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摇着扇子笑了半晌,才调侃道:“如此说来,你言中的意思,是在夸赞于我喽?”
“有功自然是值得夸奖的。”
秦月汐一向欣赏心地善良、处事正直之人。
“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如今所做的一切,虽然是为老百姓着想,却也在无形之中得罪不少奸佞小人。毕竟世间的坏人是永远也搬不光的,以一己之能想要力挽狂澜,我怕到头来你贪官没杀光,倒是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收起扇子,目光直直盯着她,好半晌才一字一句道:“就算有一天真的为此而付出性命,我也一定要尽己所能,杀光那些鱼肉百姓、不管他人死活的狗官。”
这一瞬间,秦月汐仿佛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闪即逝的杀气和恨意,还有他强行隐忍的、属于过去的伤痛。
两人就这样对视良久,她才开口道:“如果当今皇上圣明贤德,你这样的臣子定能成为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将领。”
“将领什么的我不希罕,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老百姓带来福泽。同时,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寻一位心爱的姑娘,与她携手走天下,哪怕生活穷困,只要能时时刻刻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我也甘之如饴、绝不后悔。”
他收起了方才的异样神情,改用明亮的双眸凝视着她。
被他盯得脸色通红,她心底却泛起一层融融的暖意。
这样的生活,何尝不是她也想追逐的目标?
“月汐,不知你对我的这个提议,可有什么看法?”他笑谑的神态,带着明显的调侃之意。
秦月汐似瞋似怒的白了他一眼,小声哼道:“就算我真有什么看法,也不会告诉你。”
这还是白孤辰第一次看到她调皮的一面。
之前每次逗她,她都会用犀利的言词和冷淡的态度与他拉开距离。
也不知道最近这女人到底开了什么窍,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竟与他产生了不少默契。
不否认对于秦月汐这样的姑娘,他心底是十分喜欢的。
她聪明、漂亮、善良而且机智,更何况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与她的身世背景无关。不管她是皇族公主,抑或是冷血杀手,不管她是千金小姐,还是贫民百姓,总之,他白孤辰活了二十几年,看上的只是她的人。
至于其他的,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算有朝一日,她暴露身份,说自己是朝廷派来暗杀他的刺客,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生命双手奉上。
虽然他刚刚的问题被她调皮的逃避掉了,可她眼底对自己的爱慕和情义,却骗不了他。笑着执起她的手,“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的心底,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答案了。”
她双颊酡红,眸泛羞意地盯着他,感受着他大掌的热度,也不愿抽离。
一路上,他肆无忌惮的牵着她的手,走在长长的街头,穿越在各个店铺之间。
这次出门,白孤辰也想带秦月汐来街上买些换穿的衣裳。
白府没有女眷,自然也没有她适合的服饰。
他带着她找了几间成衣店铺,可着劲的给她买了一些颜色漂亮的衣裳。
两人有说有笑的逛了好一阵子,不到一个时辰,手里便拎了许多东西。
接近晌午时分,白孤辰带着秦月汐来到隶阳城一家比较有名的酒楼用膳。
店伙计很是热情的将两人迎到里面,端茶倒水,笑脸问候,并大力推荐店里的几道有名招牌菜。
就在两人边用膳边聊天的时候,秦月汐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
这味道十分甜腻,与普通香囊所用的花香不同,仿佛还带着几分诱惑。
她皱了皱眉,暗自向四周观望了一番。
原本正在品尝佳肴的白孤辰,也发现了异状,马上放下筷子。
两人同时望向彼此,不约而同地问:“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问完,两人又异口同声道:“你(你)也闻到了?”
“这个味道我曾经闻过,如果我没猜错,这个香味,应该叫做‘“诱香’”
“诱香?”秦月汐对这个名字感到极为陌生,“这种香味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呢?”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一名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从不远处的楼梯上跑下来。
只见那小孩生得精致可爱,身上穿了一袭粉绿色的小袍子,脖子上挂着一只用银子打造的长命锁,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自从失去腹中的孩儿之后,她每次看到长相可爱的小孩子,都会忍不住被牵起内心深处的母爱情结。
如果当初她的孩子也能茁壮成长的话,是不是也像这个小男孩一样健康可爱?
