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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口中像似称赞似得说道:“在上海滩敢扛着枪来我舞厅的,你们是头一拨。”
说完他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径自朝着阿次这边走过来,而那些挡住他路的李士群的手下,与他的眼神一接触却俱都利索的给他让路,没一会儿人群便向两边分开露出长长的一条通道来,杨慕初就像万众恭迎的圣主似得,踱着脚步悠悠的从李士群身边走过,在阿次面前站定,然后掏了掏耳朵,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再给我说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平常的话语从大哥嘴里说出来,却让阿次莫名的心颤了一下,他抬头疑惑的看着大哥,不明白他怎么又生气了。
杨慕初见他无辜的看着自己,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心下更是来气,忍不住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幸好身后的刘阿四一看不好连忙上来拦着,而阿次身后的刘成也赶紧将他拉着后退了一步。阿次直接吓懵了,他没想到大哥居然会打他(虽然没打着),但他一懵之后醒过神来不禁又有些气愤,大哥凭什么动手,而且还是在这般众目睽睽之下,立时让阿次涨得脸都红了。
不管这两兄弟是在演什么戏,被赤…裸…裸无视了的李士群再也忍不住怒火,用阴狠的声音就说道:“杨老板好大的架子!要教训令弟回家去教训,现在是不是先给我个交代?”
杨慕初闻言转回身,仿佛刚看到他存在似得,问道:“交代?”杨慕初手指李士群身后那一帮手持枪械全副武装的手下,笑道:“你们如此猖狂的来到我的地盘,还想动我的人,难道就不该给我的个交代?”
“杨老板大概还没认清形势,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索性就开门见山。想必杨老板出去这一趟也已经知道了,荣华荣大小姐——你的未婚妻,参与走私大宗管制药品,涉嫌通敌,疑为乱党,目前证据确凿,杨老板还是乖乖的把人交出来吧。”
杨慕初丝毫不为所动,幽幽的回道:“走私?通敌?乱党?李士群,你搞清楚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怎么,别以为你是陈部长跟前的红人我便不敢动你,你未婚妻是乱党,你也不会是干净的,还是麻烦杨老板跟我们回去再说吧!”
杨慕初嘴角依旧嗫着笑容,却是突然毫无征兆的一巴掌甩了过去,李士群一时未察,同时也没想到杨慕初居然敢动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登时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但他身后的人刚要动,却见刘阿四一言不发的上前走了一步,曾见识过他身手的人立即吓得不敢再上前了。而李士群也知道不是对方的对手,于是只能用吃人般的眼光狠狠盯着杨慕初,沉声道:“杨慕初!被我说出事实,恼羞成怒了?”
杨慕初刚才一直压着的火终于找到人发…泄,一时心情很好,于是笑道:“敢质疑我杨慕初是乱党,就是在赤…裸…裸的打陈部长的脸,我若不替他打回去,你还想让他亲自动手不成?”杨慕初好笑的看着他,然后说道:“你也配?简直脏了我的手!”说话间他已经将手上正在擦拭的手巾朝他脸上甩了过来,李士群气得直接蹦了起来,“杨慕初,你别欺人太甚!”
杨慕初不再搭理他,只是朝刘阿四一摆手,说道:“送客!”
李士群叫道:“杨慕初,今天的事没有这么容易结束!你有后台让人不敢动你,但是荣华却是证据确凿,容不得你抵赖,不然这官司打到陈部长面前我也不怕,你今天若不把人交出来,我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闻言杨慕初回过头来撇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你的消息也太滞后了吧,十几天前我父亲刚把我跟荣华的婚约解除,现在我和她没有半分钱的关系,我看你就是存心在无理取闹,找借口报复我吧?你以为我杨慕初就是那么好拿捏的?”
“没有关系?你敢说你刚才不是为了去救她?”
