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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或许是吧。
嘿,同学。
她回过头,看见他。他推着昨晚的那辆白色的单车。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流年”。
流年?
对不起,我还有事,得走了,再见。她说完后匆匆离开。
嘿,Monica,我在学校里遇见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你爱上她了?
没有啦,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
每个男孩子都会认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特别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个朋友。
是女朋友吗?
不,是一个男孩子,一个跟我一样喜欢音乐的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现在呢?
他离开了。
……
……
她一个人坐在火车临窗的位置上,看着面前闪动而过的风景,眼里一片模糊。
你一个人出来旅行?
是的。
是不是开始想念什么?
想念?
……
或许是吧,我会想念很多事情。所以我选择一个人的旅行。
只是为了想念?
不,还为了遗忘。
你叫什么?
Monica……
火车行驶了三天三夜,终于在拉萨的山脚下停住了。
她走出车厢,抬头仰望深邃的苍穹,吸了一口气。
气压好低啊。她想。这是海拔5000米的高原。
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所以才出走的。
她点点头。他一点都不懂得浪漫,他不爱我了。她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再爱你。
我只是任性地想要看美丽的烟花,而他却说,烟花有什么好看呢,即便美丽,也不过是一瞬而已。他一直这样,让我伤心。
然后呢?
然后下了很大的雨,我蜷缩在公园外的石椅上,他送来了一杯很热的咖啡。
他在用他的方式爱你。
……
回去吧,回到他的身边。
我不要,他不爱我了,如果他爱,他就不会让我离开这么远。
是吗?
……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一直有一个人在身后跟着你吗?
你的意思是?是他吗?黯涌?
他们相互依偎着在5000米海拔的青藏高原上失声痛哭,因为他们知道那里永远都不会再属于自己。
他告诉她,流年,我觉得自己离天堂很近。
Monica,明天我要去看望一个朋友。
是吗,我也是。
我很长时间没有去看过他了,我很想他。
恩,我也是。
那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天空很明媚,阳光一点都不吝惜。
她站在墓碑前,悄悄流下眼泪。
黯涌,我来看你了。
嘿,你好。
她转过身,看见他,依旧推着白色的单车,背着一把精致的小提琴。
你也来看黯涌?
我来为他演奏,他最喜欢听我的小提琴了。
……
流年……
黯涌……
Monica……
DyingintheSun(1)
Doyourememberthethingsweusedtosay……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躲在网吧喧闹的背后,在一角,悄悄地写下我的文字,作为纪念。
WPS文件,黑体,10。5号字,加粗,深褐色。
我零零碎碎地将一个个字符堆砌在深蓝的屏幕上,感受主机轰轰地振动,还有散发出的虚拟的味道。
不知不觉中我会写下了很多,在吞咽眼泪的同时,习惯性地将自己埋藏。以前安儿总是在我睡着的时候轻轻对我说,说我是一只在无边的沙漠中垂死挣扎的驼鸟,风暴来临的时候,只会把头扎进沙里,用虚假的漆黑抵挡现实的痛楚。
然后我说安儿你不要走,但安儿笑着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像一座绮丽的仙山在云海中沉没。
