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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鸩止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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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方的爆炸声依旧持续。

☆、14。

  我走了很长的路,一路竟然畅通无阻。待我来到当初昭满看火药的地方,那里的木箱混乱放置着,里面的玉条都被洗劫一空。我看了一眼,就登上那片红光笼罩的地方。
  入眼是大片大片的白雾,依旧安详地浮在空中。对面那里山石倒塌,时不时爆出巨大的火花,惹得周围的地方颤颤而动,而这边虽然摇摇欲坠,却没有任何炸裂。身在对面的人都转移到这边避难,吊桥是最快也最危险的道路,却任有不少人蜂拥在吊桥上奔来。在这混乱里,他们都争先恐后,谁也不是谁的谁。
  我想去找何成,但我不知他在哪儿。我继续爬上楼梯,迎面一个人撞过来,他迅速地捏住我的喉咙,力气很大,仿佛下一刻便要捏碎。
  不过他只用了一只手,我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眉目,似乎他的袖子下,是空的?
  “南意?”我试探性地唤道。
  手上力道松了松,他把我拉到光亮处,同样看清我的脸。
  皮肤苍白,眼神冰冷,是南意。
  “你去哪儿了,我们都在找你。来不及了,快和我到对面去。”他皱眉道。
  “对面快要塌了。”我不解。
  “我知道,”他抿着唇把我推到吊桥处,“我们要相信何成。”
  我忍不住笑了,是的,信他,除了这个别无选择。
  “这些是你们干的?”
  南意点头,挥了挥手上的玉条。
  我想起那天夜里何成说的话,他会带我走,会解决这些人,不会伤害昭满。
  只要我相信他。
  我们跑到吊桥上,脚下绵软,似乎踏着云朵。我胸口上的伤在渐渐愈合,现在看不出任何痕迹。
  “阿欢——”
  身后爆发出如雄狮般猛烈的嘶吼,我转过头,看到昭满急不可耐地走到吊桥上,神情紧张。
  我偏头对南意道:“你先走,我稍后来。”
  南意深深看了我一眼,“你一定要来。”
  我知道。
  吊桥连着两边的石壁,两边石壁都在震动,我站在吊桥中央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便会掉下去。昭满一步步小心地走过来,隔着几米的距离,柔声哄着我,“阿欢,过来,那边很危险。”
  他眼神专注,很怕我消失,很怕我离开。如果是以前,我会这么做,可是现在全都不一样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歪头一笑,“你知道吗,你做错了一件事。那个断臂的人类,是为我断臂。你的手下要羞辱我,是他出手救我,才被弄成了残疾。这个债,你让我怎么还?昭满,对他们来说,我是报恩,对你,我却是真心诚意。”我缓慢地道:“我若真的留下,那这个恩,你让我怎么还?”
  他好像真的知错了,一边道歉,一边乞求我,那卑微的态度和九印对他的态度,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的情是真的,但他的自私也是真的,我现在只感到一阵阵恶心,卡在喉咙间的恶心。
  “我要走了,真的。”我不想回头,不想看到他的样子。身后的脚步声奔过来,我烦躁地抽出刀,放在绳索上回头看他,轻轻道:“你再过来,我就割断它。”
  身下是万丈渊源,底下我们都去过,全都是碎石。
  而他现在没了妖力,与一个常人无异。
  我不怕和他一起死,因为他根本不敢和我一起死,他的自私早已经预示现在的结局。
  他果真停下,那双妖冶的眸子悲哀地看着我,“阿欢……我错了……你回来好吗?我让你和他们一起走,我再也不这么对你了……对不起……”
  那双眼睛与我梦里的重叠,是啊,就是这样一双悲哀,同情和愤怒的眼睛。他的悲哀溢于言表,他的同情藏在深处,而他的愤怒,被恐惧给替代。
  我一步步走远,看着他无助地留在中间,一步步离开他的视线,看着他的样子越来越远。我的步伐越走越坚定,那些后悔的话都抛在脑后,像那些云一样被风吹散。都说妖没有心,也没有情,可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当我踏上那边的石壁,南意稳住我的身体不让我继续发抖,我回头看那吊桥,昭满已经不在了。
  我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有人抱住我,不让我继续倒下。他胸前的心跳很有力,他的手掌包裹我的冰冷,他血液的味道让我感到无比安心。我靠在他的胸前,肆无忌惮地发抖,“何成……我杀了人……”
  “我知道。”
  “我失去了他……”
