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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唐浩然反倒有些嫉妒作为近邻的日本人,甚至韩国人了。这两个东亚国家,在另一个时空中,对教育无不是持之以恒的重视,生怕一不留神,因忽视了教育导致了国家以及民族的失败。
尤其是日本,其在明治维新早期派出旨在考察西洋、修订新约的岩仓使团考察,尽管没有达成修订新约的目的,但却找到了他们眼中的强国之道——教育。
明治政府为了把日本建成一个既能抵御西方列强入侵,又能与列强相竞争的国家,从维新伊始,便强调教育的重要。更把是否重视教育,作为考察各级官吏政绩的重要依据,一些地方官吏因未能办好地方教育而引咎自裁。因此日本只用了50年的时间。就走完于英法等欧美国家在教育上用200多年的时间所走过的路,为后来日本的振兴与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近代日本的成功与其说是维新的成功,倒不如说是教育的成功。在二战结束后。从日本殖民统治下独立的韩国,在朝鲜战争结束的第一时间,一方面恢复在战争中受创的日本残留的殖民地教育体制,并在其基础上仿效日本本土的模式,建立六年强迫义务教育,并如日本一般将教育作为振兴国家民族基础,虽然期间历经多次的军事政变。但即便是军事独裁亦未曾改变其重视教育的根本。经过数十年教育积累后才有了其后来的“汉江奇迹”,教育正是韩国后来居上的起跳板。
两个国家,相似而又相同的历程。无不是以教育为国家发展的突破口,而教育并没有辜负他们,对教育的重视使得他们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想到“知识越多越反动”以及所谓的“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荒诞不经,一声苦笑之后。唐浩然将变得有些浮燥的心思收回。冲着容尚勤满是歉意的一笑。
“鹤兰,又走神了!”
大帅歉意的笑容,让容尚勤连忙客气了一下,在赞同大人对教育的看法,感叹大帅对教育的重视实是东北之福之后,又一一将留学生派遣国加以汇报。正如唐浩然初时料想的一般,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千余名留学生中的半数都是派往德国。
如果在后世二十一世纪。对于绝大多数学生来说,首选的留学目的地肯定是美国。而对于志在理工的学生而言,以科技教育独步全球地著名学府—麻省理工学院,才是全世界大多数理工科学子们的“第一志愿”,这座在当时被称这历史上把科学界创新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学校,是全世界理工科学校中的N0.1。
但这也只是在二十一世纪,而且那还是二十世纪中晚期之后的事情。在十九世纪末,全世界最好的大学并不在美国。而是在欧洲,在德国,那怕是美国最聪明、最有抱负的年轻人都会远到德国像海德堡、莱比锡和哥根廷这样城市中的大学去攻读博士学位。德国的每一所大学,对其它国家的青年而言,都无异于其心中地圣地。他们学习着德国的科学、教育以及德国的一切,并试图于本国复制德国高等教育,如美国,其19世纪晚期的高等教育即是全面学习德国,在整个19世纪,德国大学对美国高等教育产生的影响是巨大而持久的。从1815年到1914年美国留德学生达一万之多。这些留德学者回国以后,大多成了美国高校教学与科研的主力,成了传播德国学术思想的领头人。
甚至正是大量的留德学生缔造了美国未来的高等教育,可以说,正是向德国的学习才使美国这个暴发户打下了坚实的教育基础,为其崛起奠定了智力基础。
正因如此,向德国大量派遣留学生,自然就成了教育部的首选。对此唐浩然当然不会有任何疑问。但如若是没有二战前后的欧洲的智力外流,又岂会有美国二十世纪中晚期高等教育的崛起,所以在派遣留学生的同时,还必须重视智力的引进。
“我相信这些留学生未来所取得的成绩一定会让素来轻视我中国人的西洋人惊叹,但他们首先会让他们的教授为之惊叹。”
惊讶!
