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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柒姗姗来迟，进场的那一刻，裁判吹响了结束的哨声。
她先是听见了一片欢呼的声音，尤其是辉星的替补席上许多球员在对她吹口哨，她想，这场比赛一定又赢了。
紧接着，她忽然看见了手捧许多支玫瑰花的荣耀，他笑着慢慢走向她，离她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单膝跪下。
“江小柒，嫁给我。”
利司道和韦林带了个头，喊着：“嫁给他……”
先前许多不明白利司道收集玫瑰花目的的球迷们，终于回过味儿来了，一边高喊着：“嫁给他！”一边将手中的玫瑰往场下扔啊！
很快，江小柒和荣耀便被无数支玫瑰花包围了，他们站立的地方，就好像是从花海中预留出来的两块孤岛，连接着他们的就是象征着爱情的红玫瑰。
一个小时之后，孔晓玲发表了评论文章《你是孤岛，我是高山》。
副标题“你是孤岛，我是高山，我们之间相隔着遥不可及”。
——
大概是为了报复，苏红提笑着对心塞不语的江韶光道：“恭喜你，你要做姥爷了！”
江韶光呆了半天，幽幽道：“唉呀，都没感觉到时间流逝，我女儿居然被人求婚了。”
苏红提笑了一下，往外走去。
江韶光问她：“你干吗？”
“回屋给我女儿绣嫁妆，”苏红提顿了下脚，转回头又说：“还按照我们以前说好的？”
“嗯。”
说好的什么呢？
那是二十年前的约定。他们约定好了，苏红提的资产是要全部留给江小柒的。
据不完全统计，苏红提的净资产已经超过了十亿。
再加上江水集团的百分之十一的股份，还有辉星集团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当然，关于这些，荣耀从来没有关注过。
67。六十七
“你是孤岛，我是高山？乱七八糟的，是什么鬼？”
辉星的理疗室里，江小柒很嫌弃地看完了报道，询问孔晓玲。
“谁是孤岛，谁是高山啊？”
孔晓玲：“你是高山，可想而知谁是孤岛。我可是查了很多过去的资料，荣耀的个性……咳咳，可是一直都不怎么合群。”
“那什么叫遥不可及？”
“就是我觉得你们不可能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也得分。”
“要不要说的这么直接？”
“是朋友才这么直接。求婚，荣耀送你的什么？”
江小柒一听，就笑了。
荣耀的求婚，其实是失败的。
并不是江小柒没有同意，前面的进行的都很好，轮到荣耀想给江小柒戴上耳钉的时候，懵逼了。
当时，荣耀很小声地问她：“你没有耳洞吗？我明明见你戴过耳环……”
那是耳夹！
江小柒猜想，荣耀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
那个时候，整个篮球馆的人齐声呼喊：“亲一个，亲一个……”
荣耀是迟疑了一下，才亲向了她的脸颊。
江小柒在手里把玩着那个耳钉。
耳钉她见过，几乎每一次球赛，荣耀都会带着它。
大概是人长得还不错，他带起耳钉来没有痞气，倒是显得很阳光。
至于幸运耳钉的说法，她也听说过。
相不相信它真的能给人带来幸运另说，但是江小柒知道，这个耳钉在荣耀心里的意义是非凡的。
孔晓玲伸长了脖子，当时离的太远，可以说至今所有的媒体都还不清楚荣耀求婚时到底送了江小柒什么东西，当时只看见荣耀往江小柒的面颊旁贴了一下，紧接着江小柒就从他手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但她还来不及看清，江小柒就忽然握住了手。
小气！孔晓玲撇了撇嘴，诈她道：“还真的是那个幸运耳钉啊！”
机智如江小柒，淡淡笑了一下，就是不肯接她的话。
孔晓玲没有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气呼呼地走了。
而这个时候，江小柒还在思考一个问题，她要去打个耳洞吗？
