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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赶快跪地求道:“小人定不负娘娘的苦心,恭祝娘娘早日成为一国之母。”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慕容果从噩梦中惊醒,她环顾四周,“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一夜精神好多了。”一个和她母亲年纪差不多的女子面带笑意地靠近她,顺手递给她一杯水,“我是冷硕的母亲,他一早便去采药了,那孩子一整晚就坐在你旁边。以后你就在我们家安心住下,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凡事要看开点,我们都愿意帮助你。”
慕容果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感激地说:“谢谢您,我会的。”不知道明天会如何,不过自己一定要撑下去,为母亲报仇。
渐渐地,阳光洒进屋内,偶尔有鸟雀的叫声传来。“你还好吗?”冷硕放下篮子,轻声说道。
慕容果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一言不发,其实早已泪流满面。不是抱怨,而是太感动,在大雨中背着自己,还要忍受自己无理的言语和行为,她真切地后悔。
“我知道不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背回来,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冷硕知道此时慕容果肯定很难过,只是自己不善言辞。听完这番话,慕容果内心更是像波涛般难以平静。
冷硕无奈地转身离开,慕容果趁此转过身:“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会一直做你的朋友,就算你不把我当朋友。”冷硕说完后跑开,不知哪来的勇气,他总觉得要待在这个人的身边。
慕容果的脸上泛出霞光,内心念道:冷硕,谢谢你。
雨后的天空是那样明净,仿佛能照出人的心事。万物复苏的景象,充满生机,同时代表着过去的落幕。
无法预知的未来,给人带来的是悲伤,亦或是无尽的痛苦。生活却在时间的长河中继续上演,分不清此刻存在的真假。
第四章 凝幻梦,残忆浮
遥忆当年,剩几分痴念,残忆搁浅云帆,终负流年,挽谁独饮对天。
漫天清光,草虫轻音复奏。“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慕容果依偎在墙边,望着呆若木鸡的冷硕。
“那你还会留下来吗?”冷硕轻柔地问,也许是带着期望的心情,还是掩饰自己。
“我可能要去找我的舅舅,找出母亲被害的真相,不过暂时要寄居在你家。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会忘记你。”说完后,慕容果的心情轻松多了,她清楚地看见冷硕紧锁的眉头。
冷硕想,这是值得开心的,毕竟两个人还是朋友,“我们永远是好兄弟,谢谢你对我的诚实。”
慕容果意识到自己的确欺骗了他,朋友之间贵乎真诚,只是自己的身份太过可疑。“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慕容果瞥了冷硕一眼。冷硕沉默不语,微微点头。
合欢树发出粉色的光,轻盈似羽的花团簇开放,两人坐在树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如果我欺骗了你,你还会不会把我当你的朋友?”慕容果忐忑不安,自己已经失去了母亲,会不会又要失去这样一个重要的朋友。
“每个人都会犯错,现在你能够对我坦白,就已经说明你对我的诚恳,朋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这是合欢树,也是我们友情的见证。”冷硕坚定地看着慕容果。
对,自己应该告诉冷硕,以后两人再次遇见,他会不会不认识自己,“其实,我不是男孩,是个女孩。”冷硕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慕容果就喜欢开玩笑。慕容果披下头发,粉妆玉琢,确实是个女孩。
