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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裹紧毯子,钻到支好的帐篷里蜷腿躺下。
合上眼就是梦,梦里一片白。病床上,我妈对我招手,“来,过来。”我前后看看,懵懂着走过去。在她伸手要抱我时,把头倚过去。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猝不及防的扇到我脸上,外加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叫,“滚!宝宝有个三长两短你去给宝宝赔命!”
我惊醒,捂着还带有余痛的左脸坐起来。
心悸,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好一会。外面的海浪声才传到耳中。
深吸一口气,我爬出睡袋,拉开帐篷走出去。
凌晨时分,海天相接的地方是鱼肚白的颜色。大海幽深,细看能看到远处漂在水面上,泛着蓝光的水母游动。
空气是海边特有的咸湿,帐篷前用石头架起的火堆已经熄灭。右边不远的地方有组车队,黑色越野军用吉普桔色跑车灰色面包银色保姆车占齐了。
那边还烧着一个火堆。两个人坐在火堆前。
见我看向那边,其中一个站起身跑过来,放我手里一架单反。另一个则跑到离我帐篷不远的地方,从那里叫起一个人。
片刻,赵龙从里面爬出来。他长叹一气,打着哈欠走到我身边,“姐,拍日出?来。坐这等,海边晚上冷。”
身后,已经熄灭的篝火再次烧起,上面还吊了只军用水壶,里面正腾腾冒着热气。
我在篝火旁坐下,捧着八宝粥的空罐子喝水。
看,看四周。听,听八方。
半个小时后。太阳自海平线升起。桔红色的初阳染红了天边薄云,在蔚蓝的海面上洒下一片金光。
我远离篝火,站在海水里端着单反把一切收录在镜头中。等我收起单反,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空,脚下海水退下,留了一海岸线的多彩贝壳。
海鸥啼叫时,我转身,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对站在远处的赵龙道,“走吧。”
“好勒!”赵龙道,“姐,是像昨天一样沿着海开,还是上公路?往西,我知道。”
“不往西了。”
“嗯?”赵龙递我药瓶的手一顿,“不往西了,那去哪?”
我接过,倒出两粒咽下,“去……海市。”
☆、140 老板娘,你不是被绑架了吗?
车返航,往回开。
行在平整的公路上,赵龙扬起手高喊一声,“去海市,前方开路。”
我拎着单反站起来,向后看。身后的车队里开出两辆奔驰,缓缓越过我们,开到前面去。余下的保持均速,浩浩荡荡的和我们保持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我托稳单反,拉近焦距,对准其中一辆黑色宾利。
“……他没事吧。”车中,赵龙轻叹一声问。
扩音器里,有人回道,“昨晚送到医院后,已经处理好了伤口了,还好那水母毒素不强,不然……”
我坐回到座椅中,把单反抱在怀里发呆。耳边。似乎还有余扬那声急切的,“小冉,含住气不要吐……”
嘴唇有些发麻,他手握在腰间的触感仿佛还在。
“没事就好。”赵龙拍两下方向盘,一叹再叹,“这都什么事儿!”
对方没再说话。赵龙也不再说话。
中午车队在城镇边缘停靠,我发呆时,一个人走到车前,把一只八宝粥递到赵龙手里。
赵龙转而对我露出笑脸,“姐,吃饭了。来。先吃糖。”
我把药合水咽下去,伸手接过八宝粥。低头看一眼,笑了。
有饭有菜有肉,另一罐八宝粥里是散发着香气的鸡汤,里面还浸着我最爱吃的笋块。
“谢谢。”
“客气什么。”赵龙递过一双筷子来,“你是我姐。”
我接过筷子。吃饭,“我们走了多少天了?”
“半个月吧。”赵龙伸个懒腰,打哈欠道,“姐,去完海市还去哪里?”
“……”我含一口鸡汤在嘴里,细品味道,咽下,“不知道。”
我想何丽,疯狂的想何丽。
可我不知道见完她后要做什么。
“没事,不急,慢慢想。”赵龙道,“天底下没砌墙,你想去哪都行。咱们这不是拍完海了吗,接下来可以去拍山。国内拍完了可以拍国外,只要不离开地球,我感觉都没问题。你想上天都行!”
