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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挺大,而她早上出门急,没来得及看天气预报,看早上是晴天,就没有带伞。
家里离公司不远,她每天上下班都是靠步行的。看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的样子,她咬了咬牙。
如果一路跑回去,也就十分钟的功夫,大不了一到家就赶紧洗澡换衣服。
不再犹豫,她把包顶到头上,一头冲进了雨里。
刚跑了没几步就觉得身上已经湿透了,她用包挡着头,努力让自己睁大眼睛看清面前的路。下大雨没带伞已经很倒霉了,别不小心出个车祸,那可就真的完了。
沈湄沿着街道一路狂奔,雨越下越大,她脚踩进一个水坑里,溅了自己一身泥水,连带着还被绊了一跤,整个人立马朝着前面摔了下去。
好在她穿着比较厚实的长袖长裤,没有怎么摔伤。沈湄心有余悸地站起来,抹了把脸捡起包继续往前跑。
刚冲了两步就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半信半疑地转头,看见路边停着的一辆蓝色保时捷里有个人下车朝她走了过来。
对面的人撑着伞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边,将一把伞的大半部分位置都放在她头顶上。
“下这么大雨你还乱跑?出门没带伞?”
瞿谌温热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温暖的触感通过湿透了的衣服传进皮肤下的神经组织,沈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还有些恍惚,瞿谌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刚下班?”
“啊?恩,是啊。”沈湄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还好穿得多,没有太过曲线毕露,沈湄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她突然看见自己滴着水的袖子顺着他握着自己的手流淌下去,雨水在他的手腕处迅速被他袖口的布料吸收,她抽回自己冰凉的手,面色通红地道歉。
瞿谌却好像不太在意因为靠她太近而把自己的袖口也弄湿了,他重新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往路边走,低沉却坚定的声音从被雨水敲击得咚咚直响的伞面下传进她耳朵里:“走吧,我送你回家。”
几乎是被瞿谌强硬地塞进车里,坐到副驾驶上沈湄才想起来自己从头到脚浑身都湿透了,头发和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一下就弄脏了瞿谌的车。
她连忙再次道歉。
“不要紧,只是雨水而已,回头我找块布擦干就好了。”瞿谌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条干净的白毛巾:“全新没用过的,你先把自己擦干吧。”
沈湄道了声谢,又听瞿谌问道:“你刚才摔了一跤,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没有。我穿的比较多,没摔痛。”沈湄顾不得形象拿过毛巾用力擦头发,只想赶快把身上的水擦干一些。
“你出门不看天气预报吗?今天有暴雨,你不知道?”
沈湄有点难为情:“早上出门急,没注意看天气。”
“下雨不带伞也不先等一等?家里有事?”
“不是,就是看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就想着公司离家挺近的,我想着十分钟就能到家了……”沈湄不好意思地笑了,又问瞿谌,“你怎么会在这儿?”
瞿谌看了她一眼:“我刚好下班。你不知道吗,我家就在你公司对面啊。”
沈湄才想起他说过自己住在海岸花园的事情,她家和他家离得不远,那离她的公司也不会很远,不过她倒是从来没注意,原来自己的公司对面就是他家。
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公司在哪……沈湄疑惑了一下,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她随口提到过。
该说的似乎都说完了,两个人都不再讲话,瞿谌把车开得很快,三分钟时间就开到了她家楼下。
“我就不上去了,你赶快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吧,别感冒了,”瞿谌把黑伞递给她,“你拿着吧,我车里还有。”
沈湄接过伞:“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遇上你,我这会儿肯定还在路上吹风淋雨呢。”
她打开车门背对着瞿谌撑开伞,礼貌地说了句“路上小心开车”,关上车门的时候,听见瞿谌慢条斯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下次,可以打电话给我。”
声音不大,几乎被她关车门的声音和雨声盖住,沈湄一愣,回头看瞿谌,他的脸掩在被雨水不停冲刷的玻璃窗后,她却一眼就望进他深邃认真的眼眸里。
…
到家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沈湄进厨房煮了锅姜汤,一口气喝了两碗。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她坐在床上看书,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我,你睡了吗?”
