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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作者 无语的命运-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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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火车!是汽车!

    每当火车行驶时的颠簸感传来的时候,唐浩然的心底总会冒出这样的念头,火车之所以颠簸是因为这个时代的铁轨长度有限,每根铁轨不到2米长,太多的连接面使得火车在行驶时,总会产生些许颠簸感。

    而且如果以后世的标准来说。仁汉铁路并不算是“标准铁路”。为了节省成本。仁汉铁路借鉴了军用轻便铁路的筑建标准,使得其标准稍逊于营运铁路,从而加快了施工速度,不过与普通的手压式军用轻便铁路不同的是,其路基标准是按准轨修建,而铺设的路轨却是20磅轻轨,轨距亦是较窄的米轨。而这一系列的措施保证了以最快的时间、最少的成本筑通这条铁路——仅花费52。4万元,便筑通35。4公里的仁汉铁路。从而将仁川与汉城联为一体。

    “汉城至平壤间的铁路为260公里,沿途共有36个火车站,包括站线路、让路复线在筑路全长326公里,预计总投资为697万元,其中有47万元,为仁汉铁路改造费用……”

    在显得有些颠簸的车厢中,统监府铁道处处长詹天佑向唐浩然讲解着“汉平铁路”的投资,相比于充满“试验性质”的仁汉线,汉平线却是真正的铁路,与仁汉线采用窄轨不同。其因承载冬季煤炭外输任务,其采用准轨铁路。而相应的仁汉线亦需进行改进。

    “那现在仁汉线上的设备呢?”

    盯着地图上规划的铁路线,唐浩然反问一声,按最初的带有试验和应急性质的仁汉铁路与汉平线接线后,路轨和车厢将会移作他用,或许轨道可以移作特区的“马拉轨道公车”,但是诸如机车、车厢又将用在什么地方?虽说那些车厢是机器局因陋就简制造出了简易车厢,但总归是笔投资。

    “移至矿区!”

    詹天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矿区也需要火车,比如煤矿内亦需要轻便铁路以供采煤之用,而矿工从居住区前往工区亦需要交通工具。”

    “嗯,现在劳役征发情况怎么样?如果使用劳役的话,铁路最快多长时间能完工?”

    唐浩然口中的劳役,指的自然是从朝鲜各道征发的劳役,这个时代的朝鲜农民需要负担沉重的无偿劳役,按府中最初并没有征发朝鲜劳役的计划,但最终却还是无法忽视这些“免费劳工”,依还是决定交由朝鲜八道征发六万劳役。

    不过相比于朝鲜官府无偿征用的劳役民夫,统监府招收的劳役既无需自备米粮,且每天又有20铜元的报酬,虽说给了些工钱且又管伙食,但相比于国内劳工,其却是最为廉价的劳工,至于语言不便,到也没有什么问题,给各道下的文书中规定每五十人中,必须有一名识字的书生,其或许不像华阳书院的读书人一般,能够说一口还算流利的以《洪武正韵》发音为标准的明代官话,但至少可以进行笔谈,这到完全得益于中华文明圈上千年的影响力,以及朝鲜的一心事大慕华使得朝鲜读书人只习汉字。

    “大人,春节过后,北方四道的劳役已经基本到位,至于南方的,大人,毕竟还有一段距离,不过以六万劳役计算,平均每公里投入民夫可达200人以上,如果平原之下,至多一个月便可以完成路基修建,而考虑到沿途筑桥,尤其开凿山洞以及沿山路基开辟,预计十二个月后,应基本完成路基以及沿线路站、桥梁以及山洞的开凿。”

    对于詹天佑以及整个铁道处的而言,汉平铁路不亚于前所未有考验,与几十公里的仁汉铁路不同,全长260公里的汉平铁路,分成26个工段同时双向施工,尽管只是先筑路基,待路基完工后,方才铺设轨道,虽说路线已经再三勘测,且又有仁汉铁路的经验,但谁也不知道在施工过程中会碰到什么问题。

    “十二个月……嗯,应该差不多吧!”