我笑出声来,“你就这么一直陪着我?”
“陪着,谁让你是我姐呢?”赵龙摸出一根烟下车,“姐,你吃饭,我下去吸根烟。”
我捧着“八宝粥”站起来,四处看。
车队停在不远处,里面的人或在车上或在车旁,或捧着盒饭在吃或叨着烟在吸。
赵龙走进保姆车,一会,拿了份饭下来吃。
下午车继续向海市前进,我合眼昏昏欲睡时,余扬的声音传出,“今天怎么样?”
“今天很好。”赵龙道,“没有吵没有闹。像个正常人……呸,反正很好。”
我胸口翻腾,犹如酸灼,一抬手,把开着外放的关掉。在赵龙说姐别闹时,扬起视线直视安在后照镜上的摄像头。
赵龙从我手中拿过按了几下,一笑,“抢还是一次。”
对面很久没声。
赵龙把拿起来看几眼,念念有词,“不会坏了吧……你他妈的,怎么什么东西到你手里都坏?”
赵龙对我扬扬拳头,又收回去了。
“……你要什么?”余扬长叹,“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嗯?”赵龙拿起又翻看,“展先生,信号不好,你在说什么?”
我脸上微寒,收回看向摄像头的视线,闭上眼睛不说话。
我不知道我要什么,心里空荡荡的不着边际。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切情绪都从感知上剥离,整个人变成空的。
两天后,我们到达海市。进入海市市区,车队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一辆宝马不远不近的跟着我和赵龙。
赵龙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吹了声口哨,笑了,“终于回到现代文明了。”
我以前要走的地方是有多偏僻!
“姐,接下来去哪儿?在大街上转圈?”
当然不!
我说了地址后,车在我和何丽租住的小区停下。抛下赵龙。我独自回去。
万幸,包我一直拎着,钥匙也没丢,一直在里面。
可惜,何丽并不在。
房子里空荡荡的,落了一层薄灰的桌子在控诉这里已经多日无人居住的事实。
何丽不是旅游回来了吗?难道,搬去和彼得。余同住了?
可她常用的东西还放在屋子里……
站在屋子里原地转了两圈后,我回到车上,对赵龙伸手,“我呢。”
赵龙一愣,说你等下。转身在置物箱里翻了又翻,拿出我递给我。
早没电,充了会才开机。
我翻何丽的电话号码时,末接电话,短信,企鹅消息一个接一个跳进屏幕里。有余扬的江泽的里德先生的蓝娜的……
余扬的电话只在我坐在赵龙车那天有打,没电后,江泽一直在发短信。
我扫了两眼,长呼出一口气,把电话给何丽拨了过去。
半个多月没联系,她居然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没人接,一连几遍都没有人接。滑几下屏幕,我给任强打电话。
任强接到我电话很惊讶,道。“老板娘,你不是被绑架了吗?”
“……伊兰呢?”
“这……”任强欲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挂断电话,我对赵龙道,“去一加一酒吧。”
赵龙见鬼一样看我,结巴好一会儿道,“姐,你,好了啊?”
“我一没杀人二没犯法,怎么不好了?倒是你,”我道,“你知道你绑架了我吗?”
赵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姐,你讲点理,明明是你绑架了我。再说这事儿都过去了,你上网看,关于你的消息一点没有。展先生办事……”他一顿。吡牙笑,“姐,往左转还是往右转,我不认路。”
的确,网上没了我丝毫消息。赵龙说,他微博上@余扬那张照片惹了大祸。差点把他自己送到监狱去。
还好,他虽然嘴贱手欠,可作奸犯科的事不敢做。还好,锁定他定位找到我们的余扬还算讲理,没有太难为他。还好,余扬有足够大权势平息这场乌龙闹剧。让赵龙可以带着我平静的横穿中国。
现在,网上铺天盖地的全是猜测展韩两家会不会二次联姻和不久前展明毅狱中受伤差点丢命,被保外就医的消息。
呼……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钱人走路迈左脚还是迈右脚都能上头条。
还不到酒吧营业的时间,不过门已经开了。我进去时,站在吧台后的任强着实吓了一跳。
“见鬼了还是不认识了?”我坐到椅子上。敲敲吧台,“我渴了。”
任强倒杯温水推过来,嘿嘿陪笑,“这不是没想到老板娘会突然回来嘛。”笑完,小跑着去后面搬酒了,不再搭理我。
晚上五点,酒吧开始上人。以前一加一酒吧的顾客主要以小资白领为主,而现在……
十几岁的高中学生,打扮的花里胡哨,一看就是混混的不良少年,化着浓妆,衣着暴露的女人……
乐台上站着组乐队。主唱妹子的深v低的能看到肚脐眼,裙子短的可以看到黑纱底裤呃,没穿底裤!
