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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里自然浮现那天所看到的典墨,我与他距离那么近,他脸上每分每毫我都看的一清二楚,记得明明白白,月光在他脸上投下的阴影,嘴角微微勾起得意的笑容,包括他略过我投向李梳的专注目光。
一想到就身体发热。
我低声咳了几下,思绪回到当下,视线也回到眼前。
然后我吓了一大跳。
镜子里现在那个人是谁?
长得有七分像典墨,不过已经足够迷死我。
我凝视着他,身上越来越热,镜子里那脸越来越像典墨,到最后已经完全乱真了。
只是,表情茫然而惊讶,那眼神不像典墨,比较像我。
不对!
我突然清醒过来,全身热度即刻退去。
镜子里又是刚才那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
难道,我拥有的,是化形的能力?
这种强悍的能力,我这个小妖居然能够修得?
我前后一想,又在头脑里勾画曾影的模样,即刻,全身再度热流涌动,镜子里即刻出现了那个冷冰冰的面瘫男,一声不吭站着。
好好玩。
我又试了试那个把我拔掉的人,面前立刻是俊美无双,再试试炼化我的美人,面前就是风情万种,试试李梳,面前马上是懒懒散散。
哈,太有趣了
再试试典墨。
我又在头脑里勾勒典墨的模样,这次更加顺利,大约一两秒钟,镜子里就已经是典墨了。这次没那么震惊,我得以细细看去,学着典墨露出他的表情,微微偏一下头,嘴角一勾。
太像了,简直就是典墨站在面前。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一点。
刚刚我激动过度,是光着身子扑到镜子面前看自己的人形。
因此镜子里当然就是光裸的典墨了。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就开始向下,形状优美的脖颈,肩膀,锁骨。。。。。。
停不下来完全停不下来!
一缕鼻血,歪歪扭扭地流下来。
呀,典墨流鼻血了。
我连忙抓起梳妆台上的丝巾,擦了擦。殷红的血,化身为人的特征。
做了人真麻烦,看美人还会流鼻血。
做面人的时候多好啊,最多滴点面汤,不影响啥。
我想着,视线又忍不住回去了。
为什么明明就是擦鼻血这种逊毙了的动作,这幅皮相做起来如此率性迷人。
我丝巾在手,专注看着镜子,镜子里典墨丝巾在手,也专注看着我。我的视线自发地再次顺着他光裸的肩膀向下。
这次我想,非礼勿视!
我又想,这话谁说的啊,简直就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
我想非礼他,你们闭上眼~
我四处看,发现床边的长椅上搭了一整套衣物,我拿过来穿上,很合身。
稍微有点累,看来化身也不是非常轻松的事情。
不过,难道只能化身成美人?
我心里嘀咕了一会。
我又在心里勾勒人妖门主的模样,立刻,镜子里显现出真叫人难受的一张脸。
我不敢对着门主指指点点,不过对着镜子我就敢了。
其实,你还可以更恶心人一些。
我仗着自己的新能力,开始对着镜子修饰这张脸,对对,可以长得再粗犷一些,身材再魁梧些,脸更大饼一些,脸色更油条一些,这样配上女人的胭脂水粉和水袖广裙……
我正对着镜子寻找最人妖的造型,一个声音打断我。
“好玩么?”
