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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鸢托着腮,晓他言下之意,遂笑笑:“三叔的字很飒,改明儿你俩约在一起斗墨吧!”
见沈嵁沉吟,不置可否,尚有安插句嘴:“可别说斗!越之最不爱争,分胜负的事他就没兴致了。你只说会友,让小海扛着墩布来静思园。”
凌鸢哈哈笑:“三爷爷嘴坏!又将三叔的马尾笔说成墩布,那您到底是让他来写字还是给您的佛堂拖地?”
尚有安莫测一笑:“不可说,不可说!”
正闹着要迟来者罚酒的封惊波和班浔偶闻一声不可说,转过头来看见三人说笑,并不问详由,叫嚷着尚有安得了好徒儿却瞒住大家许多年,占便宜卖乖,不讲义气,该补拜师礼,该罚酒。
尚有安哭笑不得,那边凌煦曈几人也跟着起哄,说凌鸢既然蒙沈嵁指点了半年,索性一道将拜师礼补上,从此她便是尚有安名正言顺的徒孙了。心知几兄弟所图,尚有安好气又好笑,手指遥遥在几人脸上点一点,倒也未拒绝。
本以为事成,岂料当事另两人却同时——
“不用!”
“我才不要!”
说完对视一眼,凌鸢问沈嵁:“你不用什么?”
沈嵁垂睑:“不用拜师,我不收徒。”
“你干嘛不要我当徒弟?”
沈嵁沉默。
凌鸢则笑:“行了行了,逗你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啦!”转而望着父亲,“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如父如尊。一日为师,责任重大,他得管我逼我,叫我成才。莫无居士不是嫌弃我不够好,是怕一旦管我逼我了,我就没有现在这样散漫开心了。更怕自己贪名,失了待我的平常心。伴儿就是朋友,朋友对朋友不该是功利的。再者,”小丫头忽睨一眼尚有安,龇牙嬉笑,“孙女没有慧根,学不来三爷爷的佛法,为免辱没师门,还是敬而远之吧!”
不学佛法,当然也就学不到武功心法,凌鸢不想借这个顺便的徒孙之名偷师尚有安的佛门武学,一则坦荡,一则顾全,小小年纪很是为人着想。
一番话说得尚有安欣慰,沈嵁颔首,反而凌煦曈等人面面相觑各自无奈,岂非不懂不能不会体谅?崇武的私心终究按捺下来,一家人,理是理,情归情,不碍着,不伤着!
坐下来开宴席,邀月同欢。
往年都是落欢领着小孩子们开一桌,大人自去吃喝。今年凌鸢作反,偏不要同弟妹扎堆,也不与父母同桌,硬挤在了沈嵁边上。这一桌,便是尚有安领着他们,再有晴阳一家四口了。凌煦曈和冉云两家将景翼夫妻拱在上座;傅燕生一家三口搭个落欢,与封惊波、班浔两对老夫妇合在一桌,人多的不嫌挤,人少的不冷清,这便是家了。
酒过几巡意浓了,人却静了,凌煦曈痴痴地看着眼前的温馨,心中一时慨然。
夫妻间灵犀相通,乌于秋今日不拦他的酒,反而提壶再斟满,吟吟浅笑:“爷想要的日子,如今都有了。”
凌煦曈执杯未饮,仰头望月,眼底铺满了光。
“想要的人,也有了。”
乌于秋双颊升红晕,半染醉意半是羞。
“你看豆蔻,”她刻意转移话题,“同越之愈发地没大没小,真没法管了!”
凌煦曈随意瞥了眼,见长女对沈嵁搂腰抱胳膊,甚为亲昵,便笑起来:“亲爷俩儿似的!嗳——”他隔着人喊凌鸢,“不拜师,干脆认爹得了!以后俩爹疼你,美不美?”
凌鸢呆了呆,看一眼同样愣怔的沈嵁,脱口而出:“莫无居士哪儿有那么老?”
