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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同章与张新成眼神交会,叹气一声,同时闪身让开。
独孤冷月说道:“月影过来,这傻丫头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冷月影一呆,望向沈如月,说道:“师妹,你当真不走?”
沈如月平静坚定地点头,说道:“不走,师姐替我向师父尽孝吧。”
冷月影幽幽叹气一声,说道:“他有什么好?师妹你真傻。”飞身掠绳而去。
独孤冷月又喝道:“你们可要想清楚,我可真要动手了。”
“等等!”雷星惊慌失措,迈出一步,停下来又看林天鸿。
林天鸿神色肃然,目光如刀,丝毫不该初衷。
杜飞虎说道:“林兄弟,你再如此固执,可别怪哥哥得罪了。”他虎头刀一横,挡在了林天鸿的身前,却像雷星暗示眼色。
雷星求之不得,作势便想把宝盒扔出去。
林天鸿闪身欲绕过杜飞虎,杜飞虎举刀跟进。沈如月抢先上去,与杜飞虎交起手来。
雷星突然一声大呼,宝盒被饱受了精神折磨和身体痛苦的吕会声窜起来夺下。吕会声得手后,精神大振,大喊道:“独孤宫主,你让我过去,宝盒我双手奉上。”他一边说着,一边飞身向绳子上跃去。
若非亲眼所见,绝难相信一直瘫软如泥、像死狗一样的西北苍狼吕会声竟能以虎豹般的敏捷窜了出去。他虽然在求生的本能之下,激发了潜力,一窜惊人,但终究是饥肠辘辘的豺狼之躯,在真正龙虎之姿的林天鸿的拦截下,他没能成功,而且状况更惨,不但失去了宝盒,还被打落了水中。他是失败于‘捕风捉影手’和‘捷步登云术’之下。林天鸿用‘捕风捉影手’扣他手臂,打落了宝盒,又一脚侧踢把他踢落水中。好在陆同章及时地撒开一张大网把他兜住,他没被浪卷走,但独孤冷月的希望却因此而落空了。
那宝盒在空中翻转着令人揪心的筋斗向船外落去。杜飞虎和沈如月被变故惊的停下了打斗,齐身来抢宝盒,但因相距的远些,又有绳子的妨碍,他们措手不及。在宝盒悬于一线之际,张新成纵身跃起,旋身出船,以太极柔劲把宝盒吸附入手。就在他脚尖一勾,旋回船上时,杜飞虎的虎头刀挑了过去。他一惊之下,急忙撒手,宝盒砸在了王兴头上。
王兴大叫一声,一把抓住,高兴的屁滚尿流。他刚想献盒脱身,却被林天鸿、沈如月、陆同章、张新成、杜飞虎同时把他围住。
不过,此时看似几人怒气冲冲地围住了王兴,但却想法各不相同,有人担心献盒成功,意欲阻拦,有人担心他献盒有失,意欲相助,唯有沈如月心中纠结,不知是该相助还是相拦。
王兴置身焦点,吓得怪叫一声,忙把宝盒塞到雷星怀中。
宝盒失而复得,雷星一喜又忧,在船内一滚,虽然狼狈却已立于不败之地。他又把那令人又恨又惧的霹雳弹高高举起,喝道:“别······别过来!都别动!”
此举果真有效,几大高手望而却步,怔在当地。
陆同章这才想起了被渔网兜住的吕会声,忙把他拉上船来。
先时差点把胃吐出来的吕会声已饱饮黄河泥沙之水,面青唇紫昏死过去,肚腹鼓胀如待产的孕妇。
林天鸿见状,心中不禁有愧。好在老船工的一番按压倒控后,吕会声吐出了一大片水和粘沫,幽幽转醒。他一醒转,便如脱胎换骨般怒气勃发,没骂打他落水的林天鸿,也没骂将他忘在水中的陆同章,而是骂起了先时许诺救他的杜飞虎。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咳着骂道:“杜······杜飞虎,你······你他娘的说话不算数,你不是······不是说要救老子的吗?”