  “我知道。”
  “我很想你……”
  “我知道。”
  我终于可以闭上我的眼睛,假装一切全部忘掉,就窝在他的怀里,永远也不要醒来。
  但那不是我的最后一眼。
  我的最后一眼,是看见对面山石炸裂出巨大的火花,那些人都淹没在山石的长流下,从悬崖上滚滚跌落。上头破开一道光,那是大自然的光,比那些亮如白昼的灯笼更明亮的光。我看着对面的山一点点沉入地下,显露出外面无边无际的绿意,我看见湛蓝的天空,飘着许多模样的的云朵,我看见河流像一根细线流向远方。
  那些哀怒的,清醒的,混乱的,被消磨的,鲜活的,不甘于屈服的生灵,都在这里一刻被压进了地里。
  地动山摇。
  而我们这边也开始崩塌,上头的石子落在我的脸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们就要死了吗?”我喃喃。
  “不会。”何成回答。无端的,我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特别安心。
  然后他吻住我,一点点侵入我的里面。我不排斥这样的触碰,我在这样温柔又火热的吻里,闭起了眼。
  “你疯了?”有人把他拉开,声音带着质问。他摇了摇头,轻轻一笑,可我却还是听见了。
  ”是的,我疯了。“
  我们在黑暗里摸索,一切都还在毁灭,一切都还在继续。那座高大屹立的衡山,他们依靠的住所,毁在了他们困兽的爪下,毁在了他们自己的武器下。
  “何成,这样生存的几率没有多少。”
  “那我就赌那百分之一。”
  “……成。”
  这是一条我看不到尽头的路,脚下的路即将崩塌,可我却义无反顾走去。
  我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他,即便结局是破釜沉舟,我也心甘情愿。
  巨大的石块堵住去路,我们不得不靠在角落里避难。他在黑暗中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掌心下出的汗像一个透明的秘密,他不说,我也不问。
  他在等待那百分之一,几乎不可能出现的那百分之一。
  我们像被缚在茧中的人,被层层巨石压的喘不上气。四周还在继续震动,无休无止,互相摩擦。我感受自己正在失重,我感受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终于,一切停止了颤抖,恢复了往日的寂静。我有些不适这突如其来的安宁,睁着眼努力透过石块看清外面。
  南意最先动作,他用脚踢开外部的石块,还好,不是很大,足够移动。何成上前帮忙,在他们用力地推移下,一缕光线从外部漏进来,照亮了里面的尘埃,像是空中的蜉蝣,绕着光线欢快地转圈。
  光线慢慢扩大,石块被顺利地移开。入目是迢迢流水,我们正在衡山的山脚处,刚才的容身之地是被搁浅的巨石。
  太庆幸了,何成赌对了这百分之一。
  覆满青苔的鹅卵石在水底相撞,旁边的凤尾蕨开的茂盛。这是一个空空山谷,有鸟声清脆,有流水潺潺。树上的枝桠深绿,在水面上落了些花朵,偶尔有冷风吹来,却是道不尽的缠绵悱恻。
  清风朗日,旧忆重回。我什么也不想,我只想站在这里,和我身边的人,共享着这泼墨肆意的水墨画。

☆、15。

  
  我坐下,身子探到水面上,低头凑近里面浮现的人脸。
  微风从西南方向吹过来,揉皱了一池水面,里面的人脸也变得支离破碎,浮浮沉沉。
  我感受那风参杂着的一分甜味,还有九分阳光的味道。池里的水温温柔柔的,最后剩的只有微微波澜。我看着面前的自己,无论怎样却拼凑不起那张小像的脸来,不由得对她笑笑,掬起一捧水拍到那张脸上。
  像一张柔软无形的网,顺着我皮肤上的纹理慢慢滑下。忽然一片阴影笼罩过来,灼热的温度降下些许凉意。
  “阿欢。”他站在我面前,声音清悦,“该走了。”
  我低头脱下脚上的鞋子,赤脚踩进水里,水花调皮地溅在我的裙子上,深深浅浅,他蹲下捋起我的裙角,挽到膝盖处,仰头看我,弯了弯唇。
  水里的鹅卵石长满了青苔,我踩着一颗颗鹅卵石走过,头顶的阳光又大又温暖,脚下的水波又凉又清澈。我跟在他们身后,回头看了眼那片身在高处的废墟,孤傲地如同那人一样,笨拙的石块上爬满了深褐色的纹理,有深有浅。我停了一瞬,转头跟上他们。
  南意走在我前面,身子摇摇晃晃。我上前一扶,搀着他慢慢前行。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冷冰冰道:“谢谢。”
  他大概是没有谢意的。我心底萌发的恻隐之心,对他来说是虚情假意的惺惺作态。也罢,一个完全健全的人忽然一夜之间变成了残废,无论是谁也都很无奈吧。
  “南意,我叫阿欢,欢愉的欢。”我在他旁边轻语。
  他点头,算是应了。
  “我该如何补偿你?”我望着他的眼睛,声音像是呓语。
  他右臂上的缺口,无时无刻地提醒我过往的一切。叫我如何偿还,如何弥补。
  他一顿,转头冷然道:“一个人的一生中有许多变数,无论那变数如何,你只要受着就好。”
  他眉头微微皱起,是无意识的动作。这意思是,他想这样做,不需要补偿,是这样吗?
