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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是个很正当的要电话的理由,甚至说起来都会让人觉得理所当然,病人存着医生的电话,不就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发生而不知所措吗。然而在她看来,一切再普通不过的,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同寻常。
沉默的空气,时间流逝过去一秒,让叶浔觉得像是过了一天,煎熬漫长的一天。
唇齿亲启,他用着低沉冷凉的声线说:“抱歉,我不用手机,如果要和我联系的话,拨打前台电话说找我就行。”
脸在一瞬间发烫,她低头,将放在手背后的上捂着自己的脸,手上冰凉的温度贴着面颊,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略微浅笑:“好的,有问题会找苏医生的。”
有些,独一无二的苏医生。
“恩,好。”他开始脱下白大褂,轻飘飘地将它丢在椅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步伐之间有些急促。不一会儿就走出门外,在巷口转了弯,消失不见。只剩下叶浔坐在椅上,凝视着他消失方向,良久,她起身走向大厅,无意之中抬眸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惊觉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而她浑然不觉。天色开始暗了,雪还在继续下,大厅里的这个点几乎没人,只有在前台的两个女护士,在看着电视机里播放的电影,估摸是看得搞笑类电影,两个人笑得前俯后仰,合不拢嘴。
笑声在空气里不断地蔓延,直至铺满整个大厅,回荡。
叶浔走过去,俩护士才收敛笑意,眼神却还是瞥向电视,稍年轻的一位询问:“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叶浔提了提嘴角,微微笑,那笑带着暖意,让年轻护士有片刻怔愣,脸上也开始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太漂亮了,本来面貌就姣好,眼神温和,几乎没什么攻击性,一笑起来更是好看,整个人周围都充斥着暖意,恨不得要按将人暖化了。并且她觉得这个漂亮的女人身上的书卷气息特别浓厚,给人的感觉……很像老师。
“我是苏医生的病人,想确认一下苏医生的排班表,以免弄错了时间,可以吗?”
年轻护士呆呆地点头,“行的行的,您稍等一下,我去看看,顺便帮您记下来。”
几分钟过后,女护士小声念叨着:“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啊,算了,不用这样算,我真是蠢。一周七天,周末无休,苏医生只有周四下午……”
叶浔问:“只有周四?”
女护士连忙挥手,“不是不是,还有周五的下午。”
叶浔含笑点头,谢过女护士。
女护士挠了挠脑袋,见她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叶浔:“没了。”只是在想他刚才略微着急的跑出去是否是有急事。
女护士却是感叹一句:“苏医生真的好忙的,除了固定的上班外,周四和周五的时间股贡献给家里那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了,给他补习去了。”
叶浔倒吸一口冷气,家里调皮捣蛋的孩子?
第5章 你是?
女护士见状,忙补充:“苏医生有一个侄子寄住在他家,那个孩子就是一小坏蛋,尽惹一些麻烦事,不好好学习。”
叶浔点头,谢过女护士,迈开步子开始往回走,那是刚才苏木离去的方向。她的步子也有些急促,往前走着的同时四处张望,一不小心就撞上对面正迎头走过来的人。
她急急地退后一步,捂着鼻子道歉,声音瓮声瓮气:“对不起。”
过了许久,面前的人都没有反应,她这才低着的头抬起来,入目,就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同样是精致的容颜,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显然是不好惹,周身的气场都能将人压死,一双眼里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就连嘴角也勾起一抹冷笑,他轻轻将手搭上叶浔的肩上,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叶浔,找到你了。”
叶浔缩了缩肩,小声道:“哥,你怎么回来了?”
真是千年难遇,她哥居然卸下日理万机的事物,从美国飞回来,想必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叶穆言挑眉:“回去再说?”
叶浔愣了愣,回去再说?还是不要了,估计等他见到她租的那个公寓,肯定二话不说就会逼着她把房子给退了,那种装修老旧,样式古朴的房子,还入不了叶穆言的法眼,只会被引来他无情的讥讽和嘲笑。
搓搓手,叶浔拒绝:“不要,你肯定早就定好了地方。”
叶穆言不说话,放在她肩上的手转而揉了揉她的脑袋,脸部线条此时软了不少,声音里也是满满的暖意:“那跟我一起去个地方?”
