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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以为是宋昂,她软软的应了声,这是他们两人间的默契,可她很快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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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大地处闹市,周围有许多喝茶叙谈的地。隔着落地玻璃,店内明亮的光衬着靠窗的女人愈发明艳。
施雅婷回过头对她招手。
“这么晚还把你约出来,没打扰到吧?我给你点了橙汁,尝尝?”
饮料推到跟前,施雅婷十指交叠轻撑下巴,红艳的唇仿佛能滴出水来。程天籁不想绕圈子,说:“我们谈谈宋昂吧。”
她的直接出乎意料,施雅婷笑出了声,“这次回国比想象中有意思,我似乎碰到了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天籁,你很漂亮,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也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欲。但是,你不适合宋昂,不适合宋家。”
施雅婷说的慢,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听起来像在苦心劝慰。她叹气,“我们只是闹矛盾,所以我故意惹他生气。这两年我们一直在联系,天籁,乘现在没有陷太深;你……尽早吧。”
良好的修养,软硬兼施的劝解,但凡软弱一点,立刻缴械投降。
在对方静默的等待里,程天籁唯一的动作,只是低头抿了口橙汁,轻声问:“还有吗?”
施雅婷拧眉,“还有,我和他,是有婚约的,你清醒一点。”
程天籁终于开口,一字一字说:“我已经神魂颠倒,不清不醒了。”
“所以你更要早点离开。”
“施小姐,为什么你如此笃定,陷太深的一定是我?是我没有你们的显赫家境,没有足够的社会阅历,不在你所谓的‘你们的阶层’?所以我的感情,注定被动、肤浅?你又怎知,这段感情,宋昂没有陷得更深?
“至于婚约,你们的确有过一段美好回忆,他是成年男性,有过去太正常,我理解并且尊重,也很感激你。”
施雅婷的面色又沉一分,“感激什么?”
“感激你当年放弃他。”
盛装而来的公主本以为可以快速取胜,此刻却丢盔弃甲,战果自取其辱。
“你了解宋家吗?”施雅婷正了脸,“整个宋氏,宋昂是宋祁远唯一的儿子,这意味着什么你不明白?你能处理好复杂的人情世故?你有能力游刃各种盛宴?难道在陪他出席活动应酬时,你还要喝果汁与人碰杯吗?”施雅婷打心底的不屑,“你到底了解宋昂多少?”
听这些话的功夫,程天籁已经半杯橙汁下肚,甜味唇齿留香,她弯嘴,“当年你甩他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你的功课也不见得多好呀。”
程天籁愈战愈勇,早就看不惯施雅婷的盛气,她承认,一纸婚约四个字,让人嫉妒的泛酸。
“我不会放弃宋昂,我不会重蹈你的覆辙,我也不会让他在新欢旧爱间为难。施小姐,我们不要再单独见面了。”
说完起身,程天籁从包里拿出钱,“这次的饮料,我请。”
不欠你任何。
“二零零五年,你在平关监狱服刑。”施雅婷看着她欲推门的手停在半空,继续说:“程家在与一家省企的项目合作中,伙同对方业务主管,窃取七位数的中间利益,并多次受贿多人财物,金额不少于前者。事情败露后,你父亲畏罪自杀,你户头上的交易流水成为铁证,一关就是两年。”
程天籁的脸色煞白。
“不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么多吗?”施雅婷怡然起身,拿起刚才她在桌上放的钱,“宋灵不会让傅家的公司参与进来,合作公司,项目发起,业务主管,往你户头大笔汇钱作为赃款证据,所有的一切,都是宋昂安排。
“我在他桌上看到了你的档案和照片,长发别在耳后,穿着六中的校服,我还说,这个女孩真好看,一定要这样做吗?你猜宋昂怎么说?”