听说还挺疼的。
——
再好的谋划，也挡不住队友是头猪。
利司道将荣耀骂的翻来又复去，还是觉得不解气。
明明可以很完美的……
可是现在感觉好丢人，怎么破？
“她以前带戴过耳环……”荣耀不是在辩解，只是还有些想不通。
“耳夹？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耳夹吗？不需要耳洞直接夹在耳朵上的。”利司道叹了口气说。
耳夹是个什么鬼，荣耀还真是不知道，但他心情不好，也叹了口气。
一旁的韦林道：“我是荣耀，你和江经理是真爱吗？要是真爱的话，怎么可能连她耳朵上有没有洞，你都不知情！”
这个罪名套的很大了，万一江小柒也是这样想呢！
愣了很久的荣耀拔腿就跑，他很快就下了宿舍楼，往前面办公区跑去。
可是整栋办公楼没有一个房间是亮着灯的。
荣耀赶紧给江小柒打手机。
手机接通了以后，他气喘吁吁地道：“江小柒，我有话要和你说，你现在在哪里？”
——
要说也挺巧的，走出辉星俱乐部的时候，江小柒还在心里想，如果回家的路上能够碰见打耳洞的，如果打耳洞的地方好停车，那就证明老天就是让她打个耳洞。
还别说，汽车并没有开出很远，离开辉星俱乐部也就一千多米的距离，还真有一个打耳洞的精品店。
精品店的门口，不多不少，还有一个停车位。
江小柒觉得自己要顺从天意，停好了车，还没走到精品店里，接到了荣耀的电话。
他好像挺着急的，她告诉他：“我这里离地铁站很近，店名叫‘初语’。”
那边的荣耀挂了电话，江小柒犹豫了片刻，推开了店门。
店员问她：“小姐，想买哪方面的东西？”
江小柒：“打个耳洞。疼吗？”
“哦，放心吧，我们这里是无痛穿耳。你是要打一个耳洞，还是要打一对儿？”
“先打一个。”
“我建议你要打就打一对儿，咱们去金店买耳饰，大多都是一对儿，很少有卖单个的。”
说是无痛穿耳，其实就是用气枪，穿银针二十一个，穿铁针十元一个。
店员一直在鼓动江小柒穿银针，说银针好不会过敏。
别说是银针了，就是穿金针也行啊，这些真不是江小柒考虑的问题。
她考虑的就是疼不疼。
身体倍儿棒的她至少十几年都没有打过针了，害怕倒不至于，但是没有哪个变态喜欢打针的吧！
尤其是好好的肉穿个洞。
苏女士有那么多的宝石耳饰，都勾不起她打耳洞的兴趣，她居然为了那么小小的一个钻石耳钉，心甘情愿在自己的身体上打个洞，想想也真是了不得的事情。
荣耀很快就找到了“初语”，尽管现在早已夜幕降临。
其实荣耀是先找到了江小柒的汽车，继而才发现那个叫做“初语”的精品店。
店面不是很大，招牌也不是特别的显眼。
门不高，荣耀推门进入的同时，还下意识低了一下头。
他一眼就看见坐在柜台前的江小柒，侧着脸，龇牙咧嘴地看着镜子里的她自己。
紧接着，他清楚地看见江小柒的右耳垂上多了个闪着银光的小东西。
它一点儿都不美丽，就像一个钉子一样钉在了她的耳垂里。
她的耳垂有点儿红，染红了他的眼睛。
实际上，打个耳洞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在这个特定的时候，荣耀感动的要命。
就是这个时候，店员询问江小柒：“这边的还要打吗？”
“不打了。”江小柒斩钉截铁地道。
无痛穿耳……个屁啊！很疼的好吧！
江小柒付了钱和荣耀一起走出去，不经意地问他：“有急事？”
荣耀在暗夜里将她抱紧，先前的担心早就烟消云散，他情意绵绵地说：“我想你。”
江小柒很恐惧地抬了下手，“你别碰到我耳朵了！”
她听见了荣耀闷笑的声音。
——
江小柒是十点多才到的家，给她开门的江小坝盯着她的手左看右看，“戒指呢？”
“什么戒指？”
“不是求婚了吗？”
“谁告诉你求婚就必须得送戒指了！”
江小坝有点儿晕，求婚不送戒指送什么呢！
好吧，有情饮水饱。
只要她姐姐高兴就行。
68。六十八
江小柒被求婚是一件大事，尤其是那场现场直播之后。
江家大房那边很快就给江韶光打来了电话，没说什么，就是打着哈哈又拐弯抹角地询问江小柒什么时候结婚，却闭口不提恭喜。