也不知道这娃儿是谁家的孩子,年纪这么小,父母亲人怎么没跟在他身边时刻照应着,万一遇到了歹人,或是遭遇什么危险,下场可是不堪设想的。
只不过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多想,随着香味越来越重,白孤辰突然低叫了一声,“这里有蛇!”
他之所以会用如此低的声音说话,是不想引起旁人的恐慌,秦月汐连忙低头一看,果然看到一条正在蜿蜒爬动的毒蛇。
那条蛇顺着墙角迅速移动着,而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小男孩,浑然不觉危险正一步步向他接近。
秦月汐不敢轻举妄动,心里更为小男孩的安危感到忧心。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白孤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匕首,在那条蛇即将与小男孩相撞的瞬间,挥出匕首,稳而准的斩断了那条毒蛇的七寸。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当人们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那条长相丑陋的毒蛇已经死了。
小男孩先是怔了下,当他看清楚自己脚边躺着一条毒蛇的尸体时,小脸一白、小嘴一撇,双腿一软,直接坐了下来,并且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店里的客人和掌柜伙计,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蒙了。
好端端的,酒楼里怎么就出现了一条毒蛇呢?
白孤辰急忙起身,来到痛哭失声的小男孩面前,将他抱在怀里,伸出修长的指头拭去他眼角的泪水,还不忘一边劝道:“不过就是一条大长虫而已,叔叔已经将它砍成两截了,乖孩子不要哭,再哭就要被别人笑话你是个胆小鬼了。”
小男孩明显还在受惊之中,死搂着他的脖子,哭得好不可怜。
白孤辰极有耐性的劝了好一会儿,小男孩终于止了哭声,看着那条横躺在地上的毒蛇尸体,奶声奶气地问:“它……它会不会咬我?”
他笑着摇摇头,“它已经死了,不会咬你的。”
小男孩将头埋进他的颈间,好不委屈地说:“叔叔,我怕!”
秦月汐久久未语,傻傻的看着这一幕,仿佛听不到周围的混乱嘈杂,心底泛起一阵淡淡的宽慰与纠结。
她从来不敢想像,赫连璟聿会用如此亲昵的姿态对待一个小孩子。
可眼前这个顶着与赫连璟聿相同面孔的男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耐性,去哄慰一个受到极大惊吓的小男孩。
他们真的如墨妖妖所说,是拥有相同灵魂的人吗?
就在秦月汐陷入自我思绪之际,这里的骚乱似乎引起了楼上客人的关注。
只见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姑娘,急慌慌跑了下来,嘴里一直喊着“云杰”这个名字。
小男孩一听到熟悉的嗓音,连忙看向来人,一见到姊姊,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冒了出来,立刻伸出两只白嫩小手,渴求拥抱。
慌张跑下来的姑娘,样貌娇艳、打扮雍容,正是小男孩的姊姊。
她方才在二楼的包厢和友人用膳,不料转眼之间,弟弟竟然跑得不见踪影,她找了好久,又听到楼下传来骚动,这才赶紧下楼来。
当她从白孤辰怀中接过弟弟的时候,忍不住惊叫,“你不是御史白大人吗?”