唱着唱着,举起麦克塞到嘴里来了个深喉。吐出,拉出长长一道银丝。
酒吧不过是才开场就沸腾了,无数男女挤在并不宽敞的舞池里扭动身体。五光十色的闪灯打下,像群魔乱舞的鬼怪!
赵龙转一圈,回来对我道,“姐,这是你的酒吧?”
是啊,这是我和何丽的酒吧?我们的路线是小清新唯美风,而现在这……
拉住忙前忙后不往我身前来的任强。我道,“伊兰是不是把酒吧卖了?”这事何丽提过。
“没,没有。”
话音没落,一只酒瓶砸在吧台上。酒和玻璃四处迸溅时,赵龙一把把我拉到一边。
我这还没看清砸酒瓶的人是谁,已经有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从最里面的包厢里出来。推搡着往外轰。骂道,“长眼了吗?厉老大的地盘也敢来闹,是不是活腻味了!”
厉老大……
厉三哥?
我走进吧台,伸手拽过任强,“厉三哥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早,早在了啊。”任强后仰着身子。往下掰我手,“老板娘,厉三哥不是看你面子才送酒的吗?这都半年多了,后来看场的都是他们的人,还有乐队……”
“你他妈把手放开!”赵龙跳进吧台,薅住任强的手。道,“我姐什么也不知道,你乱说什么呢?”
“咦,今天怪事了,竟然来两砸场子的!”撵走闹事人的那两个男人回来,拄着吧台往里面跳。抓住赵龙就想动手。
“误会,误会!”任强连忙高声阻止,“自己人,自己人。孙哥李哥,这是我们另一个老板娘,不是砸场子的。一场误会!”
被叫李哥的人松开赵龙,打量我两眼,哈哈笑了,“老板娘啊,哈哈,老板娘不好意思,实在是我们兄弟没见过你。松手,松手,这是自己人。”李哥拉住孙哥出了柜台,对我道,“老板娘,查帐是吧,你慢慢查,我们兄弟虽然在这看场子,可一分酒钱也没欠。”
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出吧台,老远,大笑声传来,“两个老板娘……那不是能双飞了?”
“怎么回事?”我扭头,看向任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不说?!”
任强轻叹一声,“这,说来话长。”
☆、141 饿死我了
说来话长?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看了眼乌烟瘴气的酒吧,我起身上了二楼。走过楼梯拐角,看到一只猫脸形状的水碗。
我脚刚一顿,任强便主动解释,“吉米吉娜不见了,很久了。”
二楼的办公室锁着,我让赵龙踹门。里面一片狼藉,花瓶碎片和a4纸扬的到处都是,两组沙发歪歪斜斜的横在地上。
休息室的门大敞四合的开着,曾经我和何丽都很满意的半透明兰花纹玻璃上是条条裂纹。
踩着一地狼藉在蒙了一层薄灰的沙发上坐下,我对任强道,“你说吧,从头到尾,一点一点来。”
任强坐到我对面,有些担忧的看了眼门外,舔舔嘴唇说开了。
这事,还要从厉三哥让人来送酒开始。
厉三哥的人到酒吧来时,没有人知道这么回事。不过那时厉三哥的手下很守规矩,放下酒也不提成本,只让酒吧的人签个字就行。
只是这字谁敢签?如果对方只是个一般的酒水供应商也就罢了,可对方是厉三哥,跺跺脚海市在颤三颤!