  我勾起唇角,低眉垂眸。
  又听他轻轻道:“一个女子的贞操,是很重要的。”
  我感觉心里有一朵花正在肆意盛放,开的那样好听。这一刻无论面前的男子他是谁,他是什么身份,他出于什么目的所说。我却是如此的感激他这句话,因他这句话,让我明白这世上也是有真心存在的。
  一颗诚挚的赤子之心。
  流水到分支处就开始变得湍急,何成在前面停下,转头让我们上岸。
  “这里水深,没有船就不能过去。”
  我两眼盯着水中的小鱼,用脚趾把它们赶走。
  “只能另辟蹊径。”南意道。
  “我们先在这里等等看,或许会有船只经过。”
  南意不认同,“若等天色变晚……”
  何成抬起手臂,笑意浅浅,“那你看这附近,还有什么落脚之地吗?”
  南意抿唇。
  只见何成挽起他的袖口,拾了木头用小刀削尖,手下在水中摸索,淡淡道:“还是先饱口腹之欲吧。”
  南意和何成负责抓鱼,我负责去拾些烧火用的木柴,趁天色尚早,我借着光线寻到一处隐蔽的灌木丛,细细地摘下其中的草木,以便备用。忽然旁边哎呦一声,我警觉地转头,捏紧手中的木条,慢慢屏住呼吸。
  “去!去!哎呦……你还跟上瘾了……”
  是个女人,
  我拨开灌木丛一看,一个丽人穿着深绿色的麻质衣衫,手上拿着一根木棍,脚下避着什么东西,跳来跳去,她的头发被束成团子的模样,因几番剧烈运动,已经散的不成样子。
  “我的小祖宗,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至于把我逼上这种程度么?”
  声音焦急,却是往我这边跑来。
  我心里暗叫不好,刚想退出去,她绊到我的脚,摔在地上不省人事。接着一条巨大的蟒蛇吞吐着鲜红的性子,势在必得地爬过来。
  它身上闪烁诡异的花纹,是烈性毒蛇。
  原来这个女人要避的是它。
  丽人起身揉了揉头皮,看到面前的我,吃了一惊,再转身看到这条巨蟒,抓起我的手就跑,嘴里催促道:“你不要命了!不跑还想等死吗?”
  巨蟒不依不饶地追上,很快就围住我们包了个圈,我们两人困在巨蟒的圈子中,只能由它一点点压缩剩余的空间,鲜红的性子吐露着贪婪的光泽。
  “完了完了……师傅我对不起您……到最后还比您老人家走得早……其实我有蛀牙,不该偷吃那块玉面芙蓉糕……我也不该偷偷下船去图那小新鲜……我不该不听您的话……我也应该趁早对他表白自己的心意……”说到最后,那丽人呜呜哭起来,嘴里含糊的话都听不清。
  巨蟒似乎要把我们勒死后才吞食,它玻璃珠的眼睛无神地盯着丽人,许是听烦了,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以示警告,丽人立刻噤声,大气不敢喘。
  “对不起姑娘,我还连累你了……”丽人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圆脸杏眼,肤色赛雪,颈间隐约可见一根细红绳。
  我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巨蟒肉体撕裂的声音,随后有人急切地呼唤我,我定睛一看,是何成。
  他原本想趁巨蟒不注意,乘机握了它的七寸,可这巨蟒太精,居然生生从他的刀口中划过去,何成没有握到它的七寸,反而让它缠住爬上来,我心里一紧,感到身上正在松懈,拽起丽人就往外爬。
  巨蟒感受到猎物的逃逸,却无法回身,已经动了怒气,直直咬向何成。
  我瞳孔一缩,奔向何成,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挡住它——那一口重重咬在我的肩膀上。
  “阿欢!”