    唐浩然所指的差不多,指得是钢铁厂的工期,在历史上,汉铁铁厂用了两年十个月竣工,而扣除填土垫高的八个多月,设备安装以及厂房建设一共用了两年时间,而相比之下,仁川钢铁厂基建工期只14个月,除省去了无需防洪的填土垫高的工期外,如炼铁高炉之类的设备,皆安装于采石场旧址,修建仁汉铁路采石用掉一座小山包,地基稳固远胜于汉阳铁厂。而最重要的却是人——只要投入足够人力与设备,就能最大限度的缩短工期。

    “十二个月后,钢铁厂应该已经投产。路轨、鱼尾板路钉。亦可自产。到时候应该还能再节省一笔资金,眷诚,如果资金允许的话,还可以用新路抵押贷款,考虑向南北展线,到时劳役还可以再多征发一些。”

    在詹天佑应下之后,唐浩然又转向辜鸿铭说道,

    “这劳役教育的事情。到时候教育处可要负起全责,要知道,咱们不仅仅只是为了省钱,还有更深、更长远的用意,你和华阳洞书院那边联系一下,让他们派出书生,教育劳工识字,尤其是要教会他们说汉语!”

    尽管无意教育朝鲜民众,但出于巩固朝鲜亲华的考虑,唐浩然却又不得不想法教育朝鲜百姓。而这教育,就必须先令其识字。尤其要令其学会汉语的,至于识字,所谓“谚文”也就是所谓的世宗大王下令创造专为庶民使用的“训民正音”就是后世所谓的韩文,现在的“谚文”,当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甚至唐浩然都怀疑,如果推广“谚文”的话,朝鲜人自己都会强烈反对,毕竟在历史上“谚文”刚一颁布,即遭受朝鲜士大夫的强烈反对,在朝鲜士大夫看来,汉字不仅是世界上最高雅的文字,而且也是世界上最普遍使用的文字,其它周边民族所创造的文字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夷狄之末技,朝鲜民族仰慕和追随汉文化,自应完全使用汉字,而不应创制自己的文字,如果创制自己的文字,那就等于背离了优秀的汉文化,而自甘堕落到夷狄中去了。把自己的文字贬成是“螗螂之丸”,把汉字捧成是“苏合之香”。

    而后来的燕山君,其是朝鲜历史上公认的暴君,则更是走向了极端的极端。因为有人说他充满残暴和血腥的诏书是用朝鲜文字写成的,他竟下令禁止教学朝鲜文字,并把用朝鲜文字写成和译成的书都集中起来烧掉,使用朝鲜文字及知情不报者都将受到严惩。

    在后来的好几百年里,训民正音仍然没有流行起来,无论是朝鲜王室,士大夫或学者是非常鄙视训民正音,用训民正音写的文章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人人都还是以会写汉字为荣,认为汉文是要用毕生精力才能学好的,是真学问,称之为“真文”,至于庶民使用所谓“谚文”,太简单,是卑下的文字,甚至嘲讽其是“便所文”,也就是只有上厕所的时间就可以学会的东西,自然对其不屑一顾。

    得益于此,虽说普通的朝鲜识字者汉字读音与国人不同,但字意却与中国相同,完全可以通过笔谈的方式加以交流,不会有任何不便,但这还不够,对于一心想将朝鲜这片中华故士收回的唐浩然来说,他还需要朝鲜人学汉语,而通过长时间的劳役,教授其汉语、汉字,则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上层心存慕华之心,自然无需去影响,但下层还是需要一些利益加以引导。

    “是,大人,不过,那些朝鲜士人,总是坚持以《洪武正韵》和《韵略易通》的发音为准音,”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拼音一事,辜鸿铭可没少同那些朝鲜学者打交道,亦深切体会到朝鲜学者的保守。

    “大人,虽说明时官话亦是汉语,可其读音总于现行北京官话,有所不同,这到底是用现行官音,亦或是《洪武正韵》和《韵略易通》,到现在还没定下来。大人,您看,此事如何是好?”

    (语言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尤其在中国这样的一个国家,洪武帝定《洪武正韵》即是为恢复中原雅音,一扫狄夷之风,虽是不成,但却也确立了南京官话的明朝官话,而朝鲜官员著写的《燕行记》中亦有对中国音律不在的痛心疾首之感伤。PS;到月底了,求月票!帝国的朝阳读者交流群:欢迎你的加入!)

 第78章 梅花(第二更,求月票!)

