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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夫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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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主子,刚才摔得不轻,旭娘替您抹些伤药。”她走到床前看着我说。
  
  我不愿多说话,看着她半晌,道:“不用了,屋里的光太亮,麻烦您将灯烛都灭了吧。”
  
  “新婚之夜,红烛不灭至天明,夫妻才能一世白头偕老啊。”旭娘解释,接着又说,“奴婢就坐在这里,替您挡着点光。”
  
  “不用了,我不需要人服侍。”我翻了个身面朝里,身子也往被子里缩进去一点。
  
  “好,老奴先下去了。”她静静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我模模糊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有人掀开厚厚的被子,手在四处摸索。我心中忽然浮出一道亮光,会不会是苍宇,他来看我?
  
  正挣扎着要睁开眼,却听一个女声道:“哎哟,瞧瞧,捂出这一身汗……”原来还是旭娘。我失望至极,哼哼了几声,却是再不想睁开眼睛醒过来。既然现实如此让人伤神,不如堕入梦中。
  
  可这个时候,连梦都不想放过我。
  
  我眼睁睁地看着苍宇的那条腿不动声色地伸出来,勾住我的,将我一下子撂倒在地爬不起来。蓝照儿就蹲在我身旁,额上的伤疤十分狰狞,她睁着那双灼人的眼睛看着我说:“瞧瞧,你鼻子跟我的额头一样,在流血……”紧接着,她额上的伤口倏然裂开,一滴一滴落在我眼前,满目令人窒息的猩红色……
  
  “醒醒,小主子,做噩梦了?”我听到旭娘唤我,一睁眼便见到她温和的脸正对着我。
  
  “旭娘。”我叫她,只觉得心中酸胀不已。
  
  她微笑着点点头,大掌包住我的脸,慈爱地看着我。而我眼中倏地涌上满满一眶泪水,突兀地哭出声来。
  
  旭娘搂着我,就像疼爱自己的孩子那样轻拍我的背,我大声地抽噎,她一句话也不说,倒显得夜寂静得出奇。
  
  其实我也都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哭。明明是我自己跑到陛下面前毛遂自荐要嫁给太子的,也明明是我跑过去搅和别人的洞房花烛夜的,我跟着老爹不过才来了苍乔国一年,虽陆机凉已晋升了武将的职位,但与权倾朝野的蓝氏家族比起来,不过寒门蛮女,更何况苍宇并不钟情于我。我从前是哪里来的自信,插足贵族里的爱情,还带着满身匪气的理直气壮?
  
  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那一场相遇,安吉山上生死那一瞬,那一句“别怕”,语气满是镇定坚毅。我并不是没有见过比他更沉静的,师父赵玄是夏侯国四公子之首的玄鱼公子,气度沉稳仪态不凡,后来随着越离夫人来苍乔国见到的太傅乔子洛,亦是静水流深,处事泰然,就云翳也颇有将王风范,胆识谋略过人。
  
  只是在春日的安吉山上,看着苍宇一张明净温和的脸,我偏偏心动了,无法逆转。一直一直,我敢这样嚣张,都是因他那一句“不怕”,我以为他至少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一点点,我都不想放弃。
  
  而这一晚,自噩梦中醒来,我才幡然领悟:别怕,那句“别怕”,哪里是对我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剑比寒霜

  
  日上三竿,我被一泡尿憋醒,一睁眼恰见阳光打在窗格上,旭娘坐在窗下纳鞋底,侧脸柔和得不像话。我伸了伸懒腰,看起来真是明快无比的一天。
  
  霜华居前有大片水杉林,笔直地立在春日里,微风轻轻浮动,流淌出一片生动饱满的绿色,看得人满心快慰。
  
  我抱着一堆大刀长剑长枪跑进林子里,“哐啷”一声扔在地上,云翳若是看到此情此景,必是心疼无比,这些兵器大多是我阿爹从西观城带给我的礼物,有好几把大刀都是西观城冷金先生的手笔,从这点上看,我老爹还是有点门路的。
  
  我挑了把长刀,舞得虎虎生威,几个小丫鬟站得远远地,十分捧场地鼓掌。想来我这一身传自陆脊梁的刀术,明明威武得不得了,却少有人捧场。从前在鱼山的时候,阿川只会跟我较劲,从未赞过一声好,后来在郑府,云翳那个傲娇劲儿,连跟我切磋一下都懒得动,还只会提醒我要淑女。鲜少能像现在这样,有这么些人捧场,我很是得意,把刀舞得像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一般。一套刀法酣畅淋漓地舞完,已是满身汗,我随手一甩,长刀飞出去没入泥土中,地上的草叶一阵翻滚,仿佛姑娘摇曳在地的裙摆,引得丫鬟们又一声惊呼。
  
  我抬脚恣意踢了踢地上的兵器,正犹豫着再挑一把刀来比划一下,忽听得背后有人道:“如此名贵兵器,就被你这样扔在地上?”
  