此言一出,把在场所有的爹都给得罪了。
凌煦曈捂着心口挽一张泫然欲泣的脸,嘤嘤道:“闺女嫌我老!我老!”
凌鸢一脑门冷汗,知道亲爹酷爱演,可自己也实在理亏,一句话说错,竟不知如何挽回。想跟亲妈求援,不料换来一对白眼,外加一只缓缓攥紧的拳头,耳中仿佛已听见自己皮开肉绽后的惨叫声。观鱼台一片寂静,几对老人存心袖手旁观瞧热闹,叔叔伯伯们各自垂首默然,背影寂寥。
此刻,凌家少当主觉得自己完了,大完特完!
不意,响起微弱的桌椅摩擦声,就见凌鹦滑下圆凳,绕过母亲来到父亲身畔,熟练地攀住他腿爬上去,小手一下一下抚摸他心口,天真地说:“爹不老!爹顶天立地!”
再看凌煦曈,脸上的表情宛如天降圣光普照众生,冬去春来万物复苏,风和煦,花芬芳,一派生机。简而言之两个字以蔽之:荡漾!
闺女好,闺女是贴心小棉袄,晴阳也有闺女西西,但他的女儿正在扶额。因为亲爹有娇从来只对娘亲撒,杜槐真哄晴阳也已经是让一双儿女看腻的戏码了。
东东曾经说过:“我家就是一个娘,带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没有爹这个职务。爹,只是一个名字。”
而对没有闺女也不习惯跟妻子撒娇的冉云和傅燕生来说,并非只有艳羡的份儿。
茂茂坐在父母中间一手拉住一个,左右摇晃嘻嘻哈哈:“爹爹不老,娘亲不老,茂茂不老。”抬头看一眼傅燕生,“抱抱,亲亲!”
傅燕生把儿子拎起来让他脸冲下趴在自己腿上,挑一眼安静的拾欢,抬手似抚弄她的鬓发,指尖过处,却见鬓间平白多了一枚海贝嵌珠的发钗。温润的海凉珠反射橙暖的灯火,愈显无暇。
“我本就老了,”傅燕生单手支颐,笑容明媚,“你不老就好!”
拾欢握一握他的手:“我也会老的。”
“那时候,我也许就……”
拾欢手中一紧,摇头:“看着我老,陪我老!”
傅燕生只是笑,另手按住腿上挣扎的小儿,无论如何不许他起来。
“别乱想!”冉云往小年碗里夹一块鱼,与身边的妻子交换一眼,所有欲诉的心意尽在不言中。
小年的性格完全承袭乃父,温厚有礼,勤勉好学,言少心重,总是半身的书卷气,又裹挟了半身武夫的憨。所有的孩子里,看似东东最老实,但论表达,最驽钝最常词不达意的,其实是小年。仿佛袖口的家纹一般,习惯了掩藏,一切的情感都是内敛的,反而在阳光下无所适从。
“爹!”这一夜,小小孩童想至少能对父亲说温暖的话,“您和娘亲再生个妹妹吧!”
整座观鱼台倏地,又静了。
“咳……”冉云手掩着口,咕哝了几声,终于,“噗——哈哈哈哈——”
笑声大作,每张桌子都在笑,每个人都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臭小子,心思绕几转,想得忒远了!”冉云揽过臊得没脸见人的小年,揉乱他颅顶的发,“爹有你知足了。爹不怕冷,不用小棉袄!”
说完,探身过去当着众目睽睽在常惜额上落一吻,随即高声:“热闹看完了,赏月,吃饭!”
