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先生,请你不要再骚扰我的女朋友,我会吃醋的。”沈穆然富有磁性的声音夹杂着不容质疑的肯定,嘴角始终如一的弧度更让人在某些方面上弱了一截。
“你胡说什么呢?”男人不信,靠近了一步,“特么的她有男朋友我会不知道?老子又不是没有派人调查过。”
“亲爱的,你居然被人调查了。”沈穆然“啧啧”两声,眉端微扬,“你这是侵犯隐私权。”
男人难堪地抽动着嘴角,竖起一根手指,本着气势不能输的心理,“你,你们等着吧!”
“小子,居然敢调戏姐姐,后果很严重的。”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柯素媛花容依旧。
“英雄救美的戏码偶尔也是要拿出了练练手的。”沈穆然指尖敲着钢琴的盖,合着特殊的节拍。
“听说你小时候钢琴弹得特别好,今天不打算献献丑吗?”柯素媛努努嘴,只是,她也没想到,这竟然会牵扯到他一段不愿提起的故事。
“不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十指也不灵活了。”他搓了搓手,拒绝了柯素媛的婉邀,冷冷一笑,颇带讽刺。
“一首曲子都练不好,这十根手指留着有什么用?”童如烟翻下了琴盖,厚重的木与骨头互相触碰,发出闷闷的声响。
依稀记得,那是哥哥住院后的第二十八天。
沈墨初脱离了危险期,却成了不知何时能醒过来的植物人。
他惊恐地望着鲜血淋漓的双手,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更不敢落下一点一滴的泪,只是颤动着手,咬破了唇,硬扛着十指连心的剧痛。
“怎么?还不继续吗?”童如烟拿起了包,应该是要去医院看望沈墨初吧?
他委屈地扬起头,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他从没有流过那么多的血,他怕自己就那样的死掉,“妈咪,然然手好痛,呜呜,痛!”
“痛?”童如烟放下手里的包,抓着他的手腕,仔细端详了一下,而后,竟几尽变态地握紧了他的手,“你把你哥推下假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也会受伤?他也会痛?”
彼时,他只知手指的痛让他几乎受不住了,不停地挣扎,大声地哭喊着,“我没有推哥哥,真的是哥哥自己摔下去的,痛,妈妈,痛,好痛。。。。。。”
“是你带墨初出去,还让他上了假山,如果他好好地坐在那里,会自己掉下去?”童如烟仿佛是满足了嗜血的快感,松开了手,“给我好好练琴,如果下周天的比赛拿不到第一,有你好看的。”
谁说不是呢?
是让他好看了一回!
那天,他因为手指感染肿胀,被赛方取消了比赛资格。
回家后,他第一次被向来温润的母亲狠狠地打了一顿。
童如烟打碎了一瓶酱油,让他跪在了碎玻璃上。
尖锐的陵角一下子就在稚嫩的皮肤上割开或深或浅的口子。
棕黑色的酱油与红色的血液互相融合,渗进皮肉,涩涩的刺痛蔓延到全身的每个角落。
“真是越发的出息了!连比赛资格都被取消。”竹子鞭打着瘦小的脊背,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白衬衫,却还是痛得那样清晰。
许是累了,童如烟弃了手中的竹枝,转身上楼,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身影。
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前所未有的明白了,他再也不是什么人见人爱的沈穆然了。
“喂,发什么呆呢?”柯素媛不知何时已经从旁边那来了一杯热牛奶,“那,喝点儿,免得又难受。”
猛然间,脑袋里又回忆起洗手台上的血色,旋即质问,“你刚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洗手台上会有血迹?”
沈穆然接过杯子,咖啡色的马克杯将他的手指映衬得更加苍白,他微抿一口,语气甚是漫不经心,浓密的眼睫掀了掀,“前两天熬夜了,有点上火所以就流鼻血了。”
“切!”柯素媛不屑地道了一句,顾自做到椅子上,“既然你不肯给我个面子弹奏一曲,那我就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了!”
“洗耳恭听。”沈穆然抿了抿牛奶,思索着柯素媛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这类的乐器纵是不精通,也应该懂个七七八八。
然而,下一刻,他被刚入口的牛奶呛得险些断气!
