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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似有寒光闪过,凌鸢仰起头,朔月无影,岂来清光照九州?而门前的灯笼和火把聚拢起一片橙光,明亮又热烈。凌鸢明白,那是沈嵁刀身的寒芒,月缺未满,所以冷冽无情。
一对一的决斗,双方人员默契地站成一个包围圈,将沈嵁和杨安禁锢在里头,无胜负不散形。
白天的杀戮太过轻易,让凌鸢一度以为元来赌坊的二当家应该也只是普通江湖草莽。她真的不能理解杜唤晨父子的惨败,更难以置信那位只比燕伯伯年长不到半旬的杜二爷竟至伤重危及性命。
可杨安的铁蛋子活了呀!
——头一次见到如此出奇的武器,凌鸢想不出更确切的形容词来描绘杨安的游刃有余。器小却沉重,握在手中不够用来防守,掷出后也不能保证可以收回,凌鸢曾经猜测它也许是一种暗器,只许使用一次。然而她亲眼看见两枚铁蛋子似被无形的线牵引,绕着沈嵁盘旋翻飞,悬在半空中发出嗡嗡的鸣响。
沈嵁的双刀也能飞,但总是笔直向前后再回头。杨安的铁蛋子则不同,它们就是绕着一个标的物作圆。内力操控下的铁蛋子循着八卦的轨迹时而分开时而碰撞,画阴阳的同时,球体本身仍旧保持旋转。凌鸢不知道被铁蛋子击中后会受怎样的创伤,她想象不出,但直觉结果一定很不好。凌鸢有些担心。她担心的是杨安!
双刀流,广寒娑影!
——沈嵁的双刀合在了一起,刃对刃,柄接柄,严丝合缝得叫人错觉原本就只有一柄刀。刀在手中立起,锋口直指向天,无辉的夜幕下刀身自带了一抹诡谲的幽蓝,自上而下一线寒。
“喔——”
人群中爆发出难以遏制的惊叹。
一枚铁蛋子毫无预兆地径自飞向了杨安。他撤步倒纵,气灌一臂,起手立掌将铁蛋子拍于地上。再向敌,第二枚铁蛋子也凛凛杀到。游步旋身错锐利,返身又一抓,正将铁蛋子稳稳捞在手中。运劲将地上那一枚也抓起,起守势,细观瞧。
“你的刀,动了!”
沈嵁指天的手臂不曾垂落,腕轻抖指微动,合起的双刀倏地打开又并拢,残影中看去仿佛一领硕大的折扇立在半空。
杨安明白了:“短刃在后,暗影憧憧,你太快了。”
沈嵁改式,依旧单手持刃,横刀在眼前。
“你还是听见了。”
杨安点点头:“两声撞击,很闷。”他将手中铁蛋朝向沈嵁举起,“你不止快,还很锋利。之前从没有人能在我的铁球上留下如此深的印痕,这是实心的。我要看你的刀刃。”
沈嵁眉眼淡然:“不用看,我拿刀背砍的。”
“一只手?”
“一只手!”
“双刀共多少斤?”
“短刀三斤七,长刀三斤四。”
“短的居然更重!”
沈嵁略一沉吟:“那是以前。重锻过,好似重了些。”
杨安蹙起眉:“你说短刀又重了?”
沈嵁扫了眼自己的刀锋,依旧轻描淡写:“我说两把都重了。”
“啊哈哈,怪我怪我!”傅燕生站在门檐下葳蕤的灯火里,笑得毫无歉意,“原来的刀柄都烧裂了,一时没有称手的桃木,我就给换了对鸡翅木的。刀背也打厚了些。其实并没重多少,短刀四斤一,长刀三斤九,正好给你凑了个整数八嗳!吉利!”
沈嵁不搭腔,反而杨安倒吸口凉气,眉头皱得愈加紧了。
一旁沈晴阳不买账,叉腰呛上:“你绝对是成心的!”
傅燕生抚掌更笑:“我就是成心嗒!”
