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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是狼-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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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月愣了一下,才勉强笑道:“都好呢。”
  “都好就好,你说你们突然就不见人了,那时我还挺担心的,还去敲过你们的门,后来一直没人,一打听,才听物业说里面没住人了,还说你们真是怪人,物业费一下缴了好多年的,你说你们干嘛把屋子一直空着啊,要不住的话,可以租出去嘛,那会儿房价也高,卖也划算啊。”老人总是话多,拉着陈嘉月在门口就开始说上了。
  陈嘉月却听得心惊,难道这屋子没卖?一直都这样空着的?
  “现,现在还没人住吗?”陈嘉月吞了下口水,艰难的问道。
  “不一直空着的吗?你自己还不知道啊?”吴婆婆指了一下她房子的位置,诧异的问道。
  “呃…我这几年工作在外地,所以——”陈嘉月支吾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哦,原来是去外地工作了,那现在是要调回来了吗?还是准备在这里住吗?要我说啊,这里环境好,周边大医院,大超市什么都有,方便!来,去我家里坐会儿,好多年没看到你了,模样倒是还没变,只是怎么感觉你变安静了呢?”吴婆婆拉着她就往里走。
  陈嘉月也就不由自主的跟着她就进去了,一路上吴婆婆的就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才刚一开门,一个白色的影子就扑了出来,围着吴婆婆的腿打转。
  打了两圈转,才看到跟在它家主人身后的陈嘉月,它歪着头盯了几秒,凑过去嗅了两下,跟着就摇起了尾巴,围着陈嘉月打转了。
  吴婆婆一边招呼陈嘉月进去,一边乐呵呵道:“你看七喜都还记得你呢。”
  陈嘉月蹲下来,把七喜抱了起来,揉着它头也笑道:“就是,七喜越长越乖了。”
  吴婆婆去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问道:“怎么你一个回来的呢?小赵呢?”
  “他忙。”陈嘉月随口道。
  “哦,那你们这是准备回来住了?”她重新问起了之前的那个问题。
  “没,就是想过来看看。”陈嘉月喝了一口水垂下眼睛道。
  “怎么了呢?工作还没调回来啊?对了,你们有孩子了没?”
  问题越来越多,陈嘉月有点招架不住了,站起来道:“我给你打扫打扫卫生吧。”
  “不用,不用,现在儿子给我请了一个保姆,我不用自己做饭打扫了,现在我也没啥事,每天就溜溜狗,就是闲的慌。”
  吴婆婆一把拉着她又坐下,叹了口气道:“人老了,就总想找个人说说话,你说要我老伴儿没走那么早,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孤单,就只有七喜陪着。”
  陈嘉月看着她的满头白发,不禁也悲从中来,儿女们长大了,飞了出去,筑了自己的巢,父母原本热热闹闹的巢一下就空了,空巢老人真的太贴切了。
  陈嘉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道:“反正我也没事,要不你跟我讲讲你们年轻时候的故事吧。”
  吴婆婆一听,笑呵呵的去里屋抱了好几本相册出来,颤颤巍巍的带上了老花镜,从最老的一本开始,指着那些发黄了的黑白照片,开始了她一生的故事。
  说的最多最细,最让她回味的,是她和他老伴在一起的几十年,他们一起经历了中国最苦最无知最残暴的那几年,她丈夫原本是大学的一个教师,在某个仇恨知识分子的年代,同样没能避免那段让所有国人都痛心的历史,那段经历给他们留下的不仅是心灵的创伤,还有就是身体的病痛,他老伴儿就是在那时身体跨了,一病多年后去世,他离开吴婆婆差多二十年了。
  可是只要吴婆婆的看到他的照片或者说起他时,表情就会变得特别的温柔,带着甜蜜的回忆向往。
  吴婆婆说,她一直都觉得他还没有离开,一直在陪着自己,他在等着自己一起去过奈何桥。
  但她就想让他多等几年,她还想多替他看看这个世界。
  她说,她能这么积极的活着,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活,而是在替两个人活,所以应该活的更好。
  陈嘉月有些羡慕吴婆婆,好奇的问道:“你们年轻那会肯定很浪漫,很相爱吧?”