江韶光和江家大房的关系，怎么说呢，至从他大伯死后，关系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
他那个大哥，说是他的大哥，实际上比他爸爸没小几岁。
正因为不是那么的亲昵，也正因为什么都没说，才表示了态度问题。荣耀不是不好，只是像他们这种家庭会有很多的选择，而荣耀并不是最好的那一个，甚至都不能算上好。
江韶光没管那边的潜台词有多少，只是第一时间给自己的父亲拨了通电话。
越洋的电话才一接通，说好了不环游完世界绝不回头的江老爷子道：“别说了，返程的机票已经买好了。”
江老爷子到达上秋后的第一件事，连家都没回，就带着自个儿的媳妇儿去了辉星俱乐部。
将好，赶上辉星俱乐部赶场，得前往风远市同风远队对战。
球员们大都穿着运动服，很随意地拎着行李袋，三三两两地往集合地走。
江爷爷就站在大巴车旁，好不容易看见球员们陆陆续续地走向大巴车，终于找到了个头儿最高的那个，招了招手道：“你，对就是你，大个子，你过来。”
此时，江小柒还没有从理疗室里出来。
荣耀被点名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老爷子是谁，只是觉得他有点儿面熟，但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老爷子的穿着考究，还戴了顶黑色的绅士帽，一只手示意他过来，一只手拄着手杖，气势是不容忽视的。
荣耀倒是听话，走过去，还低下了头，问他：“爷爷，你有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爷爷？”
荣耀眨了眨眼睛：“……”心里头真以为碰见了谁家走失的老人，还是老年痴呆的那种。
最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江老爷子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又勾了勾手，示意他再低头。
很好说话的荣耀又将头低下了一点。
江老爷子不耐烦地道：“弯腰。”
可不是不耐烦，人家的头一低再低了，他踮起脚尖还是够不着，虽说他这几年越长越矮了，但好歹年轻的时候也有185的身高。
185矮吗？想当年，他可是他的小伙伴里长的最高哒。
也就是这几年生活好了，这些孩子们啊，一个个跟打了激素一样，窜的那么高。
荣耀听话的时候，就像一只迷糊的大猫，他挺无奈地弯下了腰。措不及防，一顶帽子按在了他的头上。
紧接着，他的手里好多了一包西班牙的蓝莓干。
荣耀可不认识西班牙语，还是那个爷爷把蓝莓干塞给他的时候，特别强调了一句“西班牙带回来的。”
荣耀很是莫名奇妙。
江老爷子走的很快，走的时候，还很潇洒，没回头就摆了摆手。
不快不行啊，回来的太着急，包里没有人民币，他把媳妇儿压在了出租车上。
大巴车都快要开动了，江小柒才背着行李袋又一次姗姗来迟。
要忙的事情太多，以“耀”为品牌的系列产品正在运作当中，用不了多久就会投入市场。
要不是这一场比赛利司道要上场热下身，她可能就不会跟着去了。
她一上了大巴车，就直接走向了最后头。
最后头一般都没人坐，以前，荣耀会坐在最后面等她。起初还会被人起哄，后来最后面就成了她和荣耀固定的位子。
有一次，郜青云还开玩笑说：“后面的位子是辉星的情侣座。”
江小柒向后走去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想事情，只是不经意地扫了下荣耀，下意识觉得他有点儿怪，但是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出来怪在哪里。
她坐下后很久，才反应了过来，拿了他放在腿上的帽子，又拿了下随意放在座位上的蓝莓干，问他：“谁给你的？”
帽子不会是荣耀的东西，蓝莓干一看就是外国货。
荣耀觉得江小柒很神奇，瞪大了眼睛。
只听她又问：“难道……是个老头儿？”
不会吧！！！江小柒的内心是崩溃的。