晴阳愕了愕,跳脚蹦起来:“你想害死我哥呀?”
傅燕生朝沈嵁背影摊摊手:“那你问问越之,刀重了是好还是不好?”
晴阳才不要问。沈嵁却自己回答:“好!”
晴阳干瞪眼,面对傅燕生的洋洋得意显得无可奈何。
望着长辈们肆无忌惮地喧嚣,凌鸢不自觉笑起来,恍然这便是江湖罢!越剑拔弩张越要说闹,胸有成竹不是因为胜券在握,也并非轻敌,只因兄弟在,信在,快意,就是痛快了,快乐了!死何惧哉?
她边上的小堂也在笑,很有耐心地剥了一纸包瓜子仁递过来,问她:“好玩儿吧?”
会在这样的夜晚面对这样的场面用“好玩儿”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凌鸢觉得小堂也是个人才。没来由地想,过完年,自己就十岁了。又想,过完年小堂就二十岁了。于是她问:“堂八哥,你会去江湖吗?”
小堂瘪了瘪嘴:“叫哥哥!”
外头金戈交接铮鸣一声,凌鸢看见杨安手里换了手下递上来的玄铁蟠龙棒,一挥舞一生风,呼啸凌厉,颇有千钧横扫之势。凌鸢目光追着沈嵁身影,漫不经心地回答小堂:“不是喊了八哥嘛?”
小堂不说话,犹自瘪着嘴,表情用力挤压着。
有去语无来言,凌鸢好奇转头瞥了眼小堂,先就愣了下。
“别!不是,你真哭啦?我的天呀,哥哥!”凌鸢高一嗓子急忙又压低,缩起脖子把小堂往门里更带一带,直拿手给他抹泪,既着急可也很想笑。
“这不是玩笑么?大家伙儿叫了这么多年了,从来也不见你恼过,怎么今天就哭起来了?哥哥究竟怎么了?为啥委屈呀?”
小堂自己扯了袖口沾一沾眼角,抽抽嗒嗒道:“没!我刚嗑了个八角,涩了一嘴。”
凌鸢再一愣,抬脚就踢。
小堂灵巧地往门外一跳,隔着条高高的门坎咧嘴笑:“请你吃瓜子,怎么还打人咧?八可爱!”
凌鸢一粒接一粒慢条斯理地嚼着瓜子仁,脑袋一歪眼角一挑:“有本事你抢回去啊!”
小堂笑得更贼:“别忘了我最精通啥!”
这话很是让凌鸢心底动摇,明显没敢再把手里的瓜子仁往嘴里放,犹豫着是把剩下这些直接摔小堂脸上,还是先打他一顿再把瓜子仁摔他脸上。
没等她决定好,耳边忽闻风至,紧接着眼前黑影一晃,她已猝不及防被人抱起。晕头转向地旋了几圈,定睛一看,抱她的是傅燕生,功架好帅,面色则十分难看。
“燕伯——嗳嗳——”
尚不及细细询问,眼前又是道道残影划过。傅燕生抱着个孩子还能施展魅行,眨眼闪过人群站到了螭璃女的面前。然而凌鸢依旧只分辨了十几下巴掌声,上一场的眼花缭乱还没过去,下一刻眼前又转开了。
待落了地,眼不晕了,凌鸢才把小手伸到傅燕生跟前摊开给他看:“伯伯快夸我!”
傅燕生拈起她手心攥住的琉璃棋子,一声不响将它同自己右手指间夹住的另三枚黑白棋一道捏进掌中,用力一握。
“打你是因你背后伤人的卑劣,”松开手,棋子碎作齑粉,荧荧撒落,“你仍需给某一个交代。小小孩童,与你何碍?竟要痛下杀手!”
另边厢,沈嵁双刀交叠狠狠迫退杨安,返身奔回凌鸢身边,紧张探问:“受伤没?”
凌鸢揉揉鼻子,昂起头:“我又不是堂八哥!”
