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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似是有难言之隐一般。
入夜,厍世炎辗转反侧,正苦于无法入眠,一阵引擎轰鸣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对摩托车有着本能的敏感,意大利是摩托的天堂,时有飞车一族在夜间比拼、竞技,但此刻的声响显然没有攻击性或是特别的激情,随后走廊内的关门声及一连串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他跃起身走至阳台,只见酒店侧门停靠着一辆超炫的赛道版跑车,一名身形年轻的骑士正脱解头盔翩然落地,其矫健的身子似是有着多年的驾驶经验,而紧接着让厍世炎惊讶的则是走出酒店的风伶,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称之为真相大白后的释然。看着深情相拥的两人,厍世炎的脑海中不由闪过一连串并不友善的念头,聪明细心如他,顿时想明白一些事来。
只短短相处了十来分钟,男子便重新发动引擎离去。下一秒,厍世炎不假思索地走出房门,他今晚并不想马上问个究竟,只是去求证一些他仅剩的疑惑,其余的他自有判断。
电梯的大门一打开,风伶便被眼前的厍世炎吓了一跳,手中的钱包也落至地上。厍世炎弯腰拾起打开的钱包,发现了钱包内的一张合影,他不由一个呆愣:照片上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左侧的女孩犹如他初见的风伶,端庄且留着一头被打理得十分优雅妥帖的披肩长发,当然,也正如同眼前略显惊慌却已换上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合影的另一名主角则是出发来米兰那天梳着马尾彰显出无比朝气活力一席休闲装的“风伶”。
“作为设计师,我想这张照片并不是photoshop制作的吧?”厍世炎微笑着将钱包递会给它的主人,看着哑口无言的风伶,厍世炎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是双胞胎姐妹吧?风伶和另一名风姓千金,哪个是真正的风伶呢?”
“你看到的,从头至尾只有我一个,风伶。现在我的妹妹风信正代替我留在伦敦,那天我打扮成她的样子和你离开伦敦,你不是问我家里为什么没人吗?是风信早先装作我和他们出门出席一场慈善活动了。”风伶淡然答道。
“为什么?”厍世炎不解地问道,原本他自认为解开的疑惑被这张突如其来的照片以及风伶的解释弄得混乱而无章序,他又再次陷入了困惑之中。
“你不是从窗台上都看到了吗?”从厍世炎出现在电梯口的那一瞬间,风伶便猜到之前发生过什么了,这一时间这一地点,再没有第二种可能。
“与你博弈真是桩势均力敌万分有趣的事。”厍世炎坦言。
“你来米兰是为了见你的男朋友,也就是刚才离开的那位,科莫湖的别墅也是为他租的,我想他的背景应该有些复杂,不然白天端木也不会提到想要找他帮忙。具体的我不是很了解,但你显然不希望他协助警方,因为任务有较大的危险性,由此我也突然明白为什么你身边会有那么多保镖,如果我是你的父亲,我也一定会反对自己的女儿与这样一个游走在危险边缘,和你门不当户不对的男人在一起。”
“那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风伶倒了杯饮用水,“既然你已分析得如此透彻。”
“你的双胞胎姐妹,你完全可以一开始便使用这种方式来米兰,为什么还需要大费周章地将我拖进来?在我看来,欣崛根本没有相关的海外拓展计划,就算有也不会以这种方式招设计稿,偌大一个企业,让三家以上的设计公司或个人竞标是再合理不过的,尤其是一旦有拓展计划,相关工程便进入一个整体行程表,工期会紧跟设计,环环相扣。虽然有端木这个特殊身份的人让我一时间没有准确地判断欣崛的情况,但事实终究是不容辩驳的。”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风伶欣赏地望着厍世炎。
“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逐步深刻强烈,直到刚才在窗台上看到你和那位神秘来电主人见面,我给我在中国的助理发了条短信,现在刚好是中国当地时间早晨十点,她做了个小小的调研,证实了我所有对欣崛的判断。”厍世炎举起手中的移动电话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选我,是偶然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他有案底,Forrest是唯一能帮我的人,如果能做警方的线人,国际刑警可以视情况抹清他的案底。这样他才能做一个正常人,才能和我在一起。但是,要真正做到这点,必须冒很大的风险,如果出了问题,没有人会为他负责,我父亲和家人对此一无所知。除了Forrest,包括风信都以为他是个普通的飞车党,不务正业。是Forrest建议雇佣保镖二十四小时监控我的行踪的,让爸爸觉得这样是为了防止我和他继续交往,其实是为了保护我不受案件牵连。”风伶款款说道,“我们交往了将近五年,科莫湖对我们而言意义非凡,无论在别人眼中他是怎样一个人,我都全心全意地爱他。”
“这么说,风信,你的妹妹是为了姐妹义气,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帮助你逃离了伦敦?”厍世炎挑眉,“可你还是没有解释我是怎么被牵扯其中的。”
“嗯。”风伶点头,“至于你……”说及此处,风伶不禁难以启齿地皱了皱眉头。
“怎样?”厍世炎等待着对方的回答,“有什么不能坦言的?”