众人被他出人意料的举动和滑稽的神态惊的一呆,浑忘了处身安危和方才的打斗,竟然相视对望差点笑出声来,缓和了紧张局势。
杜飞虎哈哈大笑,说道:“不好意思啊,老吕,让你受苦了。”
吕会声说道:“你他娘的少来。”
众人皆笑了起来。
正在众人在刚缓和的气氛中又要面对难以抉择的对峙时,船身猛地一掀,疾速冲下。独孤冷月发出了一声与她以往的冷静、傲慢极不相附和的尖利呼声:“如月!”她纵身扑入了滚滚浊流。
紧接着,冷月影也发出了尖利的一呼:“师父!”她也纵身扑了出去。
众人因船的失控而大惊,因独孤冷月和冷月影的举动而更惊。
沈如月发出了一声声盖浪涛的大喊:“师父!师姐!”扑到船舷上,热泪滚滚而下。
林天鸿以为独孤冷月和冷月影必定葬身黄河了,抚着沈如月的肩头说道:“如月节哀吧,她们已经死了。”
杜飞虎沮丧地说道:“别哭了,早死晚死都免不了一死,过不了多久我们也和她们一样了。她们是自作自受,我们可是受了她们的拖累。唉!”
沈如月凄苦摇头,泣不成声说道:“是我拖累了师父和师姐。”
林天鸿歉意地说道:“是我拖累了大家。”
此时,奇迹出现了。冷月影抓着独孤冷月的一只脚,独孤冷月抓着那柄钢枪,钢枪连着绳子,绳子还连在船上。她们两个像油锅里的一串蚂蚱,像两根大油条,被大浪吐出又吞下,如浮萍,像败叶,随浪起伏,隐隐现现。
沈如月激动、欣喜,泪流更甚,声音沙哑地说道:“师父没死,师父还活着,师姐还活着。”然后,她拼命地收拉绳子。
在林天鸿的帮助下,独孤冷月师徒被拖上了船。王兴本也想上前帮忙的,但没插上手。
此时,船已被冲出二三里远,乘风破浪,直指朝阳。
独孤冷月水湿淋淋,如出水的白莲花一样,散发出桀骜不驯的狂野,在霞光下熠熠生辉,悲壮且庄严,令人不敢鄙视。她猛地推开沈如月,盘坐运功,周身热气氤氲。
冷月影的情况不容乐观,她不会闭气,引以为傲的水性难敌翻滚的浊浪。她神情萎靡,软香柔躯扑倒在船上,让人心生怜意。她微微凸起的肚腹剧烈颤抖,伴随着一声声让人胆寒的干呕,口中、鼻中、耳中阵阵冒水。冒水的还有她的眼睛,那是痛苦的眼泪,让人心生恻隐,不忍再看。
这个时候,昏死过一回的吕会声好像已经适应了船的颠簸,并精神渐旺。他发出了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说道:“独孤宫主、冷姑娘,这滋味不好受吧?”说完,又笑,笑声苍茫凄凉,眼中挤出了两颗浑浊的泪珠。
吕会声的笑声和眼泪好像打动、触动了众人,似乎正表达了他们的心境,他们没有鸣不平,也没有取笑,而是怅然叹气。
独孤冷月闭目运功一阵,慢慢启开了双眼。
沈如月关切问道:“师父,你感觉怎样?没事吧?”
独孤冷月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喝道:“你为什么不走?”
沈如月跪下,说道:“是如月连累了师父,如月该死。”
独孤冷月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去看看月影。”
沈如月忙去搀扶冷月影。
这时王兴要过来搭手,冷月影翻着白眼拒绝,引发了又一阵的咳嗽。
水滚浪翻,船行如奔,众人心知凶多吉少,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杜飞虎突然哼哧一声,站起来说道:“独孤宫主,你为难大家,自己反弄成了落汤鸡,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他又对林天鸿说道:“林兄弟,我本看好你的,可你年纪轻轻怎么如此不识时务?那宝盒再金贵,能比得过性命?”说完叹气苦笑,又说道:“唉!独孤宫主,经历了一番生死,现在对那宝盒作何感想?你本已逃生却为何又要回来?是为了宝盒还是为了你这徒弟?我可有些猜不透了。”
独孤冷月说道:“事到如今说这些何用?别管什么原因,我既然又回来了,宝盒非得到不可。”
杜飞虎打哈说道:“噢!这也难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不过你冷月宫多的是金银珠宝,你没必要为了一颗珠子连性命也不要啊!难道你也信了这宝珠可以驻春保颜的传言?嘿嘿······嘿嘿······其实这又何必呢?独孤宫主风华绝代,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可是容貌却依然不逊于青春少女,完全不用丹药相助啊!可惜啊!如今要陪咱们这些粗人葬身大海喽,可惜喽!”
