“
易家奇的手,停在半空中,回头看跑过来的李总。
李总扶住易家奇,不留痕迹地将他的手拉了下来,一脸体贴入微的笑:“董事长,您可千万不能这么生气,心脏又不太好,消消气,消消气,来,我们去里面办公室坐一坐。〃
李总说着,暗暗跟苏画使眼色,让她不要再开口。然后他扶着易家奇进了里间的办公室,将门关上。
李总是在外面吃饭刚回办公室时,听见程惜雅正在跟钱雪打电话,语气里十足的幸灾乐祸:“小雪,我刚才看见易董的车进院子了,他肯定要上十楼,哼,今天小易总不在,看谁能帮苏画那个狐狸精。”
李总听了这话,大惊失色,要真的苏秘书出了什么事,易总哪里他怎么交待?
因此,他连办公室都没顾得上进,就直奔十楼,阻止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幕。
易家奇并不知道李总现在跟易沉楷之间的特殊关系,只以为李总是真的为他顺气来的。
李总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十分为他着想:“易董您看,这是何必呢?自己气坏了身体不说,您要真的对苏画怎么样了,以易总的脾气,他能善罢甘休么?为了别人破坏你们的父子关系,多划不来啊。〃
易家奇想起刚才苏画的不逊,仍旧是怒火难忍:“我就要把她赶出华易去!“
李总弓下身体,给易家奇抚背顺气:“您想啊,您能把她赶出华易,能赶得出这个城市,赶得出中国。就算在外国,还能坐飞机回来呢。说不定您这一秒刚赶她走,下一秒她就打电话给易总说了。易总那个性您最清楚,说不定一气之下,带着苏画一起走人。“
“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易家奇气愤地想反驳,却又觉得没底气。他那个儿子,的确是干得出来这事。易沉楷回华易本来就是心不甘情不愿,而他那样讨厌别人打搅他生活的人,竟然能把那个女人接回家同居,他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深度,可想而知。假如自己真把那女人赶出华易,易沉楷说不定真的会像李总说的,一气之下,双双走人。
权衡完利弊,易家奇不得已地让自己略微平静一点,不要太冲动。但是出门的时候,却还是控制不住,又狠狠地刺激苏画一次:“你就这么死皮赖脸地在这呆着吧。“
李总跟在他身后,悄悄地给了苏画一个安慰的眼神。
电梯门关上,苏画还是站着,可是眼里已经有泪水。
从小到大,她几乎从没有在人品上被人怀疑过。而在华易,却被人一盆脏水接一盆脏水的泼,人人都说她爱钱,拜金,傍大款。今天,更是遭受这样的耻辱。
只是想坚持一段温暖的爱情,真的就这么难吗?
一个下午,她打文件的时候,常常不由自主地想掉眼泪,又一次次地忍回去。她真恨不得,抱着自己的东西,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这里有她想要守护的人啊。
在这里,真心对他的人太少太少,如果她留在这里,那么每一天,他至少能够看见真心的笑容,喝到用心泡的茶。
为了这个最简单的愿望,她必须留下来,无论以后要面对的,还有什么。
苏画的晚上,易沉楷的清晨,他打电话给她。
当易沉楷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
她只是微笑着回答:“还好。“
其实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委屈就又涌了上来,真想哭着向他撒娇。可是她很清楚,那会让他和他爸反目。
然而,又有什么用呢?那丝毫不能改变别人对他和她的爱情的观感,别人只会更加坚定地认为,她狐媚惑主,导致内乱。
不过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所以,何必?
他们的爱情,本就无需向任何人证明。只要他们自己明白,就足够。
易沉楷向来速战速决,这一次也不例外,三天后,他带着加拿大的专家,返回了华易,准备开始进行菌种小试和中试。
一直到这时,华易的人才如梦初醒,易沉楷的加拿大之行是保密的,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其他人都以为他不过是在国内出差。
信息部的人更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世上已经有第四代菌种。
易沉楷的这次行动,让很多人心里开始对他真正产生信心,对于建新厂的举措,许多人的心里,已经投了支持票。
不过,再好的形势,也总会有跳梁小丑,不知死活。
宁城的投资评估已经完成,菌种价格也已经确定,易沉楷下令财务部核算成本,确定股价及个人的购股标准。
正式的细则,在一周后的高管层回忆上宣布。
易沉楷还在发言的时候,张总就已经有些坐不住。
等易沉楷开始让大家发表自己的看法,他用眼神环顾他暗地里打过招呼的李王齐三位老总,提醒他们和他保持默契。
“我觉得分到我们各自名下的股份太多,照这个细则算来,副总级别每个人将近要拿出来两百万,以华易的薪水标准,这个数字我们承担不起。〃
他开口闭口“我们”,想要告诉易沉楷,他们四位老总是以团体力量对抗,同进同退。
可惜,似乎没人响应。
齐总和王总默不作声,坚决不表态。李总只是笑呵呵的,像是在开玩笑:〃我们就算了,张总您跑市场的也哭穷啊?”
魏庭只是摸着下巴,等着看好戏连台。
易沉楷也是笑呵呵的:”张总你要是真拿不出来,我把标准给你降降也行。“
张总暗喜,以为易沉楷也是忌惮四人联合,不敢硬来。
哪知道易沉楷接下来的话,让人如坠冰窟:“那就给你降到科长的标准吧,反正魏庭当了副总,那个科长的位置,一直也没人补上空。“
张总顿时呆了,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地瞪着他。
而易沉楷此时,脸上的笑容依旧:“怎么?科长的标准,你也还是拿不出来吗?“
“你欺人太甚!”张总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拍着桌子大骂。
易沉楷嘴角的笑,极度冰寒:“我相信,即使给你的股份只有一块钱,你也绝不会买,对吗?”
张总哑口无言。在座的齐总和王总,此时都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倘若他们刚才跟风说上一半个不字,会是怎样的下场?
李总表面假装吃惊,心里却是暗爽不已,张世雄,我看你现在还怎么嚣张?
魏庭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手放在桌下,在腿上弹钢琴。
张总看着这幅情景,连连点头:“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