其时,跌了个屁股蹲的小堂堪堪被晴阳拉起来,捂着腚当真眼泪汪汪:“敢情你被人抱怀里好安逸,我招谁惹谁?傅爷救人还分亲疏,瞧给我推的,呜呜——”
本当说笑,可除了他和凌鸢,在场哪个都笑不出来。连素日与他好哥们儿搭双簧的落欢都一脸肃穆,牙关紧咬一脸要吃人的狠厉。
可怜螭璃女连个反击的机会都不得,被连着扇了十几个大嘴巴子,腮帮子立即肿了,嘴角皮破,指痕红红的,比胭脂还鲜艳。
她忍住泪指着身后一名正歪地上吐血的少年,用破音的尖嗓子叫喊道:“你重手伤我门下子弟!”
傅燕生狭目冷睨:“鬼鬼祟祟交头接耳,他与你说了什么,你因何而动,根源都在他。我不杀他,已是留了情面!”
螭璃女捂着脸遥遥眺一眼杨安,或还期待对方能帮个腔。孰料杨安拄棍立在一旁,更将下众压一压,一方人马暂行观望。螭璃女无法,硬着头皮面对傅燕生的质问,指尖所向只为凌鸢。
“便是这丫头给沈嵁递的刀。她与你同来,小小年纪既得出面,她是谁?你敢当着众人面说分明吗?”
“噢——”凌鸢一步一步走到阶前,身后的灯火将她身影投在石阶上,拉得好长,好高,“原来有人好奇爷的身份!那你听好了,可别忘记。肖掌柜,”凌鸢负手昂然,“爷是何人?”
肖徕心头暗惊,微微欠着身又把傅燕生眼色窥瞧。但见那一人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笑意,点了下头。
肖徕懂了!
他单膝跪下,向着眼前的小孩子臣服:“天下只有一个江湖,江湖里只有一个凌家,这场戏,少当主看得尽兴否?”
凌鸢偏头,挑眼看螭璃,牵唇好戏谑:“诸位兄弟尽兴否?”
檐下门内倏然跪倒一片,山呼海啸,三声喝:“冲!冲!冲!”
凌鸢仰头望天穹,复孩童样顽皮地笑起来:“莫无居士可别输了呀!”她眉眼落下来,望住身侧的沈嵁,“不然这江南怕是要姓凌了!”
杨安的身边,螭璃女的身边,有实力的属下列成了行。群战即将开始!
第48章 【二】
何谓骑虎难下,此刻杨安终于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造词人所欲传达的险恶。
那是虎啊!陆上最强的凶兽,若非拥有令其臣服的力量,如何能轻易坐上它的脊背?屈辱只会激怒野兽的自尊心,它会挣扎,拼命甩脱束缚,落地的骑手便将迎来死期。
可眼前的凶兽杨安已无可能降服!
即便没有搭载凌家这条船,沈嵁武力上的强悍已足够让杨安知难而退。他原是知道华亭有个沈家,知道未名庄的女婿是沈家的嫡子。沈彦钧的刀法是家传,杨安听说过;沈彦钧的刀法没有传给嫡子而是悉心教给了庶出的长子沈嵁,这个杨安也听说过。少年双刀扬名,沈嵁在江南的武林里从不去争一个排名,但江湖有他,江湖人见过他双刀的凌厉,晓得他名符其实。
然而这个江湖皆知的沈嵁也是片面的。原来他习过未名庄的内功心法,原来他还身怀佛门武学。
九曜星君的尚三爷已经退居幕后十数年了,江湖的后起之秀鲜有人再有幸目睹他的掌法与僧刀,更不会知晓十数年里他破例收了徒,将自创的武功也完善至臻。他的徒弟是沈嵁,排山倒海的劲势压迫着杨安记住了,武林有一门新学——千灯照佛影。
杨安明白自己赢不了。而且他不敢赢!那名小小的少女已经以代言人的身份替背后倚靠的家族发出宣言:沈嵁输,便是未名庄输!那一刻,凌家会取代未名庄挑战江南,元来赌坊将成为宣战的献祭。
可杨安也不敢输!