  我闷哼着,听到身后剧烈的喘息。妖冶的花纹布满在它的鳞片,黏糊的身体带着土地的腥味。我的心口堆起满腔的怒火,那火焰逼我与它近尺的对视,这双眼睛,生出过伤害何成的念头,想到此处,我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妖力,它那漆黑的眸子忽然一抖,眼中流露出惊恐。
  马上离开。
  我心里有个声音对它说道。
  动谁也不许动何成。
  我盯着它。
  巨蟒似乎明白了,松开我的肩膀,低头渐渐伏到地下,从尾巴开始一点点向后退,卑微地退出我的视野。
  丽人瞪大了眼睛,何成在背后摸索伤口,我的意识变得模糊,体内的妖力开始反噬。它太大了,以至于我控制不住它们,就像海水无法装进一樽酒杯,我的身体没有巨大的容量。
  胸口发涨,脑袋疼痛,我变得不是我,而分裂了不同的我。这些妖力不是属于我的,这些到底是属于谁的……
  我脑子里闪过一丝记忆,却像划过耳畔的风,怎么也抓不住。
  肩膀被撕裂开的疼痛,周身弥漫浓重的血腥气,有水声,有脚步声,陌生地让人害怕。没有熟悉的味道,何成不在我身边。我想醒过来找他,只感觉被重重地压着,喘不上气,鼻尖漫过一丝香气,那沁人心脾的味道慢慢舒缓我的紧张,随之肩膀覆盖一片冰凉,我徒然睁开眼。
  丽人被吓了一跳,“你醒了?”
  她的头发被重新打理,整齐的辫子斜歪在左肩,用深绿色的细绳绑着。玉白的手上拿着盒子,里面盛放半透明状的黏糊体,香气是从中散出。
  我想要坐起来,手撑着床沿,却因无力以失败告终,一根木刺毫无征兆地刺入我左手的食指。我伸手细瞧,刺的不深不浅,若要撕开,只能连皮带肉,若不撕开,又很碍事。
  丽人见我皱眉,讨好似地道:“我帮你!用镊子拔掉就好了!”
  她转身拿了镊子,细长的尖端闪着寒光。我有些怕,身子往后缩了缩。
  “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丽人看出我的害怕,抓过我的左手,对准角度,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叫绿萝,你呢?”
  镊子快要对准的时候,我把手往后一缩,只听清脆的一声响,绿萝错愕地抬头看我,美目中流露不解。
  我避而不答。
  “何成呢?”
  绿萝恍然大悟,“何公子?他在船头呢,我去叫他下来。”
  船头?我狐疑地环顾四周,木质的床榻,简陋的桌案,上面有年月的痕迹,我仔细感受,发觉身下竟在微微晃动,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心里彷徨。
  这是……哪里?
  见我要起来,绿萝慌张地道:“你别动啊你别动,你中了蛇毒,不宜多做运动,要是毒性全都流通你的血液,你可就没法活了!我师傅只能暂时延缓你的毒性,别的只能下船找大夫了……”
  “我在……船上?”
  绿萝点头,“对啊,说来你可真神奇,被巨蟒咬伤扛下来,还把它生生逼退。我师傅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当然不能丢下你不管!我师傅还说,某些人的血液天生可以避开一切赃物,说的大概就是你吧!”
  我沉默不语,绿萝吐了吐舌头,自觉地带开话题,好奇道:“那个何公子,是你的伴侣吗?刚才你昏迷后,他可担心你了。”
  “不是,我是他的妹妹。”我下意思地否认,心里突然生出一丝烦躁。
  有脚步声靠近,我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
  我正烦着,不自然地别开眼去,
  他走过来,呼吸有细微的变化。
  “何公子你来得正好,姑娘刚醒来,正想找你呢。”
  绿萝放下剪子,欣喜道。
  “多谢萝姑娘。”何成对绿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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