我不知道自己前世做过什么,更不知道今生究竟是来还债的还是来接受别人的偿还。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我还是要在这没有目的的旅途中航行,期待哪一天能够有一个结局。
我站在巷末的街口,感觉头顶上的那盏昏黄的灯很醉人;我只是站着,脑子里在想什么不知道,也不知道该给我的文字加上什么样的结尾。
有眼泪,有离别,有死亡,和无辜的喘吸、呼救。
我感觉一滩纯白发亮的液体在我面前铺展开来,勾勒出一幅唯美的画面。我没有言辞去恰当地描绘这些图画,但却真实地感到自己在随着这肆溢的液体融化,后来安儿告诉我,这些液体,是我的灵魂。
又是一场梦,又在梦里遇见安儿,同样的格调和难以揣摩的语言。我记得自己在梦的边境叫着安儿的名字,而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我讨厌这样撕心裂肺地结束,我期望一个完美的结局,一个有答案地结局,尽管可能不太优美。
有时我会路过一棵被伐倒的树,树桩上的年轮清晰地印在我的瞳仁里;那一圈圈四散的纹理像在把我推向记忆的更深处,残忍地把我推向过去。
我会很唐突的想起人性的脆弱;我难以掩埋自己的感情,从降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要对自己所爱的和爱自己的人好一点,但随着渐渐地长大,我才知道,其实做到这一点很难。当所有的一切都袭卷而来的时候,我就像站在倾盆大雨中的过客,没有方向,失去希望。
每一个故事开头的时候,结尾就已经被安排好了,总会恰如其分地出现;但是,人生除外。
当我把自己的感情豪迈地撒在很久以前的一个夏天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多少年以后,这段插曲会被搁置在落满灰的角落,会爬满破旧的蜘蛛网。
但我不愿去想自己是否后悔,因为书上说爱一个人是要付出的,这是一个搪塞整个世界的谎言。
我不知道三年来,安儿是否真的收藏好了我送给她的每一片落叶。从她转身离去的那时候起,有枯黄的叶滑落在我的肩头,左右拖曳;然后我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的背影模模糊糊地远去,而从耳边掠过的风中还依然存有她的温度。
我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学会忘却,不是所有的事都一定要压缩在微弱的脉搏里;在风吹走落叶和安儿的时候,也把我的思念一同带走,当作一份毕业礼,给真正需要它的人。
我游荡在小城的街头巷尾,似乎总在期盼着能够出现什么,是一声清朗的笑语还是一道熟悉的背影?我听着单车吱吱咔咔的响着,像推开一扇久闭的门,抖落下无数的回忆,蔓延、侵蚀。
安儿曾经说过她最想和我去海边,而我说这儿没有海,没有蔚蓝色,只有灰黑色。安儿痛苦地看着我,说你别这样,你一伤心,就好像全世界都在落泪。我说对不起,但这就是人生,你要知道。
安儿画过一幅画,是一幅大海,有洁净的天空和弯弯的海滩,但却没有人,只有定格着的海鸥。我问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安儿说本来我想把你和我画在上边的,但我却突然不记得了你的眼睛,你的心里也许从来就没有海。
那幅画我一直收藏着,和安儿送给我的CD放在一起,那些CD我没有听过,原因是我不忍心撕碎那层精美的包装。
整段整段的回忆开始支离破碎,我渐渐觉得安儿不再清晰,过去只是一个个片段,无法联结;一个片段与另一个片段之间,被我的眼泪阻隔,过不去了。
很多时候,我的确可以将安儿忘掉;那种滋味,是被注射过吗啡后的天昏地暗一般的清醒。我极力地控制住自己,叫自己不要醒过来,永远地睡着。
日子随着我的长大慢慢从身边淌过,似水的年华,一去不返。
我在迷迷糊糊地过完初中的署假后,知道安儿真的没有留在这座小城,不知去向。我以为她会去一个有海的地方,但安儿的妈妈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女儿去了乌城,一个只有沙砾和戈壁的地方。
我不清楚安儿的选择在表示什么,或许和我一样,为了纪念一段过去。她把自己锁在与心灵迥然相反的地域,想用沉默来面对。