冷硕睁大双眼,失神地仔细瞧着,脸颊现出胭脂的色彩,“为什么你要扮成男孩呢?”慕容果摇摇脑袋,“我也不太清楚,都是娘亲的主意,看来这与我的身世有关,后天我就离开了。”她低下头去。
“你还会回来找我吗?”冷硕望着合欢树念道,她离开后自己还会不会放声大笑。
“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三年后的今天,我会在这里等你。”慕容果笑着说,除了母亲,他就是最关心自己的人。
“我一定会等你,就算你忘了,我也会去找你。现在我们回去吧,今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冷硕看着慕容果也笑了,浅浅的酒窝出现在稚气的脸庞上。
冷硕的母亲见二人回来,就端出一盘水果,和蔼地说:“快过来吃东西吧!”两个人并肩过去。冷硕拿过一个苹果递给慕容果,“娘亲,小果后天就离开去找她的舅舅,明天我们要出去逛逛。”故意挤出笑容。
“真是可惜啊,小果,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孩子就不喜欢与人接触。若你是个女孩该多好,我一定让你成为我的媳妇喽。”这段话让冷硕和慕容果同时低下头,脸颊红了一圈。
冷硕朝慕容果望去,轻轻地回答:“我和娘亲想的一样。”慕容果惊讶地抬起头,正好撞上冷硕的目光,便抿嘴一笑,“若日后相见,我很想再去采药。”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次日,冷硕将慕容果叫醒,“嘘,不能吵醒我的娘亲,山上的日出很美,我们一起去吧!”慕容果点头。
一到山脚,看着高耸的山峰,慕容果有些泄气,想到上次又饿又累,她的自信心碎了满地。“我来背你,现在你是女孩,自然需要我来背,以后说不定就没这个机会了。”冷硕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伤,眼里闪着泪光,但他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
“以后我还会让你背,而且我可能会变老,你也会老,到时我们就扶着拐棍一起。”慕容果怔怔地盯着冷硕,冷硕弯下腰,勉强挂着笑容。
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不安,总是萦绕在冷硕心头,他很想劝说她不要离开,可是他不可以,也没有理由让她留下。
天边渐渐红了一片,初升的太阳是那样夺目闪耀,只是霎那间的光辉不会长久,再美好的事物都逃不过光阴的诅咒,总是会黯淡沉落。假如时间静止,这一刻的存在也意味着必然的失去,这大概是生活赋予人的遗憾的美丽。
政事房中,“还没有她们母子的消息吗?”贺兰光面无表情,实则痛苦万分,当初的决定完全出自保护之心,如今发现深宫太过冷清,一丝的温暖也随着那人的离开而消失。王卫回答:“目前尚无消息,还请君上耐心等待。”
自从慕容青枫离开皇宫,贺兰光日益憔悴,终日忙于朝政。近日,众位大臣经常进宫商讨立储之事,贺兰翔赢得不少大臣支持,慕容光也倍感欣慰,只是左志轩的在朝势力不容小觑。另外,左露心机颇深,恐怕加害于慕容青枫。
“君上,不如颁布圣旨迎接娘娘回宫。”王卫以前曾经受过慕容青枫一饭之恩,素日慕容青枫待宫中女眷也是极好的。贺兰光摇头:“不行,现在不是时机,何况左志轩和左露是内外联手,孤不过就是这宫中任人宰割的羔羊。”
左相府中,一群蒙面人正悄悄集合。“立刻给我去追杀慕容玄,不惜一切代价。”左志轩阴险的脸上,藏着旁人难以琢磨的得意。
一个江湖中人,竟然敢触及自己在易州的利益。一个月前,易州官银被盗,易州大小官员互相推诿,最后将责任推给慕容玄,他们知道左相国对慕容玄恨之入骨。
“另外,你们告诉左娘娘,那个孩子必须要死。凡事务必做到滴水不漏,要不然我也无法保住她。”众人告退。
左志轩心想,朝中如今有不少大臣倒向贺兰翔,估计都是君上在背后捣鬼。倘若让慕容家的人做了君主,左家自然不保,何况他多年来的愿望也无法达成,这贺兰王朝一定要翻天覆地一回了。
冷硕看着不知不觉入睡的慕容果,忍不住落泪,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另有原因。他体会过失去父亲的痛苦,尽管那时自己还很年幼,现在慕容果失去了母亲,自己却无法帮助她,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