也许用这个词更准确一些,就像同文学院成立前,唐浩然对于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学生,或许还有的轻视,更准确的来说是偏见。可在国内的东亚同文学校,以及仁川的学院建成后,面对那些只用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学会了外语,并能用外语上课、读写的学生,当年为了学外语,累得像条狗似的唐浩然自然只有惊叹的份了。
当然对于那些人迅速掌握一门外语,唐浩然还能将其归于他们年复一复背诵“圣贤书”的“训练”。但他们在学习数学物理等理科知识时,也表现也超出后世大学生的水平,至少其学习速度极快,其由国内的同文学校考入同文学院后,其数学水平便不下国外大学预科或高中水平。尽管其数学水平仍不能与后世学生相比。但已经足以让唐浩然刮目相看。
别说是那些24岁以下的童生、秀才,在学习上令刮目相看,甚至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甚至就是师范学校中那些“高龄速成师范生”。尽管其于学校中接受军体训练,过兵营式的生活,看似相比学业更注重兵营式的纪律。
实际上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如此,因为速成师范生只是初小教员,尽管他们的课业较少,但那些普遍在三十岁左右的学生,也展现出其惊人的智力——其能在短短数月内。将小学水平的数学提升至中学水平,其中一些有语言天份的,甚至能用简单的外语进行对话。
正因为了解这一切。所以唐浩然才真正体会到,这个时代读书人的“智商”,难怪如此“邑聚千数百童生,拔十数人为生员;省聚万数千生员。拔百数十人为举人;天下聚数千举人。拔百数十人为进士。復于百数十进士,拔十数人入于翰林。”如此好似难如登天的筛选之下,剩下的自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正是这种看重,才使得唐浩然对这些童生、生员以至举人出身的留学生充满了的期望,准确的来说,对他们未来所能取得的成就充满了期待,也许在他们之中将会诞生许多名振中国的专家学者。
“而在让他们的教授惊叹之余。也可以邀请他们的老师来中国做访问学者,毕竟东北大学明年就会开学。至少在我们的学生于国外学成归国前,我们还是离不开那些外国学者!”
相比于带着浓浓的专科气氛的东亚同文学院,东北大学才是一所真正的大学,但这所真正的大学之中,除去几名国学教授外,再也没有中国教授,想解决教授的问题,只有如同文学院一般聘用外籍教师,而外籍教师的作用并不仅仅只是任教学,还能起到政府“顾问”的作用。
“大帅所言极是,相比于我们在西洋聘请,那些学生到了西洋各国,通过教授讲习,旁听自然能分辨出教授的优劣来,如此一来倒更容易请来有真才实学的教授!”
虽说府中对外籍雇员以及教授的聘请考核极严,但总难免有一些鱼目混珠之辈或名不副实之人,对于前者自然是解雇,对于后者往往是降级使用。
接下的谈话倒是很简单,容尚勤更多的是就诸如小学的设立等问题加以汇报,现在对于教育部而言,除去留学生选派之外,又数教员培训以及小学设立最为重要,毕竟小学教育是基础,是整个教育大厦的基石。
“……小学校舍大约百分之四十是利用旧官舍、公舍,百分之三十三利用民宅,当然,大帅,这只是暂时应急之策,毕竟按计划三省地区所有六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儿童都必须入校学,接受四年完整初级小学教育,明年整个东北需要建立超过一千八百所学校,聘请7000名教员……”
当容尚勤解释着小学的规划时,唐浩然只是不住的点着头。对小学教育的重视,是唐浩然吸引后世教育的经验,当然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受日裔教育专家的影响,一定程度上小学比大学更重要,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要接受大学教育,而所有的人几乎都要接受小学教育。中国的文明高度是由最顶尖的知识分子决定的,但在底线的意义上,一个民族整体的文明水准则是由所有的中国人决定的。所有的中国人受到一个样的小学教育,这个民族基本上就是样子。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把狠抓小学教育作为迅速普及国民教育改造国民素质的着力点。
“学问堪称立身之资本……”
在容尚勤的话声落下之后,唐浩然缓声说道。
“国家之所以富强安康,无不缘于国家人才的发展。而文明之为文明者,实有赖于一般人民之文明,而我们求知识于世界,再现华夏勃然生机最根本的一点,就是要用近代的科学文化知识和技能从少儿时期起就武装国民的头脑,所以,我们一定要办好小学教育,而且……鹤兰,这也是我们未来区别于关内的根本!”
