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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们进了德胜门,楼幽然和白桑才将钳制他的手放开,也不过是刚刚放开的一瞬,楼幽兰回身毫不留情的飞起一脚,直直将两人踹飞出去。
他的模样可怖,犹如厉鬼,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们:“救不出来她!我要你们都死!”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向德胜门里走去。
天牢内寒气极重,这里一年四季受不到阳光的关照,阴暗潮湿的让人觉得没有指望,踏入这里就像是进了阿鼻地狱,怕是要永世都翻不过身来。
聆歌对这里不算陌生,刚到南辰国时,便在这里小住了几日,这回算是故地重游,颇为亲切。
太子难得,亲自将她护送到天牢里来,聆歌以为她会直接进牢房,没料到是自己想得太简单,她这回被押入天牢怕是不止因为和容渊私跑出天赐城的事,太子心里有小九九,真是要拿着自己做靶子了。
她被带进了一间较大的牢房,里面阴森恐怖,散发着一股血腥腐臭的味道,长长的木制桌案上摆放着各种刑具,那些东西聆歌从来没见过,只是看着就叫人觉得心惊胆战。
她有些没骨气的腿脚发软,必须由身边两名士兵用力架起才不至于软倒,她没法子挣扎,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的就被人绑到了一个巨大的木桩上。铁链相互撞击的声音和勒痛感让聆歌微微回神,她眼神有些木讷,心里反反复复的都在想着一件事,估计她可以很快就去同聆风碰面了。
太子刚一踏进来,便有狱卒立刻讨好的搬来一把圈椅,他看了一眼,微微蹙眉,兴许是觉得肮脏,并没有坐了下来,而是漫不经心的看向聆歌。
他的眼睛生得很漂亮,与楼幽兰有七分相似,聆歌总是能在晃神间误以为是他,可再像终究也不是他。太子的凤目里压抑着妒恨和偏执,他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威胁到自己的皇位,必须要斩草除根!
“弟妹,既然到了这里本宫也就不用同你兜圈子,只要你乖乖的回答本宫几个问题,然后去父皇那里禀明,这里面的所有刑具就全是摆样子吓唬你的。”
太子凤目微眯,透露着难以言喻的嗜血气息:“可你若是非要不配合,咱们可就得从头尝尝这些个滋味啦。”
聆歌愕然,双唇抖得不像样子,她心里隐约明白太子要问自己什么:“你要问什么?”
太子抿唇一笑,唇角的弧度如六月夏风:“十七弟可有夺嫡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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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阴险预谋怎奈何
聆歌的手腕已经被勒出了血痕,可是无论再怎样的痛,也敌不过心里的惧意。果然,太子还是要出手了,只要在她这里得到楼幽兰预谋夺嫡的消息,他便可立刻回禀皇上,到时楼幽兰便真是只剩下同楼幽篱一样的结局了。
她有些难过,估计再也没机会见着他和孩子们了。聆歌看了一下桌案上的那些个刑具,自问没那个本事忍受下来,早晚都是一个死,自己了结了也好过让他这番的折辱。
聆歌猛地一闭眼睛,就在牙齿碰到舌尖的一瞬,一记耳光便狠狠地扇了下来。
“啪!”
巨大的力道打得聆歌瞬时耳畔嗡鸣,她狼狈的侧过脸去,身子剧烈一晃,引来铁链碰撞的声音。
嘴里有血腥的味道,她无暇顾及,美目里有着温怒,猛的回头看向太子。
刚才扇自己耳刮子的是一旁专门行刑的狱卒,这类奴才出手极重,若是真想至你于死地,一个耳光就够她见阎王的。
太子有些有意外,侧着头瞧着她:“本宫道是十七弟为何对你这般着魔,原是有这样的原因。这么烈的性子,阖宫上下还真是难见,什么都不说就想死?好弟妹,你莫要辜负了本宫的良苦用心。”
聆歌挑起唇角,她其实从来就不是做英雄的料子,这会子自己害怕的要死,若是换了旁人,她兴许早就招了,可那不是旁人,那是她自己的夫君,她就是被绞成肉馅也绝不能将他供出来。
“太子殿下要聆歌说什么?您打定主意让聆歌屈打成招,聆歌怕自己受不了,索性就先了结了自己。”
“呵呵,果然逗趣,不晓得老十七从哪里得来你这么个宝贝疙瘩。”太子笑得无害“十七弟爱你不假,可是同这江山社稷比起来,很显然一个女人还不足以撼动他的决定。弟妹,你在这为了他宁死不屈,他却心心念念只想着皇位,就是你死在这了,还能怎样呢?他可能会有一些难过,可转瞬还要为了那个位置而算计,你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何至于这样拼死拼活的?”
