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聆歌……”楼幽兰的声音很轻,聆歌听得不是很清楚,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只听得到胸口隆隆的震动声。
楼幽兰紧了紧手臂,依旧站在雨里,聆歌没答话他也不甚在意,继续低沉道:“我们重新开始吧……”
聆歌猛的一震,感受到楼幽兰抱着她的手臂在不易察觉的微微抖着,就像她此刻的心,颤抖着几乎要将她覆灭:“我……”聆歌的嗓子微微涩哑“我不是她。”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当初认错了人,我想忘记你来着,真的。我用了那么多的法子,我以为就要见效了,可一听说你出了事,我便慌了神。那会子我站在东四所的廊子外就在想,要是你真出了事我可怎么办?我吓坏了,想着完了,我又要被打回原形了。聆歌,还能怎么办呢?你的日子这样苦,我也不开心,咱们都没法子,就当帮帮彼此吧。”
楼幽兰微微退开,双手颤抖着捧起聆歌的脸:“你没接纳过我,你怎么知道你不会爱我呢?给我次机会不成吗?”
聆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蹙着眉,看得楼幽兰心惊胆战。
“你别皱眉,我看着害怕的紧。聆歌给我个机会吧,你许我个时间,就一年,就一年成吗?一年后你要还是不待见我,我就放你走……”楼幽兰说的苦涩“到时候你是要去找他也好,要回北曜也好,我再也不拦着了。”
楼幽兰说得那样卑微,将亲王的脸面丢在一旁,他现在只是一个急切的想得到自己所爱女子怜悯的男人。聆歌突然很想哭,微凉的手抚上楼幽兰的脸颊,为他拭去颊边的一滴雨珠:“你这又是何苦?”
楼幽兰抬手覆在聆歌的手背上,将他仅有的温暖传递给她:“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不想咱们连开始都没有,就这样结束了……”
“你……”
“聆歌……我是真的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也不是因为哪段回忆。这一个多月来你不理我,我都快要发疯了,我把自己扔在东四所里没日没夜的忙着,就是怕一有空闲便会想到你,想你不爱我,也不理我,我就觉得要活不下去了。”
聆歌含着泪,他是瘦了不少,这会子又站在雨里淋了半晌,人越发的憔悴。她把他折腾成了这个样子,怪到皇贵妃恨不得将自己扒皮蚀骨呢。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对他寄予了那样大的厚望,没成想,他栽在自己手里,算是倒霉到家了。
楼幽兰心疼的瞧着她,急急的为她擦去眼泪:“你别哭,歌儿,你别哭,你一哭我就慌神儿了!本王来为你抛头颅、为你洒热血,只要你不再念着别人,就是你想做皇后,本王也能把太子抓来放血!你喜欢别人对你嘘寒问暖吗?本王也会,你冷吗?你热吗?你喝点水吧。”
聆歌被他逗的破涕为笑,终于安静的停在楼幽兰的怀里:“我不想当皇后,我只想大家都好好的。”
“会的,歌儿,咱们都会好好的。”楼幽兰拥着她,小心翼翼的庆幸着,她难得安静乖巧,腻在怀里像一只温顺的猫,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她吃了些苦头也好,要她明白,只有自己才能护得她周全。至于那个一年之约,做他的春秋大梦吧,一年后她就是再不愿意,他也不能放了她,反正他是个二皮脸,死缠烂打的也不能叫她离开。
“歌儿……”楼幽兰低着头深情的望着聆歌,他为她披肝沥胆,总想得到一点甜头,或者说他不放心,一定要证明一些什么。聆歌瞧着他,突然有些惊慌,他的眼神专注,含着浓烈的感情,像是檐外乌云密布的天,不留一丝空隙的向自己袭来。她预感到即将要发生的事,心跳如雷,撼得她再也无法动弹。
楼幽兰小心翼翼的接近她,微凉的唇印在她的额上,然后慢慢的下移,蜻蜓点水般的划过她的眉眼与鼻尖,最终落在了聆歌微张的唇上,她只是轻轻一震,并没有推开自己。楼幽兰暗自狂喜,心尖颤抖的能激起滔天巨浪,可他不敢造次,就这样静静的贴着她的唇,一个浅浅的吻,却险些要将他覆灭了……
“公主姐姐!啊!”