她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翻了一页书:“还没。”
“有没有感冒生病?”
“没有,我体质好得很。”说完这句,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炫耀似的,赶忙又补充了句,“当然,还得谢谢你及时送我回家。”
瞿谌那电话那端短促地笑了声。
“现在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很温和,语速慢慢的,像羽毛轻轻划在她心上,她突然觉得纸质书上的字变得很陌生,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能完整拼凑出一句话。
她泄气地合上书:“本来在看书。”
“看什么书?”瞿谌像在引导一个小孩子,她答一句,他就再问一句。不知道是不是话筒的原因,落进她耳朵里的时候,只觉得那嗓音柔柔的,轻轻的。
这样幼稚又缓慢的对话让沈湄不知怎么有点想笑,她也放轻了语气,低头重新翻开书:“你听过这样一段话吗?‘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你明白吧?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白夜行》?”瞿谌听完了她的念白,快给出了答案。
“恩,你也看过这本书?”
“这本书可以称得上是东野圭吾的巅峰之作,而这段话又是书里最经典的部分。”瞿谌回答,“我大学的时候看过。”
沈湄看着书:“我第一遍看也是在大学。当时看的时候,其实特别不希望那些侦探和警察挖出真相。”
瞿谌在电话里笑了:“你希望男女主角逍遥法外?”
“可能吧。”沈湄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只是觉得他们的爱情很感人,从小相识,却从不能让他们的关系见光。看似背道而驰有各自不同的人生,其实却一直被命运紧密地连在一起。他们拼命想掩盖真相,想等着案件法律时效过去,却还是挡不住真相一件件被拼凑起来,最终浮出水面。最后男主角为了保住女主选择自杀的时候,我都看哭了。”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是啊。”沈湄叹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难过。不过如果他们杀了人后立刻就自首,也许就不会有这么令人心酸的爱情故事了。”
瞿谌话题一转:“你不是一直说凡事顺其自然吗?其实你看,当事态无法躲避,就应该努力去解决,听天由命是没有用的。”
沈湄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也知道我的顺其自然论啊?”
“那次在酒吧的时候听辛夏说过,”瞿谌语气调侃,“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能把懒得争取解释得这么正大光明。”
……被他说中了,不过沈湄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懒的,她试图强词夺理:“我觉得顺其自然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就拿这本书来说,如果男主角和女主角小时候就被警察发现了真相,按照日本的刑法,最多也就是把他们带进青少年管教所这种地方关上几年吧?”
“那让你觉得荡气回肠心酸无比的爱情故事不就没了?”瞿谌拿她刚才的话堵她。
沈湄被他的理论反驳得说不出话来,电话那端瞿谌又开口了:“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要是真遇上了,还是要试一试。”
试什么?沈湄有点没反应过来。
瞿谌已经转移了话题:“你玩微信吗?”
微信?沈湄的脑海里浮现出他头像上那片水色的湖泊,点点头,又突然想起对方看不见,赶忙说:“玩,不过不是很经常看手机。”
“哦。”瞿谌应了一声,“那以后我们就微信上聊吧。”
微信上要聊什么?沈湄觉得自己真是有点跟不上他转移话题的速度,刚“恩”了一声,又听见瞿谌说:“天气预报显示明天不下雨了,你早点睡吧。”
说到下雨,沈湄连忙问他:“你的伞还在我这儿呢,我什么时候还给你?”
瞿谌的声音顿了下:“明天开始我要出差,大概五天左右,到时候打电话约你吃饭,你再还我吧。”
“行。”
“那晚安。”
好像从来没有男人会在晚上睡前跟她说晚安,她别扭了一下,才也回了句“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沈湄的妆糊了没……真爱是不会在意这个的!