大帅的让容尚勤先是一愣,而后他先是一阵犹豫,随后又说道。
“大帅,可知日本前贵族院议员加藤弘之等人已经抵达天津?真不知道,他们会给关内带来样的改变!”
提及加藤弘之时,容尚勤不禁想到了最近一段时间,那些逃离日本的日本人,他们中的一些人来到了东北,成为公司职员甚至政府雇员,但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去了关内,而又以天津为首选,他们在关内或多或少的总给那里带来了一些改变。
“改变……”
沉吟片刻,唐浩然想到了之前获得的一份情报,大名鼎鼎的天津机器局在一周前,聘请了一位新总办——村田经芳,这位前东京兵工厂的顾问在一个月前,与家人一同离开日本,抵达天津,向李鸿章上呈了一份整理天津制造局的条阵。
其历数了制造局的各种不足,并指出如果有恰当的现代式管理,天津制造局可以在同样的经费下,达成三倍的生产能量。在他看来天津制造局有很好的机器,现在产能低下、成本昂贵完全是管理不当所至。
不过李鸿章并没有直接把天津制造局交给他,而是先将火药厂交由其管理,其不过只是上任半个月,工厂产能便迅速增加,成本亦下降50%以上,火药厂的成功使得李鸿章放手将天津制造局交予其村田经芳管理,至于这个日本人能给天津制造局带来,唐浩然并不清楚,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天津制造局将会摆脱旧时的管理混乱,实现有序发展的同时北洋陆水师极有可能率先实现武器上的自给。
或许这就是蝴蝶的翅膀吧!
想到许多日本官员、学者进入北洋衙门,唐浩然不禁感叹着变化的无常,最初制定引进日本智力的是自己,可现在看来,李鸿章却凭着他在东亚的名声,拾到了一个大便宜——许多人更愿意投靠李鸿章,而不是自己!
“这个……加藤弘之……”
话声稍稍一顿,唐浩然用有些好奇的口吻问道。
“是人?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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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新生之地(求月票)
当轮船沉没的时候,有人与选择与船共存,有人会选择逃亡。
尽管炮火已经渐渐于东洋大地上熄灭,和平似乎即将到来了,但这和平却不是许多人所向往的和平,对于许多日本人来说,至少在情感上,他们无法坦然的面对这一切。
在日露两国军队因圣彼得堡谈判的开启,实施战场停火之后,很多日本人选择了离开,搭乘着轮船离开了日本,他们清楚的知道,很快,日本将不会再是他们熟悉的日本了。甚至就连同日本,也将成为历史的名词。
在帝国的陨落中,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逃离,不过大都是富人、学者,相比于穷人,他们所接受的教育使得他们明白,离开也许是更好的选择,而他们选择的目的地则是中国。如果非要说这场战争教会了日本,就是告诉他们——西洋鬼畜的不可信任。
而比于西洋鬼畜,中国人无疑更可靠一些,毕竟日本人与中国人同文同宗,在那里自然不会受到中国人的歧视。前往中国的班轮一共有三班,每周一班,一班前往上海,一班前往营口,还有一班是前往天津。
实际上,这三班目的地不同的商船又决定着人们截然不同的选择。前往上海大都是商人,而前往营口的大都是学者,而政客往往选择天津。商人到上海,是为了更好的从事生意,至于学生前往营口,则是因为东北的各个学校都需要大量的教授学者,至于政客嘛。他们之所以前往天津。那是因为天津有一位亚洲伟人在那里。
不过。在这个当口,轮船已经是一票难求。从露军攻进关东平原,欲逃出日本的人便越来越多。除去那些于清国公使馆中得到护照的学者和他们的家人,其它人按照票面印刷的价格已经很难买到船票了,再加上日本纸币每天贬值,想买一张船票,往往要动用黄金才行。
在离开日本的时候人们心里有莫名的恐惧,也有对未来的期盼和想象。但对期盼中却不得不面对船上严重超员的事实。为了挣取船费,船运公司超量卖出了船票,因涌上船的人太多,以至于甲板上也满是人,躺都躺不下,就连上厕所都很难挪动。上了船的人们没有栖身处,很多人只能窝在过道边的一角,因为晕船而吐得死去活来……
在拥挤的船舱里和甲板上,经过漫长的旅途之后乘客们终于能深深体味战争年代特有的紧张和慌乱。船一直平稳地行驶,但为了避免被露国军队拦截。它一度关了灯,也不鸣笛。还不时改变航线,抄小路行驶。
直到商船驶进渤海湾的时候,那些被战争弄的有些神经质的人们才真正的放松起来。
“快看,大陆!”