施雅婷嘴角的笑像一把刀,把程天籁的所有坚强剜的稀巴烂。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没有眼花
☆、一亿
最后一通视频会议结束,外资方对即将收购的麦林文化作最后评估,整份报告就未来五年的发展前景加以补充,专业的名词和大量的数据就连曲凌都觉得烧脑。
“十一点了,要不去吃点东西?”边看时间边问,想起来又说:“对了,陆信的宋明谦又说起合作的事。”
宋昂抬了抬手,“暂时不考虑。”
麦林文化在图书方面的实力当数业内第一,是最早一批上市的新闻传媒公司。半年前股票停牌,因重大资产重组,收购方没有正式公布,但在停牌交易日的最后五分钟涌入的天量买单,让行业为之震惊。
宋昂接手宋氏之前,已经对集团发展做了系统规划,收购麦林,是扩展领域的第一步。
他斜靠着窗,只留一个侧面,说:“你带他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往后还有很多硬仗要打,不去笼络军心?team可是我亲自选的人,几个女将又美又骁勇。”
曲凌是处理复杂关系的高手,不同场合不同对手,他都能对症下药。收购是所有项目里最为耗时斗心的。
宋昂陷进皮椅,眉心揉了两圈,手机响了好久才接,意兴阑珊的应了声。
曲凌看着他的眉头越拧越深,知道不是好事,还没来得及问,人已生了风似的走了出去。
“出什么事?”
“天籁被拘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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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凌抢下车钥匙,宋昂的状态不适合驾驶,到出事的地方四十分钟车程,被他硬生生的催成了二十分钟。
程天籁刚从审讯室出来,隔着长长的走廊,宋昂急奔的脚步却因她的眼神放慢。
“已经打好招呼,应该没有问题。”曲凌赶过来,手机还握着,“把人打伤了,正常程序是要拘留十五天的。我真是大开眼界啊,喏,人来了。”
程天籁却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你的身手藏的够深啊,看不出来还好这口,下次把我的自由搏击教练介绍给你,想练也要找对人。”
这个小天籁还会打架,据说把对方打的不轻。他呵呵的笑,“想知道教练是谁么?”指了指身后,“他,五省联合搏击大赛蝉联三届第一。”
宋昂不理曲凌的调侃,走过去牵她的手,“别担心,已经处理好了,今晚去我那儿。”
手却从他掌心抽出,狠狠的。
宋昂被这无名火点的躁意升腾,曲凌却讶异来人,“古律师?”
“宋总,曲总。”对方一点也不奇怪他俩在场,“抱歉,公事公办。”
他的目光越到两人身后,“程小姐你好,我叫古越,是施雅婷女士的律师,今晚你对我当事人造成的伤害,对她身心产生严重影响,我受其委托,以故意伤害罪对你提出刑事诉讼。”
提起刑事诉讼,意味着程天籁今晚是出不去了。曲凌的表情像是吃到最可恨的榴莲,“你,你打了施雅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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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的法律事务部在最快时间内解决了整件事,但对方证据充足,只要坚持,程天籁不占上风。
宋昂找来的时间比施雅婷预计的更早。
“这么快就来求情了?”
她右额的伤最明显,乌漆漆的一片,是钝物砸的。还有脖子上的抓痕,一道道已经红肿。
宋昂无比沉默,半晌开口,“不是求情,我替俏俏向你道歉。撤销起诉,你要任何赔偿,我都给。”
“一个亿。”施雅婷的声音干脆,挑衅说:“你给吗?”
宋昂的眉蹙成深褶,拿出手机直接打给秘书,“通知财务,和银行接洽一下,明天我个人账户要走资金。”
他的声音平平无波,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施雅婷抓起手边的镜子狠狠砸了过去,“混蛋!”
“我要钱干什么,人都没有了,我要钱干什么?!”她哽咽,“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我从国外回来,宋昂,我一直放不下你。”
她爱的男人,扬眉剑出鞘,人海茫茫挡不住锋芒,他们的性格,家世,经历是那么相似,爱逢对手,是一件畅快淋漓却又可遇不可求的事。施雅婷捧着心里深深的无望,问:“如果当年我不走,我们是不是会在一起?”