吓得我立刻返回原型,抖索着缩到角落上。
“刚才不错啊。”来的正是门主,“竟然已经可以化形,看来你跟那一魂非常匹配嘛。”
我只好唯唯诺诺地点头。
“现在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门主悠闲地说,“有两个人到我们这里来了。我不想见他们,你正好化形,替我担任门主。就刚才那个造型,我觉得不错。”
“可是,”我嘶哑着嗓子说,“刚才那个,不是特别像你。”
“没关系,本来见过我的人就少,而且那个模样,根本不会有人细看。”
这个我信。
“可是,我说话,不流畅。”我说。
面人的时候我说话可流畅了,不知道为何,化身为人后,发音变得困难多了。
“这个也没关系,就当你天生喉口生有异物,无法长时间说话。我呢,就是你最信赖的大弟子,呃,名字就叫严庄。就说我因为有心灵相通之术,所以才被选为大弟子,代替你的口舌。”
我其实真的不想,让我这样的花痴化身那样的白痴,还不如要我的命呢。
但是异眼在身的门主,不是我敢反抗的。
只好勉强上了。
门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你的名字是何筒,是闭峰门的掌门。你记住了,何掌门或者何门主都是叫你。而我就是严庄,记清楚了。我会交代曾影,其他门徒不会注意到的你是赝品。”
知道了。
何筒,呃,现在是严庄了,他伸手在水盆里一点,水花飞溅,水镜出现,里面映照出如今站在闭峰门前的人影。
“我们要对付的就是这两个人。你也呆过平心崖,你认识么?”严庄问。
我看了一眼水镜,几乎叫起来了。我认识么?平心崖上我谁都可能不认识,就这两个不可能。
这分明就是典墨和李梳。
我的视线落在典墨身上,他银色的头发已经染黑,多半是李梳怕太引人注意。
其实他长这个模样,什么样的发色都没会差别地招人注意。
他在看李梳,眼神很温柔,我看着他的脸,突然想起刚才看镜子的一幕。
脖颈,肩膀,锁骨,胸口,细腻的肌肤……死前回放一般在我头脑里过了一遍。
不好!
鼻子里怪怪的!
我啊了一声!来不及了!
鼻血顿时飞流直下三千尺。最后我撩起桌布才勉强把它堰塞湖了。
严庄在旁边笑起来。
我可笑不动。
我怀疑我可能会因为典墨贫血而死!
我捂着鼻子,怒吼
真TMD一见裸男误终身啊!
后面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和李梳典墨一聚,没啥好说的,反正一切交流的事情都是严庄在办。我只管在那里装人妖,一会看看镜子,一会摸摸头饰。
不过他们的来意真是叫人吃惊,居然是来抓我的。
李梳说得很模糊,不过我大致还是能明白,大约平心崖上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怪罪到他的身上了。只有抓回了我这个罪人,他才能洗清冤屈。
我假装不在意地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典墨。
暗自嘀咕,李梳你就继续犯傻吧你,真正的罪魁祸首可不是我,而是你身边这个弟子啊。
李梳如今叫典墨小黑,我也跟着改口。
小黑的眼睛在我身上转了几圈,我想他不一定能猜出来是我。
毕竟他见过的是面人,而现在的我却是一个完整的人,连魂魄的破缺都补全。他的眼神好几次都落在我的身上,我都专心看自己的指甲,小黑若有所思,眼神又落到了严庄身上。
不必抬头,我也知道这两人必然在眼神互砍,心思各异。
我偷空看了眼李梳,他正愣愣看着手上的茶杯,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他真是个幸运的人。
时间差不多了,我懒得再和他们折腾,便借口补妆走开,反正剩下的事情严庄自己会打理。
一脱离那两人的视线我立刻浑身舒坦,直接跑回门主房间,倒在床上做一件我很早就想做但是一直无缘的事情,思考。
严庄没有对我隐藏过他的打算,对于这个无法修炼法力的人来说,有我这样绝对服从命令的面人实在太方便了。
不过他和李梳小黑周旋究竟是有何打算,我就不太清楚了。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门打开的声音惊醒了我。
抬眼看去,正好严庄推门进来。
我看到他神色严峻,曾影跟在身后。他也看到了我,没什么表情,直接走到梳妆台前,口念法诀,墙上凹陷处银光一闪,一个盒子出现了。
严庄并不避讳我,直接打开盒子,我看到一束香。
再怎么无知也晓得严庄半夜前来不可能是要给我上香,忍不住问了句,“你干嘛?”
严庄看看我,说,“反正你迟早都得知道。过来吧。”
我凑了上去,严庄拿着那香在我鼻子前面晃了一下,淡淡的香味,我正要好好辨析一下这是什么香的时候,突然觉得头昏脑花站立不稳。
严庄立刻移开了那香,“这时迷迭所制的香,天下罕有。对人自是无害,但是对非人之物,闻起来就犹如迷香一般。”他看着我,“比如你这样的妖,是不是觉得晃悠?”