  一回头,只见一个高瘦的人影立在阳光下,金色的光芒绕过他照进我的眼中,看不清模样,但只一瞬间,便知道他是谁了。
  
  他走过来,弯下腰将地上的兵器一件一件拿起来看,目光里带着赏玩,他一件件拿起,又依依放回我手上,最后挑了把长剑,对我道:“这等好东西,不试一试有些可惜了,来,我们切磋切磋。”
  
  病秧子太子殿下要跟我切磋切磋,我很是惶恐。
  
  我犹疑地把云翳给我的玉具剑翻出来,都说女子舞剑,灵动无比,犹如舞蹈,我不喜用剑,但在他面前,不能打架打得太粗鲁。
  
  拔剑,单单是这第一个动作就让我费了番脑筋。鱼山的赵函姐姐尤善舞剑,一把软剑舞得英姿飒爽,她曾说过,拔剑时剑身需缓缓擦过剑鞘,需画出一个优雅的弧度,需反射出冷光映衬这冷艳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完全回忆起她的一招一式,苍宇的剑便已迅疾地斜刺了过来,我急忙矮身躲过,拿剑抵住他的攻势,猛力上挑横劈向他。这一招实在不雅观,于是我收势抽身退出,不料苍宇却已轻松破招,紧追不舍,我打架向来狠戾,可此时竟有些应付不来。
  
  人都说当朝太子,没能传承到其父东洲安庆王的超群武功,不善骑射,不懂战事,不爱参政,唯醉心诗词曲赋,人生得宁静雅致,可惜早早被他堂兄章成帝立为太子,不是什么好事。可我此时见到的苍宇,诚然是一副文人的柔弱模样,却不真似那般手无缚鸡之力。他会欣赏兵器,也会剑法,虽然不像一般习武之人内力深厚、招式深广,但攻守有道,切中要害,民间的传言看来十分不可靠。我这么一溜神,苍宇手中的剑已经直指我的面门。
  
  “宇哥哥!”不远处一声惊呼传来,声音沉静克制,依然不可避免带了丝惊诧。转头一看,几个丫鬟正低头给一位紫衣女子行礼,原来是太子妃蓝照儿。
  
  乌黑长发,明眸皓齿,髻上斜插一只珊瑚簪,典雅大方,只是光洁的额头上赫然一道可怖的疤痕,但她并不遮掩疤痕,不管别人投向她的目光或怜悯或可惜,依然神态自若,仿佛那只是额前的华胜,连我也禁不住为她叹服。
  
  “宇哥哥,她还只是个小姑娘……”蓝照儿又一次开口,目光停留在我脸上,而此时我的额头堪堪对着苍宇的剑尖。
  
  剑尖一阵微颤,我看着执剑的人,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额头,我忽然想起曾经在安吉山上,他也是这样面无表情的看过我,恍然间便明白了他无声的诘问: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被树枝划伤的人不是你呢?
  
  为什么不会是我呢?我恍惚地伸手摸了摸额头,假如真的是我被划伤了,大概会丑得很惨烈吧。假如一个美人,脸上多了一道疤,你大约会叹,真是可惜了一张精致的脸,有些人大约还能从其他角度找到另一种诸如冷兵器划过丝缎般的残缺美感。可是很不幸,我是个丑女。我幼年流落街头,后跟着老爹在西观城的赵府做过家仆,也曾在战乱中九死一生逃出西观城,尝过流离失所的滋味,也在鱼山拥有过温暖,这样威武的十多年,想要肤若凝脂已是不可能。赵川从见我第一面开始,就唤我小黄毛,连算命先生都掐着手指头说,毛发稀疏,命里也荒芜。我羡慕蓝照儿秀丽的黑发,羡慕她柔嫩得能滴水的肌肤,羡慕她举手投足间的贵族女儿态,从头到脚都让我羡慕。而如果在我自己脸上划上那么一道疤,绝对是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我不允许这么容易让人自插双目的事情发生。所以,那时落下山崖,眼见着一根长得极其袅娜多姿的树枝向我迎面横来,便十分机警地捂住脸扭头避开了,而紧跟着落下的蓝照儿,没来得及躲过去……
  