于是酒杯又端起来了,玩笑又开起来了,这夜继续暖着,人月两团圆。
八月节过后,北方的天气凉得很快,西北风一起,顿时花飞叶落,满地萧索。十月末,风铃镇降下了初冬第一场雪子。
对于久居南方的人来说,这么早见到雪,总是欣喜的。虽只下了一个时辰,雪量也不大,并未积起多厚,仅在屋檐上铺了薄薄的一层,却也足够东东、西西高兴半天。小孩子们聚在一起扒雪子,几乎要将屋顶的瓦都掀了。
天寒喘疾易发,晴阳对沈嵁照顾得仔细,入秋到现在,好歹一直都平安度过。此刻炭炉里笼着火,门上更加一重棉帘子挡住风,沈嵁坐在几前誊经,倒一点儿不觉得冷。只是耳边忒是吵闹了些!
“小兔崽子们,反了天了还!”凌鸢将笔搁下,起身气势汹汹去到门边,一掀帘子冲出去,棉靴都懒得套上,,蹦下檐廊抬头叉腰,对着屋顶上叱骂,“有完没完?成心呐?都给爷滚蛋,别影响我练字!”
西西腰间系着麻绳,半坐在斜面上咧嘴笑:“姐姐别写了,来玩儿嘛!这雪下得不够,一会儿就化没啦!”
凌鸢哧鼻:“这才几月份啊?一点儿小雪子给你们高兴成这样,等过了冬至下大雪,三九天的雪能没膝,我看你疯!”
“哈哈,那时候我就造个雪屋,睡里头!”
“冻死你!下来!灰都掉人头顶了,你想害莫无居士被房梁砸脑袋吗?”
牵连沈嵁,西西立即老实了,回头跟跨骑在屋顶上的东东和小年说:“哥哥,我们下去吧!”
男孩子们俱都松了口气,扽住绳子好歹先把西西平安放到地上。底下一排小厮仆童个个神情紧张地看着他们自己顺着竹梯往下爬,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待他们也无事落地,众人才惊觉自己大冷天里竟出了一身的汗。
彼此拍着身上的雪和灰,跟凌鸢说笑回去室内,才上檐廊台阶,就听廊子那头有奔跑的脚步声极快向着这边过来。
“欢老大?!”
顾不得同孩子们打声招呼,仅仅点一下头,落欢便掀帘进了沈嵁的房间。意识到他神色里的凝重,凌鸢他们也急忙跟进去,入耳一声低沉:“未名庄出事了!”
沈嵁拧眉,笔尖抖落一滴浓墨。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了,于是这一节看过瘾些。
继续过节,继续甜,因为先甜后苦,接下来要去见见故人,打打架了。
第44章 【二】
乡道上烟尘大作,马蹄声缭乱急切,数骑共奔腾。
凌鸢还小,又是女孩儿,身形更矮几分,成年的高壮骏马她踩不着镫子,无力驾驭,便只得一匹棕红雏驹,扬鞭快催。前后左右护卫簇拥,不许有半点差池。而领头马上破风开路者,竟是久未涉江湖的傅燕生。
他们在奔赴,也是追赶,前方有未知的战局凶险,更有牵挂的亲人先行。布绸包裹下隐约可辨凌鸢背上长形器物的轮廓,应为刀剑,她按了按胸口的系结,心头默祷:“一定要来得及呀!”
前方,傅燕生扬手握拳,喝令:“拢!”
人马迅速归为一列,仍旧将凌鸢排在中间,纵队有序,身姿更伏低,风驰电掣冲上了狭窄的山道。
其时,江南宁国府佚隐别庄,一声叱骂:“荒谬!”伴了一记清脆的掌掴,惊愕四众。
杜槐实脸偏在一侧,颊上指痕浮现,神情颓然。
“原本计划的成功率只有三成,何况这面坡这道小径,你就不怀疑?纵使地形图有误,遣斥候一探便知,如此明显的疏漏你居然没有看出来吗?贪功冒进,指挥失当,更无后援,致使我罗刹牙兵折损两支小队,二十六条人命啊!那都是未名庄的义胆忠魂,是我们的手足兄弟。主将失格,累人累己,更害爹性命垂危,你还有何面目腆称庄主?回答我!”杜槐真声色俱厉,手指着身边庞大的沙盘,“究竟是你轻贱人命,抑或当真愚蠢至极?”