不,我不晃悠,只是这个世界好像晃悠得紧。
曾影取过一个面纱,给我戴上。过了好一会,才觉得好些。
“这面纱可以隔绝迷迭,你不要取下来。”曾影叮嘱我,又问,“门主,现在就去把门内的所有熏香换为迷迭么?”
严庄点点头。
“你,要对付,谁?”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李梳是人,你说我要对付谁?”
“小黑?”
“我就不信他是人。要探索他的来源,必须先让他少些防备,迷迭就是为此,不过真是太麻烦了。”严庄叹口气,“光是准备法阵就耗到现在。”
我想了一会,便问,“你为何不用异眼看出他的来历,干嘛又是下药,又是法阵的?”
我承认我这么说是有私心的。小黑的来历成迷,我也很想知道。既然严庄有这个本事,何不满足一下大家的求知欲。
严庄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脸上露出十分复杂的表情,甚至有点恐惧。
“如果简单就可以使用异眼,我又何乐而不为?”严庄慢慢地说,“可是,这异眼虽然好用,但是,副作用太严重了。”
“啥?”我不明白,这个时候曾影刚好进来,报告说香已经全部替换好了。
严庄点点头,走了出去。
我发现他的脚步甚至都有点踉跄了。
曾影叮嘱我万万不可取下面纱,也要走,我将他拦下。
“门主他,那异眼,为何?”我断断续续地说,组织语言。
曾影看了我一眼,回答倒是很痛快,“门主每使用一次异眼,就有十二个时辰的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
曾影指指我,“就是这个。”
我低下头,看见自己的女装,“女装癖?人妖癖?”
曾影点点头,“外加审美异常。”
我惊呆了。
异眼天下奇物,世间莫不向往。
可是,若大家知道使用异眼的代价就是十二个时辰人妖癖加上审美异常,我怀疑还会不会有人想要啊?
难怪啊,那天严庄用异眼驯服了我之后,立刻就离开回房去了。
多半是赶着去换女装吧。
“可是,只要你自己知道是十二时辰异装癖,那就好办了嘛,不穿就行了。”我说。
曾影叹口气,“哪有如此简单。异眼的强制效力,你也很清楚吧?”
对,作为妖物的我对异眼的能力感受良多。
“就算自己知道这很诡异,很变态,但是,门主就是无法控制自己。许多年来门主也想过许多法子,但终究发现抵抗是没用的,完全没用。”曾影又叹气,“异眼如此好用,只要用过一次你就再也无法忘记。但是用得越多,它的副作用越大。我刚入门的时候,门主的女装还吓不死人,时间也只有是七个时辰;如今越演越烈,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我心里为严庄默哀。
曾影走了之后,我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
我想着那可以迷倒非人之物的迷迭,想着小黑和李梳,想着严庄和曾影,想得我的头都疼了。
睡不着,我想干脆出去溜达溜达。
刚张开眼睛,眼前是一张脸,小黑的脸。
我的第一反应是,啊,我是不是又对着镜子化形了。
然后那嘴微微张开,一字一顿地说,“好久不见。”
我身上寒毛根根竖,这声音,这表情,这是正版小黑啊!
小黑靠在床前,单手托腮,“看来你也有奇遇啊。本来你吸入吸出的法力,论量远远超过你可以负载的程度,所以魂魄破损,原是根本不可能完全妖化为人的。谁啊,竟然愿意与你以魂补魂,该不是闭峰门主何筒做的吧?”
他似乎对我的身份毫无怀疑,我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你怎么来了?”
“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李梳那个……”他没说完,又拍拍我的脸,“不过来了也好,你这样子,有趣多了。”
小黑还在啧啧称奇,而我想到严庄当时的话和那迷迭,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觉得头晕?”
