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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初正要端茶的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回道:“爸爸,我都求着陈部长,让南京高层给杜旅宁施压了,而且,您不也和军部某些人打好招呼了吗,阿次要走,杜旅宁拦不住的,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少将而已。”
杨羽柏轻笑,“可他这个少将直接听命于戴笠,你以为我老糊涂了,连杜旅宁的脾性也看不透?你别忘了,我和他打过交道。”
杨慕初讪讪的笑着,“爸爸,阿初哪敢。”
“哼,阿次的脾性为什么对他的胃口,就是因为他在某种程度上,和阿次实在是太像了,他们都是一类人,那点施压又算的了什么。他之所以能够如此痛快的答应,你肯定许了他条件,让我想想——阿次明着脱离了军统,实际上还是杜旅宁的一步暗棋?”
杨慕初明知瞒不过了,连忙解释道:“爸爸,您别生气。这也是迫不得已,不然阿次也不会乖乖的答应下来。您相信我,只要阿次能够回来,我一定能够让他彻彻底底的脱离军统,但是这件事委实牵扯太广,不易操之过急,您给我点时间,慢慢来,也让阿次有个可以接受的过程。”
要想脱离军统,哪有那么容易,若不是借着此次西安事件,阿次明着得罪了蒋介石,让军统高层不敢再留人,他哪有这么容易快速解决,而杜旅宁也是明白阿次再待在军统局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这才痛快的答应的吧。不过这个理由是绝对不能让父亲知道的,还好高层知道的人也不多,不然一个不小心传到父亲耳朵里,杨慕初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杨羽柏却是说道:“好,阿次的事情解决了,那么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放心
杨慕初一懵,“我?”
杨羽柏将茶杯重重的放下,沉声道:“你打算什么时候退出中统?”
杨慕初大汗,“爸爸,这件事真的不易操之过急——”
杨羽柏叹息,“怕是等不及了。”
“您——”
“我说的是这局势。眼看战祸就在眼前,再身陷局中,到时脱身不易,恐将这全家都拖累进去。我不相信你不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你也不会处心积虑的把阿次从那侦缉处剥离。”杨羽柏的目光太具穿透性,几乎要将杨慕初整个的看穿。
杨慕初抿了抿嘴,“爸爸,您放心,我明白的。如今阿次脱离军统局,陈部长也应该对我放下心来了,过几天我就把妈妈接回来,到时候——我想,爸爸,我希望您能和妈妈一起去国外,也让妈妈去看一看姐姐,这件事情,终究是瞒不下去的。”
杨羽柏目光灼灼的盯着杨慕初,“你想做什么?”
杨慕初真诚的说:“爸爸,您是相信我的吧?”
杨羽柏叹了口气,“你做的太明显,别人都不是傻瓜。”
“我也知道这很难,但是我一直都在寻找时机,爸爸,我只是提前和您打好招呼,您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机会稍纵即逝,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羽柏看着他,“我可以听你的安排,但前提是,你和阿次都必须好好的,否则,我宁愿拼得玉石俱焚,也不要一个苟且偷生的机会,你明白吗?”
“是,爸爸,我明白。”
晚上杨慕次回到家,杨慕初便神神秘秘的钻到他房间里去,“约会约的怎么样啊?”
杨慕次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边脱掉身上的这套在他看来非常张扬非常奢侈非常没品位的衣服,边说道:“不怎么样,以后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杨慕次对他哥这种什么事都想一手包办的家长式作风,非常反感。
杨慕初却毫不在意的坐到床上,笑着说道:“不愿意被别人操纵?也行啊,只要你立即接手家业,做杨家的家主,我保证没有人再敢随便指使你。”
杨慕次不搭理他,继续和衣服作斗争。杨慕初接着说道:“爸爸让我告诉你,明天开始你就跟他一起去公司,先做爸爸的秘书,等熟悉了业务之后再逐渐让你接手。”
杨慕次皱眉,“你明知道我只是暂时的——”
杨慕初截口道:“可是爸爸不知道,你若不想让他有别的动作,最好还是顺着他的好。”
杨慕次很无奈,“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爸爸送走?”父亲如果再留在上海,一来是不安全,二来是真的让他感觉做事束手束脚,顾虑太多。
“快了,过几天我先把妈妈接回来。”
“嗯。”杨慕次换好家居服,拉过张椅子来坐下。杨慕初看着阿次不苟言笑的样子,突然说道:“我要结婚了。”
“嗯。——什么?!”杨慕次倏地抬起头,惊问道:“和谁?”
