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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最美,无关风月。
一如她情感饱满却又脆弱无力的暗恋。
从头到尾不过只有一句话。
“长得最好看的……乔槿吧。”
可悲得可笑。
忽的悲从中来,那么一股子眼泪几乎止不住要掉下来。一个人的记忆,被粉碎的骄傲埋葬,下楼一阶一阶,踏碎了再也拼不完整的过往。
后来,那个看起来她毫不在乎的人,她曾经在聊天窗口里写满了要对他说的话,可是却一直无法发送。那个她毕业决绝果断登不上的账号,在另一个地方她曾很想知道他的喜怒哀乐。那个以为与她再无瓜葛的人在那么多个容易脆弱的夜里,却是忍住了一万次想要联系他的冲动。
每次都是最不肯收手的那个。
自知不对,一意孤行,幸好她早早自断后路。
减少无谓的漫长关注,抑制在心里疯狂滋长的蘑菇。究竟是放不下,还是开头已成错?谁也无法给出答案。
一段她称之为“犯蠢”的时光,偏偏在记忆里死皮赖脸。好多个比往常更浓烈的夜晚,好多次辗转不成眠的蹉跎,心里那么多隐晦的秘密终于一个都藏不住,在黑夜里无可遁逃。
喜欢是最简单的纠葛。
在那些用尽全力只做了两件事的岁月里,另一件是爱你不留余地。
她本来就是一抹惨淡而哀伤的色彩,若不是因为有了心底那绵延多年的阳光,又怎么强颜斑斓,举手言欢。
☆、说时依旧(二)
显然严清和半路英雄救美的行为也是十分符合大家的胃口的,旁边的吴林均还一脸看好戏。
“大冒险吧。”他眉眼之间看不出喜怒,不过像是课堂上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一个问题一样波澜不惊。
他准备抽的时候,乔槿抢先拿过纸牌,表明了要替他完成。他那么一个看起来禁欲冰冷经不得亵弄的人,就算肯放下身段,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乔槿也舍不得。
她打开一看,是和旁边的人接吻。还好,乔槿想,反正秦攸宁也不在乎这个。
没想到手里的牌重新回到对方手里,吴林均大声念了出来,大家看得很开心,起哄的声音比原先还要热烈。
乔槿抬头看着他,“没关系,这个我可以替你……”
“不用。”严清和松了一个扣子,然后盯着她说,“反正都是一样的,你来我来没有差别。”
“……啊?”乔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唇上被一个带着热度的东西轻轻触碰,带着犹豫停留了一秒,便又很快离开。
现场有好事者还录了视频,乔槿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的心脏跳得太剧烈,节奏乱七八糟。周围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被模糊自动滤过,只有眼前的人越来越清晰。
然后严清和起身去了其他地方,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过来的林汐把她拉出已经很嗨的一堆人,端着一杯带着冰块的饮料递给她,乔槿才结束了恍惚的状态。
“看你脸红得要爆炸了,刚刚还大义凛然地要帮人家大冒险呢,快,给你冷静一下。”
顾以微也凑上来,“是不是他,你好像对人家有意思哦。”
“看起来很明显?”乔槿把杯子贴在脸颊上,冰凉的杯壁瞬间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她看着刚刚已经被她炒热起来的气氛,大家玩得挺开心,有些搞怪有些暧昧,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倒是很少有难堪的。
没有人喜欢自命清高的人,何必对这个世界自私又刻薄呢?反正每个人都是一摊水,沾上就脏了,所以谁计较谁都没有好处。
她没多想什么,拿起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
林汐刚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前半个小时还信誓旦旦今天一定不能多喝酒,挡了多少啊自己倒灌起来了。喝得过猛本来就容易醉,何况还是个酒量不好的。
没过几分钟,就已经开始要说胡话了。
喝酒最怕爱耍酒疯的,醉了自己乖乖睡觉的还好,一直拉着你讲话的,可是会让人头疼的。乔槿平时话不多,醉了话也不多,就是会让人哭笑不得。
“师父师父我错了,不要赶我走!”
这是拿了什么剧本。
“你这个妖精,看老孙不收了你!”