    刚出正月十五,仁川下了一场春雪。雪花飘落,到处皆是一片银装素裹,在华租界仁川事务厅的后院中种着有几株腊梅,此时正是梅花斗寒霜的时候,点点梅花正迎雪吐蕊,清香溢满事务厅的后院。

    统监府中几乎人人皆知,诸花之中大人唯独就偏爱梅花,而偏爱的正是梅花的高洁及其品性,上有所好意,这院中种于多年前的几株梅花,自然受到额外的照料,甚至作为地方事务厅厅长的李幕臣,还特意于几株梅花间搭出了一个小亭,以供大人赏梅之用。

    于外人看来,唐浩然偏爱梅花,喜的是其高洁品性,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之所以偏爱梅花绝非仅仅只是因其寓意,而是在另一个时空的旧宅院中,就种着两株梅树,每到梅花飘香时,他总喜欢留连其间,尤其是于窗边看着那梅花傲雪高洁时,心情自然好上许多。而飘落这个时空之后,又见到了熟悉的梅花映雪,那心情自然闪出一片晴朗。

    而唯一的副作用,便是外人知道了自己的喜好,此时,置身于这亭中,看着亭外的梅花,唐浩然相信明年,各地事务厅定会于厅内种满梅花,不过对此,唐浩然并没有排斥,受父亲的影响他确实喜欢梅花,尤喜欢梅花的坚忍与高洁。

    此时,唐浩然的目光却不在梅中,而在那梅树丛中一道身影,此时于他眼中那身影却如从古画中走出的仕女般,那青衣女子正十分用心地从梅花瓣上收集晶莹的积雪,那是用来烧梅雪茶。而那正在收集着梅花雪的女子。正是曾与华阳洞书院附近皇明祠堂有过一面之缘的汉服女孩。此时她穿着件天蓝大袖褙子,全如仁女图走出的仙女一般。

    “唐君……”

    一声略带些许苍态的话声传入唐浩然的耳中,只让欣赏着梅间女孩的唐浩然神情一窘,那有当着人家长辈,这般无礼的,别说是这个时代,便是百年之后,也太过无礼了。

    唐浩然的走神。落在沈明心的目中,却只让他那看似昏花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神采,像是未曾注意到其失态似的,继续说道。

    “唐君可知,华阳洞士人之所以坚持以《洪武正韵》和《韵略易通》的发音为准音!看似迂腐,实则却是坚持华夷之道,方今所行所谓之北京官话,实则为清话,我皇明十八朝,皆以南京官话为皇明之官话。方今为以事清朝鲜一改《老乞大》、《朴通事》等皇明官话教材,改以《学清》、《你》、《华》以及《京话会话》以习北京官话。于朝鲜士子之眼中,无异于习蛮夷之言,华夷变态如此,焉能受之?”

    作为流落朝鲜两百余年的皇朝人,沈明心自然赞同朝鲜士人的意见,而这次之所以携孙女一同来仁川,参与偏写《汉语词典》倒是其次,最重要的目的却还是为了见一见柳重教与柳麟锡口中的那位“中国虚待数百年的圣人”。

    与朝鲜人的保守不同之处,在于虽说沈家世居华阳洞书院,以教习朝鲜人儒学为生,但其并未受到朝鲜理学影响,这或许是因其家学的关系,更为重要的是,他更能审时度势的看清方今之世,非得倡西洋科技不可,甚至亦于家中自学西学。

    抵仁川之后,更是兴致勃勃的参观工厂等地,甚至还曾前往警察局,观看警察训练,心底对朝鲜人所谓的“圣人之说”不屑一顾的沈明心非常清楚,恢复中华靠的不是儒家学问,若是如此,胡清又岂能享两四十余年国运,靠的是武功,正如当年太祖驱逐蒙元于塞北般,靠的是武功,至于文治,太祖焉有文治?

    无论是欣欣向荣的仁川特区,亦或是警察局中警员严格训练,皆让其意识到,或许眼前这人是唯一能实现族中两四十余年意愿之人,自然甘愿为其出力。

    “……”

    略点下头,唐浩然并没有说话,确实如他所说,华夷变态如此,焉能受之?不过对于其将官话上升至“华夷之辩”的角度,终究还是有那么些抵触,如果按其所言,自己说的岂不是也是“蛮夷之言”,但另一方面,唐浩然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现在北京官话的地位确定确实与满清入关有很大的关系,就像郑永林于京城所学,就是学习北京官话,而日本更出于外交的需要,从京城聘请“旗人”京话教师往日本教授“京话”,而无论是朝鲜也好、日本罢过,在过去几百年学习汉语,皆学习南京官话,而对于秉持“中华正统观”的朝鲜文人,自然不愿接受到“满清”影响的北京官话作为汉语发音。

    “唐君,胡皇入关而临华夏,帝中国却制胡报,盖是矣?今也,先王礼言冠裳之风悉就扫荡,辫发腥膻之俗已极沦溺。唐君今意以蛮夷之音制以汉音,于朝鲜自无人受之,再则,于小老儿心中尚有一问……”

    话声稍稍一顿,沈明心盯视着唐浩然反问道。

    “唐君是为满清定以《汉语词典》亦或是为我中华定以《汉语词典》?”

