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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明天离开,这是最好的办法,这样他就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蚍蜉撼大树果然可笑。”左茹有些失落。
她接着拿出那块手帕,自语道:“不求朝夕与君伴,但愿君心似我心。”
“小姐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今晚,我就把行李收拾好。”琴莲看了看小姐,仍是愁眉苦脸。
话是那么说,到底还是放不下。可选妃大典的名册上是有小姐的,欺君之罪担待不起。
几道黑影掠过窗前,烛光熄灭。昏暗之中,主仆二人被迷晕,屋内寂静无声。
皇宫的食味坊,是专门为宫里采购食物的场所。门前灯火明亮,几个太监正忙着搬运食材。
“选妃大典所用的食物,一样都不能少,你们要仔细盘查,不可出错。”茜纱动手翻弄几下筐里的东西。
“我等怎敢懈怠,还劳烦姑姑亲自来。”其中一个消瘦的太监上前回答。
茜纱寒暄几句便掉头离开,无意间走到了通往政事房的宫道上。她遇到夜晚带人巡视皇宫的荀羽,荀羽让其他侍卫先行。
“我,带了你爱吃的红豆糕。另外,有话想对你说,就几句话。”荀羽吞吞吐吐。
他明白此刻茜纱的心情,正如自己也有同样的心情。
茜纱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有吃的也不错。“那我们就到前面的清心亭坐坐,我还要准备点宵夜给君上。”
以前,君上在夜晚批阅奏折乏累时,喜欢和二人在清心亭饮茶聊天,似朋友更似家人。
“你没事吧?选妃大典不是君上的意思,这也许就是他的无奈。”荀羽将红豆糕递给她。
自从认识以来,她只爱吃这一种糕点。
茜纱接过糕点,捏了一小块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她说道:“我以后不想再吃红豆糕,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给我吃的糕点。太甜了,以至于我无法忘怀,我不应该选择进宫。我以为自己可以假装接受,当选妃大典真的要发生的时候,才发现我多么没用。”
一大堆伤感的话脱口而出,剩下的红豆糕散落一地,伴随着滚滚泪水。
一字一字飘进荀羽的耳中,分外清晰,心里一阵剧痛。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越是在乎,越是掩饰。
“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有个人一直在他身边,从未离弃。”荀羽两手放在茜纱的肩膀上,以鼓励的神态看着她。
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茜纱对那个人有多用心。
哪怕那个人不经意的一句话,茜纱也会记在心里。那个人喜欢吃鱼,她为了做菜,结果搞得十个手指头都受伤。
“我怕那个时候,自己已经不在他左右。算了,现在也挺好的,起码还可以看着,做些他爱吃的菜。”茜纱擦干眼泪,露出笑脸。
她接着说:“我先走了,去准备君上爱吃的宵夜。”
第二十二章 非花容,动国都
拥今昔,懒回顾,匆匆骤雨歇,花容动都城,一笑成宠妃。
三年前,巫族举行测讣大典。名唤灵采的少女取胜,成为新一任卜算首领开巫女先河,为此建立仪灵观。
此观位于皇宫正东方,周围栽种古树。灵采在此修行,旁人不敢打扰。
灵采一身紫衣,头戴垂着白纱的帽子,立于仪灵观门口。除了当年参与测讣的几位巫族长老见过她,就连颜卿也没见过她。
“君上,在此等候多时,请随我来。”灵采吩咐弟子准备茶点送到客房。
未卜先知的本领果真厉害。近日到访不过身边亲信晓得,还只带了荀羽一人,不过颜卿习以为常。毕竟这三年里每次秘密到此,灵采都在门口等着。
素净的客房里,“卜算选妃大典,巫女定然猜到。”颜卿拿起桌上经火烘烤过的龟壳,细细打量,裂纹错杂。她于是会心一笑。
“君上,您不信鬼神,这龟壳不过起安抚人心的作用,我早就备好。不知今日到访,有何急事?”
灵采这个人神秘感十足,聪明和糊涂都各有一套。
颜卿自是有事相求,她开口说:“三年来,辛苦巫女了。孤想让巫女赐一个名号给一人,‘天之娇女‘,不知意下如何?”