“太子殿下误会王爷了,王爷不求上进,最是荒唐,他怎么会贪恋那个位置?”聆歌看着太子“您是天命所归,父皇一早就封您为太子,没人能撼动您的地位,您何苦这样疑心旁人,白白毁了手足情谊?”
“手足情谊?”太子一愣,觉得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看着聆歌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什么?你说手足情谊?帝王家会有手足情谊吗?如果有,楼幽篱何苦在异乡登基自立?如果有,你的楼幽兰会亲手杀了他吗!”
太子发狠,一双凤目再也没了清明,几步上前伸手钳住聆歌的下颚,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他杀了楼幽篱,现在又要回来杀本宫了?本宫不会让他得逞的,他想要那个皇位?本宫偏不给,如果他要硬抢,本宫就杀光他身边所有珍视的人,第一个就是你!”
聆歌下颚吃痛,却又无法挣脱,强忍着道:“您误会他了……”
“误会?”太子扬了声调“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表面上装出一副荒唐不羁的模样,让人以为他无心于皇位,其实呢!内地里他的那些个动作以为能瞒得了本宫?他暗自联络朝堂大臣、结党营私,还在城外五十里秘密养了一批死卫,你以为本宫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聆歌惊愕,她虽然隐约知道楼幽兰生了那个心思,可万没想到太子竟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很意外?意外本宫也会知道?他楼幽兰有自己的人,难道本宫就没有?云聆歌,你若是聪明就趁早说实话!也免得受那些个皮肉之苦!否则……本宫不是十七弟,可不懂得什么才是怜香惜玉。”
聆歌心下惶然,明白自己是难逃一死了,现在只盼着自己能死得快些才好,她冷笑了声:“我们王爷是被冤枉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聆歌奉劝太子殿下不要杯弓蛇影,若是自己本事到了,坐在哪里都掉不下去。”
“你说什么!”太子大惊,觉得云聆歌一定是有意的在激怒自己,他这一生最大的软肋就是害怕别人拿他同旁人比较,以前楼幽篱有军功在身他比不了,楼幽兰又天资聪慧,他还是比不了!他这个太子做的憋屈,动不动就要拿出来同这些个兄弟们一较长短。
他有些魔怔,回身从狱卒手中抢过一把长鞭,带着雷霆风雨便抽向云聆歌:“你说本宫不配当太子!你说本宫不如他们!你该死!你该死!”
太子几近疯癫,手上的力道没了控制,雨点般的抽落在聆歌身上,几乎每一鞭都要将她的血肉剥离。
起初的两鞭聆歌尚能忍住,可到了第三鞭,她的全身便开始痉挛般的撕痛起来。她从不知道看似柔软的长鞭竟然有这般的威力,抽打到身上,好像要把魂魄与肉体生生的分离一样。
“啊——”聆歌终是忍受不住,吃痛的惨叫起来。
那声音凄厉,却让太子更加血腥大发,疯狂的抽打着聆歌,他的凤目泛红,兴奋的看着聆歌痛不欲生的脸,好像对面绑着的就是他的十七弟,终于可以让他尽情的发泄了。
“住手!”威严的女音自外面响起,太子手下一顿,立刻回了神。
柱子上的聆歌早就昏死了过去,全身上下惨不忍睹,一条一条的血痕早就穿透罗裙,像是无数的藤蔓禁锢的缠绕在她的周身。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在一众宫女嬷嬷的搀扶下疾步走进天牢,瞥了眼几近咽气的聆歌,有些气急败坏道:“你这是做什么!她是重要的质子,你若是把她打死了,咱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太子也是刚刚回神,瞧见自己的所作所为登时惊了一身的冷汗,原来他心里是这样恨着楼幽兰的,所以才在那一瞬间完全失控,若不是皇后来了,他怕是真的会失手将云聆歌打死。
“母后,是儿子一时冲动了,这个贱蹄子嘴硬的要命,儿子才不得已对她用刑的。”
皇后娘娘一反平日的常态,唇角噙着一丝冷笑,她为了太子隐忍了那么多年,叫皇太后和皇贵妃那般的**,现在好不容易要盼出头了,她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法子让云聆歌张嘴!