其他人的失败可以是弃械臣服,唯有他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沈嵁要他死!他的话,他踏出的每一步,挥舞的每一刀,都明明白白告诉杨安他取命的决心。
杨安骑在名为“进退维谷”的猛虎身上,眼前仿佛只看见一条路。死路!
那么,就痛快尽兴地拼一死吧!
长棍担上肩,足下踏马,身沉力蓄,至招来袭。
——逍遥路,荡千山!
一头撬,一头压,长棍横在肩上苦苦支撑。无奈力不均,衡骤破,棍梢猛然弹起当头打落。
沈嵁双刀合起,移步错身,举刀过顶,刀背迎上。金戈交锋,势难消,直将刀刃压向沈嵁肩头。他碾足跨立急卸劲,竟不得住。铁棍凌厉,悬于肩上一寸,沈嵁单足滑开一字弓步,生生叫杨安迫了下去。
檐下的凌鸢被围在三层护卫后头,旁观这一场激斗,不由得喊出声来:“小心!”
沈嵁面容上的冷淡不知是强作的镇定,抑或当真成竹在胸,倒有余力回应一声:“无妨!”
便见握住刀柄的双手慢慢向上抬,刀背承着铁棍随之被一点一点顶起,沈嵁站了起来,足下扬起一阵旋风。
——刀佛合一,湿婆净天!
创造的前提是毁灭,除恶除魔除世间所有的苦厄。沈嵁的双刀再分,短刀贴着棍身旋风般削回去,挟起的刀气劈开了土地,劈开了墙体,劈开了来不及躲避的身躯。
杨安在后退,手还紧紧握住自己的武器。忘记了棍在手里,刀在棍上行,他退刀进。及时的放弃,铁棍离了手,回旋步翻身再握杆,却闻掌风又至。举拳打上,劲差一分,当下不敌。顿时,杨安只觉一股雄浑内力顺着臂膀直撞进胸膛,咬牙闷哼,跌退十数步。好在另手不肯松懈,终于将铁棍牢牢攥住。
其时,刀也飞还,沈嵁持刀双背,侧身而立,眼角含着锋刃。
“答我问,饶你不死!”
沈嵁给予杨安最后的生机。杨安按胸哼笑:“三支箭,一条命,杜二折了,谁偿命不是偿?”
沈嵁微微偏过脸来:“你的铁蛋子不是用来打的,暗器,你不行。”
杨安还是笑:“弯弓搭箭,不是很难。”
“斩断箭羽还有余劲,弯弓之人内力不俗。”
“那还是我。”
“你是拥有射这三支箭实力的人,但不是射出三支箭的人。”沈嵁双臂展开,臂力微震,双刀直直扎进了地里,似两座矗立的墓碑。他拂掌蓄势,垂眉颔首,立如尊佛。
“你不是会使毒的人。而值得你用命维护的,也绝不是小喽啰!杀了你,我依然会去杀他。即便如此,你也要白白送死么?”
杨安棍也放下,拳向前:“死的未必是我!”
沈嵁遗憾地摇了摇头,倏然立掌,口中念一声:“阿弥陀佛!”
声如浪,隆隆震颤,汹涌而来。
——千灯照佛影,大慈大悲!
他是怜悯心救苦难,也是修罗相灭诸邪,死既是生,杀便作善。沈嵁的足下踏出莲花圣意,落掌却尽是催命森戾,双面的内力互相融合,托出一个亦正亦邪的问道人。
沈嵁问:“草莽也好汉,何以冥顽不灵?”
拳掌相抵,杨安嘴角溢出一丝血线,眉间强敛起拒意:“各自为阵,成王败寇,啰嗦什么?”
闻他言,沈嵁眸色一凛,左掌力运,赫然将杨安震退数步,口中落红。
兵卒们迫不及待涌上去抢救。
他们一直都在。不仅仅是围观,从一开始就在不遗余力地拼杀,可他们面前有一个落欢。只是这一人,阻住了杨安手下三员亲信,也将沈嵁和杨安的决斗维持在一对一的状态。而沈嵁眼中只有杨安,专注执拗,完全不在乎身边任何的蠢蠢欲动。
决斗,沈嵁胜了!