突然,随着一声激动的喊声,拥挤于甲板上的人们纷纷抬起头往陆地的方向看去,满是期待的望着那片陌生的却又熟悉的陆地,那是中国的陆地啊!
悬挂着龙旗千吨的蒸汽轮,缓缓驶进天津港的时候,在拥挤而的喧嚷的甲板上方,在宽敞多的舰桥边,加藤弘之用复杂的眼光打量着天津,这里难道就将是下半生的落脚之处吗?
“父亲,到了天津后,我们可以先住在三井会社内,会社的社长曾是开城学校的学生。”
加藤弘之身边的长子加藤照麿这位医学博士已经为一家人安排好了一切。与其它人不同,加藤弘之既然贵族院议员,同样也是一名学者,他曾是东京学士院会长,也曾是东京帝国大学总长,其门生故旧自然极多,这也是他不需要挤站在甲板上的原因。
甚至那需要用黄金购买的船票也是别人亲自登门相送,作为一个大人物,即便是在国家覆灭在际之时,加藤弘之依然享受着大人物的权力。
“住在地方都无所谓,最重要是将来……”
话声稍稍一顿,加藤弘之将视线的投向甲板上的那些人,这些对未来既恐惧又期待的人们,他们的命运又将是在何处?
但现在加藤弘之却无从去关心这些普通人的命运,对于他来说,此行还有更为重要的使命,他之所以来到天津,而未来如同其它人一般,前往仁川或者东北,却是因为相比于唐浩然,他更看重李鸿章。
在加藤弘之看来,现在的东亚最值得敬重的人物,也就只剩下李鸿章,这个凭借一已之力挽清国于不失的大人,才是未来能够解救日本的人物,至于东北的那位锐意进取的年青人,不过只是在重复着日本的旧路罢了。
李鸿章……
于心底念叨着这个名字的同时,加藤弘之的双手扶着栏杆,默默的注视着前方,注视着这座陌生的城市,这里非但是他今后的栖身之处,同样也将是数以万计的日本难民的栖身之处。
但等待大家的又将是呢?
虽说作为一个大人物,加藤弘之不可能像其它的日本难民一样,在狭窄的房间中生活,更不可能于会社仓库改建的难民营中苟且偷生,但在另一方面,他同那些难民的命运却是相通的,他们现在都是丧家之犬,都将于天津寄人篱下。
甚至即便是那位他眼中的东洋豪杰,又将如何对待他呢?想到这些问题,加藤弘之的心思不禁一沉,甚至如同许多普通的难民一样开始对未来的命运担忧起来。
“到了清国又能如何呢?”
在汽笛声中古川的话锋一转,却又突然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中村等着古川的下文,看他不说话就说道,
“至少在这里没有露国人的欺压吧!”
没有露国人的欺压,这是他们逃离日本的原因,作为帝国大学的大学生。他们深知伊藤博文前往露国谈判的结果。极有可能是以日本的灭亡作为代价。日本将会成为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