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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平息了怒气,想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毕竟是结拜的兄弟,在西安的时候他也不曾亏待过我,虽然他犯下这等大罪,但我终究还是不忍心对他太过苛刻。你自己看着办吧,经费嘛不论多少,要尽量保证他生活舒适。”
戴笠心中有数了,答应了一声,又问道:“那么杨将军该怎么处置?”
一听到这个名字,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蒋介石又是火冒三丈,他狠狠地拍了拍扶手骂道:“这个杨虎城竟敢怂恿张学良和东北军谋反,简直是胆大包天!我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校长您放心!”戴笠领命而去,杨慕次在外面等着他,见他出来,立即迎了上去,戴笠却神秘的说道:“拿我的手令去侦缉处,带十个好手出来,今天晚上八点,在我家门口集合。”
杨慕次想问做什么却又忍住了,面前这个人可不是杜旅宁,由得他越权放肆,这不是他该问的问题,他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这种感觉令他非常不自在。
晚上准时到了戴笠家门口,戴笠看了看来的十个人,满意的点点头,对杨慕次说道:“今天晚上,你们的任务就是秘密抓捕张学良,记住,不能够透漏出一点风声,否则杀无赦!”
“是!”十个人都知道戴笠的凶名,甚至还亲眼见过戴笠的手段,因此俱都是对其言听计从没有人敢不听命。但是杨慕次听到“张学良”三个字还是愣了,他不懂,为什么要抓捕的人是他?杨慕次想问,这是谁的命令?可是,见到戴笠的脸色他心下也明白,能够下这个命令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领袖本人。
抓捕很顺利,张学良也没有想到自己亲自送蒋介石回来,居然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一党领袖,居然出尔反尔、自食其言,刚回到南京便翻脸不认人的将他关押起来?他下意识的看了眼队伍中的杨慕次,却从杨慕次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担心、不忍甚至是悔恨。张学良苦笑着拍了拍杨慕次的肩膀,什么话也没有说,这个少年,终究是对党国失望了啊。
戴笠虽说抓了张学良,却不能真把他关进监狱,而是押着他来到宋公馆。
宋子文早就接到了消息,亲自在客厅等候,等见了张学良立即便上前亲热的拉他到沙发坐下,就像以前张学良每次到他这做客一般的随意。戴笠也不能说什么,其实他之所以找上宋子文,并不全是因为他和校长的姻亲关系,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是张学良的挚友吧。
戴笠对宋子文说道:“校长的意思我也只能遵照执行,一会儿会有一个连的士兵在您府上周围驻扎,万望您海涵。”
宋子文看了眼有些落寞的张学良,说道:“你做你的,但是不要太过分,我的府上不希望出现任何陌生人。”
“是!只是我们需要在门口安排警卫,任何人都不能探视。”戴笠小心的说道。
宋子文和张学良心下都明白,软禁——是目前来说最好的结果。
办好了事情,戴笠识趣的带人撤退,走在院子里的时候,戴笠突然对杨慕次说道:“明天早点来,领袖要见你。”
杨慕次一路上都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根本没注意后面发生的事情,现在骤然听到这一句,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戴笠,蒋介石要见他做什么?
戴笠却是很亲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很神秘。
第二天一早,杨慕次准时来到军统局报到,戴笠带着他直接就去蒋介石的府邸。到的时候已经是上午9点,蒋介石和夫人刚吃过早饭,夫人宋美龄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就走了。原来她一早听了张学良的事情,忍不住和蒋介石吵了两句,在西安的时候,她和宋子文亲口答应张学良,只要能够释放蒋介石,他们兄妹保张学良平安无虞。而且后来蒋介石也亲口承诺,只要他能安全回到南京,绝不会与张学良为难。当时种种,言犹在耳,没想到只不过一天时间,蒋介石转眼便自毁诺言,竟然派人将张学良给抓了?