独孤冷月横了一眼沈如月,说道:“哼!若不是我这弟子不争气,便是有十个宝盒我也断然不会再上这船。可是既然上来了,定然是不得不罢。”
沈如月心中万分感动,又惭愧说道:“如月该死,如月连累了师父。”
独孤冷月猛然站起身来,说道:“你是该死,他却更该死!”手臂一抬,那条灵动自如的锦带迅疾打向了林天鸿。
陆同章正在衣服上擦拭钢枪,喝道:“住手!”顺势挺枪挡了过去。枪带相击,迸出水花无数。
独孤冷月怒道:“多管闲事!”也不再理会林天鸿,欺身直进,向陆同章扑去。
陆同章本想劝架,未料到独孤冷月会突转矛头迁怒于自己,忙举掌应对。“砰”一声闷响,独孤冷月退回原处,陆同章却连退三步,吐出一口鲜血。
一直沉稳的张新成忍不住发火了,怒道:“你这婆娘,真是无礼!坏了大事,不寻你晦气也就罢了,还胡乱出手伤人!”他跨上前去,施展开太极拳法,又要与独孤冷月推磨拉锯回旋画圈,交起了手。
独孤冷月早先与他推拉过一回了,划拉了几十个圈后差点被圈住,已知其中厉害,岂会再上当?她避过张新成力道绵密的一掌,齐聚真力,双掌直推猛进,力求一招克敌。
可张新成是武当派高手,自也不会轻易被克。他运起独门内功与独孤冷月相拒。
二人四掌相交,俱是身子大震,微微一分,即尔胶着粘上,内力鼓起千疮百孔的衣袖,劲风肃杀逼人。
杜飞虎说道:“完了,完了!用不了船翻了,他们二人定会力竭而亡。”
沈如月闻言一惊,与林天鸿眼神会意。二人各运内力,一齐冲入劲圈,平托力举,磕开独孤冷月和张新成掌力。
独孤冷月不改要强的本色,喉间咕咕作响,硬是咽下了冲喉的热血,唇角流出的一线血丝却暴露了她的伤势。
张新成后退了两步,却不硬撑,歪身向河中喷出一口血箭,说道:“好家伙!果真了得!”立时坐下来运功调息。
独孤冷月这才冷笑一声,坐下平复翻涌的血气。
如此一来,船上众人算上老船工一共十一人,已经受伤近半,都互有怨恨,稍有言语不和便极可能再生事端。
林天鸿扫望船上众人,又看了看河面,说道:“杜大哥,你可知道前面还有没有合适的所在?我们再试一次。”
杜飞虎一脸的坦然,摇头说道:“没有了,船在中流,距岸几十丈远,就算我有力气投过去,那些松软的泥沙也吃不住,没用的。”说完,他竟像事不关己似的,悠闲地用手接浪花扑脸。
林天鸿说道:“我们便坐以待毙吗?当真再无别法了吗?”
杜飞虎说道:“听天由命吧!直盼着到了入海口,水能缓一些海浪若能把船扑到浅滩上,或许还有些希望。坐下吧,老弟,别瞎操心了。”
林天鸿见他如此说,心知定然是别无他法了,便也坐以待时。
☆、船入深海度日难 人至绝境性情变
众人一日无话,其间除了吃干粮、喝水之外,别无动静。到了傍晚,水声减弱了些,水面更加开阔,船身也平稳了许多。
杜飞虎跳到船头探身观望。
林天鸿心知快到入海口了,也走了过去,问道:“杜大哥,怎么样?能不能靠岸?”
杜飞虎不答,看看水流,又抬头看云的走向,自言自语说道:“不妙啊!这个时节应该以南风为多,怎么偏偏此时刮起了北风了?坏了,坏喽!”
林天鸿不知与风向与自己一干人有何关系,刚想要问杜飞虎,那老船工叹气说道:“可不是嘛?起了北风了,只怕船靠不得北滩了!看这阵势,好像是要上雨了,各位进舱等吧,小人在这把风就是。”说着,他拿出舱里的斗笠、蓑衣披好,戴上,往船头一坐,十足像个垂钓的渔翁。
风势渐急,乌云滚滚而来,远处传来阵阵雷声,天色瞬间暗了下来。林天鸿点燃罩灯挂在舱内,招呼众人进舱避雨。吕会声和王兴抢先而入。雷星却不敢进去,独坐在船尾,满脸焦虑。
众人进舱后,船舱更显得狭窄了,王兴起身殷勤地给独孤冷月师徒让座,竟然想挨边坐在冷月影身旁。
冷月影喝道:“起来,出去,都是你们把大家引上这船的,你和他一块在外面淋雨。”
王兴虽不愿意,却也不违背冷月影的指派,怔了片刻,拿着遮盖木柴的毡布怏怏不乐地走了过去。刚坐下,他又跑了进来,竟想要穿过舱去摘老船工的斗笠。
冷月影喝道:“哎!你干什么?想找打吗?”
