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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妾身就出去看了一眼。宁璞珍走进殿来,还未行礼就先开了口。
茵茹转过脸去看着她,眉心紧锁。
宁璞珍走到殿前,恭敬的行了礼,继续道:我明确的告诉她。二殿下不在府中。因为事关西南战事,我只是笼统的说了几句。劝她离开。
随后皇子妃就返回了房中。茵茹接嘴倒快:皇子妃走后,鲁姐姐就想不开,一头碰死在了石狮子上。
宁璞珍连忙道:是妾身不好当时应该遣人送她回鲁府。不该由着她一个人在哪里等候。
不关皇子妃的事。是民女未曾想过,鲁姐姐会这样想不开。否则,民女怎么会不上去劝说两句。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民女只好让小厮将鲁姐姐的尸首藏在了冰窖里。起初皇子妃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后来。滢妃娘娘入府搜查,带来的人竟然去了冰窖,民女害怕事情败露,才不得已前往冰窖收拾残局。还装神弄鬼的吓唬人。
茵茹。。宁璞珍想要阻拦她。没想到她竟然一口气把什么都说完了。
后来茵茹怕事情败露,就在今早禀明了皇子妃。皇子妃宅心仁厚,要替民女承担罪责。可是整件事情,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又哪里来的罪责需要承担。民女看见鲁姐姐撞破头后气绝身亡,怕这个时候告知鲁家,会影响西南的局势。私信希望二殿下不要出事,才会隐瞒了整件事情。也因为民女是宁家的义女。皇子妃和宁侧妃素日对民女照顾有加,府里的人才不得不帮着民女把整件事情隐瞒下来。归根结底,都是民女的错。。
你好大的胆子。鲁鑫走过去,愤恨的瞪着她:你以为你在这里胡言乱语几句,你说的话皇上就会相信吗?怕只怕,你根本就保不住你想保全的人,回头再搭上自己的命。
我的命从来就没什么珍贵。你想要就拿去。茵茹转过脸来,一双眼睛饱含着各种各样的情愫,她直勾勾的与鲁鑫对视,好半天都没有动。你想要就来拿!
茵茹喃喃的重复这句话,眉头皱的很紧很紧。
鲁鑫一瞬间的失神。她这双眼睛,怎么那么像双虞,像自己。
再看她的脸她的轮廓,心里不由得猜忌,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百零四章:重拾身份不简单
鲁鑫看着茵茹,脸色一时阴,一时晴,变幻莫测。
茵茹的脸色同样也是变了几变,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的生父,但不管是什么表情,也减少不了她心底对他的厌恶。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他的女儿有的一切,她也从来没有享受到。
皇上。兹事体大,老臣斗胆恳请您恩准,其余无关人等一律退下。老臣有几句话,想单独问问这丫头。
温睿颐登时就不高兴了。兹事体大,关乎国本。何以要人退下,难不成你心里有鬼?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鲁鑫诚然挑眉:既然是要紧的事情,就必然得当着皇上的面确认。温大人一向明白事理,不会在这个时候不体谅吧?
瞟了一眼皇帝的脸色,温睿颐无法,恭谨行礼:如此,臣先告退。
皇帝泫然点头:去吧。
二皇子妃是不是也。。鲁鑫拧着眉头问了一句。
妾身先行告退。宁璞珍心里很不安,她皱着眉头与茵茹递了个眼色。
茵茹沉静以待,其实压制不住内心的雀跃,很快的,她就不再是那个被人欺凌。忍辱负重的丫头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急着为二皇子府剖白?双虞的死,真的如你所说?鲁鑫将信将疑的看着她。这样忽然的出现,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可以不说吗?茵茹抬起头,目光里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泪意。
哼!鲁鑫不悦:现在才不想说。是不是迟了,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
皇帝轻咳了一声,凛眉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然是入宫了,便一五一十的道来吧!