宋美龄看到戴笠都没有好脸色,抓着手包便出门去宋公馆看张学良去了。而蒋介石明知她的去处,却并没有怎么生气,笑着招招手,让戴笠和杨慕次过去。
戴笠和杨慕次立即向蒋介石见礼,蒋介石很和蔼的看着杨慕次,就像看自己的后辈一样,而杨慕次的眼神却冷漠的多,戴笠见他状态不对,连忙在后面推了推他。
蒋介石问了杨慕次一些家常,熟知校长脾性的戴笠心知这是决定重用杨慕次的前兆,心下越发的得意,他已经通知杜旅宁将杨慕次的档案调过来,相信不用两天杨慕次便会成为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自从进了这个门都是蒋介石问一句杨慕次答一句,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蒋介石都看出了他的敷衍了,当下脸色有点不好看,戴笠想再提醒一下杨慕次,这时就听杨慕次终于忍耐不住,问道:“蒋委员长,不知道张将军犯有何罪,为何要受此待遇?”
蒋介石眼神一凌,沉声道:“你也是为张学良求情来的?”
“不!”杨慕次大声回道:“党国早就人心向背,全国人民抗日的怒潮非几十万大军所能阻挡,我们应该正视历史发展趋势,择善而从,停止内战、联共抗日。张将军所作所为,堪称民族的英雄,不需要任何人为他求情!”
“你放肆!”蒋介石拍案而起,吓得戴笠差点跌倒在地上,而杨慕次却是不卑不亢的迎着蒋介石的怒目,身形站的笔直。
作者有话要说:
☆、反抗
蒋介石气得手都发抖,他没有想到杨慕次敢说出这种不要命的话来!敢当面质问他,这种人,多久没有出现了?
戴笠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战战兢兢的看着他,生怕他一个怒火就将人枪毙了。反观杨慕次,倒是丝毫没有怕意的站在那里,和蒋介石对视,毫不退步。
见杨慕次这样,蒋介石反而给气乐了,手一指门外,说道:“你,滚出去站着,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再说。”
“是!”杨慕次大声回道,然后转身走了出去,站到太阳底下,目不斜视的站起了军姿。
戴笠真的懵了,想不到这么严重的事情校长也只是罚他站而已?看来自己真的要重新审视杨慕次在校长心目中的地位了,他究竟是怎样办到的?戴笠下意识的看了眼院子里的杨慕次,然后转回身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蒋介石的脸色,试探着说道:“校长,您别生气,他还小,不懂得校长的苦衷——”
蒋介石瞪着他,“你也认为我做错了?”
“不不,学生不敢!”戴笠一叠声的连忙解释,看蒋介石脸色缓和下来了,这才说道:“校长,那杨慕次——”
蒋介石却挥了挥手,有些疲倦的说道:“我累了,你先退下吧。”
“是。”戴笠躬身退出去,走到院子里,看到杨慕次一脸倔强的站在那里,终是忍不住走过去,劝道:“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等下乖乖进去认个错,校长不会苛责你的,知道吗?”
杨慕次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戴笠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杨慕次这一站便站了一整天,蒋介石自从将他打发了出来,便连问也没有问一句,府邸里伺候的人知道这人刚得罪了领袖,又哪敢上前来招惹麻烦,于是直到夜幕降临,杨慕次依旧动也不动的站在院子里。其实不是他不敢动,实在是已经动不了了。从早晨匆匆吃了早饭出来,直到现在挂满星辰,他再滴水未进,现下又是寒冬季节,白天有太阳晒着还好说,可现在太阳一下山,温度立时便降了好几度。杨慕次又冷又饿,头还一阵阵的发晕,大腿以下几乎都没有知觉了,他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多久了。以前被老师罚站,也顶多是几个时辰而已,后来他膝盖受伤,杜旅宁再也没有过分的罚过他,现在这一刻,他突然很想回上海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宋美龄回来了,一进院子,却看到杨慕次站在那里,不禁奇怪的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回夫人,这位副官早上惹恼了领袖,被罚了出来。”
宋美龄奇了,“这时候还有人敢去招惹他?为了什么事情?”
那人显然是宋美龄的心腹,趴到她耳边小声的将早上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宋美龄听完了反而乐了,看杨慕次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很有趣的意思,对杨慕次说道:“杨慕次少校是吧?很有胆量!”