“你和罗纤,我事先便知道你们认识。”风伶叹了口气,“我很想租到那套别墅,Forrest调查了罗纤的背景资料,发现了她和特莱维斯之间的纠葛,更发现了你们之间的关系——”
“等等,我们之间的关系?”厍世炎不禁打断了风伶的言词,“通过深度的调查,甚至可以追溯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是这样没错。”风伶点了点头,“四年前你们彼此相识,有可靠的线索和证据证明了你们的恋爱关系,尽管后来她与特莱维斯结婚生子,但离异后她马上回中国找你,可见她对你的感情。”
“她回国是为了担任亚太室内项目运动会仲裁人员职务。”
“但之后呢?”风伶反问,“她想重拾你们之间情义的意图相当明显。”
“所以对于一个十分挑剔的户主,你们想利用我和她的关系,促成你们之间的协议,是这样么?”厍世炎微眯起双眼冷冷说道,“这都是Forrest的主意吧?他清楚一切而你只是一个寻求帮助的当事人。”
“我知道这样可能会伤害到你或者说你们——”
“四年前我出了车祸,”厍世炎的口气略显急躁,“对于罗纤的记忆成为了空白,这次她回国我们重新认识了彼此,在我对我们的过去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有两个人分别告诉我她这几年中所遭遇的一切以及四年前我们的恋人关系,并且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了我们的关系达到了自身的目的,请问换做是你,你会作何感想?”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些……”风伶震惊而内疚地说道。
“既然能够查到那些,为什么没有查到我的车祸我的失忆状况?还是正因为端木林枫什么都知道,才有实足的把握将我弄到这儿来莫名其妙地陪你们玩这些过家家的游戏?我知道你和你的那位男朋友之间感情不易,但又有谁在乎一下我的感受?”
“我……”风伶不觉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是有社会地位和权势,是可以不拿别人的隐私、生活和感受当回事,但你们永远无法左右他人的思想,也许有这个可能,但绝不是我,米兰之行,我想可以提前结束了。”话毕,厍世炎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真的为此而恼火生气吗?亦或是面对残酷的现实,他无力抗争?
第二十四章 崩溃的边缘
这个世界,何为真相?何为虚幻?谁能看清眼前的一切或始终保持清醒与理智?一旦牵扯到特殊组织机构,人们往往无法摈弃原有的逻辑理念,深陷于怀疑却得不到任何合理解释的状态之中,除非你放弃原始的好奇心理,不去以绵薄之力与外界抗争,正如厍世炎最终的选择,沉默并接受现实。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入温暖的房间,厍世炎睁开惺忪双眼,不难猜到此刻站立在阳台中的那抹身影是属于端木林枫的,尽管他整夜未有进入深度睡眠,但他还是准时在上班时点醒来——当然,是在倒完时差后的计算方式下。
“我想你应该不是从窗外爬进来的吧?”厍世炎不无嘲讽地说道,在米兰市中心,端木林枫根本不需要使用非正当手段潜入他的住处。
“客房服务员给了我另一张门卡。”端木林枫解释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不愉快。”
“很遗憾你只是用了不愉快这三个字,而不是愤怒。”厍世炎坐起身,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了下刺眼的阳光,“其实最让我不悦的,是我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仍旧没能从自己脑子里寻找到相关的记忆,很可笑吧?”