茵茹为难的转过脸,恭敬的向皇帝再次叩首:民女斗胆,恳求皇上一事。。民女要说的话,可能关乎娘亲的名誉,求皇上您千万要宽恕已故的娘亲,不要让她在死后还要受尽委屈。
既然已故,朕便不会深究,你只管说。皇帝才没功夫跟已经故去的人计较。只是隐隐觉得,这女子并不简单。
快说。鲁鑫越来越觉得,那种奇妙的感觉似曾相识。但又说不清为什么会从一个丫头身上觉出来。
后来鞍马何逡巡,当轩下马入锦茵。茵茹低下头默默的念了这首诗:民女没有姓氏,因为娘说生我的时候,爹。。不能要我们母女。娘说爹喜欢这首诗,而她的名字里又有个“如“,是“如果“的如。而我,应该在她的庇护下成长,哪怕娘只是一棵草,也要用柔弱的身子为我遮风挡雨。所以,娘叫我茵茹,草字头的茹。
鲁鑫身子一怔,眉头便蹙的更紧了。你娘是谁?
柳如烟。茵茹垂泪,眼睛瞬间就红了起来。她是柳如烟。
不可能!鲁鑫满脸愕然:如烟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女儿?
我也不想娘有我这么个女儿。茵茹愤怒的攥紧了拳头。这些年,娘为了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宁历晟接受不了她与人有染的事实,将她关在府里最破败的院落。表面上,她是娘家的夫人,可背地里,她当牛做马。食不果腹也要拉扯我和璞玉。璞玉还小,她不知道为什么娘要带着她挖野菜充饥,还当是一种乐趣。可是我清楚,那是因为爹已经十多日不许人送饭菜过来给我们,娘不这么做。我们三个都只能活活饿死。
如烟她。。
娘走的时候,只是拉着我的手,叫我好好照顾自己,照顾璞玉。可是我知道,娘心里一定是很恨你的,为什么当初你要抛下她,你不是已经许了她一生一世吗?如果你带娘走,那我就不会变成没有爹的野孩子了。娘尚且。。什么都没有。我能有什么?
皇帝只在心中唏嘘,没想到事情如此的峰回路转。
鲁鑫怔怔的站在那里,这一生。他辜负了许多人。因为没有如烟,除却巫山不是云。
鲁双虞,真的是自尽而死。她受不了不能再重回二皇子府。可是如果不是她自己做错了,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场。我是她的妹妹,可我连为她哭一哭的资格都没有。她这一辈子,从不知道自己还有我这么个妹妹。不,可能不是妹妹,是姐姐。你和娘,先有了我,又何必人有了她。。而我,能陪在双虞身边,也就是在她自尽之后,在那冰凉的冰窖里。
你胡说!鲁鑫难以承受:你不可能是如烟的女儿。如烟要是有了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你以为用这样的伎俩,我就会相信你说的话?我就会相信双虞的死因?别做梦了。
是不是做梦。难道你心里不明白?茵茹其实心很慌。她真的怕鲁鑫不肯认她这个女儿。她也害怕,她不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荣华,还会被指诬陷了鲁将军的清白,从而受到严惩。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后悔这么做。
想要什么。就去自己争取。这是娘教她的。娘说过,能给她的实在是太有限了。
她只有自己去争取,才不至于一辈子都在别人同情、可怜的目光下生活。
翠帐绿窗寒寂寂,锦茵罗荐夜凄凄。她喃喃的念着这两句诗。后来,我名字。就变成了娘想你时的两句凄楚诗句。你不信,便不信吧。
鲁鑫看着她,好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皇帝侧目,睨了一眼首领太监:请太医过来,预备滴血验亲。
是。首领太监恭谨的退下。
皇上,这。。鲁鑫一时语塞,不知当如何说。
拒绝吧?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没有什么不好。
可万一,她真的是茵茹和自己的女儿,鲁鑫又觉得很难承受这一份沉痛。
鲁卿不必焦心,黑白曲直。是非自在人心。皇帝沉眉,只待事情的真相。
你若是有一言半语有虚,可别怪我不客气。鲁鑫愤怒的瞪着茵茹,眸子里的光锋利的像是刀子一样。
茵茹无畏的迎上了那道光芒:我此身虽然不光彩,可总归是清清白白的。我知道鲁家显赫,也知道您位高权重,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报效朝廷。可是即便这样又如何,我也不稀罕平白无故的去沾你的光。
不多时,首领太监领着太医进殿。太医,您请。
太医恭敬的行了礼。便取了银针:鲁大人。
鲁鑫拧着眉头,多有不愿,但迫于皇帝的目光,他还是伸出了手指。
银针刺破了指头,在白净的玉碗里滴了两滴。嫣红血滴在透明的水里慢慢的散开。
轮到茵茹的时候。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看着针尖在手指上扎出那一抹鲜红,忽然觉得苦尽甘来,等待她的会是金灿灿的日子。
果然,血滴在同一个玉碗里,很快就被融合在一起。
太医看过之后。恭敬向皇上禀明:两滴血迅速融合,足可见。。乃是亲生父女。
皇帝摆一摆手,示意他把玉碗端上来。
首领太监亲自送到皇帝面前,动作十分的小心,生怕晃的血水散了。
亲自过目,这事情就算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事实就在眼前。朕答应过这丫头,不追究已故之人的责任。现在倒是想问问鲁卿,你有何打算?