叶浔抱肩,拿出点儿气势问:“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还需要我的意见?”顿了顿,她继续,“这次回来干什么?”
叶穆言:“一帮老同学聚会。”
叶浔惊呼:“哥,难得啊,你也会有同学聚会这种事情?”你不是向来都是瞧不起同学聚会什么的吗,还嘲讽同学聚会明面上是打着叙旧情,聊往事,实际上是各自攀比谁的生活过的更好,都是一群被社会打磨成了精怪的人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叶穆言猛拍她的脑袋,嗓音冷了几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这妮子,现在还敢嘲笑他呢。
“什么都没说!”
“不是你想的那种同学聚会,准确来说应该是十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了,也算得上是半个生意上的伙伴,这次人能聚齐,不容易,索性我也就放下手中的事物,先来看一看。凑巧大家选择的地方在祝镇,还能来看看你。”
难怪,只是一帮男人们的聚会,她去的话有什么意思?
想法咕咚咕咚如泉水般从心底冒出来,叶浔仰头看他,眼眸里亮晶晶的,“哥,我能不能……”
叶穆言快速打断,语气坚决:“必须去。”
为什么?
“都是业界精英人士,长得也都不错,去挑挑,看看有没有你看中的,行的话,就试着处一下对象。”
挑?又不是挑萝卜白菜,哪能这么随便。她的这个哥哥何时开始当起媒人的行业了?
脑回路转了许多个弯,叶浔最终还是将心理想法说了出来:“不太想去。”
叶穆言凝视着她,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走到远离风口的地方,咣当一下,微弱的火光在昏暗起风下雪的天气里明明灭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烟点燃,丝丝烟雾缠绕在他的周围,将他的面容遮掩,模糊不清,就连表情都看不大真切。
他的嗓音似乎与风雪同化,冷而淡,“去看看又不会掉块肉,都26岁的人了,不是小姑娘,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操心了如果,你实在是不想去的话,就不勉强你去。”
叶浔心里咯噔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快冻僵了,就连牙疼的感觉都快感受不到。她知道叶穆言已经开始不高兴了,其实他向来很少干涉她的事情,大多只是给出建议,并没有强迫她,有喜欢的就上,不喜欢就拉到,就这么简单。但是这一次他似乎有所不同,神情严肃到让她联想到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或者正在发生在他的身上,而急着将她托付给一个可以依靠的良人。
叶浔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就那样用着手指摁灭烟头,“什么都没有,走,跟哥哥一起去看看。”
他在绕开话题,她还想问,只见他已经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叶浔看着他的背影,脊背笔挺,似是屹立不倒的巍峨高山,可骨子里却散发出决绝的气息。人影远了,看得不清晰了,叶浔才小跑起来,与他并肩而立,只是身高比他矮了许多,到他的肩。
她:“哥,你还有我呢。”
叶穆言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不咸不淡地答:“恩。”
…
驱车大概行驶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叶穆言才带着她到了已经定好的地点。叶浔在要下车的时候,叶穆言很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扶着她下车,这让叶浔不禁莞尔,叶穆言真是把绅士的儒雅风度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
叶浔拉了拉他的衣袖,叶穆言不得不低头无声询问。
叶浔:“其他人不会都已经到齐了吧?”