“大姐,你这是从哪个朝代穿越来的?怎么就练成了这一手音杀绝技?”他握着她的手,组织了这种魔性音乐的蔓延。
“我觉得挺好!”她柯素媛,向来不觉得自己哪个方面不好,“不过,我倒是允许你对我指点一二!”
“咳咳咳。。。”沈穆然尴尬地咳了两声,“我可不愿意拥有这样的荣幸。”
☆、漠然置之
“沈少爷,可算是找到您了。”柯家的老管家浑身的肥肉一起一伏的,气喘吁吁的样子像是随时都会断了气,满头的热汗,哪里还有往常的高冷模样?
好吧,其实他也从来没有高冷过,只是不苟言笑了点儿!
“秦伯,你一把年纪了还这样折腾。”柯素媛对这个年过半百的胖男人很是尊重,总会被他可爱的样子引得发笑,“这要是累坏了,老爹会心疼死的。”
“是这样的,您的手机关机了,小姐的手机无人接听,沈总裁找了您很久。”
老管家依旧是上气不接下气的,难得的没有和柯素媛拌嘴。
“我的关机了。”
“我的静音了。”
两人掏出手机,同时开口,相视一笑。
“用我的打过去问问吧,这么多个电话,肯定很急。”柯素媛将手机递给他。
他依旧是笑了笑,手上却是利索地拨通了电话。
渐渐地,清冷的眸子里隐上了一层雾气,浅浅的,似有若无间的悲伤,表情一点一点地凝固起来。
他挂断电话,沙哑着对她说道,“车钥匙给我。”
“发生什么事?”她担心,他一直是能将情绪掩藏极好的人,而不是这样轻易流露,让人看透的。
“给我。”他声音微颤,压制着某些东西。
“秦伯,告诉我爸,我和沈少爷出去了,让他不必担心。”她灼灼的眼直逼他的眸,是一种不容致喙的坚定,“走,我陪你去。”
他的喉结动了动,森然的寒意被她的一句话彻底地击碎,只留下一片如水淡然,任由着她拽着手臂,匆匆地离开喧嚣的会所。
“上车。”她命令。
“我开吧。”
“我的车,当然是我开。”她的理由,无可辩驳,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上去吧,不是赶时间吗?”
他上了车,狭小的空间里,静谧得骇人,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恐慌,“去阳光医院。”
“怎么了?”她关切道。
“沈墨初好像出了点意外。”手背盖着眼,他靠在座椅上,倍感疲累。
她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没事的,不用太担心。”
“啪!”
刚刚走到ICU的门口,沈穆然便被童如烟甩过来的一个巴掌震得头晕目眩,分不清方向。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凶险?”童如烟如玉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眼底腥红,面色更是惨白。
“对不起。”沈穆然垂下眸子,余温难存,脸上碎裂出一层薄薄的道不出的情绪,或悲伤,或释然。
又是该死的寂静,只有沈穆然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长长的走廊里,他的唇色是灰白色的,与死人般的脸色倒是极为相配。
只是,似乎不会有人发现他的不适!