鲁鑫愣在当场,喜忧参半。
喜的是,如烟吃了那么多苦,却还是拼死为他生下了这个女儿。
忧的是,早知道如此,他当初说什么都不该放她回去宁历晟身边。现在倒好,宁历晟已经一命呜呼,如烟的这一笔血债。他要怎么报仇,要怎么夺回来?皇上,老臣。。
双虞的死,朕何尝不是痛心疾首。那孩子,朕看着她长大。原本以为跟在衍儿身边,会有好日子过的。可是。。到头来竟然是这种结局。幸亏,天公垂怜。
皇帝泫然凝眉,慨叹道:你失去了一个女儿,又找回另一个。这不是极好的事情么!
鲁鑫点了点头:皇上所言极是。
言罢。他跪在了金殿上。老臣年少无知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如烟虽然已经故去了,可老臣还活着。这一笔冤孽债,老臣就替她承受吧,也好叫九泉之下的人。魂魄安宁。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她的笑靥。求皇上严惩。
皇上。茵茹连连摇头:若非不得已,民女不愿意道明此事。二殿下与皇子妃、宁侧妃一直照顾茵茹,茵茹不能叫他们含冤莫白。正因为不能,才迫不得已上殿禀明整件事。可若是因此连累了父亲。那。。
罢了。皇帝其实心里松动了不少。只要这件事情能顺利的结束,便牵累二皇子府便是最好。鲁家的人为二皇子府作证,以示清白。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追究的?你也是一番良苦用心。朕既然答应你既往不咎,便不会责备你的父亲。何况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年少轻狂。谁没有些遗憾的事。
皇上。。鲁鑫万分感激,浊泪满面。老臣险些冤枉了二殿下,还请您恕罪。
查明白就好,你便接两个丫头回鲁府吧。皇帝动容道:逝者已矣,要多多眷顾活着的人。
老臣明白。鲁鑫恭敬的行礼。
能否让茵茹等二殿下回府,亲自致谢,再。。
鲁鑫不懂她有什么目的,却道:既然你有这份心,那便这么做吧。
是。茵茹又向皇帝致谢:民女如今能找回身份,多亏皇上明察秋毫。皇上大恩大德,茵茹永世不忘。
好了,随你父亲下去吧。要何时回府,如何回府,只看你们自己的心意。皇帝也疲倦了,起身而去。
恭送皇上。父女俩异口同声,动作一致。
随后,茵茹起身就走,没再多看鲁鑫一眼。她已经做到了第一步。
第二百零五章:鲁家的女儿难当
从进殿走出来,鲁鑫走到一脸焦急的宁璞珍身旁,驻足道:“你们宁家的人,还真是个个精明的厉害。倒是比我们鲁家的人狡猾阴险得多。”
“你这么说话,无非是为了贬损旁人,抬高自己。”宁璞珍冷脸看着他:“身为长辈,恐怕对晚辈说这些话也并不那么恰当吧?”
“哼,你还听得出好赖话啊!”鲁鑫鄙夷的看着他:“你们宁家能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难道还怕老夫多说出来不成?宁历晟那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怎么会好心养育我的女儿。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要挟我么!可惜偏偏天不作美,早早的就让他一命呜呼了。倒也不怕,他的女儿也继承了这种好谋算,二皇子府出事,你便推了她出来挡死,你真的以为这世上的事情就这么便宜吗?”