被乔槿抱住的“妖精”挑了挑眉,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是乔槿选中的。”秦攸宁一脸旁观者清,其他两个人也摊手不关我事。秦攸宁把乔槿公寓的地址发给他,“那乔妹今天晚上就拜托你了。”
严清和坐在乔槿的旁边,角落里灯光晦暗不明,她没有防备的脸就靠在他的怀里。
他们这么近的距离,近到他都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心跳。
爱情的本质是占有——永远不知足。
有关于以往的心动不知所踪,现状的无可奈何滋生成最糟糕的情绪,尝一口都略嫌苦涩。
﹒
严清和坐在客厅里的枣红色皮质沙发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想到了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就起身去了阳台。
轻轻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
夜色里只有火星亮着,二月的寒气还残留了很多,稍冷的风一吹,火星又亮了一些,也让他更清醒了一些。
这里离他的公寓不算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可以到。
楼下的一个老人病得厉害,没有人替他守夜,很早就熄了灯睡去,隔壁的一家还传来逼孩子准备高考的怒骂声;对面的一个身影也和他一样在阳台躲着什么,踩灭了一地的烟头,依稀可以听见模糊的打牌声和嬉笑声。
“帕金森爷爷每次开门都抖得厉害,转动钥匙扶他进去的时候,我都要替他的儿女感到担心和不安'泪流满面''泪流满面''泪流满面'”
“高考只有一个月了……都过去五年了啊,隔壁的学弟不知道还有没有逃课,要头悬梁锥刺股了'偷乐'”
“对面每天都在纸醉金迷,熬夜易猝死啊亲'生病'”
“每个人的悲伤和欢乐别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总想着与他人分享,他又何尝愿意接纳呢。”
乔槿说得很对。
人们的悲欢从来不相通,远处听来只剩下吵闹。
但是如果他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你呢,他的心全都牵挂在你的身上呢。
他会七年如一日地阅读你发的每一条微博动态,认真地做阅读理解;他会猜测你今天过得开不开心,从来没有留下一条评论和一个赞。
因为他不知道如果你回复了,发现了,他会不会兵荒马乱。
严清和回到屋子里,打开水龙头把燃到将尽的烟熄灭,然后丢进了垃圾桶。他认真地洗了手,想起了在酒吧里秦攸宁说的那些话。
他从洗手间出来,目光一转,正好对上秦攸宁投过来的注视。于无声胜有声处,两个人已经不动声色地交锋了几个回合。
“你喜欢乔槿吧。”
秦攸宁开门见山,原来懒洋洋的神态也一扫而空,像是很认真地在谈一件严阵以待的事情。乔槿的事,对于她来说,哪一件不是天大的事呢。
他微微挺直了背,有些生硬地回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对面的女人婉转一笑,和乔槿不一样的万种风情。难怪是可以吃得下那么多人情往来的秦家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不知怎么就和乔槿一起死心塌地得很。
转身欲走,却被她伸手拦住:“李沉水要回来了。”
他身形一顿。
“无论乔槿当年有没有和他在一起,她这些年经历这么多事情,他不闻不问的态度,实在让人失望。我希望你是不一样的……好好对她。”
一个晚上的话题女主,等到他再看见她的时候,已经抱住他不省人事。
乔槿安好地睡在卧室里。
他走到门口准备离开,却看到玄关的墙壁上,一个猫型挂钩上挂着一把淡蓝色自动伞,和当年他送给她的那一把一模一样。
那么多个心动的瞬间,他能肯定另一个主角不记得的,这一件也算吧。
﹒
五月的雨总是来得那么突然,午后的空气既闷又叫人烦躁。
才进入高中的他被困在了图书馆,和每一个误信了天气预报的人一样,不知道要怎么回家。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被家里人接回去了,没有人会给他送伞过来。
他只好一边想着那一道颇为费解的数学题,一边等着雨停。
图书馆门口过了十几分钟就稀稀落落,原来的被雨势堵住的熙熙攘攘撑着一把把五颜六色的伞四散开去,奔着自己的方向。
居然最后剩下的是他和乔槿。
他记得她是高一年段颇有出名的一个女生,没有人来救落难的公主吗。
他看见乔槿接了个电话,对方大概是想要送伞过来的意思,却被一口回绝。他正奇怪,乔槿打开了自己的伞。
哦,他和那个人一样多虑了。
“同学,你也坐七路车吗?”