“都哪儿去?”
落欢手上揪一个脚下踩一个,胜券在握,一眼慑众。
“爷的瘾还没够呐!”
手里的人如一件破衣被抡起在半空,狠狠甩向持械围攻沈嵁的小卒。撞倒了一片,喝怕了一群,落欢手中无金戈,其人若利器,一身是武。他踏步起风,横扫而来,一掌握星云,悍然将沈嵁挡在险象外。
“沈老大,你的仇了否?”
沈嵁反掌朝后一抓,双刀自来。
“杨安败了,恨仍未雪,寻仇路上谁要阻我?”
一地的溃败一张张面孔的涔然,连滚带爬又将恹恹之人围拢,杨安手背揩去嘴角血迹,按一按前头的肩,拨一拨身旁的脸,踉踉跄跄又走出来。铁蛋子安安静静躺在他手中,等他说:“败是败了,想报仇,打死我!”
落欢昂首傲笑,人向前掠。
“他是你的,他们归我!”
沈嵁的眼总是冷的,同他的刀一样。
另一边,喊杀声似更激烈!
移目看去,躲来闪去的男男女女,喊得比谁都卖力,打得比谁都省力,剑花缭乱只是舞着看的,裙袖翻飞是用来同身边人缠的,水裔社的君子佳人原来起哄的本事学得最扎实。
沈晴阳以逸待劳站在原地捧腹笑骂:“花拳绣腿的怂包货,舞扭完了没?老子的暗器来了啊!”
他这话说了不下六七回,每次等他的手扬起来,那些年轻人们就惊恐地甩着纱衣捧着剑挤做一堆互相推搡,急不可耐地把别人拉到身前作挡箭牌。每一次,晴阳都叉着腰饶有兴致地看他们争出一个结果了,才接着扬起空空握起的手再骗他们一次。晴阳玩得开心极了,不厌其烦,乐此不疲!
与他相反,小堂却累得呼哧带喘。他一直在边跑边喊:“别追我呀别追我呀!我不会武功呀!再追我毒死你噢!”
不同于对晴阳的畏惧与回避,那些孩子用截然相反的态度对待小堂。他们完全不听从一个与他们年龄相仿但心地善良的医者的劝告,一味追着他喊打喊杀。于是他只好将手伸进怀里摸出自己的猪皮手套急急戴上,又解下腰上那只不离身的三层牛胃囊袋,手进去胡乱抓一把,急停,转身,撒出去,扭头再跑。
身后立即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来。
“啊——疼、疼,眼睛看不见了!”
“好痒,什么东西?天呐,浑身都痒!”
“救命,我要死啦!”
小堂捂着耳朵玩儿命奔跑,终于跑回了晴阳的身边。
望着他身后那群恨不能将身上皮给挠下一层来的少男少女,晴阳惊奇地瞪大眼,凑过头去想看清袋子中的究竟。
“什么玩意儿?”
小堂小心翼翼收紧袋口,避免有丁点儿药粉沾到晴阳身上:“嗳嗳,小师叔当心!这是痒痒粉,我还掺了生石灰,沾上以后很麻烦的,不能用水洗。”说完猛然意识到什么,跳转声大喊:“嗳,千万别洗!啊啊啊,不要!”
沾了水的纱巾抹上了脸颊,一脸□□的男子捂脸倒地,惨叫着不停翻滚。
小堂哭丧着脸转过脸来委屈地望住晴阳:“小师叔,他们为什么老不听我的话呢?”
晴阳拍拍他肩,深表遗憾:“因为他们觉得你太弱了!”
小堂悲愤地大吼:“我的确很弱啊!我就是个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难道仅仅因为我弱,他们就可以质疑我的专业素养吗?我鄙视他们这种歧视行为!”
晴阳诚恳劝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