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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谬赞了,当时情况紧急,任何人都会出手帮忙的。”
秦月汐是就事论事,不管马车里的是当朝王爷抑或普通老百姓,对她来说都是一条珍贵的性命。
只要涉及到人命,没道理眼睁睁看着旁人遇险。
这样温柔内敛、聪慧机敏的女子,令赫连璟皓对她的倾慕更添了几分。
“说起来,自从上次在中秋宴上见过秦姑娘一面,就觉得十分眼熟,本王的记性一向不差,不知为何,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秦姑娘。”
许久没吭声的赫连璟聿轻咳一声,“皇兄,三年前,大雁山下,那个把自己涂成一脸黑的算命丫头,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闻言,赫连璟皓顿时大惊,仔仔细细盯着秦月汐良久,这才猛然回神。
“我就说秦姑娘的样貌怎么看着有些面善呢,如果不是老五你提醒,本王还真没办法把两人联想在一起。”
她尴尬的笑了笑,“三年前的事,真是让两位王爷见笑了。”
“秦姑娘不必自谦,如果三年前不是你出手相帮,恐怕我兄弟二人,也不会有命活到今天。”这倒是赫连璟皓的心里话。
想当初,他们途经大雁山的时候,幸好遇到一个来历不明的黑丫头出言指点,这才避开了那场伏击。
事后,他不只一次暗中寻找那黑丫头的下落,没想到老五居然抢先一步,与秦家姑娘相知相熟。
这个认知,让他没来由的产生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抑郁。
不过很快的,他便将这抹不快抛到脑后,热情的与秦月汐继续谈天说地。
始终绷着脸默不作声的赫连璟聿,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他以为自己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可以安排一个只有他和秦月汐两人的聚会。
没想到四皇兄竟然神奇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自幼与兄长一同长大,在他的印象里,四皇兄性情柔和和脾气温润,很少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大悲或大喜。
一直以为,兄长无欲无求,淡薄红尘。
可是这一刻,他在赫然发现,他从四皇兄的眼底,看到了一闪即逝的占有欲。
这项认知,令他感到异常忧心。
“四皇兄,前不久你不是染了风寒吗?府上的两位嫂嫂,有没有让人按时给你熬药调养?”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雅间里融洽的气氛。
府上的两位嫂嫂……
赫连璟皓忍不住看了老五一眼。不知他这个问题,是有意提醒着什么,还是故意针对着什么?
“已经无碍了。”淡然一笑,并极力掩饰心底的不痛快,接着话锋一转,“对了,五皇弟今日约秦姑娘见面,是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赫连璟聿神态自若地回答,并顺理成章的给秦月汐倒了杯热茶,“前不久秦侍郎因为误丢了一笔灾银,不小心惹上了官司,为了查清这个案子,这才把秦姑娘邀约出来,例行问些秦侍郎平日里的生活习惯。”
说话的同时,他又熟稔的夹了口菜,送到她的碗里。
“你最爱吃的红烧肉,上次不是嫌厨子做得太甜,今儿个来之前,我已经特意先吩咐大厨把甜味去掉,你快尝尝味道如何。”
秦月汐的确很爱吃红烧肉,这东西虽然腻得慌,可肥瘦相间又能吃进各种馅料的肉块,那滋味实在是美妙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上一世,她与赫连璟聿从相识到成亲,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短,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对于他的照顾和关怀,她接收得理所当然。
夹起碗中的红烧肉尝了口,她笑着点头,“这次的味道的确比上回好多了。”
赫连璟聿顿时露出宠溺的笑容,又连续夹了几块送到她碗里,笑着道:“喜欢就多吃点,你最近瘦了不少,虽然秦家出了事,但也不能虐待自己的身体。如果秦侍郎无罪释放,看到他的宝贝闺女瘦了一圈,难保不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又夹了些养身的青菜送到她面前,“你若瘦了,不只你爹娘会心疼,其他人也是,所以不管是为了谁,你都该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秦月汐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脸红,她一边吃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回道:“嗯嗯,我知道了!”
