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直被奴役被压迫的苏洛白,今日借着安岑之口扬眉吐气了一把,登时眉开眼笑,连带着伺候安岑回家的举动也愈发轻柔温和了起来。
翌日,叶湑醒来的时候,先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无意识地便碰到了一只柔软的手臂。她陡然一惊,不可置信在碰到的那只手臂上按了按……软的,温热的,这真的是一只手臂!
叶湑慌乱,酒意阑珊,还有点头痛,她无力地揉着眉心,将思绪回溯一遍,最后得出一个重要结论——她喝断片儿了!
那么……她和安岑是怎么回来的?
心里陡然腾起一个不好的预感,她慢慢地将脑袋垂下去,直到一张精雕玉琢、完美得无懈可击的俊脸陡然闯入眼帘,叶湑心跳骤失,继而也不知道是否打了鸡血,竟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原本趴在她床边累得打盹的言子墨也被她这粗鲁的动作震醒了。
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呵欠,他坐在地板上一抬头,正对上一双愠怒的眸子,他的眼神甚至还带点委屈。那双眼睛仿佛在说:好端端的,你凶什么凶?
叶湑又气又无奈,她咬牙问:“言子墨,你怎么进来的?”
“阿湑你变蠢了哦,我当然是开门进来的啊。”
“这样?……不对,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家门锁密码?”叶湑瞪着他,警惕地攥住了被子。
“阿湑啊,你家密码万年不变的都是岳父大人的生日,我都背熟啦。”
这些年来,叶飞侠一直是叶湑记忆深处的禁区,谁都不可以触碰,连她自己,她都不敢。叶湑当即变了脸色,沉怒地攥着被角叫嚣吼道:“言子墨,你给我滚出去!”
不知道她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言子墨怔了怔,最终他惋然一声叹息,坐上叶湑的床,将愤怒伤心的叶湑连人带被地抱进怀里:“阿湑不哭了,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是有点吃醋来着的,因为能让你最在乎把他生日当作门锁的人,永远不是我……我知道是我过分了,不该提这个事。”
怀里的叶湑眼神森冷,她奋力挣扎,将言子墨推开,松了桎梏之后,她喘着粗气,眼红红的,良久没有说话,直到,那一滴眼泪滴入了棉被里,晕染开一片湿漉的痕迹,便不复得见。
卧室很空,很寂,她的声音很平静。
“言子墨,你这样算什么?对我的补偿?还是简单的关心?抱歉我都不需要,既然在我需要的时候你没给,如今再来做这样,也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了。”
这么简单清晰的几个字,直直地撞进心坎里,言子墨被生了倒钩的蒺藜扯得一片血肉模糊,可是他还是说:“可是我不会放弃。”
“没有意义的事,只是在浪费言少的时间而已,事实上,相比较于你带给我的快乐、愉悦,你给我的压抑、沉闷、难过、患得患失反倒要更深一些。我早已经放过了自己,言少何以不肯放条生路?”
“我承认三年前的事情是我的错,可是那时候我没回去找你确实是……”
“不用再说了。”叶湑打断他的话,她凝眸含笑,一双泪眼婆娑中又光华蕴转,“往事已矣,如今再说当年也挽救不了什么,言少何不当做一场年少轻狂的放肆?”
“其实啊,言少追女孩子的手段我是早有领教的,我感到很惶恐,被言少这样的人盯上了,可真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她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都说在说着她对他的不留恋,她对他的敬而远之。
言子墨苦涩一笑,他竟手足无措地站着,不知往哪安放。安静的幽蓝色漆粉房间,她坐成了一尊无声的塑像,言子墨的眼睛干涩,有种欲哭无泪的感受。
三年,总是在说三年啊。他错了一次,真就回不到当初了么?