  吴婆婆闻言笑了:“同食一碗粥算不算啊?不过咱们那时同喝一碗粥那是真正的只有一碗啊,你一口我一口的,跟现在不一样,不过现在想来这也是浪漫。”
  陈嘉月点头,苦日子才是真情的验金石。
  “你们就从来没吵过架?有过矛盾吗?”
  “哪可能?年轻那会子我就一暴脾气,他也不是闷葫芦,两人吵架多了去了,不过吵完就完了嘛,日子哪不是吵吵闹闹的过着才热闹?”吴婆婆可能想起年轻那会的泼辣,也忍不住笑道。
  最后吴婆婆又翻了一遍相册,取下老花镜,收起相册道:“其实我有时是恨他的,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他却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了这世上,看这人间冷暖;有时我又是庆幸的,就像三毛说的‘幸好活着的是我,痛着的也是我,如果叫他来忍受着一分又一分的长夜,那我也是万万不肯的’,其实我最怨的是他没有陪我到最后,但如果一定只能留一个人,我愿意是我留下来,因为往往留下来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我不忍心看着他再受。”
  陈嘉月婉拒了吴婆婆的留饭,从她那出来时,太阳已经西斜了,她耳中还在回荡着吴婆婆最后对她说的话:“其实我那时喜欢你和小赵,除了你们常帮我,就是在这么浮躁的社会已经很少看到这么单纯的爱情了,看到你俩就好像看到我们年轻那会儿,有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总感觉这次见到你你没以前开心了,不知道你和小赵发生了啥?但我想说的是,只要能说开的矛盾都不是矛盾,等你老了回头再看,就会感谢那个一直陪着你走到最后的人。这个人不会是儿女不会是父母,世上仅此只有那么一个人呐,所以要懂得珍惜。”
  陈嘉月恍恍惚惚的一直在想着那句,一直陪你到最后的人,要懂得珍惜!
  那自己的这个人真的是他吗?
  她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他们家所在的单元门,紧闭的单元门好像在无声的拒绝着她的进入。
  进出的人都对她投去一瞥狐疑的目光,但她就在一旁看着单元门开开合合,自己也不进去。
  不知站了多久,门重新严丝闭合之后,她却突然伸手按了几个数字,然后她听到了那声熟悉的门锁被打开的咔哒声。
  她把手放在门把上片刻之后,推门进去了,其实很多事往往就是第一步难,当你踏出第一步之后,后面的事情就会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陈嘉月至从进门之后,动作就没再有一丝的犹豫,而是坦然自若的进了电梯,按下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阿拉伯数字,然后盯着面板上的数字一层一层的往上跳动。
  当电梯终于把她带到她的目的地时,踏出去的那一瞬还是有那么一秒的迟疑,但已经映入眼帘的熟悉的房门就像有万般引力一样,牵引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跟前。
  就是这扇门,自己曾经亲手关上的门,也是关上了有关所有过去的门。
  快四年了,没想到自己还能站在它面前,它一如往昔,透过厚厚的尘埃,甚至还能看到那年过年时贴的年画也依旧色彩如初,上面两个可爱的小童子依然可爱的咧着嘴,好像是在欢迎自己的再次回来。
  她忍不住的伸手想去摸一下那两个可爱的小童子,当时他和自己精心挑选这些年画时,是有深意的,因为自己说想生个孩子来玩玩了,所以那年的所有年画上都有可爱的孩子。
  他说这是送子画,你放心吧,今年孩子肯定会给你送来的。
  此时仿佛还听到那时自己大笑的声音:“既然如此,那还要你何用?”
  “我的用大了,送的是我的子啊,我当然还需全程陪同。”
  没想到还真让他一语成谶,那年果然儿子就来了,这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礼物,当然也是他送给自己的礼物,离开前最后也最珍贵的礼物。
  想到这,她忍不住徒手就擦拭了起来,直到两个小童子的笑脸完全清晰的呈现了出来才作罢。
  她满意的看着两个笑得更加可爱的孩子,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和他嬉笑着把他们贴上去的场景。
  只是看着自己沾满了尘灰的左手,还是默默的叹了口气,就算擦拭后一如当年,但总会在其他某个地方留下痕迹。
  这扇门也像一扇时间之门,隔开了自己的过去和现在,如果打开了它就意味着过去和现在的时光再一次的融合了。
  自己真的有勇气打开它吗?或者说自己真的有勇气重新走进去吗?