“你明明知道啊。”
“荣华?”得到肯定的答案杨慕次有些气急败坏,“不行!她怎么可能答应?”
“荣家是一个很传统的家族,现在当家作主的可是大太太。你觉得这种能够攀上我杨家这棵参天大树的绝好机会,她会拒绝吗?”杨慕初笑眯眯的说道:“能够嫁给我杨慕初做小,都是我抬举他们。”
杨慕次一拍椅子站起来,极力压抑着怒气说道:“你别太过分!”
杨慕初却是好整以暇的说道:“从头到尾,可都是荣华在追着我。”
“我知道是我的错,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放过荣华,行吗?”
杨慕初两手一摊,“这回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我去找父亲说。”
“站住!”杨慕初站起身来,踱到他面前,问道:“你怎么说?说我和荣华是演戏,你和荣华才是真正相恋的?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演戏,你们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怎么回答?你当爸爸是好糊弄的么?你的身份,和她的身份,你若是敢抖漏出来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杨慕次站住不动了,他不能冲动,隐藏的身份一旦暴露,不仅他和荣华这辈子无缘,而且,他再也别想留在上海,父亲绝对立即便打包把他带到国外去,以后都不可能有任何自由了。
杨慕初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忍不住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其实我有时候都在想,我这么纵容你,如果,将来万一你出了事,爸爸绝不会原谅我。”
杨慕次动容,“大哥——”
杨慕初没了逗他的心思,认真的说道:“你现在脱离了军统,做什么事都方便了许多,当然,出事的概率也增加了许多,所以我不能不防。我只是想告诉你,在你拼命的时候,能够考虑一下我。”
“大哥,是我对不起你。”
“行了,谁让我们是兄弟。呵——所以荣华的事我有分寸,我说服爸爸婚事先拖着,实在不行就只和荣华订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所以你刚才都是在逗我。”
“说实话,我挺喜欢看你炸毛的。总板着一张面瘫脸,看着无趣。”
对于他大哥的这种恶习,杨慕次决定看在他这么帮自己的份上,忍了。
杨慕初又说道:“对了,荣华我给你留着,但是俞晓江你可得给我。”
杨慕次诧异的看他一眼,“你来真的?”
杨慕初耸耸肩,“俞秘书人不错,感觉和我挺般配的。”
杨慕次丝毫不看好他,撇撇嘴回道:“只要你有本事,尽管去追。”
“呵——看起来对我很没信心啊,阿次,你得相信你哥的魅力。”
杨慕次撇嘴,不想再搭理他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杨羽柏急于将阿次推出去,于是天天带阿次开董事会、出席各色酒会、登报、新闻等等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就是为了让人们尽快适应阿次身份的转变,彻底摆脱侦缉处的阴影。杨慕次忙的脚不沾地,而杨慕初却是悠闲的很,没事就扮成阿次的样子去约会俞晓江,当然阿次也利用他的身份忙里偷闲的去约荣华,这四个人的关系继续这么乱着。
春和医院。
夏跃春一见到杨慕初便忍不住打趣,“哎呦,杨大老板,这是闲的想起我医院来了?”
“嘿嘿,跃春,我还是你医院的专家呢。”
“哎呦,得亏杨大老板还记得,你还是我医院的大夫啊。您这班上的,十天半月不见人影,我还以为你是院长呢。”
“嘿,跃春,工资拿来。”杨慕初轻佻的伸手勾了勾,悠然自得的说道:“我好歹也是教授级别的,可不是你免费的劳力,把工资开出来吧。”
“切,全上海,除了我,谁还敢用你?我这是免费提供给了一个施展才华的平台,你不知道感谢我,居然还不知足?”