他逼着自己不去回忆那惨痛的三年,将话题转移得很生硬:“你的房间装饰得很漂亮。”只是,处处都是岑寂的冷色调而已。
“谢谢。”
“对我不用这么可气。”
“还是要谢谢言少昨晚的照顾。”
言子墨蹙眉。诚然他是觉得叶湑如今对他很生分,这种生分,与面对尹焕轩时的亲昵一对比,登时那股妒火烧得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焦灰……
气氛一瞬间变得沉凝尴尬。
此时,客房里陡然传出一道尖锐的大叫:“啊——你这色狼、流氓、瘪三、下流货!”
通常情况下,在危急存亡之秋还能连珠炮一发接一发的,必是安岑无疑。
应当是出了什么事,叶湑一凛,当即从床上跳起来,一脚踩到人字拖上,差点踩翻了鞋边的塑料盆,里头黄的白的,稀拉的一堆都是她昨晚的呕吐物,言子墨眼快手快,当即右手一抄,将叶湑的纤腰勾入怀里,她的身体前倾,下巴一下磕在了言子墨的肩胛骨上,疼得“嘶”一声叫出来。
这个时候,再不识时务也应该知道昨晚是什么个情况了,这个男人,守着她守了至少大半宿,若换做三年前她早就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相许了。
可这是三年后,叶湑飞快地道了声“谢谢”,然后几步冲出了房门。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客厅里陡然多出的另一个男人,叶湑也还是没按捺住心中的惊奇。
而且现在的情况就是,安岑将身高大约一米八的男人摁在沙发上,一条腿跨在上边,另一手已经抡起了拳头。
面相还算英俊的男人眼角铁青,像是已经被胖揍了一顿,他捂着脸告饶:“女侠,我错了,这是个误会,你听我……”
“鬼听你解释!”安岑说罢,这一拳头就要落下!
作为学习柔道的天才型选手,要料理一个花架子阔少约莫不费吹灰之力,叶湑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安岑会吃亏,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隐隐让她觉得不安,她记得安岑喝得比她还高,那么她一定也断片儿了……那么这孤男寡女……
叶湑忽然不敢再想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苏洛白已经闭上眼睛决定接受这不公正的一切的时候,正当他感受着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的时候,陡然言子墨的声音响了起来:“且慢动手,这是我的人。”
我的人~
这荡漾的词儿~
安岑果然怔愣罢手,一记粉拳还停在半空中,无奈的苏洛白半睁着眼无声问言子墨:下次咱能换个词儿么,你这样说也太暧昧了,好像我和你真有啥似的。
言子墨也用眼神回了他一句:没看见我在救你吗,你还挑三拣四不乐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以为写起来很快就能结婚的……
呆呆心里是崩溃的……
不过,也不需要多久啦~
☆、聚会
纵然言子墨素来是个不太爱脸面的人,看着被安岑几乎可说是“骑在胯|下”的苏洛白,还是大感丢人。
最后,言太子是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托着鼻青脸肿的苏洛白出去的。
安岑收回那只丰盈有肉的腿,不屑地拍拍手,眸光一瞥,“这个言子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渣男!呸!竟敢欺负到咱家来了!”
其实叶湑知道言子墨和那个莫知姓名的男子出现在自己家里是为了她和安岑好,在安岑误会地骂了他一句之后,她还是皱了皱眉,没有答话。
她头还眩晕着,想回卧室再休息一下,但紧跟着,胃里便是一阵翻滚的剧痛!
叶湑脸色发白,捂着腹部躬垂下腰,安岑本来还在碎碎念地骂着言子墨,回头瞧见叶湑这分明是疼得紧的模样,她的心弦骤然断作两截,急切地越过茶几冲过来搀起叶湑,“怎么啦?”
叶湑的生活方式想来随意随性,懒得下厨,经常趁着安岑不在便就着鸡蛋吃泡面,胃一直不太好,昨晚啤的白的喝了一大堆,胃终于抵死也扛不住地要开始叫嚣策反了。
“胃疼。”
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安岑已经急得一巴掌拍在她背上了,“逞什么强?我送你去医院!”
