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我很想说,
有必要吗?!为了只猫搞那么大阵仗!!!
慢慢我适应了他们的节奏,并找到躲避的方法,看准时机,扑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弟子后背,趁他旋身的时候,抓住空隙往场外扑过去。
很顺利,那弟子转身的时候,借着离心力我猛力一扑,眼看就要脱离追捕的圈子,自由在即,突然有人出手如电,准确拎住我后颈的皮毛,把我高高抛起,扔回弟子之中。
我在空中凄厉地“喵!!!!!!”了一声,所幸那只手用的是巧劲,我稳稳落地,没受半点伤害。
真够倒霉,本来差点就可以逃出去了!
我忍不住回去看是哪只坏了我的好事。猛然发现在群情激奋的人头后面,隐隐露出奚刀的半脸,对我一笑,指指我上方,又隐去。
我一愣神,一只玉如意和半打翡翠珍珠环当头砸下,虽然以毫厘之差躲过,还是惊出我一身冷汗。这时才发现,我前后左右的去路都被堵住,无路可逃,拳脚便如雨点打了下来。
这才明白,奚刀说他不会亲自动手打我的意思。
同时发现,他和于镜很像,都是借刀杀人的高手。
当弟子们终于停手的时候,我瘫软在地上,好好的一个猫头,已经活生生被打成了猪头。
但是,伤却不太严重,身体真正受到的打击比预想得少很多。
每当拳头落下的时候,仿佛有什么东西依附在皮肤之下,抵消掉了绝大部分的伤害。完整保留疼痛感觉的同时,也完全保护了内脏骨骸不会受到伤害。
在我皮肤下流动的感觉告诉我,那毫无疑问是某种法术,闻所未闻的法术。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但我知道是谁施展在我身上的。叹口气,实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以这法术保护身体的完美程度,比之最顶级的加护法术也毫不逊色。现今所知的加护法术或是加护法器,都是在身体之外形成法力结界,大部分都是球型或盾型,全方位保护结界之内的肉身,比如清溪派的顶级加护法术潮汐之漩,又或是闭峰门的法器短狐帷帐,都鼎鼎大名。
不过加护类的法术或法器有个通病,因为它们都是以包裹肉身的方式进行加护,结界相对而言较大,需要很强的法力支撑,所以往往时间不长,是一种以量取胜的法术。
可是施展在我身上这法术,结界嵌入身体之内肌肤以下薄薄的一层,论起效用也许和潮汐之漩或者短狐帷帐差不多,但论精细度,却不知强了它们多少,而且结界被最大限度压缩,也不会造成使用者法力上的太大负担。
我很清楚,这法术,必定已经走到加护类法术的顶端。
虽然是不知道奚刀从哪里得知这法术的,但他居然能如此精巧地施展在我身上,之前我是不是太小看他了?
我瘫软在地上,眼睛还在人群里寻找奚刀,但是找不到,不知他躲到哪里去了。
娘啊,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真够痛的。
一只手提着我后颈的皮,把我整个提起来,调个头,对上于掌门的脸。
距离太近,被那琉璃珠子似的眼睛那么直视着,本来都累得跳不动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瞎蹦。
现场一片嘈杂,弟子们亢奋不已。
这时候,一个不大的声音响起,“不知掌门师兄打算如何处理这只猫?”
现场安静了些,问话的是那长得极似云钗的男子,看上去他是掌门之外在场地位最高的人。
“如何处理?”于掌门似乎很开心地笑了笑,扬起手,把我展示给弟子看。
弟子们终于安静下来,只有视线还在我身上留连不去。真可怕,那一双双不太满足的眼睛,还有眼睛里闪动的诡异光芒。
一个人这样就算了,偏偏一群人都是这样,夜色漆黑,就看平心崖弟子们的眼睛在阶下闪闪发亮,简直比走夜路遇到一群狼还可怕。那眼珠子,有的幽幽发绿,有的殷殷血红,有的惨惨森白,哦,不对,最后那个是睁着眼睛睡着了翻白眼,靠!睡着了还要看我热闹……
总之,在弟子们热切的眼光注视下,我似乎已经看到我被架在火堆上,平心崖弟子身着奇装异服在我身边跳大神;又似乎看到我被捆在转盘上,于掌门正在给弟子们发各种型号的飞刀;还似乎看到我被吊在湖面上,平心崖弟子争相往湖里投食人鱼,鳄鱼,鲨鱼,蛟……
不行,我要晕~!