在高中新生军训结束后的第一天,我收到了一封来自乌城的信,是安儿。信里只有一名话:是不是我们一定要在伤心之后才会知道该往哪儿走?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在漆黑的雨帘中我仿佛看见了蔚蓝的大海。我给安儿回信,说我去过大连,看见了海,真的很美,蓝色的。我把大海真真切切的放在了眼睛里,我会记住你,和你的海。
当我把信推进信箱里的时候,透过投递孔,看见那封信在黑色的箱内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了下去;像一滴纯净的眼泪融在了蔚蓝色的海水里。
LandB二二纪年
少年(1)
那是我们都回不去的从前……
纪年一直都很爱恋他手中的画笔,从我认识他的那一天起,他就对我说:若芷,我要画下全世界最美丽的图片,用它们挂满你的屋子,这样你就再也不会感觉到寂寞了,再也不会流眼泪了。
我在古运河的石堤边第一次遇见纪年,他背着大大的旅行包和画板,脖子上挂着一只很漂亮的相机。他就很安静地站在那儿,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河水,夕阳的余晖在他身边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很幽雅地洒落在堤边的青石砺路上。
我想他应该是一个很寂寞的孩子,一个人欣赏着孤独的风景,只能依赖一张张的胶片和画纸来记录自己走过的历史,来怀念曾经拥有过的年少时代。
若芷
我想我是一个寂寞的孩子,一个人在傍晚的时候,无数次的来到古运河的石堤边,看夕阳最美丽的谢幕。我没有试图想过有谁可以和我一起分享这种美丽,也没有想能有谁会坐在我的旁边,陪我一直等到星月升空;即使是在梦里,也不曾出现过。我想我的世界里或许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我走过去跟他打招呼,他转过身看见我,说你好。我笑笑,也看见了他那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我说我一直来这里的,怎么过去没有见过你呢。他说今天是他第一次来,他说他不喜欢铁路,而这里就没有那种冰冷蜿蜒的铁轨,只有静静流淌过去的河水;他多想可以永远睡在这静静的河水中,再也听不见列车呼啸而过时的轰鸣。我说我叫“若芷”,他说你就叫我“纪年”吧。
纪年
我看着眼前这条缓缓流淌的古运河,突然觉得自己离开家已经很长时间了。只是在这里,没有蜿蜒不断的铁轨,也不会听见列车呼啸而过时的轰鸣声。
我在古运河的石堤上遇见了一个叫“若芷”的女孩子,她说她一直来这里的,而今天是她第一次看见我。我想可能她也应该是一个寂寞的孩子,一个人在傍晚的时候,无数次的来到古运河的石堤边,看夕阳最美丽的谢幕,流下自己最残美的眼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无缘无故地流下眼泪,但我每次看见夕阳向着河水沉坠的时候,就会感到无比的心痛。我就只有一个人悄悄地坐在旁边,直到星月升空,黑夜降临。
纪年走过来问我,说你怎么了,怎么流眼泪了。我说没事啊,只是自己不太希望看见太阳在眼前一点一点的消逝。纪年说没关系,我可以用最美丽颜色为你永远地留住那个即将消逝的太阳,留住你曾经拥有过的年少时代,留住你的眼泪。
纪年说相片上的你真漂亮,我笑笑,说你的镜头和画笔下的色彩也一样的漂亮啊。他也是笑笑,然后抬头看我,说若芷,我要为你画下全世界最美的图片,用它们挂满你的屋子,这样你就再也不会感觉到寂寞了,再也不会流眼泪了。
若芷
纪年说相片上的我很漂亮,他说他要为我拍下全世界最美的图片,用它们挂满我的屋子,让我不再感觉到寂寞,不再流眼泪。我看着纪年,感觉他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他的生命在延续着一种我所不能到达的曲线。我想自己究竟还有多少时间可以静静地看着他为我留下眼前的所有。
我说纪年,你很喜欢画画吗。他转过身看着我,轻轻地摇头,说若芷不是的,我不是喜欢这些画,有的时候我甚至会厌恶手中的笔和墨盒里的颜料,但我真的不能丢弃他们,因为我舍不得,一点也舍不得。我说纪年其实你错了,你的确不喜欢画画,也不喜欢那些画笔跟颜料,但你爱他们,是那种远远超越喜欢的爱恋,才会让你舍不得。
纪年沉默了,回过头继续看着面前缓缓而过的河水,拿起画笔,调和着斑斓的颜料,在纸上勾出一道又一道,然后自言自语:喜欢、爱和舍不得有什么分别吗。