“陈毅,墨初他……”童如烟心急如焚,一见陈毅出来便上前死死抓住他的手臂。
原来,在乎与不在乎,仅此而已。
沈穆然眸色全黯,微不可见的落寞就那样静静地划过精致的脸庞,在棱角分明的五官里留下点点遗迹,似是明晃晃的,又仿佛不曾出现。
“是急性肾衰竭,好在,抢救及时,暂时无碍。”陈毅看了一眼沈穆然,涩涩的声音继续传出,“墨初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快二十年了,身体里的脏器早就开始出现衰竭了,上次是心脏,这次是肾脏,没有移植的话,恐怕很难支持下去,只是,不是每一次都会有合适的供体出现的。”
“只要墨初一天有呼吸,我就不会放弃。”沈鸣浩压制了许久的情感终于在此刻得以倾泄而出,“不就是肾脏,不必等了。”
“不行,谁的肾脏都可以试,唯独穆然的不行。”陈毅知道沈鸣浩言外之意,一口否决。
“为什么不行?”童如烟站到沈穆然身前,冷然刻薄地道,“别忘了,墨初是因为谁躺在了这里。”
“我说了我没有把他推下去。”沈穆然咬着下唇,维持着仅有的意识,身形微晃,背靠着那片剔透的玻璃,只觉得寒意直逼心底。
“就算不是你推的,你为什么要带他出去?”童如烟目光逼人,仿佛自带着棱角,尖锐伤人。
“我知道,我说再多都没有用。”他莫名其妙的笑起来,“放心,我会去做配型的。”
“不行!”陈毅再次开口。
“没有什么行不行的!”沈穆然伸手拉住了陈毅的衣服,“陈伯伯,带我去做配型吧。”
“这是你应该做的。”沈鸣浩有一瞬的不忍。
沈穆然,或许,他此生最大的错就是带沈墨初出了那一扇门,仅此而已。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嗯,我知道。”沈穆然掀了下眼睫,黑白分明的瞳里尽是通透,明媚的声音一往如故,“我现在所做的任何一切都是在赎罪而已,别说是区区一个肾脏了,就算是要把我心脏给沈墨初我都不会多说第二句话。”
“说得真好听,当年墨初心脏出问题的时候你可是失踪了很久的,直到他手术一两个星期后才出现。”童如烟忍不住冷嘲热讽。
“嗯,是啊。”沈穆然敛去了神色,语调平平,“陈伯伯,我知道沈墨初他情况不一样,我的肾脏移植给他出现排斥反应的可能性比较低,对他来说可能是最合适的吧。”
“不行。”
“这是我该做的事情。”沈穆然无所谓的挑起薄唇,“我会处理好我自己的事情的。”
“等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解释清楚?”一直杵在旁边的柯素媛这才缓过神来,以女人的直觉,她猜测沈穆然另有隐瞒。
“你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沈穆然给陈毅使了一个小动作,只简单地交代了一句便跟着陈毅离开。
“阿姨,墨初的事情不能算是穆然的错,那时候,他还小,根本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柯素媛听着略带拖沓的脚步声,脑中洗手台上的血色画面与此交融在一起,“穆然,穆然也是您的孩子。”
“很晚了,回家吧,我让司机送你。”沈鸣浩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这几年来,沈穆然过着怎样的日子,他明白,只是,他已经对这一切漠然置之。
习惯性的以为这是沈穆然的错,久而久之,这种思想根深蒂固,也没有再改变的必要。
☆、记忆里的他们
“手术成功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声而至,像是调皮的精灵,从窗帘的夹缝里头钻进了病房,留下一束小小的光线。
“很成功。”柯素媛惊了又惊,昏睡了三天的沈穆然终于醒了,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眸子,“手术很成功,到现在沈墨初都没有出现排异反应,一切很顺利。”
“那就好。”他重新合上了眸子,似是梦呓,浓浓的眼睫颤了几下,苍白如纸的脸上带着前所未见的轻松。
“继续睡吧,你现在看起来很累,很需要休息。”柯素媛拿起温热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他额间的细汗。
她想,她永远忘不了手术那天沈墨初被推出手术室后,焦灼的护士同时送出了另外一份手术同意书。
“总裁,总经理胃部超过三分之一的部位发生了溃疡,手术时陈医生发现了胃穿孔。。。。。。”
“你告诉陈医生,辛苦他了。”护士还未说完,男人就面无表情地在手术同意书上龙飞凤舞了一个名字,然后潇洒地离开了手术室前的走廊。
搂着妻子,走得那么放心。
是了,对待无关轻重的人,总会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一个小时。
一个半小时。
两个小时。