醒过来的时候,我身在宽敞的床上,面前是缀满流苏的帐幕,单一个青丝穗子挽起来。不过这颇有几分雅致的床榻上却有一块发黄的竹席,看上去很陈旧,挺不搭调,我嗅嗅,有股奇特的味道,应该是个宝物。
这是哪儿?我撑起身体,看到自己的手,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复人身,看来我晕过去的时间里,那变身符已经失效。
刚刚从床上坐起来,就看见一个我万分不想见的人。
这个人当然是于掌门了。
我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衣襟,以前是怎么系上去的现在还是一样,完全没有被解开过的痕迹,好失望。难得我晕倒在床上,美人在侧,美人却没有对我动手动脚……刚想到这里,我连忙提醒自己,打住打住,于掌门那就是一个斯文败类,风雅流氓,长得是好,但他的其他问题实在是太具体了,发花痴也不能发他,过分危险了。
他正对我而坐,含笑看着刚从床上坐起身子的我。
“茶?”他指指桌上那古朴的茶具。
“不敢。”
他倒也不坚持,自顾自地倒茶,品茗,闻香,自在极了。只有我冷汗热汗交替出,坐立不安。
等到我几乎要受不了这压抑沉默的痛苦气氛时候,于镜才开口,“你为何要假扮李梳?”
“因为——”我差点要脱口而出,突然想起说不得,赶忙一咬牙,结果不慎咬到舌头,痛得叫都叫不出来,只能干抽气。
于镜倒似吃了一惊,“你便小心些。”
我万万没想到,那个的于镜于大掌门,他居然会关心我?!难道他其实是好人?
我的惊讶也许太过明显,于镜又解释了一句,“你我二人独自在这房里,你若不小心咬舌咬到自尽,我倒难交待了。”
呃……
看我没反应,于镜反倒走进两步来看我的状况,他正要伸手抬起我下巴,我突然自动伸手打开了他的手,他一愣,好像有点不明白。
我更愣,我更不明白。因为刚刚我都很配合伸出下巴,可是不知为何我的手去自己动起来了。
正要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嘴却自动张开了,“难交待?良心打白条道德短斤少两善良负增长的平心崖于镜,你要给谁交待?”
别盯着我看,刚刚那话不是我说的,是嘴自己动起来了!
于镜奇怪地盯着我,一小会功夫,他了然一笑,“原来如此,真不愧是你,之前我已经在他身上用了无数法术,却没有察觉半点异样。就算我现在知道你在,却也不知你究竟是藏在什么地方,如何藏进去。”
“不过,这样即是藏,也是困,找不到我的所在,也并不妨碍于掌门你将他的身体当作囚笼把我一并抓住。”不是我啊,我哪敢这么挑衅你啊!
于镜一笑,同时这房间里空气似有变动,危险的气氛慢慢溢出来。我隐隐知道不对劲,于镜真要动手,我是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就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刻,突然一阵狂风吹开窗,带来远处隆隆雷声,于镜微怔。
“天象转换,星盘命动,于掌门,你还有时间与我在这里磨蹭么?”不是我,不是我说的,于掌门,打死我也不敢这么嚣张啊!
于镜长叹一声,“虽是绝好时机,但天意如此,又能如何?”
说罢,他盘腿坐下,结界立起,我恍惚看见有白影穿墙而出,身影一荡,等我追到窗口,只看见白影如电,似是追雷声的方向而去。
我的嘴还在说,“好险,幸好我的卦象很准,果然有惊无险。”
“等等等等!!!”我大喊,总算压过了那个声音,“你是奚刀?”
“对,现在正是星命同移,断缘再续的最佳时机,于镜只得离魂而追,但不会超过一炷香时间,现在正是机会!”
什么机会?