杜槐实垂着头,视线直直落在那片推演了无数次的沙盘上,嗓音低哑:“姐姐打我,不就是已有了判定么?”
槐真气得浑身发颤,咬牙切齿:“你拿大家的命去赌,拿爹的命去赌?!杜槐实,你该死!”
随从猝不及防,腰刀已被抽离出鞘,冷锋寒芒凛凛抵在杜槐实颈侧。
“怎么?”杜槐实不避不抗,眉眼间似已麻木,“又下不了手了?”
槐真眸光森然,刀光闪动间血痕骤现。
下众皆伏拜,异口同声恳求:“大小姐息怒!刀下留情!”
刀落地,又起一声巴掌。
同一个位置,指痕叠着指痕,杜槐实半张脸肿了,嘴角皮破,淌下血来。
“呵,”青年惨笑,眼神伤了,“这是姐姐第几次打我了?”
槐真秀眉纠缠,泪也滚落:“可恨我从来没有打醒过你!”
摇头的瞬间,双泪跌下,槐实比一根手指:“第一次,我七岁,为了沈嵁你打我。”
第二根手指并上来:“第二次,罗家,为了姐夫你打我。”
三根指:“今天,为了爹,你打我。两巴掌!”俯身拾起地上的刀,锋刃向内,双手奉着,“其实每次姐姐都是想杀我的吧?可一不可再,姐姐放过我两回,那么今日,该作个了结了。”倏地,回刃向颈上,“爹的命,不肖子以死相赎!”
十指血肉不惧冷锋切割徒手去夺,与此同时,一道飞芒射入,正弹在刀身上,铮鸣声响,金戈落地。
“傻真儿,怎不知疼?”沈晴阳揽住妻子退在一边,将她血手轻柔呵护。
“需要偿命的,不是你!”门外,沈嵁眉目冷然,留下一语,折身而去。
低头看,腰刀旁遗落的,赫然是一枚不知何处剜下的带血箭头。
远处有涛响滚滚而来,树冠前倨后恭,将挺拔弯折成顺从,一波又一波,叫眼中看见了风。
高楼空阁,人凭栏,心向南,等来了风,风里却没有消息。
“二哥还是担心鸢儿丫头么?”
身后冉云语带笑意,趋前来,转手递过一管细细的纸卷。
“不至于!”凌煦曈展卷快速阅罢,指腹搓了搓,那纸便碎了,扬扬撒进风里。
“有燕哥哥在,猴儿欢又岂是泛泛?再说——”
“再说,还有一个越之呢!”冉云浅笑舒然,回身去将屋内火炭拨了拨,又问,“不为了鸢儿,那你这愁眉不展的模样,果然是后悔与杜家定下十年约期了?”
凌煦曈幽幽一叹:“是后悔!不过不是后悔与杜老前辈订约。”
“二哥悔的是不该放手,而应联手,对么?”
凌煦曈侧了侧身,瞥一眼冉云,勾唇自嘲:“这一年多来你陆续往徽州分舵增派了三支暗队,四阵使中的玄使也已在金陵蛰伏了三个月。此番杜槐实遇挫,江南的人马能迅速响应肖掌柜的召集前往驰援,也真是多亏你未雨绸缪了。”
冉云夸张得张大眼,故作无辜:“哎哟哟,这些事分明都在二哥默许下完成的,怎赖小弟绸缪?”
“行啦!不用往我身上贴金。”凌煦曈双手撑住栏杆,眼底滑过一丝阴鸷,“当时敢说十年不入江南,便是存心要看杜槐实吃亏,等着他损兵折将再来求我。江南宁愿给杜也不给夏,因为夏忆不会肯居于凌家之下,他儿子夏裴茗更是深藏不露,实在不如野心勃勃的杜槐实容易看透。杜槐实想过利用晴阳算计我,我便与他一个人情,叫全江湖都以为他欠着我的,我容他,有朝一日也就可以收伏他。但我没想到!”