楼幽兰和聆歌随着颜真的一声惊叫,猛的慌跳着分开,错愕的看向来人。颜真站在方茶院的门口,一脸呆愣的望着两人,他年纪还小,冷不丁的看见这个画面只觉得气血倒涌,涨得他满脸通红的回不过神来。
聆歌自然也是羞红了脸,光天化日的她和楼幽兰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腻歪,让人看见这个,简直叫她没脸子透了。目光淡淡一移,微微有些讶异,辛夷穿着一身蓝色云翔暗纹锦服站在一边,颜真为他撑着伞,她虽与他隔着细雨蒙蒙,却依然能看到他眼眸中不敢置信的错愕。
楼幽兰换好了衣服,他一向偏爱穿玄色,滚金的袖口和领口妥贴的绣着翔龙,针脚细密,将那翔龙绣的活灵活现,他此刻正坐在方茶院正堂的软榻上喝着姜汤,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姜汤的味道,但只要能让他在方茶院待着,甭说喝姜汤,就是给他碗盐水,他都能喝下去!
聆歌换了件春水海棠的罗裙,粉嫩的颜色,衬得她肤若凝脂。刚才颜真同楼幽兰介绍过了,说是这名叫辛夷的男子是他为聆歌在民间寻来的郎中,医术很是了不得,前一阵子聆歌病的半死不活,就是亏得这位辛夷公子治好的。
楼幽兰吹了吹汤碗里冒着的热气,抬眼瞧着辛夷为聆歌诊脉。他向来对郎中没好印象,怨不得自己,都是容渊把他吓出了后遗症,现在他一看见郎中就心惊肉跳,恨不得上去揍人家。还好这个叫辛夷的郎中相貌平庸,没见着什么出彩的地方,否则若是叫个齐全儿人来为聆歌诊病,他又得前怕狼后怕虎的担忧着了。
楼幽兰蹙着眉抿了口姜汤,吧唧吧唧嘴,斜着眼睛瞟了下辛夷公子,随手将汤碗递给侍候在一旁的颜真:“男人啊!本事好是可以后天挣的,可是没个好样貌那就白扯,姑娘们都喜欢漂亮爷儿,本事再大还能怎么着?顶不过一张耐看的脸。”
聆歌皱着眉瞪了楼幽兰一眼,这种话也就他能说出口,一个爷们儿家靠脸蛋过活,他也不嫌害臊!好在辛夷听了没什么反应,依旧专心的为自己诊脉。
聆歌小心翼翼的瞧了眼辛夷,他今儿看着奇怪,自打进来就是惨白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双眉紧锁,看得聆歌一阵惶惶不安。
半晌后辛夷才从聆歌的腕子上撤回手,低着眼睛不肯瞧她,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冷淡:“侧王妃无大碍,近日别再着凉了就好。”
聆歌福身说了句谢,瞧他那样子冷淡的不像往常,竟让她有点害怕与他说话,只得悻悻的站在一旁绞着帕子看他收拾药箱。
辛夷收拾妥了药箱,拱手揖礼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草民先行告退了。”
“哎,怎么着?这屋子里就她一个主子吗?爷儿坐这你没看着?”
“楼幽兰!”聆歌忙打断他,辛夷对她有大恩,楼幽兰这么不客气的同人说话真令她头疼,这会子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糟心事,非要这样变着法儿为难人家。
“本王也没怎么着啊?本王也淋了雨,也想让这位郎中给瞧瞧,多给你点银子还不成?”
“你——”
“王爷确定要草民为您诊脉?”意外的辛夷突然截断了聆歌的话,静静的瞧着楼幽兰。
楼幽兰被他看得浑身起栗,怎么着的都觉得他唇边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碍眼:“本王——算了,本王没什么大碍的,你走吧,银子照样去领,不能亏着你就是了。”楼幽兰摆了摆手,不管怎么着刚才自己明里暗里的贬低人家,这会他要是偷着给自己穿小鞋,他岂不是还得生受着?
“歌儿走,咱们去瞧瞧你厨子里给咱们做什么好吃的了。”
楼幽兰起身不由分说的拉着聆歌就向外走去,聆歌没法子拒绝,被他半拉半拽的勉强回个头:“阿真,帮我送送辛夷公子。”
“一个奴才你这么热心做什么。”
“你这人别总是张口奴才闭口奴才的!人家刚给我看病,过河你就拆桥。”
“整个南辰国都是我父皇的,我们本来就是主子,他们不是奴才是什么?”
“你再这么不讲理,就回你的沉香院去!”
“得得得,你别气,我错了还不成?”
