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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初时二十多余年的勉强经营之后,在过去的十几年间,尤其是西伯利亚铁路修筑的五年来,这座城市已经迅速发展成为整个远东地区最为繁华的城市,在佐托伊角湾北坡的市中心,林林总总的各国银行和各级办事处的花岗石大厦耸立在坡地上,在佐托伊角湾中,现代的蒸气轮船与帆船在海面上穿梭往来。满载货物的远洋轮船徐徐地从港口驶向海洋,满载着远东的皮毛、煤炭以及木材等货物销往世界各地。停靠在泊位上的俄国巡洋舰上飘着各种旗子,色彩缤纷。
在花岗石铺就的道路上,黑色的带着银行、洋行徽章或者贵族家徽的马车行驶着,厚厚的双屋玻璃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闪光。这里就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这里就是海参崴……这是一个被遗忘的名字。
呜……
轮船汽笛长鸣,曾经属于日本邮轮会社的轮船抛下船锚,缓缓停在泊位上。十几分钟后,客轮放下舷梯,大批来自尼古拉总督区的旅客涌出船舱,这些旅客中即便有拖儿带女举家而来的旅客,也有身体强壮的独身旅客。
在很在程度上,尼古拉总督区的和族民众也许需要感激圣彼得堡的沙皇。感激俄国官员口中的那位“小爸爸”或者说“圣父”。俄国对日本的占领。尽管让日本成为了历史,让所谓的“日本人”变成了“俄罗斯帝国和族”,但相应的,一个广阔的帝国向他们敞开了怀抱——远东以及西伯利亚的土地是向整个俄罗斯帝国的百姓开放的。
对于滨海总督区以及伊尔库茨克总督区的官员们来说,来自尼古拉总督区的和族移民同样意味着财富、税收,意味着政绩,相比于俄国贫民,和族移民是勤劳的。他们甚至将水稻种植引入远东以及西伯利亚,促进了远东的经济繁荣。
在短短的数年间,百万计的移民正在一点点的改变着远东以及西伯利亚,对于尼古拉总督区的贫民来说,无论是滨好也好、伊尔库茨克也罢,或许荒凉而且寒冷,却是一片充满机会与土地的“希望之地”,也正因如此,几乎每天,都会有数以千计的移民来到这里。
当然。除去移民之外,更多的则是劳工。西伯利亚的铁路修建、沿线的矿场开发,甚至还有城市的建设,都需要廉价的劳工,源源不断的和族劳工因其廉价而成为了主力。
在一群个头不超过1。6米的壮年之中,一位身材高大的劳工模样的青年随人流走下舷梯。在人群中身高近1。8米的他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虽说他的身材谈不上魁梧,可是那躯体中却贮藏着力量,尖瘦的下巴更显果敢刚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两道微微上翘的宽眉,颇似和族传统画作中里描绘的古代武士。
在海关检查口,他出示了身份证明,上面写着:原田一郎,而其来大陆的目的自然毫无例外的是——雇佣劳工。
其实,他甚至都不是日本人,他的真名叫李子渊,是东北海军陆战队第一步兵团团长。现在他之所以会成为“原田一郎”,是因为他承担着一个使命。
“会说日语吗?”。
一个月前,海军作战研究中心,那位姓韩的上校向李子渊提出了这个问题。
“会一点,但不流利。”
作为海军陆战队的指挥官,李子渊非常清楚,按现在的局势发展,也许有一天,他们肯定会和俄国人打起来,到时候十之八九会登陆日本,所以他才会向陆战队中的几名日裔士兵学习日语,虽说并不熟练,但勉强能说、也能听懂吧。
“说两句听听!”
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后,那位韩姓上校又询问道。
“会说俄语吗?”。
“也只会一点点!”
如先前一样,简单的“口试”之后,李子渊便离开了作战研究中心,他以为那只是一次面谈,但三天后,他接到了军令部的直接命令——他被暂时解除团长职务,而被授予了一个新的任务——前往俄罗斯进行参谋旅行!