    这一声反问,却让唐浩然的眉头一皱,是为满清,还是为中华?这有什么关系吗?无论是北京官话也好,南京官话也好,归根到底不都是汉语吗?

    就在这时,拂扫梅雪的沈碧云。不知不觉中,就收到了满满一盆梅花雪。她略带羞涩地端着雪盆进亭然端跪于一旁烧煮梅雪茶,在其烧雪煮茶间,唐浩然的眉头却越蹙越紧,于心中思量着其话中之意。

    唐浩然的沉思却让沈明心的心捏成了一团,眼前这人到底是将自己视为清国之臣,亦或是中国之人?现在纵是柳重教与柳麟锡等人,亦只是推测,于他们看来,至少眼前这人于清国是大不忠,且又心怀思明之心,于普通清国之臣全然不同。

    是为满清,亦或是为中华?

    “石林先生,浩然受教了!”

    沉思良久之后,唐浩然突然抬起眼帘,看着沈明心先是一笑,而后神情又是一肃:

    “既然如此,那自当以南京官话为准!”

    否认!

    既然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那自然不能与满清挂上边,相比于北京官话,南京官话的优势在于其“立场明确”,而这“立场明确”不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吗?这语言于某种意义上而言正是政治上的认同。

    其实又何止语言如此,这衣冠又未尝不是,于一些朝鲜人看来,正因这衣冠言语尽改,使其视中国而为蛮夷,自然不再向过去那般于中国全心恭顺,至于中华上国亦也不过只是昔日风华罢了。

    而现在自己欲重拾“东亚文明”,自然要尽扫受东亚诸国蔑视的蛮夷之风,如何重现“汉家威仪”?恐怕这语言,就是第一关,文化上的心态总是微妙的,许多细微之处,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话在说话时,唐浩然甚至特意用带着武汉口音的普通话作以回应,尽管其与南京官话依还有一定的差距,但却已经表明了态度。

    “唐君请用茶!”

    恰在这时,端于一旁侍茶的沈碧云,将一杯茶奉于唐浩然的面前,而正沉浸于政治正确中的唐浩然,并未将视线投向沈碧云,而是看着沈明心问道:

    “若是那边追问的话……”

    “唐君,此地为朝鲜,于中国而言是为外藩,外藩者士子编写《汉语词典》与唐君何干?”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答案,把事情推给朝鲜人便是了,轻轻一笑,唐浩然端起茶杯,伴着升腾的热气,淡淡梅香隐约可闻,再次将视线投向一旁的如从仕女图中走出的女孩,瞧着那古典雅致的相貌,黛眉弯弯,一双眼睛明媚秀长,晶莹妩媚,明眸中投射着清澈怡静的柔光。乌黑的秀发挽成发髻用一根木簪绾住,身上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布裙,虽是荆钗布裙,但却丝毫无损她那圣洁典雅气质。

    许是注意到这留着短发的男子的视线端是无礼的投在自己身上,想起上次于祠堂中其目光亦是这般无礼,沈碧云的俏脸便是一红,面上含羞的向身边的爷爷施个礼言道:

    “爷爷,这梅雪茶已煮好,孙女这且先退下了!”

    不待爷爷同意,便转身离开了,而唐浩然却依然忍不住将视线去追随其身影,只见其于雪间走动时,浓身带着说不出的优雅恬静。几缕青丝在风中漫舞着,风吹得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现出一副曼妙躯体,说不尽的诱人。

    见孙女离开后,唐浩然依是将目光投向碧云,垂目品茶的沈明心却是一副视而不见,反倒是换上一幅笑脸,一副很是无奈地解释道。

    “这丫头自幼便没了爹娘,老夫也就这么一个孙女,所以有些恃宠而骄!唉,老夫治家无方,让唐君见笑了!”

    “沈小姐聪慧过人,石林先生好福气!”

    回过视来,意识到对方是为自己解围的唐浩然,只得随口附和一声。同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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