杨慕初都懒得去搭理他,但也不能忍受无凭无据的就这样被他污蔑,于是直接说道:“以后这个人再进来就给我直接打断腿扔出去。”
李士群眼看围上来的人个个都不善,而且刚才杨慕初进门的时候可是带了不少手下,自己这一边现在明显趋于被包围的趋势,形势比人强,李士群还是不甘的留下句,“杨慕初,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走着瞧!”
李士群等人非常狼狈的逃出了白玫瑰舞厅,杨慕初压根就没再搭理他们,而是转过身看着阿次,问道:“谁准你出来的?”
阿次气愤难耐,咬着牙说道:“你别欺人太甚!”他心下正在担心荣华,根本没心情再和大哥兜圈子,现在他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问问大哥,荣华究竟怎么样了。
陈怜见这俩兄弟气氛僵硬,不禁出来打圆场,她笑着和杨慕初打个招呼,然后说道:“杨大哥,你别怪阿次哥,是我打电话把他约出来的。我本来到舞厅来找你,谁知你根本就不在,所以,我找阿次哥陪我一下下嘛,你别生气。”
杨慕初也不能怪她,于是回道:“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出来多危险,以后可不允许这样了,知道吗?”
“噢——”陈怜不情愿的应了声,其实她也只是家里管的太严了,一时来到上海得了自由,便疯也似的玩个痛快。这一会她见杨慕初也不是很生气了,于是两步窜上来很自然的便挽住了他的胳膊,撒娇道:“杨大哥,你以后可要陪我玩,不许丢下我。”
杨慕初故意逗她,“那要看你乖不乖了?”
“怜儿最乖了,杨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怜儿最听话了。”
见这俩人旁若无人的如“打情骂俏”般的说起话来,一旁的阿次直接傻眼,这都是什么情况?他们不是刚认识不久的吗?大哥究竟想做什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的阿次脸色不善,也不管两人说的正热乎,沉声说道:“大哥,我有事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
☆、认错
杨慕初转过头来看着他,“什么?”
阿次四下看了看杂乱的舞厅,低声说道:“回家再说。”
杨慕初也知他要问什么,而且今天晚上的事,自己还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于是痛快的点头,“OK。”然后吩咐刘阿四将陈怜送回去,自己上了阿次的车,阿次明显是心中焦急,一路狂踩油门几乎是飞也似的直接奔回了家。
一进家门阿次便忍不住问出来,“荣华怎么样了?”
杨慕初看他一眼,然后道:“跟我来书房。”话说完他也不管阿次什么反应,径自就往楼上走去。
阿次只好再忍耐,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杨慕初却是转身锁了门,然后踱到桌子前坐下,才道:“说吧。”
阿次急了,“是我在问你,荣华究竟怎么样了?”
“荣华没事了,我们先谈谈你的事情。”杨慕初好整以暇的翘起腿,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家法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面上,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问道:“我走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阿次听到荣华没事了,心便放下半截,但还是急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始末,谁知大哥便摆出这副姿态来,让他心下不爽却偏偏还有事要求着大哥,于是只能忍耐,回道:“是我没有听你的,私自去了舞厅,但是你也说过,并不会干涉我的自由,况且,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告诉我,荣华的事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找上你?今晚那个电话就是她打来的吧?”
面对阿次一连串的问题,杨慕初反而更不着急了,只是道:“荣华的问题放到最后,如果你回答的令我满意,我会考虑帮帮她。”
见他如此赤…裸的威胁自己,阿次怒了,咬牙切齿的道:“好,你问!”
杨慕初毫不客气的问道:“你自己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趁现在都交代了吧。我临走不是让你想清楚的吗?现在想到了么?”
阿次连想都没想的就回道:“没有,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
“哦?”杨慕初拉长了音,身子往前探了探,眯起眼问道:“那——不该知道的呢?”
阿次一僵,然后没好气的回道:“不该知道的就别问。”
“呵——还真是有瞒着我的事情。”杨慕初将手中的家法往桌子上一扔,沉声道:“若我今天非问不可呢?”