小黑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迷迭啊,驱逐非人之物。他想得很对,不过,还不够多。我这身体,可是百分百人类。不过,我也可以陪他演戏就是了,反正,也逃不开我的打算。”
话中有话。
小黑的眼睛在黑暗里发亮,“你在的话正好。有事需要你。”
天蒙蒙亮的时候,曾影进来叫醒了我。
他脸色严峻,口吻也不太好,“门主要见你。”
曾影停在厅外,放我独自进入。
何筒就站在地下大厅中间,身着三层的道服,麻衣素裹,领口别得紧紧的,黑发也束得中规中距,这是教科书似的修行者,整个人散发着惊人的禁欲气质,看上去特别严谨。
看到我进入,他微微点头,轻声说,“我要使用异眼,你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做好什么准备?我愣了。
何筒没有迟疑,简单地解释说,“异眼的副作用,你已经知道了。”
如果是面对人妖的心理准备,我已经有足够准备了。
“我要观察的人是李梳身边的人。可能会有意料外的危险,所以需要你。妖物可以分担缓冲施法术的回风(法术反冲)。”
就是拿我当挡箭牌吧。
“而且你身体里的一魂,应该可以帮助到我。”
是啊,那可是你的一魂。
不过,你要对付的是小黑,他……
算了,我还是当作不知道好了。
何筒提起搁在桌上的笔,沾上朱砂,在我和他的身上描出同样的符号。
他简单说,这法阵可以让我们暂时两命同体。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何筒已经盘腿坐下,四面的竹帘也徐徐降下,七方香炉青烟袅袅。我不知所措,只好找个地也坐下来。
何筒看了我一眼,指指对面角落,仔细看来,已经布下结界。
我连忙挪了过去,异眼对妖物压力很大,能有个结界抵抗一下总是好。
何筒很快进入了静默的状态,奇异的气流开始在这个竹帘遮掩的地方缓慢升腾,香炉的青烟随之在空中蜿蜒延展,就像是具体化的法力一般。
我正发着呆,心突然悸动,连忙看过去,何筒的一只异眼发亮,跟上次看到很不同,非常可怕,应该是因为这次他异眼全开的关系。
说过吧,被异眼盯上的妖物,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
在看过真正使用的异眼之后,我要订正一下,被异眼盯上的妖物,就像那被蟒蛇盯上的金钱蛙啊。
对上异眼,妖物只能动弹不得被做掉,就算还能动弹,那最多也只能摆一个比较好看的姿势被做掉而已。
想逃?完全没可能。
我只能抱着自己的身体,尽量抵抗着本能的恐怖感。
我是不知道用异眼观察万物本源要多长时间,只感觉到竹帘隔离开的这个小空间内气流还在汹涌,香的味道浓郁到叫人有些郁闷。
头昏沉沉的,不太清醒,直到竹帘外突然一声铃响,我一震,神智突然就迷失。
等我回过神来,是一片黑暗,不过可以感觉到身边还有人。
何筒的声音响起,“别紧张,只是两命同体。你只管小心回风就行了。”
原来被施展两命同体就是这感觉啊,挺古怪的。
不过再古怪也怪不过这法术本身。
两命同体这法术如果施展在两个人之间,那是比较公平的。在法术延续的过程中,两个人将分享和分担所有身体的状况,因此对方能看到的自己也能看到,对方能感觉到的自己也能感觉到,当然,如果有回风发生,两人也将各自分担一半。
不过这个法术如果由一个人和一只妖来做,就比较不公平了。
感官所得,因为人与妖的不同,无法完全共通。而妖物会天然引导法术,如果发生回风或反击,那,我身为妖物,将是法术反噬的最主要对象。而身为人的他,基本上只会遭到很少一部分的反噬。
这也就是他之所以要选择我的目的吧。
我既无法分享异眼所见,还要负担可能的法术回风和对方的反击。
哀叹,希望小黑的回击不要太厉害,好歹留我一条小命。
四周一片漆黑,何筒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我估计他正全神贯注在异眼上吧。
没有声音没有光没有感觉,实在无聊得很,我开始回忆之前看到的美人们,啊,要是我有异眼的话,就可以随时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