眼眸中的光亮一闪而过,叶穆言轻声答:“齐了,除了一个人,会晚到。”
语毕,叶穆言携着叶浔走了进去,没注意在他们进门之前,一辆颜色低调暗沉的路虎停靠在路边,而后打开车门,从里面走出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及膝盖的翻领大衣,带腰带,手上也带着黑色的皮手套,拿着一把暗沉墨色的雨伞。在灯光的照耀下以及黑衣的衬托下,他的肤色白皙如玉,薄唇微抿,睫毛上沾着雪花,就连那双眸子里好像也染上雪,凉,但却是恰到好处的凉意,不会使人觉着寒冷。
站在门口的迎宾不觉晃了眼,这个男人,比之刚才的带着女眷进去的男人,长相还要好看上几分,如同谪仙,可远观但是却不敢靠近,怕因着自己的靠近,而使之染上了人间烟火。
男人询问:“a0228号房间。”
迎宾回过神来,咽下口水,努力镇定地答:“右转,二楼左边的走廊最里面。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谢谢。”
迎宾傻傻地应了一句:“不客气。”随后视线紧跟着他的身后,直至男人转弯看不见了,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嘴里喃喃:“感觉自己好像见到神仙了”美得让周围黯然失色。
苏木依照着迎宾说的路线,找了过去,正欲推门进去时,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娇笑的女声,黏腻至极。他的开门的动作顿住,抬眸看了眼门牌号:a0228,是这一间房,没错。可是那里面的女人的声音太炸耳,当然男人调笑的声音兼有之。
吱呀一声,他还是推开门,逆光站在门口。房间里的动作有一瞬间的静止,不多久,就有人上前来拍着他的肩,朗声大笑:“苏木,你来了啊,果然又迟到了,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你也一样。”
那人呔的一声,让身旁的女友坐向一边,挥手示意让苏木过去坐着,苏木依言,坐下来,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前尘往事。
至于坐在包厢角落里的叶浔,眼中的愕然与惊讶再明显不过,好在周围的灯光昏暗,无人察觉,而叶穆言也不在身旁,而是在另一头的沙发上,与一个看起来颇有涵养,身上文化底蕴浓厚的外籍男人聊着天,外籍男人的中文似乎不大好,一直用着英文在与叶穆言快速交流。
她忍不住喃喃:“苏木也是她哥的老朋友啊,真是,凑巧。”
叶浔望过去,苏木虽然与他们交谈着,可是眼底没有多大的光芒,如覆盖了一层浅浅的雾气,模糊不清。看来,他对于交谈的话题没有多大的兴趣。聊了一会,两人之间便沉默了下去。那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掏出手里的手机,乐呵呵地对苏木说:“留个电话吧,方便以后联系。”
叶浔摇摇头,傻大个,苏木是没有手机的。
果不其然,苏木张嘴说了些什么,那人伸出去的手,更是尴尬至极,干脆就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也不重新装回兜里,随后找了一个人多的位置,重新坐下来与他人闲聊,徒留下苏木一个人坐在那里,低头,拨弄着手腕的表。
包厢里的灯光陡然暗了许多,打下来旋转着的五彩光芒,歌曲也随之从音响里逸出来,有人点了一首王菲的《传奇》,生动地唱着。
叶浔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声音不轻不重,喊:“苏医生,你也在这里啊。”
苏木扭头,看她,问:“你是?”
第6章 奇怪的女人
叶浔猛地卡壳,一时之间竟愣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她望着他的眼睛,如同一汪深潭,深不见底,但是眸中掺杂着些许疑虑,似是在努力回想着面前的女人到底是谁。
明明还在前几个小时帮她看过病,现在却是分毫都认不出来了,认不出她就是他的病人。
叶浔敛眸,理了理情绪,再看他时眼中已无惊愕,她语调温和地提醒:“叶浔,下午看牙齿的病人。”
苏木这才回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个女病人,占用了自己下午的的部分时间,但是他并没有刻意记病人的容貌特征,因此不记得叶浔长什么样子,但印象中记得她的声音,很温和柔软的女声,听起来很舒服。
“幸会。”他的薄唇中最终说出这两个字。
叶浔抿唇,她的眼神注意到泛红的双手,似乎左手靠近小指的地方肿了,还生了一颗小小的冻疮。离得近了,她瞧清楚他两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眼中的红血丝更浓了,将整个瞳孔周围都染成一片浅红色,严重的疲劳与睡眠不足,可能还有别的什么。
叶浔一言不发地走开,去对面要了纸杯与开水,滚烫的开水冒着热气,蒸腾而上。她将开始递至他面前,慢慢地说:“喝点儿开水吧,或许会好一些,外面的天气太冷了。”
苏木凝视着眼前的手几秒,而后移开视线,含着凉意的嗓音,说着:“不用了。”起身,他走向门边,连和其他的老朋友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掉了。
叶浔想,或许他没想过来,只是为了露个面,证明自己还是原样,随后立刻离开。
端在手上的开水已经冷了大半,叶浔转眼去看叶穆言,他和那个外籍男人相谈甚欢,眼中的赞赏中意分外明显。想都没想,叶浔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叶穆言的电话。
叶穆言睨了眼放在远处的手机,转而看向叶浔。
无声地询问:干什么?