“夏跃春,你这无赖的招式跟谁学的?”
“不是就在眼前么?要说耍无赖谁比的上你。”
“我不和你说这些无聊的,我今天呢,可是来上班的。”
夏跃春突然正色道:“阿初,其实——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杨慕初不以为意,“哦?说说看。”
夏跃春也不开玩笑了,认真说道:“我都听阿次说过了。其实我知道你内心里真正是怎么想的。困得住他是毁了他,困不住他便是害了他,正因为你了解他,所以你才会退步,不然你的手段绝对比你父亲的强势。”
杨慕初也正色道:“跃春,我不知道是谁带他走上这条路的,但是,现在引领他的人是你。你别以为我拿你当朋友,就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一旦碰触我的底线,我不会讲丝毫情面的。遇佛杀佛,遇魔杀魔,绝不手软!”杨慕初好不容易让阿次脱离军统,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他脱离地下党了。
“阿初,你是在威胁我吗?”
“夏跃春!”杨慕初有些气急败坏,“你知道他的性格,他根本就不适合——”
“你太小瞧他了,你知道吗,他做的事情,曾获组织上通令嘉奖,荣获过二等功。身为热血男儿,想要为这个国家为老百姓做些事情,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我们有什么错?”
“我不是说你们的对错,我想说,你们报国的心固然是好,可是并不是只有你们这一种方式。”
“没有别的方式,身处乱世,要么上阵杀敌,真刀真枪的跟敌人干,要么做我们这一行,我们虽然不能手刃敌人,可是往往我们一个情报就可以挽救千千万万条生命!所以我们拼尽全力,想尽一切办法,只是因为我们知道自己的价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并不想评价你。我只是认真的告诉你,阿次不会同意你的方式,你也不必来找我劝阿次,因为我和他是同一类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贪生怕死、懦弱无能?”
夏跃春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每个人都有他的选择,但阿次绝不会逃避。”
“好吧,我不和你们这一群疯子计较。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派任务可以,但是像刺杀某个败类这样危险的事情,就不要找阿次了,我答应让他留下来,可不是让他去送死的。”
“阿初,这才是你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吧。你又查到了什么?”
“最近亲日分子与日俱增,我不相信你们会没有动作。对!我不否认我是一个自私的人,阿次要做他的事情我不能够阻拦,但是我一定要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不然我没办法向我父母交代。”
“阿初,我没办法向你保证什么。身处这个乱世,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意外随时都会存在。”
“我明白。可是,我们每个人都会避开危险,都会自保,但阿次不同。他可以想到任何人,唯独记不得他自身的安危。关键时刻,他绝对是第一个冲出去送死的人。我不放心,我非常不放心。”
夏跃春点头,“我能够理解。这么说吧,阿初,这一回的刺杀行动我并没有打算要阿次去,他暂时还是隐蔽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启动他,你放心了吧。所以我拜托你阿初,以后可以别再闲着没事就来查我了好吗?”夏跃春真是受不了他了,这回的计划他还没启动呢,阿初居然就能先一步找上门来了?遇上这样一个弟控,他真是无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任务
阿次拿着一叠文件扔到杨慕初桌子上,“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自己公司的报表会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
“呵——”杨慕初翻了一下已经做好的文件,笑道:“能者多劳嘛。”
“少来!”
“因为我太忙了。”
“忙着和杜月笙合计做坏事?”
“嗯?”杨慕初危险的眯起眼,第一反应是阿次还在调查他?
见他的表情,阿次不屑的一拍文件,说道:“账单!”
“哦,”杨慕初明白了,定是自己哪笔款项露出破绽了,于是笑了笑,就回道:“我那是满足你的求知欲。”
“所以,接下来你要对李家动手?”