其实不用荣耀回答，从他持续瞪大的眼睛，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江小柒撕开了蓝莓干的袋子，倒了几个扔在嘴里，还踢了荣耀一脚，道：“笨蛋，你在我家见过他的照片。”
荣耀终于想起来了，江小柒家的正屋里，挂着一副超大的照片，里头有一个白头发的老头儿，看起来精神特别的好……可是“今天的老头儿，头发不白啊！”他懊恼地道。
江小柒给了他一记“你是笨蛋，我不想和你说话”的眼神，一面吃着蓝莓干，一面想事情。
他们家的老头儿，“失踪”了快一年，这次回来……唉，她可不想这么快就结婚，根本就没做好嫁人的思想准备呢。
江小柒曾经是个不婚主义者，真的有认真想过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要说原因，还真离不开她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
爷爷爱奶奶，爸爸爱妈妈，按理说，这样的家庭氛围是很好的。
可是，时不时就能看见一老一少两对秀恩爱的夫妻，求孩子心里的阴影面积？
这是从小做灯泡的节奏。
灯泡做的多了，就不愿意生个小灯泡，太可怜了有木有。
江小柒偏头看了下荣耀，还特意让他看了一下她的右耳，昨天晚上，她就把他给她的耳钉替换了上去。
给她打耳洞的店员交代过她，让她一星期之后再替换上其他的耳钉，但是她等不及。
荣耀不会说，她一上来的那一刻，他就看见了。
心情很好，特别的好，要不是碍着人多，他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
而现在，他只能悄悄地去拉她的手。
江小柒很是顺从地让他牵着，却在气氛很好的当下，很突兀地和他来了一句：“荣耀，我们可以先订婚，然后五年之后结婚。二十八岁结婚，三十岁有孩子，这是我计划好的人生。”
但荣耀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
如果放在青春期，荣耀和江小柒之间的思想差距，大概是“我情窦已开，你还傻啦吧唧地以为娃娃是从脚心里塞进去”。
荣耀比江小柒大了四岁，话说三岁一代沟，他和江小柒的代沟就是到底什么时候组建一个小家庭。
——
飞机飞行了三个小时之后，到达了风远市。
风远市的气候很好，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尽管如今才刚立春，但是风远的春天比之其他城市要来的更早一些。
一下了飞机就有感觉，这里到处都是盛开的鲜花，走到哪儿都能闻到甜蜜的花香。
春天是个谈恋爱的好季节，要不小动物们也不会集体选择在春天发｜情了。
正处在恋爱中的荣耀心情却不是太美妙。好不了啊，一个是江小柒的那句“五年之后结婚”让他耿耿于怀，另外的一个原因大概是因着近乡情怯。
从风远坐上一天的汽车，再坐上两个小时的马车，就会到达生他养他的地方。
听赵豆豆说，他们那个地方也修好了路，去镇子上再也不是泥泞的烂泥地。
他已经快十年没有回去过了，即使他姑姑发生了意外，他也因为打球没能赶回去。
上一个赛季，辉星的第一场比赛就是客场对战风远，再加上他的腰伤，可想而知，当时他的心情有多糟糕。
那一场比赛，郜青云对他寄予的期望很大，也是那一场比赛令许许多多的人对他失望。
他一共上场了十分钟，因为不在状态，三投三不中。
荣耀一到了宾馆，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江小柒不是不知情。
知情又怎么样呢！有些问题是需要他一个人面对的，而有些事情是无法妥协的。
说句实在话，那场求婚如果不是万众瞩目，她不一定会答应。
人是对的，只是时间稍微有些不对而已。
再一个，江小柒也没有精力照顾他的心情，她连自己都没有照顾好，眼泪、鼻涕、喷嚏，就没停过。
柳絮过敏，最讨厌春天了。
临走之前，她明明提醒自己要带抗过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