当然,这个参谋旅行是秘密的,甚至为了不给敌人以口实,他还需要以日本人的身份前往远东,于是,他便成为了原田一郎,一个流亡在中国的已经归化中国的日裔居民。
回到日本后,他立即按照最初的计划,于广岛寻找机会,寻找前往海参崴的工作机会,实际上就是前往海参崴修建要塞的工作机会,按道理来说,这个工作并不好找,至少如果依照东北的劳工聘请方式来说,几乎没有一丝可能。
但令人庆幸的是,俄国的腐朽使得机会向他敞开了大门——在广岛有数十家劳工介绍所,而这些介绍所大都与俄国方面有着联系,他们都是凭借着关系定向向某一行业提供劳工,既有西伯利亚铁路的,也有矿场、林场的,当然海军的要塞劳工也有专人负责,没费任何功夫,李子渊便报上了名,等待了一个星期后,便随同一百多名劳工一同来到了海参崴。
青翠的山腰处被挖出了一个环型的坑壕,一道蛇腹型的钢骨混凝土堡垒在坑壕内绵延着,这便是眼睛垒的“交通壕”全完被掩于地下,数以百计的劳工在这座堡垒处工作着,在劳工的人群中,一个穿着俄国式军装。却没有军衔的身材高大的日本人。不时的用流利的日语督促着劳工们加快速。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条破旧的马鞭,如果谁稍一偷懒的话,那马鞭便会对着肩膀抽上去,每一次抽打,换来的都是被抽打着恭敬的鞠躬。
就在他刚刚抽打过一个劳工的时候,突然,他看到一位穿着白色军装的军官走来时,只见他连忙小跑过去。立正鞠躬。
“尊敬的上校先生!”
来的并不是别人,是工程兵上校维利奇科,也是整个要塞工程的设计者。上万名和族劳工过完全都是靠着他在吃饭,每一年监工都拼命着巴结着他,以图获得一些额外的利益,比如招工啦,等等某些方面的利益。
“原田,你这个家伙,没有那一个工地,比你这里干的更快!”
维利奇科看着手中的施工进度表。对面前这个能说俄语的家伙不吝言语的赞扬了起来。
“如果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至少能节省出一艘军舰来!”
维利奇科适时的提醒了一句。作为工程兵主管的他,所关心的并不是速度,而是自己的利益,或许原田的速度很快,但是这样并不见得符合他的利益。
“嗯,我的明白!”
原田连连点着头,这里不需要太快的速度,
“我只是希望在物料用完之前,结束这里的工作,我计算过,明天干完活后,我们要闲下来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根据合同约定,只需要提供伙食费就可以了,上校……”
原田的声音不大,可听在维利奇科,却让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正是原田聪明的地方,看似加快的工期实际上并没有加快,反倒是节约了一定的用工成本,而这用工成本的节约,并没有归入国库,毕竟预算早已经制定了出来,这笔钱会如期的存入维利奇科在市中心的银行之中,一笔看似并不算多的收入,可却让维利奇科看到了另一条财路。
“原田,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他们休息的时候,你能够加加班,在……”
手指着远方的“U堡垒”,维利奇科认真的说道。
“在那里协助一下他们的工作,那里是一座大型棱堡,大小炮台有十三处,工期很长,圣彼得堡催的很紧,我的朋友,怎么样,可以去帮帮忙吗?”。
“嗨!”
没有任何疑问,原田立即鞠躬服从着上校的安排。而实际上,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壁厚35厘米,钢筋……”
入夜之后,依如过去一般,原田在纸上抄写着白日里获得的数据,在那张草图上,有关“眼镜垒”的数据正在一一完善着,作为监工,尽管他可以接触到图纸,但是并不是全部的图纸,俄国人并没有放心的把图纸完全展示给他,虽是如此,但是他仍然通过充当翻译、监工等机会,获得了大量的堡垒数据。
“明天,先把这份情报牵回去吧!”