  此刻,再次面对他这样的神情,我只能咧嘴一笑,道:“殿下剑法实在高明,陆缨叹服。”
  
  “你刚才没用心。”苍宇缓缓收剑回鞘,又转头对蓝照儿道:“放心,只是寻常的比试。”
  
  蓝照儿缓缓走过来,脸上带着和婉的笑,只是那疤痕越发显得张牙舞爪。
  
  苍宇将剑放回我手中,转身上前牵住蓝照儿的手,她紫色的裙摆迤逦曳过地上的青草,周身映在阳光里,渐行渐远,真是一幅神仙眷侣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夺刀遗尺

  我一直以为蓝照儿是个有内涵的花瓶,玉样的容颜,金子做的心,端庄娴雅,一定不会动粗。没成想,几天后,照水阁的侍婢竟递来一份“战帖”,蓝照儿约我水杉林与她一战。实在是莫名其妙,我虽有颗糙汉子心,但脑子并不十分糙,要是真的赴约一战,就不知道上了谁的钩了,遂将帖子扔在一边,跟着旭娘学绣花去了。
  
  第二日,我睡到日晒三竿,才懒洋洋爬起来,头发尚来不及梳理,就听到院子外一阵吵闹。
  屋门被粗暴地踢开,明晃晃的阳光如开闸的洪水般泄进来,逆着光,只看到蓝照儿倒提着一把冷剑立在门前,气势凛然。
  
  “陆缨,你救过我,我感激不尽。所以,你嫁给我的夫君,我没有意见,你搅了我的洞房花烛夜,我亦没有怨言,但你如若妄想赢得他的爱,我却不能答应。”她的脸晦暗不明,声音沉静如水。
  
  她这一出来得有些突然,不确定她到底要干什么,只好问:“所以,你要和我单挑?” 
  
  “是。”她回答得十分干脆。
  
  “若我胜了呢?” 我用了根红色缨带束紧了头发。
  
  蓝照儿一笑:“你若胜了,以后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挡你。”
  
  我哼了一声,答道:“虽然我压根不信你这句话,但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白来一场。”说完,拔起身上的短刀便起身迎向她。
  
  因是逆光,看不清她的脸,只能一意往前挥刀而下。蓝照儿腕上一转,长剑在手中翻出一个漂亮无比的剑花,银光闪闪中堪堪抵住我的短刀,两个人在屋门口便交锋了,一下引得侍婢们不知如何是好,不敢劝,又不能不劝。
  
  可此时的我却十分欢畅,先前的忧虑全都跑到脑后,两眼兴奋地闪光,难得动动筋骨,机不可失。我一个错步矮身转到她背后,用刀柄直击她后背,这一招逼得蓝照儿往前踉跄两步,有些狼狈。初初这么几招对碰,我已是明白,蓝照儿的功底实则有些不济。
  
  但她却仿佛不曾意识到自己已然处于下风,锲而不舍地斜刺过来,直攻我要害。看着闪着光芒的剑越来越近,一截,一挑,一勾,一刺,剑的走向与招数令我恍然间想起那天在水杉林与苍宇试剑的情景。苍宇用的就是这几招,剑术里最基本的招式,看来他们两人的剑术是一个路子,不过苍宇的剑术已是炉火纯青,而蓝照儿的只能算摆摆花架子罢了。
  
  我不意与她继续缠斗,抬腿猛力踢飞了她手中的剑,又一腿将她勾倒在地。
  
  “我胜了。”
  
  “你是赢了。”她从地上坐起来,昂着头,姿态依然高贵,“可你真的以为你赢了吗?”
  
  “你以为我当真是来和你较输赢的吗?”她傲然一笑,“论打架,不用想都知道你远比我厉害,可是你们习武之人,难道看不出来我的剑术和殿下的是一个路数?”
  