杨慕初挑挑眉,毫不吝啬的赞道:“不错,居然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你简直就是商业天才,早该回家来才对,在侦缉处真是屈才了。”
阿次不理会他的夸赞,继续问道:“你和杜月笙——”
“没做什么坏事,我有分寸的,偶尔合作一下,赚点小钱而已。”
“小钱?”阿次才不相信,“摆这么大阵势对付李家,只为了点小钱?他最近是不是还和日本人在合作呢,有什么异动?”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日本人好像急需一笔钱。”
阿次皱眉,“日本人要有动作了?”
“暂时还不知道为了什么。俞晓江出面找了李明华,不过他不肯合作,更不愿收手,所以我只能给他点教训了。”
“这种汉奸走狗,仅仅是教训就可以了吗?”
“你想怎样?”
“打蛇不死随棍上。”
杨慕初挑眉,“赶尽杀绝?不像你风格啊。”
“对付敌人,不必手下留情。”
杨慕初犹豫着,“父亲那里——”李明华素来和父亲私交不错,否则按他的性格,早就动手了,何必拖到现在还畏首畏尾的。
“放心,前一阵我这秘书也不是白当的,我把李明华和日本人合作的那些新闻和一些证据,都不着痕迹的摆到父亲办公桌上,他看了之后心情很不好。”
“哦——原来你早就想动手。”
“区区几个日本人怕什么,那个岛国还没有我们一个省大,可是我们堂堂东三省却被那么轻易的侵占,根本原因就出在这些汉奸卖国贼身上,所以对待这种人,不必手软!”
“好,那这件案子就交给你了。”杨慕初点了点桌上的那叠文件,说:“我们合作。”
阿次却是笑了,“什么报酬?”
杨慕初瞪眼,“阿次,你腹黑了啊。”
“近墨者黑。”
“我给你分红?”杨慕初觉得反正是帮我打理公司,怎么算都不吃亏,谁知阿次却道:“不需要。不过既然你公司都归我管,那你以后用钱也需要经过我的批准。”
杨慕初瞪眼,现在都知道找准要害下手了?死小孩,一点也不可爱了。
第二天报纸就开始刊登“杨氏企业成功收购祥和纱厂,关注棉纱市场的股指交易”。杨慕初看着报纸,没想到阿次的动作挺快的嘛。想了想,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出去,“喂,明堂,最近股市挺热闹的嘛,想不想玩一笔大的?”
“哦?”明堂,是明氏企业的掌门人,同时也是上海证券交易所的负责人之一,与杨慕初打过几次交道,便迅速成为臭味相投的好友。杨慕初手下的股票都是他在操作,也算熟知杨慕初的秉性了。现在一听这幸灾乐祸的语气,立即便明白有人要倒霉了,每当这个时候,可都是有大钱赚呢,明堂又怎会不感兴趣,当下立即定好酒席,要与杨慕初详谈。
于是,阿次收购棉纱厂,在生意上打压东洋公司,杨慕初联手明堂还有杜月笙一起操纵期货市场,欺骗李明华,等李明华将大笔钱都投入到期货市场上去,然后再令人将东洋公司大量高价棉纱来自日本这一消息透露出去,因为日本的侵华战争,现在全民抵制日货,屯聚日本棉纱,无疑纵火焚身、自寻死路。
走投无路的李明华来找杨羽柏哭诉:“有人设计了一个高水平、高水准的骗局,欺骗了我,我把一大笔东洋公司的钱,都投入到棉纱期货市场,全完了,羽柏兄,你一定要救救我,不然,日本人不会放过我的。”
杨羽柏本来对他亲日的态度很是不满,但现在见他落魄到这般田地,也于心不忍,于是先支了一百万给他度过这难关。但即便如此,李家上千万的基业算是保不住了,这一次伤了根本,而日本人也没有耐心等他东山再起,果断的放弃了他。李家最后的下场是忍痛卖了祖业,转去南京发展去了。
这一切形势急转,只不过几日的光景便成定局,杨羽柏都没来得及出手,事情便结束了。送别了李氏父子,杨羽柏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袋锅子,脸色在火星的闪烁下阴沉不定。
杨慕初一进门便看到坐在沙发里的父亲,不禁走过去关切的问:“爸爸,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杨羽柏抬头看了他一眼,“最近很忙?”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