两人一路吵着嘴,拐个弯便不见了踪影,可嬉闹的声音依旧从远处传了过来。容渊还站在原地,茫然的像是灵魂都被抽空了,他下意识的抬手抚在了心口上,腔子里碎成了一片,带着无底的深洞,一阵风来,便吹得他再也不成形状了……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清醒,原来他一直倔强着不肯离开就是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和聆歌之间并没结束,他们还在彼此深爱着。可如今他瞧着聆歌,突然对自己没自信起来,曾经的那些过往,终究敌不过楼幽兰对她日夜相伴的呵护。
“师父……”颜真还站在容渊身边,瞧着他师父像害了大病一般的面色惨白,不由担心的轻唤了一声……
!
☆、第五十四章 画眉深浅入时无
聆歌复又得宠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座王府,实打实的让府里的那些个姬妾们又恨上了一把。直叹她的命太好,上次下毒差点把赵侧妃害得小产,结果王爷不但不罚她,反而重新的荣宠她,现在只要一回了府便一头扎进方茶院里不出来,大有要关门过日子不理世事的架势。甭说把她们这些姬妾当成了摆设,就连赵侧妃那里都很少去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看着两个人好成了那个样子,却从没见着楼幽兰留宿在方茶院,每到了晚上,他都是回自己的沉香院歇着。各种因由那些碎嘴子的姬妾们也实在打听不出来,久而久之此事便一跃成了幽王府三大悬案之一。
这事不仅姬妾们奇怪,就连楼幽兰也是郁闷连连,聆歌对自己的态度的确比以前有了很大改观,至少不再横眉冷对了,偶尔还会发自内心的同自己笑一笑。可虽如此,但总感觉还是差那么一点,楼幽兰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因为他们没有夫妻之实,所以聆歌对他总是亲近不起来,女人嘛,身子给了自己,心就一同跟了过来。
可那是对别人,对待聆歌,楼幽兰是吊起一百二十万个小心,生怕做错一步唐突了佳人,那好不容才缓和的关系便又打回了原点。他现在脆弱的紧,若是要从头再这样生受一遍,他保证没命活了。反正他也不急于一时,他们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再说,即便没有那一层关系也没什么,像现在这样,他可以时时的看见她,就心满意足了。
“这件怎么样?”聆歌抻了抻衣袖,站在楼幽兰面前左右的看了看。
楼幽兰从刚才的思绪中回神,见聆歌穿了一身月白暗花贡锦宫装,眼里满是惊艳的神色。应该让他的那些皇兄皇弟们瞧瞧,他的聆歌浓妆淡抹都好看,往常她在府里不施脂粉,穿的也随意素淡些,干净的像是雨后娇荷。而现在这身宫装往她身上一套,立刻就显得端庄娴静起来,这样漂亮的美人往宫里一领,就是后宫佳丽三千,都挑不出她这样标致的。
“好看,我的歌儿穿什么都好看,但是本王觉得这件月白宫装忒素气了些,你穿红好看,就穿红色的吧。”
“你作死吗!除了大婚时,阖宫里能穿红的只有那一位主子娘娘,你让我穿红进宫,嫌我脑袋在脖子上待得久了是吗!”聆歌瞪了他一眼,就不应该询问他的意见,左右没个正经,换了半天也没一件合他心意的。
“还有这个规定?”楼幽兰一怔“那就穿那件如意凤纹千水裙,本王费了吃奶的劲才从兰贵妃那里淘换过来的,这个黑了心肝的妇人,要了本王二百两黄金!”
“什么!”聆歌乍舌“就为了这件裙子,你花了二百两黄金?”
楼幽兰嘿嘿一笑,潇洒的从帽椅上起身,讨好的圈住聆歌的腰身低头瞧着她:“你甭管多少金子,我看着好看,就想着要是穿在你身上肯定比兰贵妃好看,这也是物尽其用,不糟蹋那样好的东西不是。至于那个女人,她打定主意本王会讨了去那件千水裙,作死的狠狠敲了一笔。但是没事,反正也是我父皇的金子,转了个圈也没跑外人手里去。往后只要你喜欢,百金算什么,千金万金本王也付得起!”
聆歌瞪了他一眼,心里却甜蜜蜜的:“瞅你那个样子,怪不得父皇不待见你,现在正是两国交战的时候,朝廷需要银子,军饷比什么都重要,你父皇要是知道你在件袍子上花了二百两黄金,看他不扒了你的皮,停了你的俸禄!”