探查平心崖的机会。奚刀的声音在我头脑里响起,云钗没有出现,只是李梳没死的间接证明,我想过了,法力离开身体魂魄之后还能存在的时间很短,炼化的地点必定在李梳天罚之处附近。不过那里被于镜用结界小心地守护起来,平日里很难不被发现地靠近。
那现在不会被发现了?
现在,就算他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赶不回来阻止。
那我们赶快去!
等等。奚刀的声音又响起,这样不方便,你快点找九支火把过来。
我按照奚刀的吩咐,从走廊上取了九支火把,插在九个方位,然后关严实门窗,再拉上厚厚的帘子,让整个房间不光黑暗,而且一丝风也没有。奚刀让我站在中间不要动。
我刚站稳,身后哧得一声,漆黑的屋子里有了光亮,估计是身后的第一支火把燃了起来。奚刀又叮嘱我不要动,随后点燃火把的声响不断,我想应该是他在施法,那九支火把按照特殊的顺序逐一被点燃。
当第九支火把也被点燃的时候,我的身体有如被什么东西撞到般突发剧痛,刚因疼痛而弯下腰,奚刀的手已经搁在我的肩上,“好了。”
我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他,无声无息简直跟从地上钻出来一样。
“这是个小法术而已,不过为了避过于镜,倒是真想了很久。”奚刀笑眯眯地看着我,“若是被于镜发现我的蛛丝马迹,他一旦起疑,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我们得手了。”
“你,你到底藏到哪里的?什么时候藏进去的?”
奚刀解释说,不论是人还是妖,皆有九影,九影各有其神,名为右皇,魍魉,泄节枢,尺凫,索关,魄奴,社(囗内幺),亥灵胎。人知之,才合用,但是九影神早就失了第九影的名字,名去神消,如今第九影空存,他才能藏了进来。
而他要脱身而出,也需要第九影现形,所以才让我依次点燃九支火把,然后从第九个影子里出来。
我愣神了很久,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怎么能告诉你,于镜那么精明,你稍有异状他就会起疑。
那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入的?
奚刀叹了口气,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因为不论潜入九影还是脱离,都会引发身体的剧烈疼痛,很难不被你察觉。我想了很久,只有让你被平心崖众人群殴,趁你无法分辨的时候得个空钻了进来。
他摸摸我的头,虽然我有施展不让你受伤的法术,还是委屈你了。
他的话语温柔,连带着眼神都很诚恳,看着我的时候充满歉意,还跟美人计较什么?我很大度地手一摆,没事。
不过,那个法术还真是厉害,我心有余悸地想起群殴那一幕,这样下来居然连个扭伤都没有留下。
奚刀脱离时引发的剧痛还在持续,我弯着腰,奚刀很体贴地轻拍我的背,慢慢揉着,为了把自己的注意力从疼痛上转移开,我随口问他,“这法术应该是防卫法术的极品了吧?”
奚刀想想,“差不多吧。”
“那这法术叫什么名字?”我想起著名的防御法术潮汐之漩,闭峰门的法器短狐帷帐,不禁对这个更为细腻强悍的法术起了兴趣。
奚刀轻轻在我耳边说了三个字,我浑身上下的疼痛顿时加剧!
皮外伤……这么顶级的法术叫皮外伤!!
无语,难道奚刀这两个字是诅咒,凡是冠以这名字的人都要失去正常的取名能力?
还是不行吗?奚刀问道。
我知道他是问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摇摇头,示意他自己很痛。
其实这疼痛比起被群殴的时候好多了,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是很想跟他耍赖,看他为难的样子。
奚刀叹了口气,时间快来不及了,必须快点去调查白玉台,否则天时一过,于镜回来就麻烦大了。这样吧,我去就好,你慢慢走到平心崖外的路口,咱们在那边碰头。
我点点头,奚刀身形消失在房里,他的声音还在远远传来,“于镜匆忙之下施展的结界只对伤害他性命的恶意有反应,你想报复他的话,可以在他脸上练字~”
我只能苦笑,我宁可拿自己的脸开刀,也绝不会去伤害这样漂亮的脸,而且还是于镜的脸,想到后果就害怕!
休息片刻,疼痛终于消失,我正待要走,突然想到天下之大,就算李梳没死,我要去哪里找他?