宋昂目光炯炯,几不可闻的一丝叹息,“雅婷,我对你认真过。当年你不告而别,这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如果那是你对我的考验,抱歉,我没有通过。”
宋昂不是喜形于色的人,但那年追去瑞士,却在床上看到别的男人,他不是没有过心痛。爱情也是一件讲究天时地利的事,错过就是错过,不爱就是不爱。哪怕没有程天籁,感情,过尽千帆便不留痕迹。
“我在毕业的体检中查出甲状腺有问题,长了个小肿块,复查后是腺癌,手术后活检是二期。我不想你担心,才以去瑞士读博的理由骗了你。”
施雅婷满脸都是泪,“我做了肿物清扫,半年的化疗巩固,医生诊断完全恢复我才回来的。宋昂,你有很多怪责我的理由,可我一点也不后悔,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还会做当时最正确的决定。”
宋昂的表情像电影镜头的慢动作,所有的细小波动都归于平静。深而远的记忆中,施雅婷确实有过一段时间身体抱恙,反复的咳嗽和喉咙嘶哑,当时她笑称得了百日咳。而自己正着手回国接管宋氏,时间拆的细又满,也没心思去追查。
一室的沉默仿佛凌迟。
他终于开口,一句“何苦”逼出她全部眼泪。
“雅婷,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没有担当的男人么?我们已经订婚,只差一个形式,生老病死,疾病康健,你是觉得我宋昂不足以承受打击,还是你的骄傲不允许让人看到你施雅婷的软弱面。我们相识相爱,可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宋昂这种人,内心强大到万夫莫敌。只要他认定,哪怕世人唾弃,也甘愿刀山火海,护其周全。施雅婷的神情是深深的绝望,是她亲手推开,放弃了共度一生的良人。
“宋昂,我还爱你。”
他没再说话,眼神的温度生生掐断所有希望:“雅婷,请你接受我的道歉,不要为难俏俏。”
这才是他今晚的重点。
“程天籁。”咬着这三个字,施雅婷笑的又冷又不屑,“她打我的时候不是很威风么,告诉你,我不会撤销起诉!”
作出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心里却又气又屈辱。
宋昂似乎接受了她的态度,来之前已经想好一切,他说:“出于交情,我亲自跟你道歉,也算给彼此一个台阶,这事经不经你同意不重要。你卖我面子,我的承诺始终有效,你要的补偿,我照价给。你若执意,那便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不要说了!”施雅婷紧紧握着拳,尖锐的指甲掐进肉里,“你回去吧,我不追究了。”
宋昂是了解她的,在事情发展大起大落后,能用这样的语气一笑置之,不是施雅婷的性子。但不管怎样,话总算摊开来。
“宋总。”
搭在门把上的手停了停,他转过身。
“你知道她为什么打我吗?”施雅婷笑意温软,哪怕脸上有伤,也不掩出色相貌。
“我要她把你还给我,而且我还……”
话只一半就戛然——
因为宋昂竟然,笑了?
一晚上的铁面人,像春风把积了一冬的雪化开,细细碎碎的温和与宠溺毫无掩藏的漫上容颜。
来之前宋昂也猜到几分,大概是施雅婷上门找麻烦,说了许多刺激的话,他的俏俏一言不合便打人。
这些猜测从当事人之一嘴里说出,出乎意料的让他欣喜。这样的局面,一定是俏俏不肯妥协,不愿把他拱手让人。
施雅婷突然收了口,转过身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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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市区公路仿佛无人之境,白色卡宴如剑,被五彩霓虹折出跳跃的光。
宋昂半路接到曲凌的电话,那头呜呜哇哇一阵抱怨,“到哪了?你最好快一点,你女人哎呦我槽,不不不,别误会,我不是说我槽她,她灌了半瓶五粮液,她手脚不老实了哎你别碰我,宋昂你赶紧的,我清白你赔不起啊!”
曲凌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喝醉了的猫挠到墙角。他满脸愁色望着面前的女人,大眼瞪大眼,对方眼睛泛着红红的血丝,自己双手捂胸满头问号。
宋昂交待把人送回他市中心的住处,自己先去施雅婷那谈判。程天籁一路无言,第一句话竟是要酒喝,曲凌以为是小女生的醋劲没消,便说宋昂家里多的是。哪知她一进门就从酒柜上拿了白酒,一口气都喝了。吓得曲凌劈头大骂,“这样喝要人命的!”