“这才乖!”
两人之间的那股难言的默契,看在赫连璟皓的眼里,让他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恼意。
敏感如赫连璟聿自然早就察觉到兄长的心意,这些举动不只是因为真的想对秦月汐好,更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他要让兄长知道,这个女人只能属于他。
秦月汐自然没空研究这对兄弟之间的暗潮汹涌,目前她最关心的,就是她爹能否尽快洗刷冤屈。
虽然赫连璟聿私底下为秦家开了不少通行证,但难保暗中想要谋害秦家的罪魁祸首,会不会又偷偷采取什么极端行动。
这天凌晨,秦月汐梦到爹被绑在柱子上,有人拿着刀正一下一下的割他的肉,还有人拿着酒杯盛他的血喝。
她眼睁睁看着爹承受着割剜的剧痛,想要上前阻止,可脚步却像生了根,无法移动半步。
最后,她因为无能为力又心痛而放声大哭,人也跟着被吓醒。
这时听见管家惊慌的敲着她的房门大威:“小姐……小姐不好了……”
秦月汐慌慌张张的穿好衣裳,一打开房门,就见管家红着眼,哽咽道:“狱中传来消息,说老爷昨晚吃的饭中被人下了毒……”
这个消息如同青天霹雳,狠狠撞击着她的心。
“那我爹现在呢?”
管家神色焦急,“目前并不知晓,只听说太医被调过去好几个……”
闻言,秦月汐明白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必须做点什么,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爹被人害死。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闯刑部,我要看看我爹到底被什么人害成这个样子。”跑了几步,她又回头吩咐,“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告诉我娘,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秦月汐说罢,也不理管家在后头焦急的劝阻,幕后凶后想置她秦家于死地。
不管到底是谁,只要被她抓到,她发誓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骑着马刚刚踏出府门的秦月汐,就被突然出现在府外的赫连璟聿拦个正着。
“月汐,你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饭菜里虽然被下了毒,但并没有危及到你爹的性命……”
一出事,他便调派人手去刑部安顿中毒的秦思远,他也知道她早在刑部安插了耳目,她爹被人下毒的消息,不出多久定会传回秦府,为了避免她在冲动之下做出傻事,安排完大小事宜之后,他便立刻赶来截人。
之前秦月汐或许还能冷静的听他说上几句,可是现在,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真的能保她爹平安。
“那些人为了达到陷害我爹的目的,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王爷,如果你不想让我爹不明不白的死在牢里,就不要再拦着我。”她焦急得忍不住红了眼眶。
赫连璟聿虽然理解她的心情,却不能放任她的任性。
“我已经安排人手时刻保护你爹的安全了。”
“如果你真的能保我爹的安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
“你这是不相信我了?”
“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任何人!”
赫连璟聿被她的固执气得不轻,眼看着她驾着马就要离去,他想也不想的再次拦住她,“月汐,冷静点听我说……”
“你要我怎么冷静?那些人明摆着想要杀我爹灭口,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再等无数天,也不可能真的揪到我爹贪污的证据,而没有证据,他们就不可能给我爹定罪,所以他们狗急跳墙了,才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方式。这次失手,并不代表永远失手,王爷,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我不能拿我爹的性命开玩笑。”
他纵身一跃,直接跳上她的马背,紧紧将她囚禁在怀里。
“你现在独闯刑部,不但根本帮不了你爹,还会让你自己也陷入麻烦之中。”
“我不在乎!”
“秦月汐!”他厉吼出声,双手用力捏着她的肩膀,“你不在乎我在乎!给我听话,不准再任性!”