她转过脸问在场仅剩的另外一个人。
他点了点头。
然后她把伞伸了过来,说,“我们同路,可以送你一段。”
他很意外,天底下长得好看的女生不都是要等王子骑着白马接走的吗,剧情怎么如此出乎意料。
十五岁的男孩接过伞,好让自己的脑袋不至于老是被打到。那个时候,他还只有一米七八,只堪堪比身旁的人多了十二厘米而已。
第七站下车的时候,她还把伞给了他。
“我家人等下会出来接我,我刚刚在等人走光的时候看你不是在等人的样子,可能你用得上。”
“要还我的话,我是高一十六班的七号。”
她都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不怎么了解窗外事的人,都大概知道她叫乔槿。
第二次见到的时候,他很确定她不记得他。他们两个,本来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
可是就是那么地正好。他还了她一个人情,还顺带给了她自己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若只如初见。大抵所有的故事都可以轻描淡写,湮没在时光沙漏的流逝中,随着细胞凋亡一起死去,再也不用占据记忆内存。
七路车上她在他怀里,他心如擂鼓,然后心如止水。
如果没有可能在一起,从一开始就不要继续,不然越来越喜欢了如何是好。
却每天都要来他们班门口等人,用甜点来打发时间,小蛋糕填满了两腮,想不注意都难。她的影子就这样闪进了他的脑海,不可理喻地在吃饭的时候浮现,甚至他看着她挂了红灯的物理,想要是她选理科还得给她补物理,脑补这个画面自己笑了出来。
有点心动了怎么办。
幸好她选了文科,这些事情都不可能成真,他不过一笑了之。
可她为什么又要来招惹他。
顶着空白头像来关注他,哪里有僵尸粉会给他的每一条微博都点赞的?
是的,他和蒋青交流过,他表示只是单纯欣赏性的喜欢,对方还很好心地拉他进了一个群——那时的群名片真是惨不忍睹。
“乔槿my love”“暗恋者联盟”“小乔我是周郎”“乔美人我爱你”……
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比的理智。
也就是这个奇葩的群,挖出了“仓鼠会跳华尔兹”是乔槿本人。他一愣,那个会诈尸的“肉山大魔王”只关注了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原来就是乔槿。
顺藤摸瓜,这个小号和大号还纠缠不清,骨骼清奇地躺在“仓鼠会跳华尔兹”的关注列表里。
他看着互粉的两个精分号,心情有点复杂。
这样子,就真的不可原谅啊。
群里有人说,新来的朋友是同道中人吗?
他没有回答,默默地把群名片改成了“肉山大魔王”,终于混入妖魔鬼怪,画风统一。严清和看着小号很闹腾,用他那算过多少道数学奥赛题的大脑沟壑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每次作文会被当成范文在全年段传阅的乔槿,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乔槿,成了他高中三年唯一的窗外事。
假如我望见了你的背影我会披荆斩棘地追去,天下着最大的雨扔了伞也要追。
可是你呢。
你会吗。
☆、说时依旧(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乔槿看着熟悉的天花板,除了头略微有些疼,其他都还好。昨天是去聚会了,然后应该是喝了酒,不然后面的事情怎么会不记得了。
昨天……
一言难尽啊。
昨天发生的事情其实有点多,五年之后的重逢,干柴烈火的摩擦,有些热情有些冷漠。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表情地刷着牙。然后想起昨天的那一个印象模糊的吻,脸就不可遏制地红透了。
重新来过那么多人波澜不惊,还是只有那一个人予她惊心动魄石破天惊。
“不娶何撩!”
然后忿忿地把漱口水吐掉,接了一杯新的水。
她洗了个澡换掉一身酒气的衣服,完了之后汲着拖鞋又走回了卧室,把床头充完电的手机放到睡衣口袋里。乔槿煎着鸡蛋,锅里滋啦啦地冒着油花,然后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关掉电磁炉,把手机掏出来,发现是小姑姑的电话。
“小槿,最近有和上次见面的那个男孩子联系吗?”