“夫人!”杨慕次要见礼,身子却突然软了下去,宋美龄连忙让人扶起他来,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看着他,我进去找中正谈。”
宋美龄进去不知道和蒋介石说了什么,一会便走出来对刚才那仆人说道:“多派几个人送杨少校回去,一定要送回杨家,别出了差错。”然后又转头语重心长的对杨慕次说道:“杨少校,不要多想,回去好好养着,中正明白你的忠心。”
杨慕次苦笑,微弱的声音回道:“谢夫人。”他都当面顶撞蒋介石了,没想到他还能够忍耐自己,居然还想着将自己留在身边?他这一天的苦真是白受了!
杨慕次被送回来的时候吓得杨公馆鸡飞狗跳,幸好这个时间点徐玉真已经休息了,杨慕初严命瞒着太太,悄悄将杨慕次抬回房间,送走了宋美龄的人,这才转回身来照顾杨慕次。
“你怎么搞的?”杨慕初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看到没有外伤,于是让人多搬了几个火盆进来,自己却坐到床边,给他揉着双腿。
杨慕次苦笑,“哥,我要饿死了,先给我弄点吃的。”
管家一听便要往外走,杨慕初连忙叫住他,吩咐道:“熬点粥就行,别弄太油腻了。”
“是,大少爷。”管家领命而去。
杨慕次却撅了嘴,“我真的很饿。”
“饿死你最好!”杨慕初没好气的说道:“先给我说说这怎么回事?你不是一大早就去蒋委员长那了吗?”
“是,”杨慕次无奈的道:“然后从早晨站到现在。”
杨慕初皱了眉头,“为了什么?”
“因为张将军。”
“我就知道你那臭脾气。”杨慕初想骂他,但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也没有忍心,于是朝外面叫道:“烧桶洗澡水来,越热越好。”
门外有人应声而去,杨慕次却看着大哥一直在给他揉着腿的双手,说道:“好了,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能行。”
“行什么,好好躺着吧。你腿上还有旧伤,不好好去去湿气,以后老了有你好受的。我现在先揉开它,让你的血脉通了,一会再泡个热水澡,就好了。”
“可是——疼。”杨慕次可怜兮兮的说道。
“活该!”杨慕初骂着,手上加了力道,杨慕次疼的大呼小叫。杨慕初却说道:“你把妈叫起来,我看你怎么收场。”一句话成功让杨慕次收了声,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忍着。
好不容易等揉好了腿,又喝了碗粥,杨慕次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直想就这么睡过去了。谁知杨慕初却并不打算放过他,“起来,去泡澡。”
“大哥,我已经没事了,让我睡一觉。”
“不行,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腿了,赶紧起来!还是你想让人进来帮你?”
“好吧,我自己来,很晚了,大哥你去休息吧。”
“你又不让下人伺候你,我若是再不看着点,万一你掉进去淹死了怎么办?”
杨慕次瞪眼,“我能在洗浴桶里淹死?别开玩笑了你!”
杨慕初却笑道:“是啊,如果你真的在洗浴桶里淹死,你杨慕次就真成了流传千古的笑话了。”杨慕初边嘲笑着边搀扶起他往屏风后面的浴桶走去,杨慕次故意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他身上,小小的报复一下。
也许是推拿起了作用,也许是泡澡泡的太舒服,杨慕次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精神饱满的起床,想到今天还有事要做,杨慕次冷笑一声,招呼管家来做了一桌好吃的,一顿饭吃了个够,这才酒足饭饱的走出门去。
黄埔路官邸。
蒋介石用过了午饭,正在小憩。戴笠一早便来了,正坐在客厅等候。但是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戴笠有些坐不下去了。按正常道理来说,今天杨慕次应该来官邸给蒋介石认错请罪,让蒋介石发发火也就没事了,以后杨慕次的前途依旧坦荡。戴笠怕年轻人不经事,还特意派了手下去杨公馆嘱咐杨慕次一番,按说现在这个点他早该来了才对。
蒋介石午睡醒来,下来客厅看到还是只有戴笠一个人在,不禁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报纸看起来。戴笠更加的坐立不安,甚至非常后悔,早知道杨慕次这样,他就应该自己亲自去杨公馆抓着他来才对。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人已经坐在这里,在蒋介石的眼皮底下,他不可以做任何小动作,更没有机会再让人去通知杨慕次了,只能静静的等着,祈祷杨慕次快点到来。
而杨慕次哪里去了呢?戴笠很快就知道了,但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宁愿自己今天没有来过,真的!他现在丝毫不觉得杨慕次是他的福将了,那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灾星!