灵采沉默片刻,平缓答道:“此女必是君上看中的人,岂有不帮之理呢?我送君上一语,即失复得,得复失。”
得到与失去本来就没有什么定数可言。
“能懂孤的人,孤也懂其人。后果一律由孤承担,无须挂怀。”颜卿将龟壳放于桌面,“祭天礼选在选妃大典之后,孤会派人修葺宗庙。”
祭天礼是皇室一年一度的大事。群臣会随君上到天坛,诚心祭祀天地。宗庙用于拜祭先皇及诸位皇嗣。
历年来都由巫族首领主持祭天礼,“一切听从君上旨意,灵采着手准备。君上是否在此用斋菜呢?”灵采打开房门。
一众弟子在外静候,均低下头,不敢朝内张望。
“不了,孤还有许多奏折未批阅。”颜卿带着荀羽离开。
她路上还在忧虑那个人,不晓得训练怎样,明日就是选妃大典。
刚走到宫门前,就下起了雨,王卫怀里揣着伞跑来。
“君上,左相国在政事房外跪着呢。好一阵子了,您快去瞧瞧。”
这个左志轩还真不让人省心,明日就是选妃大典,他的女儿就在名册上,看来出现变故。
“那孤可要睁大眼看看。荀羽,你先去澜欣台。”王卫撑着伞,尽量赶上颜卿急匆匆的步伐。
雨渐渐小,“就别跪着了,有天大的事情先进来再说。”左志轩只穿了单薄的衣服,冷得哆嗦起来。
颜卿让王卫扶起左志轩,进了政事房。
一进屋,左志轩就跪地。“君上,小女患上顽疾,一筹莫展。她恐怕无法参加选妃大典,还请降罪于臣。”
“您是国家重臣,此事应当早些说清。王卫,立马送相国回府休息,并让御医到相府,药材从宫里取便可。”颜卿上前亲自扶起左志轩,命人取来前年打猎得到的狐皮所制成的披风。
澜欣台四下无人,荀羽还纳闷,从他背后蹿出一人。
“你怎么来了?”茜纱略有失望,“冷硕已经累得睡着,在屋内。我说,也怪难为他的,君上这招绝了,不过他学得挺快的,就差上妆了。”
茜纱说完后,忍不住笑起来,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君上,忙着应付左相国,估计没空过来。希望明日冷兄能够成功,你就没必要太担心,再多的佳丽也敌不过君上的专宠。”荀羽摸了摸自己随身所带的佩剑,微笑着说道。
茜纱拿出手帕,“给你,下雨也不知道撑伞过来,脸都脏了。”
她把荀羽看做自己的哥哥,一直以来关心照顾自己,这份恩情太重。平时故意的作对,只因吵闹才不会寂寞。
被雨洗刷的天空透明美丽,万千的思绪在天际游荡。
转眼到了天明,颜卿累得坐在政事房的椅子上睡着了。她身上盖着貂皮被,一阵寒意袭过心头。
“君上,您醒了。奴才这就去准备,门外的大臣差不多到齐。”王卫端来热水。
他把衣物整齐摆放好,匆匆退下。作为一国之君,却不喜人服侍。
颜卿起身,看来确实睡过头,脑袋有些昏沉。抓紧时间,免得大臣念叨。
“王公公,膳食清淡点,命群臣先到庆云场等孤。”门外的王卫领旨归去。
庆云场彩旗飘扬,色彩缤纷的菊花缀满宽阔的红毯边沿。红毯两侧摆满对齐的桌椅,供群臣入座。
选妃成了国家的大事,要经过群臣商讨决议,贺兰王朝每代君主的妃子不超过百位,一生仅十次选妃的机会。
此外,选妃大典分对才、比颜、较德三部分。共一百人参加,今年君上定制三个妃子名额。
对才,秀女展示才艺,群臣将竹签投入代表秀女身份的编号筐里,票高者胜;比颜,同样采取竹签制,容貌出众者取胜;较德,是最为重要的一场比赛,由君上出题,考秀女对德的看法,让皇室中未成亲的束发男子打分,分高者赢。
最终,三场比赛累计前三者正式封妃。
颜卿悄悄询问荀羽:“他准备好了吗?”