叶浔霹雳啪哒地编辑短信,而后挥了挥手机,起身,也朝着门外走去。
叶穆言盯着手机上的几个字——哥,我有事,先走了,这里面没有我看中的男人,真的,我发誓。
…
一走出门外就被冷意冻得哆嗦,房间里有空调,这外面可没有,她不得不捂紧衣裳。右手边是长长的走廊,铺着大红色的地毯,高挂在头顶的玉兰灯罩打下暖黄的灯光,消散了不少寒意,但仍旧冷。
叶浔低头弯腰,三步并作两步,走在他的身后,离着他50米的距离。彻底走出门外了,叶浔才发觉不过才七点,天色暗沉得不像话,风雪肆虐整个城市,越来越大,似乎有暴雪趋势。路面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叶浔走上去试了试,积雪已经到小腿肚以上了,且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厚度更深。而栽种在路两旁的枝桠,早已经被雪压得弯了腰,甚至有的垂到了地面上,模样实在委屈。
嗡嗡嗡,引擎发动的声音,苏木已经准备开车走了,而她还站在雪地里在招出租车,早知道就应该先从她哥那里将车钥匙顺过来,可说实话,她没有这个胆。
只能等出租车了,就在她即将冻得双手麻木,双脚失去知觉时,一辆出租车像是救世主一般,及时地出现在她面前,司机师傅用着她听不懂的方言询问,叶浔想都没想,点头上车,哆嗦着说:“师傅,麻烦跟着前面那辆路虎,谢谢。”
司机师傅朝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当下油门一踩,风一般地追赶上去,期间司机师傅还回过头来骄傲地笑了笑,吓得叶浔几近魂飞魄散,她不是要司机师傅飙车,只是跟着苏木的车,不会跟丢他而已啊。
经历一场生死时速,车在熟悉的街道停下来,叶浔下了车,才感觉自己活了下来,她连话都没多说,抽出两张红色的人民币给司机师傅,立马挥手,逃之夭夭。
跑得远了,叶浔才停下来,打量一眼周围的景致,真的是熟悉的地方,她租的公寓就在紫湖路附近。这个点的紫湖路上,房屋逶迤一线,路灯沿路点亮,路上的行人少得可怜,除了正前方那个正在不疾不徐地,围着灰色毛巾,打着一把黑色雨伞走路的男人。
叶浔跟在苏木身后,使劲儿地搓着手,吹气使自己暖和,可惜收效甚微。她盯着他的背影,觉得他走得这条路越来越熟悉,她回家的方向也是这一条路,但她倒是很少走这条路,习惯性地总是从巷子里的小路里面穿过,转个弯,穿过市集就到了。
叶浔开始觉得正前方的身躯有些东倒西歪,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走路的脚步都没了平时的稳当,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再去看,发现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凭空想象出来的。
思想上斗争一番,叶浔终是提起步子,落在雪上的步子嘎吱嘎吱响,她跑过一个又一个路灯,最终只在离着他一个路灯的距离,停下来观赏,也不去拍掉落了自己满身的雪,被冻得通红的面颊和麻木了的双手。
终于可以确认,刚才的不是幻觉,苏木似乎是在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行走,走路磕磕盼盼,差一点就绊倒在地。叶浔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腕,才堪堪将他拉回来。
很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