小男孩依偎在姊姊怀里,很是天真的说:“如果刚刚不是这个叔叔,我就被毒蛇咬死了。”
姑娘听闻先是一惊,随后又小声劝慰了怀中的弟弟一阵,才面带笑容道:“白大人是不是不认得我了?半年前宫里举行宫宴的时候,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不明所以的白孤辰仔细一瞧,才发现眼前这姑娘的确有几分眼熟。
他从容淡定的笑了笑,“噢,我道是谁,原来是安顺王爷家里千金。”接着轻轻拱手,“郡主,有礼。”
这名姑娘正是皇上的嫡亲侄女,李紫媚。
她爹安顺王李东海,也是东月国握有数十万兵权的大将军。
如果他没猜错,她怀中的那个小男娃,应该就是安顺王爷盼了二十年才盼来的小世子李云杰了。
他与安顺王同朝为官,平日里虽然有所接触,却对于安顺王爷的家眷不甚熟悉,唯独李紫媚,他多少还有些印象。
以她的身份,自然是那些大家公子们极力想要娶进家门的目标,更何况这位郡主就连样貌生得也极其标致,这也难怪那些没成亲的公子哥们,争先恐后的想要一博佳人欢心。
李紫媚听完白孤辰讲述方才惊险的经过,抱着饱受惊吓的弟弟,极为感谢道:“刚刚多谢白大人出手相救,我们李家唯一的血脉才得以保全。”
“郡主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说完,他走到久未吭声的秦月汐面前,担忧的问:“那条蛇没有吓着你吧?”
她这才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还好。”
李紫媚侧头看了秦月汐一眼,面带笑容道:“敢问大人,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府上的一位贵客。”
这时,酒楼里的伙计,将白孤辰用来刺蛇的那把匕首擦拭干净,送回了他的手里,还不忘道:“这位公子,刚刚多谢你出手相帮,才没导致小店发生命案。”
白孤辰接过匕首仔细看了看,才重新插进靴子内。
秦月汐突然问:“这酒楼坐落在繁华地段,怎么会有毒蛇出没呢?”
伙计也是一脸迷惑,“小的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孤辰的目光落在掌柜所站的柜台前,只见那上面放着一只浅蓝色的小布包,他走过去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掌柜刚刚听到他与李紫媚的对话,自然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便小心答道:“回大人,这只布包,是几个时辰前,一名在此用餐的西域客人遗落的。”
他揉着下巴沉思半晌,又问:“你可知道那人是做什么的?”
“具体是做什么的,小的并不知晓,不过小的无意中听到,那位客人与旁人聊天,他好像是要把式的卖艺人。”
“掌柜可否将这只包打开给我瞧瞧?”
对方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将布包打开,只见里面装着的是些瓶瓶罐罐。
白孤辰顺手打开一个小瓶子,仔细闻了闻。
秦月汐不知何时也来到他身边,探看了布包的内容物一眼,立刻出口道:“这里面装的都是药吧?”
他点头,“的确是药材。”说着,在瓶罐中翻了一阵,终于找到一个小纸包。
这下,秦月汐总算找到了香味的来源。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诱香。”
彼此之间无形的默契,令两人相视一笑。
白孤辰将那小纸包摊在手中,“如果我没猜错,刚刚那条毒蛇,就是被这个味道吸引过来的。”
旁人听了,都有些诧异。
掌柜吓了一跳,急忙道:“大人此言何意?”
白孤辰极有耐心地解释,“这诱香是西域人所发明,专门吸引各种蛇类出没,幸好这诱香的味道并不是太浓,否则你这酒楼,怕是要被方圆几百里之内的毒蛇给包围了。”
掌柜吓得不轻,急忙吩咐店里伙计,将这只蓝布包仔细包好,赶紧扔出店外。
如果再引来毒蛇,后果怕真是不堪设想了。
这件事对白孤辰来说,只不过就是一段再平常不过的小插曲,却万万没想到,隔天下午,郡主李紫媚居然带着厚礼亲自登门道谢。
堂堂郡主大驾光临,对白府来说算得上是一件大事,白孤辰身为主人,自然要出门迎接才不失礼。
而李紫媚此次登门入府的目的也很简单,因为安顺王得知这件事后,很是震惊也很是意外,便派人准备厚礼让女儿亲自入白府,对白孤辰的出手相救以示答谢。
“郡主何必这么客气,就算当时遇到危险的不是小世子,我也一样会出手相救。所以这份厚礼对我来说,实在是担当不起。”
面对他的谦虚,她大方道:“相信白大人也知道,但云杰对我父亲来说,那是比命根子还重要的存在,这次他能蛇口逃生,对我父亲来说,那真是万幸中的大幸。至于这些礼物,都是我父亲亲自派人打点的,聊表心意,还望白大人切莫推托,尽管收下来才好。”