最后是何丽及时赶来。签的字。
这事我记得,那天我突然决定要出去散心,任强和我打电话时说厉三哥来送酒。我当时很担心,还给何丽打电话,何丽说什么事也没有,让我尽情去转,去玩,怎么开心怎么来。
“然后厉三哥的人就经常性在酒吧进出了。”任强一耸肩膀。摊手继续说下去。
从最开始的一两个人只来坐一小会儿,到后来两三个人在酒吧里常驻。不过不惹事,反而帮着看场子,对何丽的态度还不错。
何丽挺反感的,我们这个小酒吧一不涉黄二不沾黑,做的都是清水生意,就是有闹事的也就是喝醉的痴情男女,哪里用得着看场子的。
而且是厉三哥的人。这说来说去都是欠了份大人情。
于是他就和来看场子的人交涉,让他们不要来了。
店小,实在养不起大佛。
可没用,来人说这事和何丽无关,而是厉三哥给他兄弟面子。
“他兄弟?谁?”
“彼得。余。我亲眼看到那些人对彼得。余先生毕恭毕敬的打招呼,彼得。余先生和他们经常说话。”任强道,“伊姐和彼得。余先生你也知道,中间隔着层半透明的玻璃纸。谁也不捅破。可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那段时间,两个人的感情升温很快,我们笑叫彼得。余先生姐夫,伊姐也不生气。脾气也好很多……”
“再后呢。”
厉三哥和彼得。余认识?
我对赵龙摆手,让他拿纸笔给我,按在膝上乱画。
“再后……”任强顿了下,苦笑出声,“谁他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伊姐怒气冲冲的去找了厉三哥……”任强双手揍在脸上猛揉两下,脸型变了,嘴型也变了,“两天没回来,再回来,那些人叫她嫂子……”
我攥着笔,在纸上一圈又一圈的画圈。
所以说,厉三哥送酒来,不光是因为我在船上赢了酒,还有一方面原因是因为他和彼得。余关系不错,是兄弟。
可如果不错,他怎么会碰兄弟的女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事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伊姐不让。再说,老板娘……”任强长叹一声,“就是你知道了,你又有什么办法?对方是厉三哥,而且那段时间厉三哥对伊姐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我抬头看任强,笔在纸上戳了个洞,扎在腿上,刺痛。
的确,我知道了也没办法。可我更恨我和一个陌生人一样,对何丽的事事事不知。
“还有吗……”如果厉三哥对何丽很好,酒吧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还有看场子的孙哥李哥,怎么可能说出双飞这种话,对何丽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
“老板娘,我就是一个调酒的,你和伊姐看得起我让我挂个经理的名头,可他们的事我知之甚少,实在看不清……”
我牙咬的咯吱做响,盯着任强不放。
和我对视两眼,任强停下,错开目光,“后来彼得。余又来海市。时不时来酒吧一趟。我猜测,我个人猜测他应该是想带伊姐走。也不知道厉三哥对这事知不知道,反正有一天,他突然就带人来酒吧了,直接到楼上来找伊姐。没过多长时间,彼得。余也来了……从那天起,酒吧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老板娘,正好你回来,我想和你说一下,我做到这个月底就不做了。以后……”
“那天发生了什么?”
任强垂下头,递过一张名片给我,长叹,“老板娘,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接下来的你想知道,要问彼得。余。他已经回爱尔兰了,这是他电话号码。”
我接过名片,问,“伊兰在哪?”
“厉三哥带走了……”任强起身,走到门口处,眼圈一下子红了,“也许,在海里。”
门一开,楼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传进。
赵龙哈哈假笑了两声,对我道,“姐,你朋友真会玩儿,故意和这哥们编故事给你听。不会一会儿她就会从门外跳出来,和你说给你个惊喜吧?”
我眼粘在半开门上,想着门突然像赵龙所说一样被何丽用力推开。她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来腰,过来给我个拥抱,用力拍我后背说,“哈哈,二逼了吧,让你他妈的这么久不回来!”
“姐,姐你别哭!”赵龙手忙脚乱的往我手里塞纸巾,“你这才刚好,姐。来,吃糖,吃糖。”
“。”我眨掉眼中水雾,对赵龙伸出手。“给我。”
“姐,你看,要不这事和……”
“给我!”我对赵龙大吼,“你到底是我弟还是展寒阳的狗!”
赵龙舔舔唇,先倒出两粒药给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