☆、Seven
第二天沈湄起了个大早,多年锻炼的好体质让她睡了一觉就恢复了全部元气,看不出一点昨天被雨淋过要生病的痕迹,她八点多到了公司,开始编制她重新接手的ADS公司项目上月的财务报表。
忙到十一点半,她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揉着坐到发酸的腰把电脑设成待机状态,准备下楼去吃饭。公司有自己的食堂,伙食还不错。
刚打开门走出去一转身差点撞上个人,她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看清楚来人。
“程副总监?”
程景然靠在她门边上,带着一脸春风般和煦的微笑:“我是来履行承诺的。”
承诺?什么承诺?沈湄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我上次说要请你吃饭的啊。”程景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就往前走,“走吧,你想吃西餐还是中餐?”沈湄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眼看着走过了程景然的办公室,又走过了Cherry的办公室,马上就要到普通员工的工作区了,她尽力稳住身形,用了点力把自己的手腕从对方的魔爪下挣脱出来。
“您不用这么客气。”她不自觉的退后两步和程景然保持距离,“我也没帮您什么忙,请吃饭就不用了。”
“您?”程景然笑了,嘴角有几分不带恶意的讥讽,像是在笑她的过于谨慎,“到底是谁比较客气?”
沈湄无意跟他打机锋,他们在门口纠缠的越久对她的影响越不利:“我要去员工食堂吃饭了,您还是自己去吃饭吧。”
“员工食堂啊。”程景然干脆地接话,“也行,我也好久没去吃了,那走吧,我们一起去食堂。”
……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说完程景然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先走到前面的电梯口,按了上楼的键。
食堂在六楼,财务部在三楼。
他们这边除了员工食堂,附近还有几家餐馆,平时也会有员工到餐馆吃午饭,不过都是关系好的才会一起去。
如果不去员工食堂,就要跟程景然到外面的餐馆吃了……
在“单独和他出去吃饭被人看见”和“正大光明地被人看见和他在员工食堂吃饭”两者之间犹豫了几秒,沈湄还是乖乖跟着程景然坐进了电梯。
电梯里很空,只有他们两,沈湄出门去吃饭的时候时间不算早了,大部分员工这个点都已经在食堂吃饭。
他们两个各自占据着一个角落,沈湄有点拘谨地把手抱在胸前。
程景然看见她的样子忍不住问:“我很可怕?”
“啊?”沈湄没懂他的意思。
“动作心理学书上说,研究标明,把手抱在胸前,是抗拒和防卫的姿态,你是不是害怕我?我很可怕吗?不然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程景然说着,干脆以实际行动表明了他的推理——他上前走了一步,低头凑近沈湄。
后者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堂堂公司副总监,不认真工作,整天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啊,我是跟你不熟才会想要保持距离的好吗。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但还是很快把手放在了身体两侧,尽量让自己的神态看起来自然一点:“没有,您想多了。”
“我说,你能不能不说‘您’?”程景然嘀咕,“您啊您的,都把我喊老了,我才二十七岁呢。”
这语气幽怨的,沈湄差点没笑出声来。
“好的,副总监。”
“哎呀,也别叫副总监了,直接喊名字就行。”他皱着眉头,“我在公司压根都不工作,你喊我的职称是在嘲讽我吗?”