“女人的事,还得女人来解决,她若是打定了主意不说,你今天就是打死她也白搭。女人嘛,一为夫君二为孩子,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何时!”皇后收起眉眼间的冷戾,看了眼太子“太子就先出去吧,还有的是事需要你去打理,这个云聆歌就留给本宫处置,保准能撬开她的嘴。”
“母后……”太子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皇后,见她完全没了往日的那副病怏怏的样子,这才放了心,行了礼,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牢房。
楼幽兰本是直奔着皇宫去的,哪知还没进了宫门便被崔吉祥拦在了外面:“哎呦喂!奴才的好主子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您怎么来了?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呢,您这么活阎王似的冲进去,没得再激怒了皇上。”
楼幽兰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双翅膀直接飞到天牢里去抢人。眼下聆歌被关在那里,他早就六神无主了,必须马上见到父皇,否则他真不晓得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让开!本王要见父皇!”
他的声音阴冷,听得崔吉祥硬生生的打了一个激灵。他在这拦着完全是为了他好,皇帝那头在得知了云聆歌和府里郎中私奔的事后,雷霆震怒,差点没发兵直接攻打到北曜国去。
这会好不容易将人抓了回来,就差没五马分尸了,还能容得旁人去求情?更何况若是被楼幽兰现在这副六亲不认的模样闯了进去,聆歌必死不说,保不齐这位爷也要一起跟着吃锅烙。
“好王爷,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先回府里候着去,云侧妃在天牢里不会受什么苦,老奴答应王爷偷偷的去关照她还不成?您现在进宫那就是火上浇油,惹怒了皇上,您那位宝贝就连一点活路也没有啦!所以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先回府待着去,一切等皇上消了气再说。”
楼幽兰现在哪有心情回府等消息去?聆歌是他的心头肉,这会子有了难,自己便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心肝肺都要发起火来。
聆歌平时不受待见,出了事,甭想着皇太后和皇贵妃能为她说上话,估计盼着她早点死还差不多。府里的那些个姬妾也都是一个德行,所以若是他再不去想辙子救她,那她便真的没活头了!
“不行!聆歌现在在天牢里,本王等不了了!”
“王爷……”崔吉祥看了眼左右,不着痕迹的将他拉到一侧“王爷,老奴瞧着太子这回是有备而来,给您摆好了局,就等着您回来了,所以您现在越是冲动越会中了太子的计。
“这些话原是不该老奴说的,太子现在抓住了云侧妃同那个郎中私奔的事儿不放,偏巧皇上知道后又雷霆大怒,您没看着当时的那个样子,真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云侧妃啊。现在他老人家正在火头上呢,您还去捅这娄子,到时候不但救不了云侧妃,他老人家再一发话,立地斩首,您就只能干瞪眼啦。”
楼幽兰气息不稳,道理他都懂,可是他真的等不了,他现在怕的要命,生怕自己一个看顾不及,聆歌便有生命之忧。
“而且……”崔吉祥脸色微变,覆在楼幽兰的耳畔道“老奴得了消息,您那两位小主子,怕是也不好了……快回府里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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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狠毒无耻妇人心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楼幽兰都会回忆起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那时他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或者说真是要把肠子都悔青了不可。他就不应该带着聆歌回来,当初从南墨郡离开时,他们就应该远走高飞,做一对闲云野鹤,再也不必理会这世事万千。
可能是命就该如此,这是他们这一生注定要经过的劫难,否则就不能飞升成仙,做不了永生永世的夫妻。只是这磨难何必又一浪接着一浪呢?容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也不至于如此的难过。
当然,这些都是后头的想法,现在他可没那个心情去思量人生。这边崔吉祥的话刚刚放下,楼幽兰已是浑身巨震不已,险些没有惊跳起来,冷汗顺着脊骨划了下去,惊得他脑仁都麻了起来。
他身子一晃,还好崔吉祥及时将他扶住:“哎?您这是怎么啦?您可不能倒下去啊,要不他们就全完啦。”
“崔、崔总管这是何意?”楼幽兰其实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努力的集中精神,瞪着崔吉祥,聆歌入狱的事情本就弄得他心力憔悴,这会子连孩子都出了事,便真是要将他打得万劫不复了。
“好王爷,具体的事老奴也不太清楚,只是隐约传来了消息,您快回府里瞧瞧吧,马车都给您备好了,别再耽搁了,否则真是没法子补救了。”
楼幽兰点了点头,掩去了凤目中的焦急,这个时候他更要冷静,若是他都六神无主了,聆歌还能依靠谁呢?