  里面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她不禁把耳朵贴到了门上了,意料之中的不会有任何声响,那是一个沉睡的安静的空间。
  正在陈嘉月还在附耳倾听时,电话响了,她站直后拿出手机一看,意料之中是赵翼遥打过来的。
  

  ☆、第七十二章

  看来他们应该回去了,那自己也该回去了,别说进不进去的话,自己也早就没有这里的钥匙了,她走时真的没有带走这里任何东西,当然包括那一串钥匙也同样的留在了里面,所以这是命定的。
  转身的同时她接通了电话,她还没说话,对方就急急道:“你在哪?”
  陈嘉月瞥了眼电梯还在一楼,按了下之后,才不紧不慢的答道:“你猜呢?”
  说完之后,就只听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了,几秒后,赵翼遥在电话里带着点命令语气道:“你站那,别动,我马上过来。”
  陈嘉月还想说话时,电话已经被挂了,他难道真猜到自己在这里了?
  可能是想验证他是否猜对,陈嘉月居然真的听话的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重新站回了门边。
  这场景真像当初总是丢三落四忘带钥匙的自己,每次兴致冲冲的冲回家,到了门口把包翻了个底朝天才发现又把钥匙丢家里了,二话不说的拿起电话就给某人打过去,讨好卖乖的说自己又没带钥匙啦,你回来给我开开门吧。
  那时赵翼遥总是一边抱怨她出门从不带脑子,一边又使劲把她往没脑子方面宠,那时他总是说,我就是要把你宠的没脑子,宠得只有我才受的了你。
  可事实是,女人的潜能有时真的不是自己能想象的,就连那时自己都觉得离开他就真完了,然而自己离开他后并没有真的如他所说,离了他就不行。
  女人只会在自己的男人面前才会没脑子,因为那是她全身心的信任你,依赖你,只要有你在身边,她就真的可以不用带脑子。
  相信只要有你,天就不会塌到她的头上。
  但如果那个人不在了,她们依然能自己顶起那片天。
  赵翼遥果然猜对了,来的很快,当他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陈嘉月面前时,陈嘉月再一次恍惚了,好像这真的就是当年再平常不过的事而已。
  他没有那些让自己误会的事,自己也没有离开,他们一直住在这里,这天自己又忘了带钥匙,然后他在百忙中急匆匆的跑回来给自己开门。
  仅此而已。
  他现在着样子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是说就算她任何时候没带钥匙,他也不会忘了带,也会在任何时候帮她送来,替她开门,是这样的吗?
  陈嘉月恍恍惚惚的,好像真有点分不清过去和现在了。
  “咱进去吧。”赵翼遥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陈嘉月看着他手里那串熟悉的钥匙,连钥匙扣都还跟当年一模一样,那还是自己领到第一个月工资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卡地亚的信笺钥匙扣,精巧雅致充满了生活艺术,自己和他一人一个。
  当时自己的第一份薪水还不够买那两个钥匙扣,自己还偷偷的从他钱包里挪了点,后来被他发现,她就撒娇赖皮道:“就当我送你一个,你送我一个嘛。”
  赵翼遥看她直直盯着手里的钥匙,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更没有动,找出那把开大门的钥匙,带着点蛊惑般的又说了一遍:“咱进去吧。”
  陈嘉月条件反射的点头,刚往前走了一步,又猛的后退了一大步,直摇头。
  赵翼遥停下来,拉着她柔声道:“别怕,别怕,没事的,你就是忘带钥匙了而已,我给你送来了,我们一起回去。”
  陈嘉月还是摇头,脸上带着些许惊恐,好像门后藏着无数的猛兽,只要一开门,那些猛兽就会一拥而上,把自己给一口吞下肚,或者给撕的粉碎。
  她不知道她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许那扇门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就像这里的所有在她心里都是不一样的,她永远都记得自己当时关上这扇门时的心情,那时耗尽了所有的心力才把这似有万般重的门给关上,而如今想要推开,谈何容易?