几天的魔鬼式训练,总会有些起色。茜纱才艺和那些名门闺秀不相上下,有她在一旁指导冷硕,会出现曙光。
“应该好了,臣还没见过冷兄的妆容。君上,大可放宽心,最后一轮获胜希望大。”荀羽见茜纱站在远处,她举起左手,表示准备完毕,看来只欠东风。
颜卿半信半疑地点头,眉毛拧起。
桌椅上糕点齐全,轿子中的冷硕慢慢揭开帷幔。几天都没好好大吃一顿,早上都被禁食,当个妃子这么难。
他抱怨道:“幸好没看茜纱给我画的妆,要不吓晕自己。”腰酸背痛,偏偏要表演跳舞,练得两腿发软。
不知不觉对才的赛程到了一半,大臣们显得有些乏味。这些大家闺秀的才艺平平,难分高低。
王卫继续报名单:“下面是上卿姚定之女姚玉,表演长袖舞中的名舞倾城诀。”
姚玉身穿白色长袖舞衣,浅粉敷面,妆容淡雅,美若画中仙。舞袖随风轻扬,纤腰后仰,婀娜多姿,吸引群臣的目光。
舞毕,在场的人拍案叫绝,颜卿觉得恍若当年浮现。皇兄贺兰翔就是被她的舞姿所迷,拉着自己到宫外官办的飘月坊偷偷看她练舞。
颜卿记得玉姐姐说过,此生只愿为倾心的人一舞,而那个人就是皇兄贺兰翔。不管玉姐姐舞得多美,都面无表情,是自己拆散了一对真心人。
皇兄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只求照顾好玉姐姐,让她不伤心流泪。
接下来的秀女同上半场一样还是没进步,茜纱特地安排冷硕最后出场,来个技压群芳的好戏。
王卫清清嗓子,“最后是大将军林萧之女林蕖,表演鼓上舞中的名舞破阵子。”
众所周知,鼓上舞需要舞者站在雕龙大鼓上,此舞气势恢宏,一般女子很难习得。
冷硕身着束腰舞衣,长袖飘带,眉间额黄,翠眉似远山,两腮淡粉。
望着面若桃花的他,颜卿惊讶起身。
冷硕甩起水袖,半遮容颜露出笑意,翩翩旋起,莲花小步绕鼓边缘,纵身向上一跃。长袖击打雕龙大鼓四周摆放的小鼓。
柔若细水,刚比磐石,刚柔并济的舞姿带人进入千军万马的战场。
一舞结束,“好,太好了!”康庆王贺兰曦拍掌叫好,紧接着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颜卿从容坐下,嘴角现出弧度,原来他确实花容月貌。
到了投票环节,冷硕同其他秀女站在红毯上等待结果,后背汗珠飞流,望见颜卿在悠闲地喝茶。
王卫将结果交予颜卿宣读,“孤对所有秀女的表现都很满意,第一场有两个人夺冠,分别是姚玉和林蕖。请秀女们各自休息,第二轮交给在场的大臣们投票,稍后结果公布。”
作为两大热选人物之一,冷硕周围开始聚集了大批秀女。时不时有人上去和他闲聊,无非就是客套话的夸赞。
姚玉身边有侍卫保护,她不喜和人交谈。也没人会自讨没趣,秀女纷纷向冷硕靠拢。
不一会儿,结果就被贴在墙上,冷硕以一票之差输给姚玉,排名第二。
第三轮比赛正式开始,“孤知道君子追求的是德才兼备,那女子是求德,还是求才呢?”颜卿听见台下议论不断。
很快秀女分为两大阵营,以姚玉为首的求才一派和以林蕖为首的求德一派。
秀女们将理由写在纸上,皇室子弟有一炷香的时间诵读投票,然后统计三轮比赛结果。
颜卿注目冷硕,表情恍惚。获胜的把握估计小,毕竟不是个女子。
时间已到,王卫将结果递给颜卿,“君上,出现答案了,您瞧瞧。”明知道输了,还是接过来看看,颜卿仔细一望,意料之外的惊喜。
“最后一轮,是姚玉获胜。三轮比下来,结果有点让孤惊讶,冠军是姚玉,第二是林蕖,不过并列第三的秀女太多。孤决定撤销一个名额,封姚玉为婧妃,林蕖为宜妃。”
第二十三章 醉红颜,理乱愁
咫尺恨晚,遗失寸心,杯中物,借不到百计,解不尽丝愁。
两天后,夜幕落下,颜卿走到姚玉所待的佩鸾霄门口。大红灯笼高高地挂起,照亮门上贴着的红双喜。
踏进去,用红漆新涂的墙壁发出艳丽的光芒,百宝如意柜上摆放着花卉及瓷器。
重重屏障后的人戴着凤冠霞帔,隐约听到了脚步声。
“君上,今天是臣妾故人的生辰。”姚玉走出一重重屏障,肤若白雪,玉指并起,“相见恨晚,缘分怨浅。”
剪不断的是念想。
“玉姐姐,你终究信了外界所传的话。颜卿到此,不为解释,望玉姐姐保重身体。”曲折是非难以说清,颜卿皱起弯眉。