“本王这就回府,劳烦您给十九弟传个话,让他立刻去我府里。”
“放心,老奴都明白。”
楼幽兰不敢再耽搁,转身行至马车前,打了帘子便跳上马车。看来这一切都是太子预谋好了的,楼幽篱一死,自己便成了他登上皇位最大的阻碍,好在他如今不过是拿着聆歌和孩子们做威胁,想来也不敢对他们怎样,否则弄得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
天牢里是一年四季都没阳光的地方,常年的阴暗和潮湿,带着一股发霉的味道蔓延至地缝中。
皇后是金贵的人,哪受得了这个,坐个片刻还成,时间久了便恶心的想要做呕。
可她在这翻江倒海,架子上的聆歌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她等得越发不耐,不悦的唤了声:“来人!”
牢房外立刻有人快步走了进来,穿着一身青色宫装,模样清丽,眉宇间却笼着一层薄薄的阴郁。
“奴婢在。”
皇后若有似无的瞟了宫装女子一眼:“把这个贱蹄子弄醒了,没得还要让本宫在这里等多久?”
女子有些为难:“云侧妃她、她是昏过去了……”
“本宫看见了!”皇后美目一瞪,吓得宫装女子下意识的微缩“就是因为昏着才要把她弄醒!泼水也行!鞭打也行!总之让她立刻给本宫醒过来!”
宫装女子碍于皇后的威严,吓得有些微微发抖,领了命不敢再犹豫,使了个眼色身边立刻有狱卒提来一桶冰水。
那狱卒下手极狠,一桶子的冰水便向聆歌兜头的泼了下去。这牢里本来寒气就重,即便是初秋也寒的要命,这么着的泼下去,甭说只是昏迷了,就是死了人,都能叫它激了起来。
聆歌浑身一抖,伴着抽吸声,猛然的睁开了眼睛。那水极冰,寒气冲进自己的骨缝里,让她有一顺的怔愣。
缓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那些鞭伤便又开始漫无目的的疼痛起来。她暗自叹了口气,怎么就又活了过来呢?
微微的转头,待看清眼前的人时,聆歌终于神色一变,非常不确定的唤了声:“阿珠?”
那宫装丽人就是聆歌口中的阿珠,也是她曾经的贴身侍女,颜珠。
她就站在离着自己不远的地方,一张清丽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可以隐约看出她的矛盾与挣扎。
“你怎么在这?他们把你也抓来了?”聆歌一惊,随即有些急躁,歪过头去瞧见了皇后坐在那里,正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她。
皇后在这里聆歌一点也不意外,既然太子都把贤德的面具摘了,他娘理应同他共进退才是:“皇后娘娘,这是主子们的事,和府里的下人都没干系!您抓了他们也没用!”
“呵呵。”皇后先是一愣,然后抬起秀金的衣袖掩着朱唇笑了起来“阿珠,你这主子待你可极好,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急着为你开脱呢。”
皇后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散落在牢房里,引得聆歌一怔,美目微微大睁,看得颜珠不得已无措的将视线移开。
可也不过是须臾,聆歌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忍不住轻笑出声,联系起颜珠曾经在廊子下面和自己讲的那些个话,一切就全都明白了。
聆歌好笑的摇了摇头,女人呐,终究是头发长见识短,和自个儿一个样。不用说,八成这丫头看上的那个爷们儿,就是那位尊贵的太子殿下了。
为了太子卖主求荣?或者说干脆从一开始就是作为太子的耳目隐藏在自己身边的?
聆歌不怨她,这是打心眼儿里的话,颜珠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