叶湑一听到“医院”就头疼,事实上她很受不了医院整栋里飘散着消毒水味儿,她皱着眉,不知是疼的,还是不情愿。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叶湑的武力值远远低于安岑,终于还是如她所愿在医院地躺了两天。
第一天住院的当晚,调酒师2号纪寞给她发了一条慰问短信,并且答应帮她照料两天吧台。
叶湑躺在病床上,握着手机心尖微暖,感受到来自同事的关爱,真是难得,她忍不住多关心了一下假期间烟火世纪的情况。
纪寞发的短信是这样的:今日新老板走马上任,意气风发兮气盖世。
“……”叶湑有点无语地消化了这条消息。
纪寞的第三条消息追踪而至:老板敕令,明晚申时在沅芷香榭设宴,犒劳众臣,过期不候。
叶湑忍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回了一句:你可以选择说人话。
消息方按下发送键,紧跟着又是一个电话拨了进来,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她还是不假思索地接听了,听筒里一把温柔娇媚的声音飘过来:“叶湑,明晚七点半高中同学聚会,你来不来?”
高中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尘满面、鬓如霜之后,那些鲜妍明媚的曾经,回想起来只会恍如隔世。叶湑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当年对她刻薄且锱铢必较的班花许沁芳。
只是时光境迁,这么久的日子,流光容易把人抛。她还是找回了自己镇静的声音:“在哪?”
言子墨召开的那个晚宴似乎是用了一个极为正当的理由,可她真的不想去见他,不管是刻意还是无意,因为公事还是私事。
对方似是轻笑了声,电话里有些意味不明的微妙:“沅芷香榭。”
叶湑呼吸一滞,连握着手机的手也微不可查地抖了抖,然后,许沁芳又报出了她们包的一间房间牌号。
沅芷香榭,又是沅芷香榭,到底是巧合,还是孽缘?
许沁芳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叶湑的回答,吊着花费的事她不可不干,没好气地回了句“爱来不来吧”,就挂断了。
叶湑抿着唇不发一言。
直到打热水的安岑回来,她提着一个热水瓶,见叶湑眼无焦距神色漠寒,担忧地将热水瓶放桌上,回转来,坐到叶湑床边,直到她淡如星痕的眼睛缥缈地移过来,安岑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叶子?怎么魂不守舍的?”
起初结识叶湑的时候,是在大学的校园里,最初的最初,必然是温柔腼腆的,宛如清纯洁白的栀子花,飘逸柔软的长发,雪白如洗的长裙,一笑起来梨涡浅漾,遇到生人都不大好意思去打招呼,那时候安岑只觉得这女孩还需要大城市的打磨一番才好。
后来的后来,她和言子墨交往了。交往后,被言子墨那身流痞的气息感染,她渐渐放得开,会在万众瞩目的篮球场亲手为那个男人递上一瓶水,上课前会大胆堂而皇之地霸占两张课桌,图书馆借书的时候,两个人隔着一排大书架相视傻笑……
现在的现在,从山丘到峰顶,再一下落入深渊,她拉上了心口的壳,内心脆弱得宛如蚌肉。
叶湑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什么。”
安岑长吐出一口气,然后认真地看着她说:“叶子,言子墨那种游戏花丛的勤劳小蜜蜂,不是你的菜,你还是早点跟她撇清关系比较好。”
“我知道。”她低头皱眉,这句话答得闷闷的。
她早就不想和那人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了,只是她了解言子墨,他固执、倔强、永不服输,浑身上下若说还有优点,那便是他在哪里跌倒就会哪爬起来,她越是拒绝他就越是不会放弃。她惊恐于他的纠缠,也已经疲惫不堪。