这是赫连璟聿第一次出声吼她。
失控的秦月汐被这么一吼,旋即楞住,她微侧过头,茫然的看着狠狠瞪着自己的男人,对方的眼底,除了愤怒,还染满了对她的担忧和痛惜。
想起最近发生的在秦家的倒楣事,又想起凌晨时作的可怕恶梦。
就算她平日里再怎么坚强好胜,此刻,在她上一世的夫君面前,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可怜,再也难掩内心的脆弱,哭倒在他的怀中。
重活一世,明明说好了要远离这段缘分的,可老天爷就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总是使尽一切手段和方法,让她与他,不可避免的又走到了一起。
赫连璟聿将她牢牢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乖,相信我,不管是你爹,还是秦家,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不会有事。”
压抑多时的秦月汐,就像溺水之人终于盼到了一块浮木,无助的埋在他怀里,轻声抱怨着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灾难。
阳光明媚的午后,哭累的秦月汐,神态安详的躺在麒麟王府的主寝房,沉沉的睡着。
坐在床边的赫连璟聿,仔细端详着那张沉静的睡颜。
他无法说清内心深处的感受,这个突然闯进他生命中的倔强女孩儿,自从三年前在大雁山下相逢之后,便如同一记烙印,紧紧烙进了他的心底。
三年后的重逢,让他对她产生了一股难言的占有欲。
两人的缘分,就像是上天注定好的结局。
他很清楚的知道,他要得到她。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不管要历经多少艰难,这个叫秦月汐的姑娘,此生此世,都注定归他赫连璟聿所有。
手指不自禁轻轻描绘着她的精巧轮廓。
就这样看着她、抚摸她,感受着她的呼吸和心跳,仿佛也能从中得到巨大的快乐和满足。
直到府里的管家说四王入府求见,赫连璟聿才依依不舍的踏出房门。
等在前厅的赫连璟皓一看到他走出来,连忙迎上前问:“听说秦大人遭人暗中下毒,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自从赫连璟皓开始关注秦月汐的一举一动之后,秦思远的案子,也被列入他关心的范畴之内。
“幸好发现得及时,秦大人目前没事。四皇兄,你今儿个来我府上找我,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他涩然一笑,“好歹秦姑娘也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她父亲出了事,于情于理,我都没办法置之不理……”
这时,寝房里传来一阵尖叫,“璟聿,不要……”
两人同时一怔。
下一刻,赫连璟聿头也不回的直冲回房。
秦月汐从梦中惊呼而醒,眼神狂乱,表情呆滞。
一看到他进房,她一头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仿佛一松手,这个男人就会像空气一样消失不见。
“怎么了月汐?是不是又作恶梦了?”
那声璟聿,是他从未听过的称呼。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呼唤他的名字,可那口吻,就像相处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样熟悉而亲切。
秦月汐的确是作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梦,梦中的场景很凌乱,但让她被惊醒的那一幕,是因为她自己深爱的男人被乱箭射死。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作这个梦,但那画面极为真实,让她没来由的冒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她感受到他的体温,确定他安全无虞,狂乱的心跳才慢慢平息下来。
两人就这么紧紧抱着彼此。
默默跟了过来的赫连璟皓,透过珠帘,漠然的看着这一幕,久久无语……
这起下毒事件,虽然害秦思远险些丧命,但与此同时,赫连璟聿也更有理由相信,背后的真相肯定另有其他。
事发之后没多久,柳康便将下毒之人绳之以法。
经过仔细拷问轮番盘查,幕后凶手终于真相大白。
谋害秦思远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在户部任职的一个官员,李德青。
因为的任户部尚书徐大人告老还乡之前,亲自举荐秦思远就任户部侍郎,这让原本该坐上此位的李德青,与这个觊觎多年的官职失之交臂。
恰巧今年的中秋宴,秦思远因为闺女秦月汐在皇上面前讨到了功劳,更加引起他的嫉妒和愤恨。
所以趁着汝州受灾之际,身为下属官员的李德青,终于逮到机会踩了秦思远一脚,并成功将他送进大牢。
本以为秦思远贪污入狱必死无疑,没想到麒麟王居然插手为其申冤。
为了避免将来事情败露,情急之下的李德青才收买狱卒,暗中投毒。
他被抓到刑部受审,担心遭受皮肉之苦,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犯罪过程交代个清清楚楚。
最后,刑部带人去他供出的地方一挖,那失踪的三十万两白银,果然被原封不动的找了回来。
秦思远因此无罪释放。
整日以泪洗面的秦夫人,一见到被关押多时的夫君,夫妻俩忍不住抱头痛哭。
秦月汐也在爹回府之后,仔细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就怕这阵子的折磨会留下什么病根。
他被妻女紧张兮兮的样子搞得十分无语,安慰了好一阵之后,才平息了秦夫人涓涓不断的眼泪攻势。
满心的担忧一解除,秦月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去感谢赫连璟聿。
就连父亲也不只一次说过,多亏麒麟王从中帮忙,不然就算他被释放出来,在刑部走过一遭,不死也会脱层皮。
她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于是在她爹安全回府的第三天,便提着礼物,来到麒麟王府登门道谢。
看着桌子上摆放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赫连璟聿忍不住问:“这些都是什么?”