将厚厚的草图塞进箱子的夹缝之中,躺在床上的原田看着房顶,来到海参崴已经四个月的他,甚至都已经开始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不,更准确的来说,是忘记了曾经的生活,就像他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劳工一般。
四个月,凭借着突出的体形,当然更为重要的是粗通俄语的关系,使得他从普通劳工的脱颖而出,甚至在监工发生意外后,成为监工,当然那个意外是他制造的。
不过,对于俄国人而言,一个和族监工的意外死亡,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只需要换个人就行了,当了监工之后,他才能在工地上到处行走,但这样依然还是不够的。
“这样的话,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根本不行!”
在海参崴的路海方向有几十座堡垒以及上百个大小炮台,即便是用一两年的时间,也很难收集到足够的情报,这正是现在原田纠结的地方,不过仅仅只是四个月,他已经把自己完全融入现在的这个角色之中。
至于李子渊,这个名字似乎早已经远去了,躺在床上的原田脑海中这会又浮现出了另一个问题——如何夺取这座城市?
更准确的来说,是陆战队如何夺取这座城市。而这才是这次参谋旅行的本意,军令部之所以派他来,显然有军令部的想法,这个想法再简单不过——陆战队极有可能在未来的进攻战中担负起前所未有的职责。
每每想到这点,作为陆战队一员的李子渊就只觉得胸膛中顿时充斥着一股热血,就连那热血也随之沸腾了起来。
但陆战队如何完成自己的任务呢?
无疑,对于李子渊而言,这是一场考验,他需要在未来的“旅行”中,针对城市的堡垒防御体系,制定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的核心是什么呢?是基于对海参崴俄军要塞的了解。
“难啊!”
长叹口气,想到俄国人对自己的防范,李子渊在心里嘀咕一声。
“这些俄国佬,根本就不相信别人,他们那么贪财,要是卖的话……”
卖!
在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李子渊猛的做直身体,在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希望,也许可以考虑“买”,把要塞“买”过来。
更准确的来说,是也许可以买来要塞的图纸!
但从什么人那里买呢?
显然,在整个海参崴只有一个人那里有要塞的全部图纸以及分布情报,也就是维利奇科上校那里,可是他又岂会出卖这样的机密?毕竟对于俄罗斯帝国而言,海参崴或许不再是俄罗斯帝国太平洋舰队的基地,但却是联系大陆与尼古拉总督区的桥头堡!
“要想个办法啊!”
心里这般思索着,李子渊整整一夜都未曾睡着,他只是闭着眼睛默默思索着上校身边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渠道,作为陆战队的长官,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弟兄们负责,即然猜出了上级将会使用陆战队的计划,那么剩下的就是通过这次参谋旅行,去尽可能的了解这座正在修建中的要塞。
“陆地、陆地……”
半闭着眼睛的他,默默的于唇边念叨着这两个字,也许几年后,这片陆地就会被一片腥风血雨所笼罩,尽管不知道战争会在何时爆发,但是他并不怀疑战争的爆发,毕竟军人总有属于自己的直觉……
“希望,能尽快完成这次旅行吧!”
第158章 如我所想(求月票!)
一队骑兵护送的马车,沿着贯穿柏林市中心的温塔林登大道,笔直地奔向位于东区的皇宫。
高大的汉诺威马呼出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如白雾流泄,黑、白、红三色相间的德意志帝国国旗和白底黑鹰图案的普鲁士旗在风中飞扬,军帽和长枪顶端的金属装饰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路旁的行人纷纷伫足目送这列队伍,在路边窃窃私语着。
“那是宰相阁下……”
“那是希灵斯菲斯特亲王……”
这位集德意志帝国权力于一身的霍恩洛厄…希灵斯菲斯特宰相,同样也是巴伐利亚王室成员有霍恩洛厄…希灵斯菲斯特侯爵和拉提鲍…科尔维亲王称号,基层文官出身的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从马车窗口射出老鹰般锐利的眼神。他似乎在烦恼某个问题,线条如岩石般冷峻的脸孔表情严肃。
这也难怪,三年前帝国宰相列奥?冯?卡普里维伯爵辞职,作为继任者的霍恩洛厄…希灵斯菲斯特,一直竭力防止或弥补德皇威廉二世狂热的宗教情绪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诸多的外交以及国内问题,让年过八十的他早已经是心力交瘁。
在路边,两个东方人也跟着停下脚步,凝视驰过眼前的马车和骑兵队。
“逸铭君,那就是德意志帝国的宰相。”
柴田义的青年跟同伴说。
时间是1897年一月七日的清晨,虽然寒气逼人,柏林却出现冬天罕见的阳光。对于习惯了冬日阴霾的柏林人来说。今天确实是一个好天气。也正因如此,街头上相比昨天才会显得更加热闹一些。
就在此时,路旁的小巷子突然发生一阵骚动,夹杂着怒吼和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金发蓬散的青年疯狂地冲进大街,数名警官胀红了脸紧追在后。
那个德国青年已筋疲力尽,大口喘息,摇摇晃晃地冲向宰相的车队。护送马车的骑兵立刻窜出挡在青年面前。警官也及时追上来,七手八脚连骂带绑地制伏青年。
载着希灵斯菲斯特的马车若无其事地以同样的速度驶离现场,一时脱队的骑兵也立刻驰回原来的岗位。
“起来!你这个无政府主义者!”