蒋介石抬起头看着戴笠战战兢兢的走回来,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了?”
这一刻戴笠简直想把杨慕次掐死,他颤颤巍巍的小声回道:“回校长的话,刚才宋公馆的卫兵来报——”
见他怕成这副样子,蒋介石腾地起身,“汉卿怎么了?”张学良毕竟手握军权,更曾经是东三省的军阀头子,蒋介石此时软禁他也只敢悄悄的进行,还未放出风声去,因为他还没有将张学良的部队给全部瓦解,不敢轻举妄动,引火烧身。这时一听是宋公馆出事,下意识的就认为是张学良要反了,心下还是吓了一跳的。
戴笠硬挤出一分笑容,回道:“不是汉卿。”
蒋介石一听不是张学良的事情,立即松了口气,重新坐下,不以为意的问道:“那是怎么了?能让你吓成这样?”
戴笠笑的比哭都难看,小心翼翼的回道:“是杨慕次,他单人匹马的硬闯宋公馆,说是要救出张学良,送——送他回西安。”戴笠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看到蒋介石的脸都青了。等他终于说完,蒋介石狠狠的一拍茶几,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杨慕次终究是没有见到张学良,便被戴笠的兵给绑了回来。军统局的禁闭室,戴笠在这里看到了依旧桀骜不驯的杨慕次。
戴笠已经快没脾气了,在官邸都被蒋介石给吓没了。他此时看到杨慕次,提不起丝毫生气的念头,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老实的在这呆着,等待领袖的发落吧。”
回到办公室,郑介民迎上来,一脸担心的问道:“怎么样了?”
戴笠没好气,“还能怎么样?他就是在自己找死!到这一步,谁也救不了他!”
“可是,毕竟是老杜最宝贝的学生——”
戴笠看他一眼,然后走到桌子边上拿起电话打出去,一接通还没等那边说话,便冷声说道:“立刻滚回南京来,好好管管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道歉
杜旅宁连夜赶到了南京,从郑介民那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直接就扑禁闭室去了。
门被“砰”的一声撞开,杨慕次还没等看清楚来人便被一耳光甩到地上,“老师?!”杨慕次连忙爬起来立正站好,杜旅宁却是用恨不得吃了他的眼光怒瞪着他,喝道:“你若还认我这个老师,就跟我走!”
说完杜旅宁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杨慕次愣了一下,连忙小跑着跟上。“老师——”他想解释,杜旅宁却说:“闭嘴!我不想听!”
杜旅宁带着他直接来到戴笠办公室,“局座!属下杜旅宁带杨慕次向您请罪!”
戴笠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么快就过来了?”看来这个杨慕次在他心中还真有分量,戴笠不着痕迹的瞟了眼杨慕次高高肿起的半边脸。
杜旅宁却是一脚将杨慕次踹上前,低声命道:“道歉!”
杨慕次咬了咬嘴唇,戴笠却是摆了摆手,说道:“别给我道歉,他顶撞的可是领袖,赶紧想办法让领袖消了气才是正事。”
杨慕次终是说出口,“对不起,长官,属下给您添麻烦了。”
戴笠想起西安之行,想起杨慕次对他的维护,心下一软,说道:“我送你进官邸,至于能不能见到领袖,就看你的造化了。”
“局座,”杜旅宁突然说道:“局座,属下愿与杨慕次一同前往。”
“你?”
“老师,阿次一人犯下的——”
“你闭嘴!”杜旅宁朝杨慕次一瞪眼,制止了他要说的话,然后对戴笠说道:“属下管教不严,致使杨慕次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属下理当承担责任,求局座成全!”
最后杜旅宁和杨慕次一起被送进了官邸,不过也仅止于上回杨慕次被罚站的院子里,不同的是,这回是杜旅宁陪他一起站在这里。昨晚刚下了一场雪,天气异常的冷,杨慕次偏过头看着杜旅宁,十分内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