啊咧咧,她都忘记了他们还有这一茬。
“嗯,有……”她想起昨天晚上的同学聚会,犹豫着应了一声,“又再见了一次面。”
小姑姑显然以为是两个人看对眼了,接下去兴致勃勃地说对方觉得很好,想要深入发展,问乔槿的意思。
乔槿听到说对方有交往的意思,深感意外。
“你觉得他怎么样?喜欢吗?”
不过都被逼着来相亲了,应该也是家里急了。不知道以前他是怎么打发相亲这件事情的,要是对象很喜欢他怎么办,会怎么拒绝?
“我觉得他……很好。”
电话另一头的小姑姑估计觉得事态发展良好,语气里都带着高兴,“小槿啊,你看这个相亲,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嘛,还是可以找到喜欢的人的,而且还知根知底,不用担心……”
乔槿只好附和着,“嗯。”
她要挂掉电话的时候小姑姑还抓紧时间多说了几句不要害羞,现在讲究自由恋爱,女孩子也要大胆什么什么的,俨然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好红娘。
估计月老都因此可以少操些心。
吃过早餐,想起今天不用上班,力气似乎离家出走,一下子就变得慵懒——像是身体被掏空。
疲倦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她也不太清楚,估计是因为昨天晚上赶着去见秦攸宁,把晚上的工作都提前做完了,一下子透支了精力。
她趴在床上准备看一会儿书,然后穿着睡衣庸庸碌碌一整天。
如果是安和桥下的流水,北戴河和秦皇岛,关于郑州的记忆,比起出去旅行,约会,好像更喜欢待在家里写写东西,看看书和片儿。
乔槿不喜欢民谣,大概是品尝了夜的巴黎,下过雪的北京,埋葬记忆的土耳其,这些在歌里面累计的飞行,听着,就有钱。那些浪漫而文艺的调调,分明被秦攸宁批为“靡靡之音”,可她就是喜欢。
“吃肉的人只要听说别人吃素,就不会劝人吃肉,但是吃素的人听到别人吃肉,还要劝人吃肉。大概是因为吃肉的人是真的喜欢吃肉,一听别人吃素,都在心里说太好了,又少了一个人跟我抢肉吃;而吃素的人未必是真心爱吃素,一听别人吃肉,就在心里说他妈的,凭什么只有我吃素。”
秦攸宁的话,跟每次加班最勤快的方凝劝要偷懒的乔槿大概异曲同工?方凝要是知道她的假期,除了用来回家就是用来一整天不出门,可能会吐血。
还没有接到一个何妨一下楼的邀约,因为一个人的缘故不用犹豫远近与时间,恨不得天涯海角地老天荒,然后笑靥如花只为牵住那个人的手。
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整天,万一周末赖床赖出了习惯,不思进取要怎么治。
﹒
乔槿以为采访严清和会是接下来最头疼的问题,哪里知道打电话确认的时候那边突然推掉了。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也隐隐有些遗憾。出于工作的角度来说,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临门一脚被人堵住还是挺憋屈的。老板通知她的时候也没有很着急上火的样子,反而一脸喜上眉梢。
难不成是拉到了一个更大的皮条?
“小乔啊,”老板丝毫没有Boss酷炫狂霸拽的气场,笑起来反而像隔壁王叔叔,此时一脸器重,乔槿觉得背后一凉,“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这次的大牌也是你的同学,点名咱们杂志社,回国独家专访!虽然严教授的那个有点可惜,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
果然如此。
乔槿把高中聚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了一遍,不太能准确定位在某个人身上。
毕竟是P市的精英啊,但是在W市的细细数来,好像除了严清和都不是她很熟的。
“老板,这次的大牌你确定我认识?”乔槿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翻出了上次找乔思齐要到的年段名单,看了看自己班和一班的名字,没有什么头绪。
回国?
她想起昨天以微好像说李沉水毕业之后是出国学音乐了?哦,这感觉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