阿次敏锐的感受到他逼人的气势,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还偷眼看了下那块慎人的板子,自从父亲走后这板子便被大哥放到书房这触手可及的地方,有事没事便拿出来吓唬自己。阿次心下颇有些气不顺,然后耿直了脖子强硬的说道:“我说过,不该你知道的你最好不要知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也说过,你以后都得听我的!任何事都不允许瞒着我!当时你可是答应了的,现在就是这么履行诺言的?”
阿次妥协,开始用软的,“大哥,我是为了你好。”
杨慕初闻言却是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道:“真为了我好就更不应该隐瞒!你想干什么?自己去送死然后让我一辈子活在内疚里良心不安?让父母自责伤心一辈子?这就是你所谓的为我好?”
阿次有些愣,“大哥,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什么?我等着你告诉我呢!”
“没有,我什么事也没有——”
“没有你担心荣华做什么?她是死是活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你还讲不讲理了?”
杨慕初一屁股坐下,直接道:“我陪你耗,今天你若不说,我们谁也别出这个门。至于荣华,就让她流干鲜血,慢慢等待死亡。”
阿次真急了,上前抓着他领口便问:“她在哪?她究竟怎么样了?”
杨慕初拿眼睛瞪着他的手,阿次在他逼人的眼光中慢慢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后退了两步,几乎带着哭腔的说道:“大哥,我求你——”
杨慕初依旧不为所动,阿次见状转身便欲往外走去,杨慕初却是幽幽的说道:“你知道她在哪吗?恐怕等你找到,她也只能是一具干巴的尸体。”
阿次霍然转回身看着他,“大哥,我知道你不是这么狠心的人,你是故意吓我的,对吗?”
“我是故意吓你,但是如果你今天胆敢走出这个房门,我说出去的话就会变成事实,你知道,我从来不开玩笑。”
阿次简直要被他逼疯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简单。”杨慕初好整以暇的接道:“认错,交代事实。”
“好,我承认都是我的错,行了吗?”
“交代你的错误,一条一条都说清楚了。”
阿次咬了咬牙,然后道:“我不该一个人跑去舞厅,我不该跟你顶嘴,我不该——没有听你的话,”阿次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实际性的错误来,气鼓鼓的说道:“够了吗?”
“不够,”杨慕初摇摇头,“继续说。”
阿次快气炸了,“没了!”
“我说不够就不够,继续说。”
“你究竟想让我说什么!”
“你心里很清楚。”
“我不清楚!”
杨慕初好整以暇的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然后说道:“是你自己在拖延时间,与我无关。”
阿次见他真像那么回事,越来越不敢肯定大哥是不是真的在诈他了,于是焦急的说道:“你究竟想知道什么?我该说的那天在祠堂都早已经说了,你不要再逼我!”阿次又想起那天在祠堂的景象,心下有些崩溃,忍不住吼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为什么都要逼我。”
杨慕初却是按着桌子站了起来,逼近他问道:“是吗?荣华为什么出事?”
阿次一懵,李士群说荣华为了走私一批药品,肯定是为了前线战士准备的,但是,荣华做事一向谨慎,怎么会这般巧便落在了李士群手里?除非李士群早就有所准备,他本来就是冲着荣华去的!荣华为什么露出马脚,而且还是在自己被怀疑的微妙关口,难道——荣华其实是被自己连累的?
想到这阿次心下一惊,然后抬起头看着大哥,问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杨慕初明知故问,“我知道什么?”
阿次看着他的眼睛,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知道,因此也没敢说出来。杨慕初觉得今天差不多了,于是走过来,跟他面对面站着,说道:“我想你自己说出来是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谁知你竟是这般死不悔改。荣华说的对,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是没有办法安全的把你送走,南京方面肯定也盯紧了我,令我无法行动。但是,别以为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从现在起,你就老实的在家呆着,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准去!”
阿次下意识的要反驳,“你凭什么——”
杨慕初顺手拿起家法在桌子上大力拍了一下,回道:“你说我凭什么?”
阿次刚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然后换成恳求的语气道:“大哥,让我见一下荣华,行吗?”