她木然地盯着白色的门,就如同一扇阻断生死的隔阂一样,门上狭小的玻璃中折射出层层光彩,却始终无法传出任何关于沈穆然的消息。
她坐在椅子上,整个走廊惊人的安静,硬生生地把氛围变得更加紧张。
即使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她依旧手足冰凉,头脑晕眩混沌。
“总裁呢?请问总裁在哪里?”身上带着血迹的护士茫然无措的跑出来。
“怎么了!里面怎么了?”她几乎想要冲进手术室里。
“您不能进去。”护士揽在她的身前,“总经理突发胃部大出血,需要紧急输血,这是病危通知书,需要总裁签名。”
“你说什么?”柯素媛险些跌倒下去,这样的消息,无疑是当头一棒。
“麻烦您通知一下总裁,血库里AB型的血正好紧缺,情况真的很不好。”
“我签。”柯素媛打断了护士,抓起了那支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没有女儿家的纠结。
护士再次挡住,急急地道,“不行,您是总经理的家属吗?必须由家属签字,这是规定。”
“我是他的未婚妻。”她抢过了那个病例夹,飞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交给还在护士,“我是AB型的,带我去抽血。”
护士依旧杵在原地,愣愣地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我是AB型的血!”她几尽咆哮,一种撕裂心底的疼痛疯狂地滋长繁衍,眼角的泪痣在水泽的滋润下变得愈加模糊。
“嗯。”沈穆然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呼吸渐渐地平稳下来,再一次陷入了梦乡中。
“穆然醒过了?”陈毅推门而入,压低了声音。
“陈叔叔。”柯素媛起身问好,又垂首看了眼再次入睡的沈穆然,“他刚刚醒过了,但是好像很累,所以又睡着了。”
“当然会累,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陈毅将针剂推进沈穆然的臂弯,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忧心如焚,“还是没有退烧。”
“为什么会这样高烧不退?”柯素媛追问。
“素媛啊,穆然是个可怜的孩子。”陈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手上调节了一下输液器的速度,“他背负了太多东西,如果,如果你真的心疼他,就认真的对待他。”
“谁会知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认定他了。”柯素媛目光柔和地飘向沉睡的他,嘴角微扬,不带羞怯。
小时候,和她在一起的公子哥多得去了,只是,从来没有人给过她这种心跳加速的悸动感。
她第一次去沈家,是因为母亲的过世,父亲无暇照顾自己。
说起来,也是一个蛮悲伤的相遇!
记得那会儿,别墅里有两个同年龄的孩子,都长着讨喜的脸。
可爱?
帅气?
俊俏?
她想,这些词都不能够恰到好处地描述。
其中一个男孩儿叫做沈墨初,脸色总是有着和同龄人不一样的苍白。死寂的眸子里流露着越过年龄的成熟老练,总是沉着脸,似乎不懂笑容的真谛。
另一个孩子就叫做沈穆然,暖萌的笑意永远在他的嘴边回荡着,清浅的眸子里是一贯的温情,他所有的举止都能给人舒适的温暖。
彼时,她不知沈墨初心脏不好。
当她看到沈穆然给沈墨初穿鞋子,帮他搬凳子,为他端茶送水时,她怒了,她仗义地说,“作为哥哥,你就可以这样欺负弟弟吗?”
兄弟两人均是错愕地望着这位姐姐,扑闪着清凉的眼,即惊且愣。
“弟弟让哥哥欺负,天经地义的嘛!”沈穆然惊愕片刻后,笑了笑,继续手头上的事情。
“来,起来,我带你去告诉阿姨。”她一把拽起沈穆然,拉着他走向大厅。
“你干嘛?”沈穆然甩开了她的手,嘟着嘴,很不满的表情。
“别怕,我陪你去告诉阿姨,以后墨初就不敢欺负你了。”她插着腰,一副伸张正义的样子。
“你懂什么啊?”沈穆然扭头看了看脸上,示意她弯下腰,耳语道,“哥哥身体不好,我应该要照顾他的。”
“嗯?”她一脸不知所云的表情。
在她还没有理清事端的时候就见沈穆然“噔噔噔”地上楼,小小的背影被楼梯映衬得更加渺茫无存,却让人无法挪开视野。
“他从小就是傻傻的孩子。”柯素媛拂去颊上清泪,从回忆中挣脱出来。
“当局者迷,鸣浩总有一天会明白的。”陈毅拍了拍素媛的肩膀,“没事的,穆然这孩子,有的是韧劲儿。”
“再坚强的人也会有倒下的一天,不是吗?”柯素媛的手用力地拽着裙子,无处发泄,“他什么都不愿意说,又有谁能帮得了他?”
☆、素净名媛
“这份材料待会儿帮我送到总裁办公室,还有这份送到设计部,让资源开发部十分钟之后把策划送到我这里,否则就不必送过来了。”
住院三天后,沈穆然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