“但你对发生的事件有潜意识指令下的反应,痛苦、沮丧或者其他情感的流露,这能够引导或帮助你判断知识的对错是非,希望我的言词不会让你难以理解,我所说的判断——”
“我很清楚你指的是什么。”厍世炎点了点头,“自我分析及事实推论。”
“知道吗?你在我所接触的个案中较为特别,虽然有关你出生至今的资料都很齐全,但你的人生轨迹却有许多难以解释的转折,让人觉得曾受到过外力的影响,使得原本顺畅的条理有如出现过断点,我甚至怀疑过你的政治身份,但所有的调查结果都与这一怀疑相悖。”
“你知道我失忆的事。”
“当然,”端木林枫点头,“我让专业人士看过你的脑部透视片和所有的诊断报告,对于你一直陈述的失忆症状,我没有找到有力的科学依据。”
“所以你认为我是在逃避自己的过去,而不是真正的失忆?”
“除了你自己,没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从你这段时间的行为表现和各项反应来看……应该没有撒谎。”端木林枫认可地说道。
“反正这些对你原先的目的而言,也无关轻重是吧?”厍世炎仰躺至大床靠背,“根据你的工作性质及社交范围与方式,应该会使用某些特殊手段来警告我对近期所发生的事保持缄默,是这样吗?”
“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保密办法是灭口,即便是威胁也存在不安全不稳定因素。”端木林枫笑道。
“那你想好怎么处置我了么?”厍世炎问道。
“给你准备了明天返回国内的机票,在此之前,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意愿行动,从此以后,你再也不会见到我。”
“听起来还不错。”厍世炎揉了揉睛明穴,“我会想念你的。”
“我也是。”端木林枫应声说道,“风伶也一样。”
目送端木林枫离开房间后,厍世炎起身洗漱了一番。他没有收到端木林枫的道歉,但他却完全没有责怪的念想。在他眼里,或者说在他理解中的端木林枫的眼里,一切都只是人生中轻如鸿毛的小插曲,无论他如何在意,也都是他个人的理念,毫无意义可言。
厍世炎在写字台上摆开图纸,将四年前的各项线索做起梳理,结合近期所发生的事件,他不禁对车祸本身产生了怀疑,没有肇事者,没有目击者,医院声称有人拨打了救护中心的电话,并告诉他们事发地点,但当救护车赶到时,他被一群不知始末的好心群众照看于缓冲隔离带,他不可能孤身行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没有任何交通工具,那天早先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也不得而知,家人们甚至告诉他事发前一天他彻夜未归。
手机提示音响起,一封邮件出现在收件箱。厍世炎唇角微扬,果然来自端木林枫,这个不擅长道歉的男士用一种独特的方式向他弥补着。好比在这封冠冕堂皇的邮件中提供了几大线索:车祸当日曾有路口监控拍下他骑着TZM的照片、罗纤在那七天内的信用卡对账单及消费明细、华婧与华辛琪等人的日志空间和阅读密码,附注上还强调了如有需要,一些往来邮件和账户秘钥也能在安全合法的情况下提供。
“无论怎样,这都不会是合法的。”厍世炎暗自嘀咕道,“不过还是十分感谢。”退出邮箱,厍世炎起身想要接杯水喝,却让一阵剧烈的晕眩弄得举步维艰,他仿佛看见自己与罗纤依偎在沙滩上,顺着时间的轨迹,两人一同骑马、散步、疯狂地参与到露天歌唱大赛中,将这一连串画面拼接在一起,便是四年前他与罗纤真实关系的写照,所谓的莫逆之交,原来只是对背叛的逃避说辞。
透过窗户,厍世炎望着机舱外棉絮般的云朵,彻夜的半梦半醒让他险些赶不上这趟航班,因此也没有多余的靠走道位置可供他选择。想起端木林枫说的再不相见,他倒有些小小的失落,也不清楚风伶是否同样在这份不相见名单上,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在互联网上寻找到彼此的踪迹。倘若有一天出现名门世纪婚礼的新闻,他真心希望可以看到风伶幸福的笑容,当然,现实往往是不尽如人意的,就像他和罗纤。
他几乎在近来各种外界刺激下想起了七天的大部分事宜,也充分体会到了无可救药的痛苦,但,尚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至少,他还不至于为此有轻生的念头,只是失眠与反胃。对于未来没有什么明确的想法,之所以将以上表现归纳为可承受范围,是因为他总觉得还有什么遗漏,不能说是奢望,但依旧存有疑团。