“我就是想死。”
程天籁当时的神情悲伤的像是秋天枯萎的树叶。曲凌闷闷的想,自己老板有什么好,只会让人争风吃醋。
作者有话要说: 2011年开的坑,五年了,让你久候,我好抱歉。
☆、交待
曲凌一扭头,就看见程天籁乌溜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他把衣扣紧了紧,“干,干嘛,你家宋昂就快来了。”
她却突然哭出了声。
曲凌最怕女人哭,“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宋昂两个字就是全部情绪的出口,从施雅婷嘴里得知这一切,比当年家庭遭遇变故还要让她心冷。
“施雅婷是凌厉的女孩子,可是你也没吃亏呀,你把人打的要告你,而且宋昂会帮你解决一切的,不怕不怕了哈。”曲凌不知详细,以为是最狗血的三角恋。
“做我们这行,本就人五人六,难以给出真心。宋昂是一个很失温的人,但他对你,是没有底线的好。你和他姐姐的纠葛我有耳闻,以我对他的了解,是绝不会公然作对,但现在,他们姐弟已是摆上台面的不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曲凌也不知她喝醉听进去了没,自顾自的感慨,“他追你那会,情绪直播和神经病似的,一会好说话,一会又暴躁的逮人就骂,这种状态就连施雅婷甩他那会都不曾有过,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程天籁把头埋着,胃在翻江倒海,耳朵也在潮起潮落。
“我问你。”她抬起头,“我家被陷害,是不是他安排的?”
清亮的眸看的曲凌浑身一紧。
当年宋昂正欲回国,宋灵在集团已经只手遮天,两人暗处较劲,利益这种事,不过是礼尚往来,互卖情面。宋昂霸着外资,宋灵捏着人力,势均力敌谁也不让。到底是亲姐弟,表面功夫必须做好。
她让宋昂帮忙做件事,这事他是知道的。程敬得罪了宋灵,是咬牙切齿的那种恨。具体原因不明。不能以宋氏和傅家的名义,宋昂黑白两道混的风生水起,这种事找他最省心。
当晚,程家的全部资料摆在了宋昂的办公室,他一张一张的翻看,无神无色。直到最后一页纸,他停留了很久。曲凌特意记下了顺序,拿到手后把那张找了出来——
“哟,是个美女呢,才高三呀。”那张脸,不输最红的清纯女星。
“我可下不了手。”伤害美女,不在曲凌的字典里。可宋昂无波无澜,吩咐他,“去安排吧。”
曲凌思绪归位,艰难开口,“这事你知道了,我也不想帮他说话,但那时你们并没有交集。宋昂的背景是不怎么干净,可他当年的决定绝不是针对你而故意的。”
再多的话曲凌也不敢说。万一火上浇油,宋昂非拧了他的脑袋。正进退两难,回头一看突然松气!
“祖宗你总算来了!”
宋昂已经站在玄关,门外挤进来的光把他衬的暖黄一圈,显得更加颓废。
程天籁压不住胃里的恶心,直直栽倒,曲凌还没抱住,就被人一脚踹开半米远。宋昂扶住她的肩,一用力,人就到了怀里。
“俏俏,你看着我。”
她扬手却是一巴掌。
“你每天看着我是什么感觉?有没有一丝愧疚?”程天籁笑的虚无缥缈,“或者这又是一个陷阱,跳进你的感情陷阱,再被活埋吗?如果是这样,你成功了。”
宋昂的眼睛沉沉暗去,又把人抱紧几分。
“程家只是你的顺水人情,你和宋灵的协议只是交易,是你维系关系的一种手段,宋昂,你别说话。你……真是无心无情。”
她好懊恼啊,这是什么酒,怎么越喝越伤心,越伤越清醒呢。
曲凌心惊肉跳,宋昂的表情太痛苦。相识十几年,从未看过他这副要吃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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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号晚上宋总交待要从个人账户划拨资金,您看还需要吗?信林总裁今晚抵达,宋总是要到场的吧?上季度的财税没有宋总的印签不敢外付,还有麦林的并购方案需要在董事会上通过。”
“你就不能说简单点?”
“曲总,这已经是最最精简的了。”秘书小声嘀咕,不是火烧眉毛,谁敢送死呀。
“私人账户的事不动,财税报表明天必须落实,印签在我这,临时董事会择期,等宋总回来。”
这些事都好办,只是宋明谦今晚空降R市,实在是不想跟那个魔头周旋啊!心狠手辣,从不吃亏,曲凌一声叹息,“定最大的包厢,信林那,我去。”
他眼神哀怨的飘向总裁办公室,宋昂已经四天没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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