  我咬了咬唇,没接话。
  
  她站起来,不慌不忙理了理衣裳,道:“我特意来输给你,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剑法都是太子一招一式教的,自他那年从东洲到平京来,我们便已相识。学剑的时候,我的手上不过起了一个小小的刀茧,他便说,女孩子家舞刀弄枪不好,不必太花力气,日后他会一直护着我……他不忍伤你,留你颜面,可你要明白,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来这里,从一开始,你就注定要输。”这长长的一段话说完,蓝照儿已经收剑在手,缓缓踏出了屋子。
  
  我讷讷看着阳光照着自己落在地上的黑影,半晌才道:“明明是你笨,学不会剑法,却来这里忽悠人。”然而脑海中尽是苍宇舞剑的身影,与蓝照儿的反复混叠在一起。他们相识得早,我是知道的,却不知道,是这样早,这样好。
  
  陆缨,原来你确实是输了。
  
  到了晚上,苍宇忽然来了霜华居。
  
  他打发走了侍婢,一言不发站在我面前,我隐隐知道,他是来算账了。
  
  果然。
  
  他说:“为何打人?”
  
  那么多侍婢都看到了,谁干了什么,谁是谁非你难道不知道吗?
  
  当然这些话,我是不敢直接对他说。
  
  我梗着脖子回答:“不为何。”
  
  “我在问你,请你回答我。”他的语气渐渐不善。
  
  我低头把玩着挂在腰间的短刀,缓缓道:“是她自己要打的……”话还没说完,一双大手伸过来,正要拿走短刀。
  
  我一惊,慌忙退开,不料他竟紧追不舍,像是非要拿到刀不可。我下意识拔出短刀,企图逼退他,我不想伤他,也不想被他夺走自己的刀,故而用了狠力。
  
  “你以为什么事情都能用刀剑解决吗?”苍宇拧着眉,袖中忽然抽出一把素尺,狠力击向我的手腕,来不及反抗,只感到手腕一阵剧痛,短刀“哐当”一声清脆落地,我正要换另一只手去抢,却又遭他素尺一击,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最后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俯身捡起地上的短刀。
  
  事情发生得太快,我愣愣坐在地上,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短刀放在你身边,只会惹事,我替你保管着。”他看了看短刀,收进怀中便要走。
  
  “不要……”我一急,起身便要去追抢,可手一撑住地面才感到腕间疼痛无比,没能爬起来,只能坐在原地大声喊道:“还给我,你还给我……还给我……”我从来率性而为,而现在在他面前却总是束手无策。
  
  那短刀是阿爹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当年赵府被灭,局势混乱,我被我那威武雄壮的老爹夹在胳肢窝里徒步逃出西观城。我被他五大三粗地抱着,整个人几乎要倒过来,斜挎着的小布包里面叮叮当当掉下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涨红着脸,伸长了正好垂下去的一只手,正打算够一够从包里快要掉出来的小木偶,不妨陆脊梁两手一换就将我甩到他背上,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家小公子送的木头人惨兮兮地掉进泥地里。
  
  之后,我因为那个木偶人对陆脊梁一直耿耿于怀,他为了讨我开心,再次回西观城,找到冷金先生打了这把短刀。后来这把刀一直挂在我身上,是我唯一的珍宝。
  
  而我没想到,苍宇对我,竟苛刻到连我唯一的珍宝都要夺走。
  
  我就那样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只盯着苍宇。
  
  他顿了顿,袖口微动,把刚才击中我手腕的素尺轻轻丢在地上。
  
  “要防身,用这个就行了。”他的目光淡淡掠过,只一瞬便转开头,走了出去。
  
  屋子的门被晚风大力地带上,我一人坐在地上,素尺远远地落在另一边,一个小丫鬟怯怯地打开门,露出一条细缝,声音惊疑不定:“侧妃?”
  
  忽然而至的泪意生生刹住,我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许进来。”
  
  门又一次关上,我坐在地上,明明已是五月,夏日就快来临,却觉得地上冰凉,我像掉在冰窟窿里,冷得无法思考,心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陆缨,你输得还真惨。
                      
作者有话要说:  
  能看到这一章的筒子们,求给个评论啊,一溜排的零好伤感的说。。。




☆、紫叶迷林

  
  我很快陷入另一种忧郁境地,因为过几日阿爹便会带着新组建的西府兵回西观城,赵川自然跟着去,而云翳则调守南疆,那是郑家两代人守过的地方,云翳对那里并不陌生。他们一个个策马奔向自己的职责、抱负,唯有我一人,飞蛾扑火般地走向苍宇,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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