说到找人,于镜曾经说过能帮我,虽然那时候他说的是要帮我找奚刀,不过,只要有收入何筒的画卷,我也可以通过他找到李梳啊!
这么一想,我壮起胆子,站到闭目盘腿的于镜面前,深深鞠躬,“于大掌门,我不是要冒犯你,不过,那画卷,留给你也是祸害四方,不如拿给我。想来你是不会介意的。你要是反对,就说话;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
于镜闭目不语,当然了,他的魂魄已经不知跑哪里去了,一时半刻不会回来。我抖虱子一样地抖起胆子,然后战战兢兢把手伸到他的衣袖里,果然,立刻摸到一个东西,掏出来一看,就是那装着何筒的画卷。
我小心翼翼把这画卷放进胸前藏好,飞一样跑出房间,心口直跳!
小黑,太好了,我拿到装何筒的画卷,很快就能找到李梳!
揣着画卷,我飞也似地跑出了平心崖,来到约定的路口,奚刀还没有来到,我寻了个隐秘的位置等待。
远处依然雷声不断,这让我觉得安心,不论如何,起码于镜暂时回不来。
不过他们口头说的断缘,天时到底是指什么?
不明白。
顾不上这些,我从胸口取出那画卷,两三下解开系绳,找个树杈挂上一展,果然,里面带着古怪表情的画中人,不是何筒是谁?
画中他倒是修道之人的长袍宽袖,正常得紧。
“何掌门?”我试着跟他沟通一下。
不行,他虽然睁着眼,却眼皮都不眨,更别说回答。
我这又犯愁了。虽然何筒的画像到手,不过,要怎么把他弄出来?
是不是把画撕开他就会掉出来?
想到这里,我抓住画卷就着当中正要用力一撕——
慢着,我突然又想到,万一,被撕开后他也没掉出来怎么办?万一他掉出来是两个半截又怎么办?
唔。
折腾了半天也没法可想,只能等奚刀回来再说了。我把画从树杈上拿下来,抓住画卷的底部,抖了抖,打算卷起来,嘴里嘟囔着,“怎么才能放他出来——”
我话音未落,只听咕咚一声,何筒已经栽倒在地上。
奇怪了,我举起手中的画卷再看,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啥也不剩。
我居然把他放出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放他出来的,不过这是个好事。
何筒似乎因为被关在画里太久了,肌肉僵硬到无法站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我忙上前想扶他起来。
没想到一靠近,刺鼻的恶臭传来,我疑惑了,何筒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说这是因为关在画里一直没洗澡的臭味,也臭得太恶心太离谱。
当何筒抬起头来,我真正被吓住了。以他的右眼为中心,蔓延出凸起的筋肉,几乎可以看到下面的脓血,看上去就像是,那只眼睛正在吞噬他整张脸一样。
若不是见惯奚刀的半脸,我怕是会被吓得一把推开他!
“何掌门,你没事吧?”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表情十分焦灼,好像恨不得马上离开。
可惜,他浑身都使不上力,只能靠我的支撑才站起来,我看他一时半刻也是不能走动。
“何掌门——”我还没来得及想自己要说什么的时候,何筒突然抬起头,“让我走。”
那怎么行。
我尽量委婉地说,“何掌门,你刚刚脱身,身体欠安,不如等奚刀回来了——”
话才说了一半,何筒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蹦起来,“不不不,不要不要不要!”
我不禁皱皱眉头,你不要不要穷吼个啥,我又没有非礼你!
记忆里,只要不是人妖样,何筒向来沉稳,哪见过现在这方寸大乱的样子?
而且,他看上去委实像想要马上离开的样子,突然大力推开我,踉跄着就想走!
我连忙上去拉他,“等一下,何掌门!”
“你要如何?”他瞪我的双眼里蕴含着太多东西,我分辨不清,只能说着我的请求,“何掌门,麻烦你,能不能请你用异眼帮我找个人?”
本来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似激怒了何筒一般,他猛得推开我,“异眼已经烧伤了,你不知道?!”他指着自己的脸大吼,“你难道看不见?!”
我是看见了,不过,“我以为你那是中毒,而且都这么久了,我想异眼应该差不多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