秦月汐一一个指着礼物,“上好的丝绸、补身的药材、名贵的字画,还有一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
说到最后几样的时候,他被她给气乐了。
“秦月汐,你送我这些东西做什么?”
她轻轻咳了一声,“这些东西都是我爹娘命我送来的。”
“那你爹娘为什么要送我胭脂水粉、金银首饰?”
“我娘说,将来你娶妻的时候,这些东西应该用得上……”
“用得上用不上,那不是我说了算。”赫连璟聿邪气的看了她一眼,“这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你喜欢吗?”
秦月汐被他问得脸色一红,“这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事?”他不满的一哼,“你该不会以为,我之前费了那么多力气帮你救你爹出狱,是出于所谓的友情吧?”
赫连璟聿缓步跟到她面前,一手勾住她的下巴。
“我并不是一个伟大的男人,从小到大,我所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想法和目的。这次我肯出面帮忙,最终的目的很简单……”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爹惹上官司骤然入狱,不过就是提供了我一个尽快得到你的机会而已。不管你相不相信,明月阁你我之间再次相逢之后,我心底便很明确的知道,今生今世,对于你,我赫连璟聿誓在必得。”
她被他这番突如其来的告白吓了一跳。
上一世的赫连璟聿,也曾用这种霸道又自负的方式向她表明爱意。
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对自己的感情。
在她爹入狱中毒、自己最可怜最无助的时候,是这个男人时刻陪在她的身边,给她鼓励、给她安慰,甚至包容她所有的任性和无理取闹。
“月汐,你到底在抗拒什么?”
她茫然的抬头,看着他那双布满复杂神色的双眼。
是啊,她到底在抗拒什么?
这一世,赫连璟皓活着、莲贵妃也活着,在她深爱男人的心底,没有仇恨与怨怼了,那么,为什么她还要拚命抗拒着他的情意和关怀,非要将他拒之自己的心门之外?
可是,她真的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接受他即将带给她的种种改变吗?
不久的将来,他将成为金晟王朝的皇帝,但她真的不想再成为皇帝的女人。
“璟聿……”
他的神情一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她用这么亲昵的方式叫唤自己的名字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当她这样呼喊自己的时候,他的心底,竟产生了一股奇异的熟悉感。
“如果我说……有那么一天,当我怀上了你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却恰好是你生命中的克星,到了那时,你会如何选择?”
赫连璟聿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可是从她的眼底,他却看到了认真和执着。
他轻咳一声,“月汐,虽然我不懂你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但如果有那么一天,不管这孩子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是福星还是克星,那都是老天爷赐给我的宝贝,既然是宝贝,我就会把他捧在手心细心呵护,并为他挡去所有的风霜雨雪,让他在我的悉心照顾下,快快乐乐的长大。”
听到这里,秦月汐突然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泪水饱含了上一世对他的怨怼,几世以来的分离苦涩,还有此时此刻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