王兴摇头嘿嘿一笑,又回去坐到雷星身旁。
天空霍然跳出一道闪电,雷声在头顶上炸响,乌云被撕破了,豆大的雨点砸将下来。
王兴气愤地骂道:“这鸟雨,说来就来,真他娘的不像话!”他拉了拉毡布遮盖身体,却和雷星因为分得毡布的多少,寸寸计较起来。
冷月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冷笑着看舱外的王兴、雷星争夺毡布,似乎可以稍稍平复呛水的郁闷。
沈如月扯下舱壁上的一块油布扔了过去。王兴忙又和雷星争抢了起来,最后是油布被撕裂,二人每人分得一半,顶在了头上。
老船工孤坐船头,在疾风骤雨中犹如一尊雕塑,久久岿然不动。林天鸿想起了他那千沟万壑的沧桑面容,竟以为他就此死了。刚想走过去看看,只听他喃喃自语说道:“坏了,坏了!快入海了,要下海喽。”
老船工的叹息,在众人遭遇了重大磨难后的恐怖氛围中,犹如催命的咒语,使的众人一惊之下,感到脊骨发凉,灰心丧气。
杜飞虎说道:“完了,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真的要被冲进海里了!”
众人默然。
电闪雷鸣,雨如倾盆,下了大半夜。几近黎明时,风逐云散,海面初平,一轮红日弹跳欲出。众人走出船舱,看到海天景象,禁不住心神为之舒爽。
王兴扯着湿了半截的裤脚,说道:“他奶奶的,衣服都弄湿了!雷兄弟你也真是的,老抢个什么劲?给,都给你了。”他埋怨着把毡布都给了雷星。忽然,他发现了冷月影在朝辉下现出雨后梨花般凄美的笑容,立时又呆住了。
沈如月抿嘴一笑,向林天鸿望去。林天鸿正好望了过来,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吕会声在风平浪静的船上精神焕发,渐渐恢复了西北苍狼的野性,走出舱外,豪气干云地说道:“他奶奶的,想不到大海上的风光如此之壮观!别人总说海上凶险,我看不然。”
杜飞虎冷笑说道:“井底之蛙!真不知天高地厚!这海上风云瞬间万变,凶险的很,你等着吧!”
吕会声摆手不信,说道:“又骗人?欺我没到过海上是吧?”他打开柜子找干粮,却没找到,大声喊道:“哎呦!饿煞俺喽!老头快来弄些吃的。”
老船工连声答应,在舱内座柜下拿出铁锅到船尾来生火煮米。所剩不多的木柴大部分被雨淋湿,泛起冲天的浓烟,呛得老船工咳如筛糠。
沈如月和冷月影对望一眼,走过去帮老船工生火做饭。
王兴也想凑过去帮忙,被烟熏得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迸出了几滴眼泪后,气呼呼地走进船舱去拆柜盖。他说道:“都别坐了,烧了得了。”
王兴折断了板材,投入火中,火势渐旺,浓烟也消了。
林天鸿问老船工:“老伯,这一带可有海船经过?”
老船工叹气说道:“这可难说的很,运气好的话,用不了多时或能遇上,要是背运的话,十天半月也未必遇到。唉!麻烦的是这风怎么老是向深海里吹啊?”
杜飞虎说道:“十天半月?想的美!这破船能禁得住一两日的风浪我就知足了。”
众人闻言,忍不住叹息出声。
林天鸿检查了一遍摽绑的绳子,说道:“经雨一淋,绳子更紧了,撑一日算一日吧。从现在起,我们要节省每一粒粮米······”他看了一眼冷月影,又说道:“还有水,昨晚积下的雨水也要放好,以备不时之需。”说完,他把蓄水柜旁两只木桶里的雨水倒进了水柜。
冷月影皱着眉头说道:“啊!真的要喝这水?”
杜飞虎很不友好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不喝这水,连泥水也没有了。那你就喝海水吧。”
冷月影又气又愧,不再说话,走到水柜前认真挑拣自己丢进去的绳絮。轻巧地捡起,优雅地弹飞,水星四溅,再捡,然后再弹,水星又溅。
杜飞虎说道:“别捡了,水都被你弹飞了,不浪费吗?”
冷月影不满地瞪了杜飞虎一眼,没有再反驳他的小气,而是竖直了手指,直至手上的最后一滴水滴入柜子,轻轻地盖上了盖子。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