“便宜?”宁璞珍哑然失笑:“那晚辈倒是要问一问怎么才能不便宜。双虞的的确确是一头碰死在了二皇子府门外。这件事情就是说破天,也终究不是爷的心思。何况双虞为何出府。为何回母家,鲁将军总是要过问过问吧?”
“哼,那是因为你们容不下双虞。”鲁鑫攥着拳头,满面愤怒:“我好好的一个女儿,到底是碰死在你们府邸门外。自古以来,血债血偿。二皇子府不交出一条命,就别怪我这个当长辈的下手没有轻重。”
“够了。”茵茹站在他身后,怒目含凛。“娘口中。我的爹绝对不是这个样子。鲁双虞是不该死,可她也是自己了断的。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人逼过她。她要不是走了歪路,自己想偏了,有怎么会走上这条绝路。倒是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教自己女儿的?人就这么没了,你才最应该反省。不必在这里放狠话。血债血偿,你要杀就先杀了我!”
“混账!”鲁鑫扬手就是一个嘴巴。
茵茹受不住力,整个人摔在地上。“打我算什么本事,你这个手握雄兵的将军,也不外乎只会刁难女人。有本事你就在这金殿之外,活活打死我。传出去也好叫人知道,将军当久了,连禽兽都不如,虎毒尚且不食子。”
“你这个混账!”鲁鑫被她气得浑身发抖。“你哪里配当我的女儿?宁家的饭吃多了,心都吃黑了。哼,我看你怎么死!”
“哪有当爹的诅咒自己女儿死的!”茵茹也气得不行。“怪不得你到了这把岁数,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岂有此理!”鲁鑫气得浑身发抖:“好一张利嘴。我今天就要替你娘好好管教管教你这死丫头。”
“鲁将军息怒。”宁璞珍挡在身前,沉眉道:“她到底是你的女儿。血浓于水。何况这里是皇宫大内,由不得人放肆撒泼。你要管教女儿没问题,你也得问问她愿不愿意认你这个爹。很多事情,不是你以为就行的。”
“滚开,轮不到你来教我!”鲁鑫卷起袖子,一把搡开了宁璞珍。
宁璞珍哪里有力气跟他抗衡。身子一歪就跌坐在地。
眼看着那一巴掌,狠狠的抽过来。
茵茹闭紧了眼睛仰起脸,由着他打下来。
这时候,倒是冷濉来的及时。一把就握住了鲁鑫的手腕。“将军怎么还动气了?”
鲁鑫见识大殿下。不由得一愣。“大殿下。”
“将军无须多礼。”松开了口,他神色自如道:“毕竟是在宫中,有什么事情不如好好说。动起手来,惊动了皇上。只怕不是好事。”
“多谢大殿下。”宁璞珍皱着眉头站起来,走去扶起了茵茹。“妾身先行告退。”
茵茹低着头,只是朝冷濉欠了欠身。
“慢走。”冷濉温和一笑。
“大殿下怎么这时候入宫?”鲁鑫收拾了脸色,随和的问。
“有些事情要禀明父皇。”冷濉从容的回答。“时候也不早了,就不耽误将军回府。”
“大殿下慢走。”两人都十分的热络,但实际上,谁也不看好谁。
宁家倒了,收拾了鲁氏和温家,皇上便会拟定太子的人选。重新为后继之君挑选一批心腹大臣。而这些人,既不能威胁到现在的皇权,也会对将来的后继之君有所裨益。总归朋党之争,若斗不过皇帝,最终就只有失利的下场。
“姐姐,怎么办?”茵茹满脸的惶恐:“他会不会真的对二殿下不利?到底您有没有得到西南的风声,二殿下是不是平安无事?还有璞玉,她现在在哪里,她好不好?”
宁璞珍摇了摇头。“你现在问的这些事,何尝不是我担心的。”
“那怎么办?”茵茹害怕的不行:“要是他真的做出对二殿下不利的事情,那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这么做”
“除非给他一个交代。”宁璞珍皱眉:“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总得要先找到爷再说。府里的人,今天发生了什么不要说出去。你的身份可能会给你带来好处,也有可能会让你陷入麻烦之中。”
“我懂。”茵茹垂眸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她得和鲁鑫闹这么一出,否则鲁鑫怎么知道她比鲁双虞聪明得多呢?
“还有一件事。”宁璞珍忽然不安起来。“无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