一名警官拖起青年,狠狠地甩他一记耳光。这个动作像是某种讯号,好几个拳头立刻接二连三地捶落在青年的下巴、嘴唇和胸口,直接的、没有任何犹豫的殴打就这样在人们面前上演着。
“让你尝尝苦头。”
“你这个社民主义的魔鬼!”
被殴打青年的鼻、唇流着血,用炙热的眼神瞪着警官,然后指着耸立在西边的勃兰登堡大门,绞尽全身力气大声嘶吼:
“总有一天,国际主义的旗帜会高高飘扬在那座门的顶端。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看到……”
“闭嘴!你这个疯子。”
“到现在还疯话连篇。”
警官再度拳如雨下。不久就拖着晕死的青年离去。
从头到尾目睹这一幕的两个东方人,不觉面面相觑。对于沉浸于学习中的他们来说,对于德国民间的思潮是压根就不曾理解的,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关心,对于他们而言,他们更关心的是自身国家的命运,而不是欧洲的那些混乱的思潮。
“逸铭君,难道那个人要危害宰相吗?”。
尽管早在四年前便归化成为中国人,但是柴田义在说话的时候依然带着日本人的习惯。
“这……或许是他被追捕,正巧冲过来吧。”
林蔚之只是随口应付了一声,因为今天天气很好的关系,他才会离开旅馆,享受着冬日里的阳光,当然更重要的是,很快他就要离开德国了,实际上他之所以会来到柏林,就是为了等待柏林大学的同学们的毕业。
五年前,当年派出的第一批留学生,尽管有大半集中于德国,但却分散在德国各地,就像林蔚之一样,他就在海森堡大学,于维克托?梅耶门下学习化学,像柴田义这位三年前派出留学生,则在柏林大学。
虽说柴田义年龄比林蔚之大上两岁,而且两人既不同校,也不同其,但是因为其在化学方面的造诣,使得其早在两年前,便同林蔚之成为了朋友,甚至在林蔚之看来,其未能入维克托?梅耶门下,确实有些可惜。
“社民主义者的事,我一无所知。”
柴田义一脸困惑。
“不过,国际主义又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犹太人的学说吧,反正就是阶级啦,什么的,哦,好像国际主义者是没有祖国的,也是没有民族的,似乎从俾斯麦当宰相的时候就对这些人也感到相当棘手。”
“他们真是奇怪,这么优越的文明社会,还有哪里不满意呢?”
“嗯,可不就是这样吗?”。
在海森堡大学的时候,林蔚之曾听过一次社民主义者的演讲,但那只是单纯地出于好奇,并未充分理解他们的主张,当然更说不上服从他们的信念了。
对于刚从满清的奴役中跳脱出来,直到同文学院才接受近代公民社会洗礼的年轻人来说,那实在是层次差距太大、刺激也太过强烈的东西,而且也不是他们这些拿公费来学习的人应该接触的东西。当然,更重要的是,所谓的国际主义同他信仰的民族有着根本性的冲突。
但是,当林蔚之有意无意地望着前方的勃兰登堡大门,和它对面胜利纪念塔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