当他带着大把贴着意大利航空托运标签的行李来到海之帆击剑馆时,华婧除了惊讶之外还有种不祥的预感。有些事,终究是逃不过时间的法网,看着厍世炎无比严肃的脸部表情以及消沉的精神状态,她如是想着。
“我在会所等你。”撂下这句话后,厍世炎拖着颓废的步伐转身离开。华婧深深吁了口气仰望起击剑馆顶部的那盏水滴形组合吊灯,尝试着去排除厍世炎对一些事实真相的知晓程度,最终还是决定让自己坦然去面对,或许,这才是最好的解脱方式。
“你点了咖啡?”华婧简单冲洗了一把之后来到了海之帆的西式会所,对从来不喝咖啡的厍世炎点了一杯玛奇朵表现出无比的讶异,“你脸色很差,一看就没睡好的样子,再喝咖啡岂不是更睡不好?”
“至少可以让我白天保持清醒。”厍世炎面无表情地举杯喝了口咖啡。
“去米兰了?”华婧要了瓶汤力水,淡然问道,“科莫湖?”
“罗纤与你联系过了?”
“不用联系我也能猜到。”华婧唇角微扬,略带自嘲,“见到特莱维斯和艾琳娜了?”
“事实上……”厍世炎皱着眉,稍加思索了一番,“罗纤并不知道我已经了解了她这几年的情况和目前的处境。”
“那么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华婧不由地明知故问。
“这两天我抽空阅读了你和华辛琪的空间日志,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我还是能找到一些线索。我来找你,是为了请你帮我将这一切串联起来,因为很显然,你知道这些真相以及比我推断的更多的真相。”
“如果你已经找到了线索并有了一定的头绪,怎么断定我会给予你帮助?而不是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
“因为我们今天在这里所说的一切,在你我踏出门的那刻起,都将不复存在,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这次的谈话从未发生过。”待厍世炎说完这句话后,两人之间出现了长达数分钟的沉默,并且谁都没有继续开口的表现。然而即便如此,双方也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喝着饮料,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厍世炎耐心地等待着,当咖啡杯逐渐见底时,他又礼貌地要了一杯拿铁。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对面的华婧,只是享受着此刻的“闲情逸致”,他准备好接受全部的真相,但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继续承受这额外的真相以及其所带来的残酷。
“你和罗纤的关系发展得很快,只是几天功夫。”华婧淡笑着打破了寂静,“像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你的这种情感变化其实也在无形中影响到了身边的人,当然,受影响也是他们自身存在着问题。”
“比如说华辛琪吗?”厍世炎看向华婧,“从日记中看得出你对她的关心以及你位处她和罗纤之间的为难,但最终你还是选择了相对中立与公正的态度,是这样吗?”
“尽管我对华辛琪因为你而对罗纤产生如此强烈的憎恨感到十分的失望,但她毕竟是我的妹妹,努力保护她是我的义务,直到她想要伤害罗纤,”说及此处,华婧的眼神黯淡下来,“我想她是真的很爱你。”
“恐怕我无法认同你的观点,”厍世炎反驳道,“华辛琪并不真正了解我,她对我的感情充其量停留在爱慕与憧憬的程度,在我拒绝她之后她并没有一味沉溺在伤痛之中。她之所以会将怨恨无限放大地转嫁在罗纤身上,更多的是因为原始的积累以及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我只是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这一点,其实你也明白。”
“如果没有罗纤,华辛琪将是市队佩剑选手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