  “别怕,有我呢。”赵翼遥知道她在恐惧什么?有些伤疤刻上了,并不会因为是误伤,那些疤就会自动的消失。
  他也明白她的犹豫徘徊,一直不敢真正的踏出那一步,自己确实可以等她,但如今机会就在眼前,那自己就绝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
  而且她并不是真正的快乐,如果她做不了决定,那自己也不介意推她一把。
  所以好久没再强势的他,这次毅然的握住了她的手,把那把钥匙放到了她的手心,然后拉着她来到了门前,再握着她的手把钥匙对准了钥匙孔。
  期间陈嘉月的手一直都在抖,对了好久都没有对准,赵翼遥一直轻拍着她,嘴里一直在说:“别怕,别怕,有我呢,我在呢。”
  在赵翼遥的竭力控制下,钥匙终于顺利的进入了钥匙孔,但陈嘉月再也受不了的把手一松,她实在没有勇气再去旋转了。
  后面的一切都是赵翼遥完成的,当赵翼遥轻轻推开那扇门时,陈嘉月猛的转身就想跑,但被赵翼遥眼疾手快的一下拉住了,然后几乎差不多用半抱着她的姿势一起把门彻底推开了。
  尽管被拉得严实的窗帘让屋子里的光线很暗,但陈嘉月还是一眼就看清了所有的摆设,哪怕是被布遮着,她也能凭借着脑海里的影像,瞬间就准确的知道那里是什么?那里又摆着什么?那上面放着什么小摆件?
  她能闭着眼在里面随便走几个来回,而不碰到任何障碍物,她也能闭着眼就能找到这房间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赵翼遥在身后稍稍用力,推着她彻底走了进去,常年空气不通的憋闷感还有飘扬在空气中的粉尘,让她瞬间皱起了眉。
  赵翼遥把他推到客厅后,飞快的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开,把窗户也全都打开,西斜的余辉终于重新洒满了客厅,变得亮堂起来,陈嘉月站在客厅中央,无措的四处张望,一切熟悉又陌生。
  赵翼遥无声的再把所有遮着家具的布也给揭了,这时,整个屋子才真正的恢复了它本来的面目。
  而陈嘉月一直在一旁站着,看着赵翼遥就像在变魔术似的,将原本面目全非的屋子一点一点的还原,然后你再看,猛然发现,这跟当年真的完全一模一样,完全的保留着自己走前的模样。
  甚至那时她最后洗手之后,扯了纸巾擦手,当时多拉了两张,自己也就随意的任它飘在茶几上,现在那两张纸巾依然还是在茶几上。
  她震惊的看了眼赵翼遥,拔腿就冲进了卧室,床上摆放着的自己那些凌乱的衣服也还是那样,一眼望去,梳妆台上那一堆瓶瓶罐罐也还是原样。
  当她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近时,还是发现了不一样,因为那里多了一枚戒指。
  自己的那枚被另外一枚圈在了里面,远远看去,就像只有一枚。
  赵翼遥跟在她身后进来,最后停在了她身旁,两人就那样无声的望着那两枚戒指,各自思绪纷飞。
  陈嘉月想的是,为什么这里完全保留着最后自己离开时的样子,难道他在自己离开不久后也离开了,并且再也没回来过?这么年他就一直这样保留着这里吗?
  赵翼遥想的是我终于带着她一起回来了,我们终于一起又重新出现在这了,如果我此刻想要给她重新戴上戒指,她会不会同意?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
  当眼前的两枚戒指变得越来越模糊,当眼泪终于漫过眼眶滚落而下时,陈嘉月终于忍不了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本不愿在他面前这样,但她忍不住,一踏进这里,她就莫名觉得这里还是她的家,既然是家,那就是可以肆意痛苦,肆意欢笑,可以做任何事的地方,所以她就像孩子似的,不管不顾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赵翼遥一直没说话,尽职尽责的充当着一个隐形人,只一直默默的帮她递着纸巾,看她哭的太厉害时,会轻轻的拍着她背。
  陈嘉月想要回头骂他,你留着这干嘛?干嘛?
  也想要质问他,当年为什么要那样?要让自己伤心?要允许别的女人来伤害自己?
  也想抱怨他,既然你那么无心无愧,这些年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可这些似乎都站不住脚,不论质问还是抱怨都有点无理取闹的成分,她知道这不能全怪他,但她觉得自己很难过,很难过,所以她只有哭。
  终于哭的差不多了,眼泪也慢慢收住了,陈嘉月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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