颜卿无力反驳,皇位之争一开始就是无心。她只记得对皇兄的承诺,以保姚玉一世安康。
嫁衣如此华丽,可惜是错穿,再怎么打扮都一样。
“臣妾不敢,君上乃一朝天子,怎会有姐姐?天色已晚,君上应回到宜妃那儿安歇,看得出您对她很特别。”姚玉弯腰作揖,等待颜卿离开。
颜卿感慨颇多:是啊,不同了。她原本就是皇兄该娶的人,阴差阳错成了外人眼里的妃子。
“颜卿走了,玉姐姐也歇息,有事情就吩咐下去。”颜卿轻轻捎上门。
姚玉立刻泪涌,躲不过的纠结。她的袖中藏着匕首,还是无法下手。
冷硕在茜纱的逼迫下换上红嫁衣,静静待在册封的夕照轩。
他还要戴着凤冠和盖着一块大红绸缎,霞帔也不轻。他忍不住拿掉这些琐碎的东西。
窗边传来声音,仔细一听倒是熟悉,“冷兄,快过来。”
冷硕打开窗户,荀羽半蹲贴着墙面,“你跟我来,君上在锁梦亭。”
锁梦亭外围守着不少侍卫,荀羽将冷硕拉到假山后。
“君上吩咐我拿酒给他,命人在外守候不得进去,我担心君上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你也知道,茜纱正忙,我只能喊你过来。”
冷硕根本看不清锁梦亭里的人,“我知道了,等会儿你假装听到君上叫你,再出来对侍卫说,君上传我前去陪驾,到时候你就到夕照轩传旨。”
荀羽也表示赞同,办法不错,看来君上没看错这个小子。
估计等君上清醒过来,不会责怪他们,事出紧急。
荀羽照做,冷硕回到夕照轩换上轻便的女装,事情如预想的顺利进行。
锁梦亭究竟是什么地方,每次走到那里,都会见到那么多人把守。
冷硕认为那会是藏着惊天秘密的地方,正好可以借机解开谜团。
回去的路上,荀羽提醒冷硕:“你可当心点,君上不喜欢别人打扰。你就进去站在一旁,什么都别干,君上醉了也是如此,他没事就好。”
皇宫里尽是些怪人,君上醉了都不管。
今天是大喜之日,茜纱一脸的不高兴。君上没在那个婧妃身边,反而独自在冰冷的亭子里饮酒。
“知道了,你就把事情交给我办。”冷硕用手拍拍荀羽的肩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冷硕一步步走入锁梦亭,小声试探:“君上,在不在?臣妾来了。”
竟然没有人回应,亭子还挺黑的,月光稀疏地撒到地面。
他身上寒毛直竖,五指在空中摸索。脚下不知被什么绊倒,头直接撞到了锁梦亭的柱子上。
“哎哟,痛死我了。”他整个人蹲在原地不动,抱着头缓缓,冷硕转身寻找让他生气的罪证。
他定心一瞧,月光下的面容红扑扑的。是颜卿,的确醉得不轻。
他欲把这个醉人扶起,谁知醉人刚刚站好,迎面将他扑倒在地。
颜卿的头压着他的左肩膀,他尝试先把颜卿慢慢翻推在地面上。
背对背直接拎起颜卿的腰,使她坐在石凳上。最后将她的身子挪向石桌,双手平放交叠,头置于手背。
冷硕佩服起自己的智慧,累出汗,也坐在颜卿身边的石凳上。
“皇兄,对不起,不该是你,不该,不该。”颜卿迷迷糊糊之间说着,眼里溢出泪水。
冷硕去擦干她眼角的液体,颜卿一把拉住他的手,“玉姐姐,皇兄,原谅我,好不好?”
她的手心冷得好像没有温度,眉宇深锁,是言语不出的恐惧。
冷硕握紧她的手,“好,没事的,睡吧。”
眼前的人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百姓的主宰者。可是,喝醉的时候那么软弱无助。
貌似平时的君上,只是有着一副老虎般威严的面孔。到底君上经历了怎样可怕的事情,能让一个人悔恨恐惧?
七年前,国君贺兰光在某日深夜接到慕容玄的飞鸽传书。
信上说,慕容青枫诞下一子,取名贺兰颜卿,如今慕容青枫不知所踪。
第二日,贺兰光在宫门外见到慕容玄,颜卿那双眼很像慕容青枫。避免臣子热议,当朝滴血认亲,遗落民间的皇子回归皇室血统。
贺兰光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贺兰颜卿将被安排和大皇子贺兰君实、二皇子贺兰翔、三皇子贺兰平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