白孤辰见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便吩咐候在一边的管家,将礼物如数收了下来。
李紫媚微笑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听说不久之前,白大人亲自去海上,将我朝的大贪官黄世荣抓捕归案,再次立下天大的功劳,还受到皇上的封赏。我父王不只一次说过,东月国可以没有任何一个人,却唯独不能没有白大人。”
“安顺王过奖了。”
她莞尔一笑,“不只我父王这么认为,就是我,也觉得白大人的确是朝廷中令人钦佩的大功臣。”
她的语所中还夹杂着几分引诱和笑意,且眼波流转、唇边含笑,眉宇之间也展现出无限风情,衬着她今日特意更加艳美的打扮,着实引人遐思。
白孤辰是何等人物,只一眼,便明白她神态中所隐藏的含意。
恰逢这时,秦月汐端着刚泡好的热茶来到前厅,也适时打断李紫媚刻意想要营造出来的暧昧。
虽然今天登门入府的是郡主,可在金晟王朝,秦月汐可是贵为一国之母,风姿绰约、仪态万千,从里到外,都给人一种高贵大方的优雅之感。
所以即使身处东月国,她只不过是个平凡老百姓,但眉宇之间的气势和风度,却比李紫媚更加优越。
她的出现,就像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间晃得李紫媚有些睁不开眼。
上一次在酒楼里与这女人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的她并没有对她有过多的想法。
可是今天,眼前这个身穿一袭紫红色衣裙的绝色女子,却让她隐约产生了一种较劲的心态。
李紫媚自幼生于皇族、长于王府,气质和仪态自然比寻常大臣家的姑娘要好上许多,可在秦月汐面前,她竟然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是这让她很不甘心,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消去了几分。
白孤辰倒是对秦月汐的突然出现,产生了几分诧异。
他赶忙起身,上前接过她端着的茶壶和茶碗,一改刚刚与李紫媚说话的疏离和淡漠,轻声细语道:“月红呢,怎么不是她送茶过来?”
月红是白府的婢女,平日里端茶送水,都由她来负责。
秦月汐解释,“月红昨天夜里受了凉,身子骨有些不舒服,我便让她先回房休息了。”
“就算是这样,你找其他丫头来做这些事情就好,何必自己亲自动手,这是粗活,若是不小心烫了手、砸到脚,我白孤辰的罪过可就大了。”
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在李紫媚的眼里,顿时让她的心揪成了一团。
白孤辰是极受皇上赏识的御史,这几年来,他在朝廷中的名声可谓十分响亮,不只如此,他的样貌堪称是本朝第一美男子。
也许白孤辰本人并不知道,可那些见过他的大家闺秀、富家千金们,都在私底下流传,如果今生能嫁给他为妻,就算是立刻死掉,也心甘情愿。
可惜他平日忙于公务,经常奔走各当各县,极少在都城停留过久,所以才错失了各色美人倾慕的目光。
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不少姑娘,在选择夫婿的时候,将白孤辰做为榜样。
就算比不上他的才能和人品,也一定要按照这样的标准来选择另一半。
李紫媚虽贵为王府千金,也不忍不住将爱慕的眼光偷偷投放到了他的身上。
半年前那场宫宴,并不是她第一次看到白孤辰,却是第一次对他动了心。
她清楚记得,宫宴开始时,身穿一袭官服的他,因为天气太冷,身上披着厚重的黑色大氅,当他踏进皇宫的时候,头上、肩上还沾着几片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花。
俊美的容貌、颀长的身材,无不吸引着在场的未婚姑娘。
那时她就想,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嫁给这样的男子。
只可惜那天之后,白孤辰便被皇上派到外省去办案,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这次能与他在酒楼偶遇,对她来说,真是上天赐下的一段缘分。
所以,当秦月汐这个碍眼又不知来历的女人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她立刻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敌意。
她原以为,白孤辰性子清冷,对所有人都淡漠如水。
没想到当他面对秦月汐的时候,竟然会展现出满脸宠溺的笑容,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软下了几分。
李紫媚看得又气又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