尤其是现在慕容果要走了,他好像失去了一样弥足珍贵的东西,永远无法握住,只能看着这样东西一步步远离。
“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慕容果眨着清明的眸子,看见冷硕眼角的泪水,假装没事。
冷硕尽力掩饰自己,笑呵呵地回答:“你明天要走了,自然让你好好休息。”两个人都沉默了,千言万语也说不了,原来说再见也是那么难。
第五章 浅忘意,陌彼岸
是非难诉,佳期难续,一盏琉璃,照门户,只身踏故里路。
“以前我娘亲说,上天其实很公平,有些人冥冥之中自会相遇,一生不离不弃。我总是抱怨我的父亲,因为他没有这样对待我的母亲。”慕容果向远处凝眸,深吸一口气。
“也许你的父亲是出于无奈,就像我的父亲很爱我的母亲,可是他无法摆脱命运,还是走了。”冷硕解释道,他不希望慕容果难过。
慕容果重新浮现笑影,“我们该回去了,免得饿肚子,你可是要当大夫的人。”冷硕知道她又有精神了,否则就不会故意笑话自己,不久前还在自己耳边说太笨的傻子成不了大夫。“好,我们现在就回去。”冷硕摸摸后脑。
两人边说边笑,突然冷硕发现远处出现了火光。“小果,你看那是什么?”冷硕跂脚眺望。“不好,村子里着火了,难道又是那群屠村的人吗?”慕容果拉紧冷硕的手,一起跑回了冷硕家里。
冷硕的娘亲倒在血泊中,手指还在动弹,“硕儿,你们快走,以后彼此要好好照顾。”微弱的呼吸声消失,冷硕泪如泉涌。慕容果拉起冰冷的手:“您放心,我以后都会陪在他的身边,我会照顾他。”
陡然两人身后冒出几个高大的人,“反正那孩子一定就是这两个人其中之一,我们把他们全杀了。”恶狠狠地朝两个人过来。
慕容果立刻拉起冷硕从一侧的茅草堆里挤出去,几个人随之追出去。天渐渐变黑,两个人被逼近悬崖边。
“看你们两个小孩往哪儿跑,也就一刀割喉,没什么痛楚。”其中一个杀手拎着大刀走近,目露凶光。
冷硕拉紧慕容果的手说:“我们一起跳下去,你怕吗?”看着冷硕异常平静的双目,慕容果笑着说:“我不怕。”
两人纵身一跳,几个杀手显然蒙住,其中一个缓过神来,带着另外的人离开,这么高的悬崖,一定粉身碎骨,便欣然回去复命。
浓重的药味飘荡在屋内,竹林发出摇晃声。“慕容玄,我好歹是天下第一神医东方谷,现在竟成了你的仆人。你妹妹的尸体也是我帮忙埋了,如今还要照顾她的女儿。”东方谷一向过着隐居不仕的生活,此番被慕容玄硬生生带出家,自然抱怨。
“老酒鬼,我们可是朋友。小果到底怎么样了?”慕容玄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现在只有慕容果清楚自己妹妹被害的经过。
“说来也奇怪,她倒是没什么问题。可头部有点损伤,只能等她醒来了。可是,她旁边的小男孩全身筋骨折断,我必须要把他带回家里医治。这孩子与我有缘,指不定能成为我的徒弟。”东方谷像得到宝贝似的不亦乐乎。
“好吧,你带他先回去,我就在这里等小果醒来。不知道他是谁,我看这样吧,我身上有一对玉佩,是传家之宝。这对玉佩合称为双鱼坠,分为浮鱼坠和沉鱼坠。现在我把浮鱼坠给这个孩子,日后二人也好重逢。”慕容玄满脸忧虑。
东方谷大笑起来:“我看你是给这两个孩子做媒吧!我瞧着两个孩子也般配啊。”慕容玄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胡须,“老酒鬼,我看你也该成亲了。”东方谷不屑地朝他望去。
竹林声回响在天际,傍晚夕阳余辉斜射屋内,东方谷带着冷硕不告而别,连封书信都没留下。慕容玄当然了解他的禀性,向来是来去如风,不着痕迹。既然如此,就让这个酒鬼早点离开,免得一大群江湖人士跑来找他看病。
慕容玄回头一看,发现慕容果的眼睛慢慢睁开,“小果,你终于醒了,我是舅舅啊!”慕容果吞吞吐吐地问:“你是谁,我又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仔细打量着她,难道得了传说中的失忆症吗?慕容玄打定主意,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自己要彻底查清楚。
为了遮掩慕容果原先的身份以及找出事情的真相,慕容玄说:“你就是贺兰颜卿,当今君上的第四个皇子。你的母亲就是我的妹妹,你的父皇听信小人谗言,将那时正怀你的母亲赶出宫。贺兰王朝有个诅咒,凡是皇室的女婴一出生就要死,因此你的母亲要让你女扮男装。”