真会钻人漏洞。沈湄语塞,干脆不说话了。
电梯停在六楼食堂门口,程景然先走了出去,沈湄跟在他后面,不时保持着距离。
“沈主管,好久不见,来吃午饭啊?要不要跟我们一桌?”有几个一起跟她做过项目的部门职员看见了她,都笑着招呼她。
沈湄刚要趁机应下,就看见前面的程景然回头不悦地看着她:“快点跟上,磨蹭什么呢?晚了食堂就没好菜了。”
坐在桌边的几个职员都睁大了眼睛。
沈湄石化。
好不容易点完菜,沈湄抢在程景然之前先把自己的钱结了,“怎么好意思真让你请我。”
程景然有点不高兴。
等到两个人找了个空位坐下来,程景然才开口:“这顿不算,以后我再请你一次。”
沈湄无奈地摆手:“真的不用了。”
“谁让你赶着先付钱了的?说好请你吃饭,怎么能让你掏钱?再说了,吃员工食堂算什么请客啊,我以后一定带你吃顿好的。”程景然斩钉截铁。
……此时此刻沈湄后悔死自己刚才的一时手快了……
有钱人家的少爷思维方式都这么异于常人?她觉得自己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湄突然有点理解当初辛夏跟自己说她和阿Ben有差距了,阿Ben为了让辛夏开心,随随便便往她们银行存了几十万做理财投资,花钱就跟闹着玩似的。眼前这位大佬呢……吃个员工食堂都不肯让她自己付钱,非得要认真请她吃一顿,以此宣誓自己是富二代的主权。
她咬着筷子,再次觉得自己和程景然实在是没法沟通。
他们两面对面吃着饭的时候,他们这一圈周围基本已经没什么人了,所有的员工都不由自主地走远了些,然后又忍不住把目光往这边放了过来。
跟陌生人吃饭,沈湄压根吃不进去,她几口把自己点的红烧肉吃完了,又随意扒拉了几口饭,刚打算起身走人,程景然忽然说:“别动。”
?她还没来得及张嘴问他想干什么,程景然已经伸出了左手在她的嘴角摸了一把。
!非礼啊!
“饭粒。”程景然淡定地把手上的一粒白米饭弹到桌上,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擦了擦手。
哦……原来不是故意的,是帮她擦饭粒。
有饭粒他为什么不先说出来?我有手我能自己擦啊!
一不留神话就从嘴边问了出来,程景然依然淡定地嚼着饭,“我有强迫症,没想太多。”
你没多想,别人会多想好不好,他们现在可是坐在员工食堂里啊……
沈湄无力扶额,又开始后悔自己没选择和他单独出去吃饭了。
她小心翼翼地朝周围看过去,四周的同事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她心里直打鼓,程景然已经吃完了,他又抽了张纸巾擦嘴,然后站起来:“走吧。”
电梯回到三楼,程景然破天没再纠缠,说了句还有事先走了,真的转头就重新坐进了电梯,连他自己的办公室都没回。
沈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终于松了口气。
………
晚上八点多,沈湄敷着面膜躺在床上玩手机,微信突然跳出来提示有一条新消息。
她没细看就点了查看,还以为是辛夏老余她们,跳出来的对话框却是瞿谌的。
【在做什么?】
这人怎么老喜欢问自己在做什么,今天又想跟她聊聊顺其自然的人生论吗?
沈湄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眼睫毛却差点被面膜糊住,她连忙伸手重新贴好眼角的那一块面膜纸,然后回复他:【不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
【在外面出差,现在在酒店里。“不在做什么”,是在做什么?】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在做面膜吧,沈湄想了想,在手机上慢慢打字:【在想事情。如果你遇上一个人,不管怎么样都甩不掉,如果拒绝对方,对方反而会更加起劲,那是不是就只能面对了?】
过了好一会儿,瞿谌的信息才传进来。沈湄揭掉面膜,单手拍着脸上残留的面膜水,另一只手托着手机慢慢地把他的话看了好几遍。
【我小时候住在那种大大的四合院里,隔壁有一个小胖子,比我小一岁,但是个子却比我高,力气也比我大,我是我们院里成绩最好的,小胖子的爸妈每次看见我都会拿我做例子想让自家小孩读书能努力些,结果害我每次看见小胖子都会被他拦住,非要和我打架。我当然不想跟他烦了,可是他却锲而不舍地找我麻烦。
有一次我对他说,我虽然打不过你,可是就算你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