“你怕什么,本王是铁帽子王爷,就算停了本王的俸禄,本王还有私银呢!够你玩命挥霍的了,不用顾忌本王,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聆歌掩唇一笑将他推开,独自坐在铜镜前梳妆起来:“你这德行和一个土财主还有什么区别!”
楼幽兰就喜欢她埋怨自己时候的样子,像足了平常百姓夫妻那样,郎君犯了错,妻子生气的责怪他,这样点滴的小事,就让他觉得异常的温暖,高处待得久了,越发喜欢这样的琐碎小事。当然,兴许是他想太多也说不定,可能只因为是聆歌做的,所以他才喜欢,就是有一天聆歌成了泼妇妒媳,他看着也照样受用。
陷在情爱里的人,一般都是瞎子,楼幽兰就是其中一个。
“哦对了,赵侧妃那里你去瞧了吗?”
“好端端的又提她做什么……”楼幽兰一听赵聘婷立刻没了精神,回身窝在榻子上犯着嘀咕。原先他仗着曾经的相识痴缠了聆歌不短的日子,后来发现自己认错了人,竟然觉得那段往事不过是小时候过家家玩的,当不得真的。
“今晚的宫宴她不去?”
“她有孕在身,好好在越桃院里歇着得了。”
“她才几个月的身孕?左右不到两个月,怎么还连府都出不去了呢?父皇今晚宴请出征将领,特地要求皇子们携家眷出席,你没正王妃,带着我和聘婷也没错,可是你把她留在家算怎么回事?先不说别的,皇贵妃若是瞧见了,你要我怎么是好?更何况她正怀着你的孩子,你理应要多关照她一些。”
“她前几天才祸害你,你如今倒还帮着她说话了?你这人,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巴巴的给人数银子。还有那孩子,你别和我提这个,一提这个我就心肝肺的疼!”
“呦?”聆歌‘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梳子放在铜镜前,斜着眼睛一瞟“这会子怎么还心肝肺的疼上了?那不是你的孩子?做什么在我这里装可怜!”
“我……”楼幽兰一噎,被聆歌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转念一回味,突然经惊喜的跳下榻子,一把从身后将聆歌抱住“你醋了?”
“我——”聆歌一下子羞红了脸,下意识的挣了挣“少往你脸上贴金,谁醋了,你愿意和谁有孩子就和谁去。”
“嘴硬!你就是醋了,那茬是我的疏忽,反正现在她也怀了孩子,本王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要不……”楼幽兰板着聆歌的双肩将她转向自己“要不,咱们也要一个孩子,咱们的孩子。聆歌,说这话可能你不信,但我总觉得那些人即便怀了本王的孩子,本王也高兴不起来,只有你的孩子才是本王最喜欢的,要不……要不……反正离晚上的宫宴还有一段子时间……”
聆歌惊愕的瞧着楼幽兰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这些,一张俏脸霎时涨得通红。他这个人,聆歌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亲王,张口闭口就是这些不正经的话,还要白日宣淫!他能耐大了!
楼幽兰眼见着聆歌就要发火,话锋猛的一转:“本王开玩笑的!本王开玩笑的!你别生气,也别赶我走啊!我就在这方茶院待着,哪都不去,你要是赶我,我就抱着你院门口的那棵槐树哭去,让全府的人都瞅瞅你是怎么欺负我的!”
聆歌绷不住扑哧一笑,楼幽兰就这点好,在她面前没架子,整个就是一二皮脸。他蹲在自己面前,微微的仰视着自己,春日的阳光和暖,顺着窗子偷跑进来,贪恋的洒在他颊上,映得他艳若桃李,美不胜收。
“下次你再这样没个正经,我就真的生气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我的王妃品格高洁,本王愿意等着。”楼幽兰握住聆歌的手放在唇边啄吻“愿意等一辈子。”
手背传来细微的痒,聆歌心底传来一阵战栗,若是没有先头那些事,若是她从未见过容渊,她应该比现在快乐,比现在知足。可是没办法了,心里总是有着一块缺失,无法补救,得带着一辈子遗憾了。
容渊……直到现在,这个名字只要一划过心底,她依然肝肠寸断的痛着。就是因为曾经爱的那样绝望,带着毁天灭地的伤痕,所以,她这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楼幽兰见聆歌有些晃神,顿时一个激灵,他就怕她这个样子,偶尔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越贴近她,越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她心里想着别人,就是一丝一毫都不成!
“本王来为你画眉吧?”
“嗯?”聆歌微微一怔,怀疑的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