我回答不出他的话,只是说好美啊,真的的好美。
纪年
若芷她问我,问我是不是很喜欢画画。我转过身看着她,觉得她真的很单纯,在她的世界里或许只有喜欢什么跟不喜欢什么,的确是一个孤单的孩子,就跟我一样。我说我不喜欢,我告诉她有的时候我甚至会厌恶手中的笔和墨盒里的颜料,但我又不可以丢弃他们,因为我舍不得,一点也舍不得。她却告诉我,我的那种不舍其实已经远远地超越了她口中的喜欢,是对他们的爱恋,让我舍不得。而我很想知道喜欢、爱跟舍不得有着怎样的不同。
若芷
我问纪年是不是很喜欢画画,他告诉我不,说他不喜欢画画,有的时候甚至会厌恶手中的笔和墨盒里的颜料,但他舍不得丢弃他们。我想纪年他真的挺傻的,他还不知道他自己对画笔跟颜料的依赖已经无可替代了。我告诉他其实他的那种不舍是一种远远超越了喜欢的爱恋。
我说太阳已经看不见了,他笑笑说太阳是看不见了,但太阳的光辉依旧存在啊。他抬头看着黑空中的那轮下弦月,说那不就是太阳的光辉吗。我看着那轮皎洁的下弦月,银白的光慈祥地落在纪年消瘦的脸上,还有他那双清澈的瞳孔,像一汪静谧的湖水,反射着优柔的月光。
我问他还要再继续画下去吗。他说不了,不用再画了,我已经记住了这幅画面。我说那么能把你的画笔跟颜料借我用用吗,我也很想永远留住自己走过的历史,留住曾经拥有过的年少时代,还有我的眼泪。
纪年说好的。
天空已经黑的无法辨别了,我在画纸上留下了一抹又一抹,偶尔眼睛干涩的时候抬头看看那轮下弦月,还有身边一直很安静的纪年,就会感觉很明亮。
我很久没有像这样任性的拿着画笔,恣意的在纸上尽情地涂抹过了。
纪年走到我身边,划亮了一根火柴。画纸上灿烂的色彩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地闪动,他说好美啊,真的好美,或许是你才有着对他们的爱吧。
我也划亮了一根火柴,取下那张画纸,悄悄地点燃。画纸在青石砺路面上绚烂的起舞,金黄的火苗印寸着我和纪年幼稚的笑脸。
若芷
我说纪年,太阳已经看不见了。他笑笑,说太阳是看不见了,但太阳的光辉还依旧存在啊。他抬头看着黑空中的那轮下弦月,说那不就是太阳的光辉吗。我看见银白的月光慈祥地落在纪年消瘦的脸上,而他那双清澈的瞳孔就像一汪静谧的湖水,收容着世上的一切。我说我很想记住这副画面,很想永远留住自己走过的历史,留住曾经拥有过的年少时代,还有我的眼泪。
我拿着纪年精致的画笔,在画纸上留下了一抹又一抹。偶尔眼睛干涩的时候抬头看看那轮下弦月,还有身边一直很安静的纪年,就会感觉很明亮。
我很久没有像这样任性的在纸上尽情地涂抹过了。
纪年走到我身边,划亮了一根火柴,看见了我的画。我想他一定会很惊讶的。画纸上灿烂的色彩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地闪动,他说好美啊,真的好美,或许是你才有着对他们的爱吧。
我想在我跟他之间,没有谁更爱那些色彩,只有谁更不愿说出口。
纪年
若芷也是一个爱着画笔和色彩的孩子,火光中的那种色彩是我所不能及的。我只能说好美,好美的色彩,好美的爱恋啊。我想在我跟他之间,没有谁更爱那些色彩,只有谁更不愿说出口。
纪年走到我的身边,低下头,问我可以亲吻你一下吗。我没有回答,他慢慢地靠近我,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我现在知道喜欢、爱、还有舍不得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我抬起头,看见的还是一双清澈的瞳孔,依旧像一汪静谧的湖水。
他说我走了,把我对你和色彩的留念一同带走。我说那你还会在回来吗,再回到这个铺满青石砺的河堤。他点头说会的。
若芷
他走到我身边,低下头,轻轻地吻了我的额头。他告诉我,他现在知道喜欢、爱、还有舍不得是什么样的滋味了。而我抬起头,看见的还是一双清澈的瞳孔,依旧像一汪静谧的湖水。
他说他要走了,把他对我和色彩的留念一同带走。我问他还会回来吗,再回到这个铺满青石砺的河堤。他点头说会的。我也相信他会的。
在多少天之后,我收到一幅精美的油画:在铺满青石砺的河堤边,有两个少年,背靠背依偎在妩媚的古运河边,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河水,任性地挥洒着班驳的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