“那我的母亲如今在哪儿,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看到慕容果如此激动,为了安抚她,慕容玄只好回答:“你和你的母亲被人追杀,现在她不知所终,你失足跌落悬崖,被我救起。”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慕容果皱起眉头,她总感觉缺少了什么,只是记不起来。
“你必须要回宫,伤害你母亲的人一定还在宫里。不过回宫之前,我要把你送到我的师父木修道长那里学习武功。同时,你要多读书,皇宫艰险无比,你要成为一个有立足之地的人。”慕容玄担心自己的决定会使慕容果陷入死亡的危险,但是,不入虎穴不得虎子。
慕容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料想:我真的是贺兰颜卿吗,为什么这个名字如此陌生呢?只是眼前的人确实很熟悉,有种亲切感。
清虚观门前,“徒儿,凡事不可强求,今日你将这个孩子送来习武,可能就改变了她的命运。让一个人的不幸转变为多个人的不幸,那将是一件悲哀的事情,望你牢记。”木修道长苦苦劝求,最怕慕容玄一时冲动,造成一世遗憾。
“不。师父,求您让颜卿习武,弟子绝不后悔。”慕容玄坚定地望着木修道长,转身离去,让颜卿在烈日下曝晒。
灵山腰上,“你这个怪人,赶快放了我,我要去找小果。”冷硕一脸怒气,这个东方谷偏不让自己下山,甚至让自己喝毒药。
“要我放了你也可以,只要你学习我的医术,并且能够解开你身上的毒。放心,凭你的资质,最多两年就可以下山。你那个什么小果跑不了,我的金针秘术可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东方谷得意地说着,不时偷瞄冷硕。
第六章 朝夕觅,幽影埋
身处至尊,猎场谈国事,四处寻觅,了无音讯,出宫闱。
十年之后。
贺兰颜卿凭栏眺望,三年前她力挽狂澜,在先王的葬礼上许诺要兴国安邦。几度春秋随风逝去,三年内的自己就像行尸走肉。背负着弑父兄夺位的骂名活着,朝堂之上左志轩虎视眈眈。
“君上,李学士觐见。”王卫神色匆忙,眼神闪烁不定。
颜卿进入政事房,“老师,难道有天下第一神医的下落吗?”李邦无奈地摇头,回答说:“没有,只是边疆传来消息,我朝使者宫欢城将于一月后回到贺都,还有康亲王之子贺兰曦在围场等君上。”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三年了,他终于回来,只是一切都已改变。
“好,孤到时自会亲自迎接他,老师自可放心。”颜卿皱皱眉头,不知这场腥风血雨何时结束,甚至她无法回想当初它的开始。
围场四周灌木丛生,参天大树互相掩映。除君王带领群臣涉猎外,他人一概不准私自入内。当然,这要排除一个人,那便是康亲王之子贺兰曦。
“皇兄的骑射本领可是越来越好,臣弟都不敢自称贺都第一能人了。”贺兰曦白皙的脸庞上泛出霞光,深深的酒窝浮现。
贺兰颜卿将弓箭交与一旁的四品带刀侍卫荀羽,荀羽年纪尚轻,却武艺高超,颇得颜卿赏识。“荀羽,我们贺都何时出现了一个能人呢?小曦,孤看来要找个太医给你瞧瞧了。”平时寡言少语的荀羽也失声笑出。
贺兰曦转了转眼珠,继续答道:“皇兄,听闻出使平丘国的吏部侍郎(吏部侍郎,掌管文官的任免等诸多事务)宫漠的孩儿宫欢城不久后将回来。臣弟以为近年来平丘国屡次侵犯我朝边疆,恐怕此次宫欢城回朝与战事有关。”
“你说的确实是孤所忧虑的,前日平丘国使节给孤送来一把镶满宝石的短刀,据说是当年先王在世时赠与平丘国国王赫连琦。如今他年迈多病,长子赫连律掌握国政大权。”贺兰颜卿不得不担心,一旦边疆有事,必将引起朝内动荡。
话刚落地,贺兰曦便按捺不住,接着说:“没错,当年我朝实力远胜平丘国,先王赠刀就是警告之意。可是这些年来平丘国日益壮大,不安于成为边陲小国。此次这个赫连律竟然将刀送还,明显要刀戈相见。”
素有王朝胜地之称的岚靖古城,商贩人来人往,大多以贩卖玉石为生。“您瞧瞧,这可是珍贵的羊脂白玉啊。”大胡子笑呵呵地介绍。
“不错,的确是真的,可是这从死人身上偷来的,我可不敢要啊!何况我是大夫,要这个也不能治病。”冷硕无奈地摇头,清秀的面容上挂着一丝笑意。
他来到破庙里,躺在草席上,自言自语:“自从三年前师父莫名其妙地被人杀死,我就踏上了江湖。哎,不知道慕容果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