阴鸷褪去,只剩了憾悔。冉云不再笑,瞳仁映出蓝色的炭火,冷冷的热烈:“不是没想到,而是二哥忘记了,当年的我们如何迫切,当年的牺牲又何其巨大!”
覆在记忆表面粉饰太平的膜衣被言语撕裂,露出其下震天的厮杀与哀鸣,血泪相和着流淌,少年在江湖里争胜,一路尸骨一路悲欢,成就了一人的稳,一代的安。命为代价,无论如何都太惨烈了。
“大哥和大伯可以不惜性命护我,何况身为父亲的杜二爷。说好了要退隐,去找越之喝遍天下美酒的。哧,”凌煦曈举目仰望,天空阴云重重,“小海,二哥是不是变得很可怕了?”
冉云沉沉地望住兄长背影:“二哥只是活得太明白了!明白江湖是什么,家是什么,我们身后护住的又是什么。罪与爱,从心而论,为善或为恶,其实也就是同一件事向着不同的人,生出了不同的意义。会对外人负疚的二哥,丝毫都不曾变过,还同以前一样,真可怜!”
凌煦曈回过身:“谁负疚了?”
冉云莞尔:“二哥终于肯看着我说话了!”
“说话是用嘴说,你这张脸我看了三十多年,还有甚可看?”
“我好看啊!”
“你——”凌煦曈张口结舌,旋即捂住眼,“越活越不要脸了!”
冉云眨眨眼:“二哥说的,做人要敢于直面自己的弱点,同时也不可回避优势。诚实的人不需要虚伪的谦虚!”
凌煦曈失笑:“好好好,你很诚实!”说着话踱进来,盘腿坐下,挑眉斜目,笑容玩味,“那你再诚实地跟哥哥说说,今次支持我家豆蔻前往宁国府督战,你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嗳嗳嗳,鸢儿丫头不就是去给越之助威,顺便见识见识么?”冉云故作惊诧,“家里的规矩,小儿未满十周岁,不得出门!”
凌煦曈眯起眼:“可豆蔻出门了。”
“所以说她就是去玩儿嘛!”
“三方对峙,情势诡谲一触即发,如今的宁国府是个江湖人都要明哲保身绕道走,我凌家少当主非跑那里去玩儿,她缺心眼儿啊?还是我这个当爹的不是亲生的?”
冉云吓一跳:“啥?鸢儿丫头不是二哥亲生哒?”
凌煦曈弹膝踹他一脚:“还贫?”
冉云坐着没有躲开,腿上挨了踢,却还咯咯直笑:“二哥岂非想不明白?何必再问?”
凌煦曈白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或者你亲自前往宁国府相助,便是明明白白代表凌家。届时无论结果如何,江南各势力都不会服气未名庄,甚至还会追究我违背十年之约插手江南。豆蔻不同!未满十岁,她这个少当主只是家里人的尊称,出了这道门,她什么都不是,只是我凌容宁的女儿。所以一旦她涉险——”
“怎么可能呢?”冉云且刁且黠,“我们大小姐是去江南赏游,哪里会有危险?”
“哼,事有万一!”
一语相逼,冉云笑在嘴角,眸色正了:“为了避免这个万一,凌家定不惜血洗江南!”
凌煦曈目光灼灼:“所以才放猴儿欢走?”
冉云顿了顿,有些意外:“二哥怎么——”
“勿需掩饰!猴儿欢想放下一切入江湖,五叔允过他,你应过他。之所以这些年用卫队长的身份强留,在你在我,都是要等一个机会。还是你动作更快!也够狠!”凌煦曈重重叹了声,“只是这样逼燕哥哥,真的好么?”
冉云抬睑,眼中复杂:“燕哥哥这次的决定,我同二哥一样意外!”
凌煦曈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