杨慕初直接拒绝,“我能冒险救她已经是看在了你的面子上,如果你硬要溜出去见她,那我也只好先把威胁消除在萌芽状态。”杨慕初也知道阿次对荣华的感情,但是这种情况下真的不能放任两人再见面,那是送死的节奏。他一向认为性命最重要,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而送命实在是最愚蠢的事情。于是他也只能冷下心肠来,以冰冷的语气对阿次如是说道。
阿次甚不置信的看着大哥,他觉得面前这个人越来越不像是他所认识的大哥了,不过,他内心也知道见面的危险性,于是只能忍痛说道:“那我求大哥,将她送出城去,行吗?”
“暂时不行,现在我也处在风口浪尖上,我不能有任何异动。不过,我可以将她平安的交给夏跃春,他会想办法。”
阿次有些不放心,杨慕初接道:“只要她在上海,我就保证她不会落到李士群手里。”
杨家这一夜过的极不安宁,都凌晨时分了,依旧灯火通明,知道大少爷在发脾气,仆人们都躲得远远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有敢上前问候一句的了。
杨慕初脱了外套,只穿了衬衫从楼上走下来,平时一贯最注重衣着打扮的他今天却是把衣袖都挽了上去,领带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额头见汗,一看就是刚进行过剧烈运动。
走到沙发前坐下,一口气喝了一大碗茶,杨慕初这才吐出胸口的闷气,然后拿起身旁的电话打出去。可怜的夏跃春睡眼朦胧的起身摸索过床头的电话,“喂——”
“跃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夏跃春猛地惊醒了,“阿初?”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会是什么事情?夏跃春瞬间紧张起来。这时却听杨慕初口气非常不好的说道:“马上到我家来一趟,顺便给我带点消炎药、退烧药。”
“怎么了?”在局势未明之前,夏跃春显得小心翼翼,绝不多说。
“我刚把阿次那个小混蛋收拾了一顿,然后才发现我家里没有药了,对了,带点滴来给他挂上,不用带止疼药,我要让他长长记性。”
夏跃春一头雾水,阿初这是在跟他打什么哑谜呢?还没等他想明白这算什么暗号,就听杨慕初在那边叫道:“喂!不会睡过去了吧?赶紧的,你怎么当医生的,救死扶伤就是你的天职,你不知道呀,动作快点啊,不然我找人去掀你被窝。”
听着“嘟嘟”的挂电话声音,夏跃春总算是回过神来了,阿初不是在给他暗号,而是真的拿他当家庭医生使唤呢!这算什么?不过气归气,夏跃春还是利索的换好衣服,直奔杨家而去。
侦缉处侦听室。
杜旅宁拿着刘云普送上来的监听记录,细细的看了好半天,刘云普垂首站在其身侧观察着他的脸色,却是什么情绪都没有看出来,不禁试探着问道:“处——处座,那个,这通电话没什么,就是没想到阿次居然——居然——”刘云普“居然”了半天也没“居然”出个所以然来,他倒是十分难以置信,阿次那样十足火爆的脾气,居然能被他大哥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制的死死的,杨慕初不愧是杨慕初,在道上就凶名远扬、霸道的不可一世,没想到在家里也是这般强悍。刘云普在心下唏嘘着,然后说道:“处座,这样看来这个夏跃春也没有什么问题,还需要继续监视他吗?”
杜旅宁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从什么地方看出他没有问题?”
“处座您不是说,只要是以前和杨家来往频繁,但现在却又不敢再联络的那些人就是有问题的吗?”
杜旅宁冷哼了一声,忍不住骂道:“你真是离着阿次远了!”
刘云普缩了缩脖子,心下却又不服气,阿次千般好,您还不是照样怀疑他?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杜旅宁甩手将记录本摔给他,命道:“给我继续24小时不间断的监听,同时派人密切注意杨家还有所有与杨家有联系的人,给我上点心,盯紧点,听到了吗?”
刘云普立即一本正经的严肃的回道:“是!处座!”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