当初那样绝望的时候,恬不知耻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拨通了他的电话,犹豫地跟他祈求一笔分手费,可却是另一个女人结了电话,她不知道,腆着脸说明意图,那女人听完冰冷不屑地回应:“言子墨不是你这种人能配得起的,你放弃吧,像你这样的女人,他的身边一抓一大把。一场游戏罢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呵,何为当头棒喝,何为求生无门,那时候,她已完全彻底地领教了。
言子墨给她上的第一课,也是唯一一课,她知道了什么叫自知之明与怎样慧眼识人。
最后叶湑还是如约到了沅芷香榭。不过她应的不是言子墨的邀约,而是许沁芳的。
知道推开厢房大门,圆圆满满的一桌人,琳琅满目的饭菜,她还是吃了一惊。目光扫视一遭,所有的人同样也将目光聚焦到她身上,但叶湑原本带着一丝回忆余温地来见老同学,一见这场景,一见许沁芳似有些得意讽刺的笑,她一下垮下脸来。
不为其他,许沁芳根本就没说今日的同学聚会其实是晒男友大会。
所有高中同学闺蜜都带了男友来的。他们亲切热络地挽着胳膊说笑,但在叶湑推门之后,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到她孤零零一人来此,有人已经皱起了眉头。
许沁芳托着高脚杯,意兴阑珊地摇了摇杯里波光摇曳的红酒,唇角吊着一丝精致讽弄的笑。
叶湑一人尴尬地卡在门口,进退维谷,脸色暗沉,皱起了眉。
还是高中时跟她处得不错龚玉朗笑两声,热切地一把扯过她的手臂,然后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说:“叶子,你来之前,沁芳没跟你说这次大家都会带着男朋友来吗?”
叶湑苦笑一声,摇头表示不知。再一眼瞟过去,许沁芳身边果然正襟危坐着一个出色的男人,长相出色,气质出色,笑容温柔,乍眼一看,倒和学长有几分相似之处。
龚玉眼珠子一转,已经明白了几分。
当年叶湑和许沁芳是他们班上的班花,叶湑向来不争不抢,因为家境穷困,所以对待所有人都温婉可气,谦逊有礼,但是许沁芳却飞扬跋扈,最喜欢与别人争长道短,尤其看不上寒酸却与她齐名的叶湑。而叶湑明显比她更受欢迎一些,这当然更让她不甘心。当年她就时常在暗地里与叶湑起争执,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她这些老习惯竟还是没改。
不过也难怪,当年叶湑成绩好,当年可是作为学霸第一名考上的T大的。
龚玉为缓解尴尬的氛围,将叶湑明面上数落了一顿:“怎么来得这么仓促?男朋友一定有事吧?”说罢又对叶湑使了个眼色,叶湑淡然应承了句,龚玉将叶湑扯到自己身畔的空位上做好,就已经倒在了杯中,她递给叶湑,然后笑着又对大家说:“最后的客人到了,还有一道压轴的菜,上吧,大家好久不见,先喝几杯比较好。”
众人凝住的脸色才浮出几分不自然的笑,举杯邀酒,唯独叶湑安静地捧着透明杯子,坐在座椅上一声不吭,他们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叶湑才淡淡地说:“我胃不好,医生嘱咐不能喝酒。”
扫兴的人在许沁芳起身祝酒之后又恢复了兴致,“cheers!”
众人干杯。
坐下来时,许沁芳身边的男人微笑着替她拉开座椅,她甜蜜地侧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勾着他的脖子,水嫩粉彩的唇一颤一颤的,如盛着雨露不堪负荷的姣花。
底下有人起哄:“来来来,介绍一下!介绍一下!”
叶湑淡漠地放下酒杯,随大流地望向许沁芳。
许沁芳脸色微红,像是被酒染过的微醺如蜜,她赧然不肯开口,在起哄声中,硬是不肯答一句话,还是那个温柔翩翩的男人,一手勾住许沁芳的腰肢,浅浅一语:“都这样了,不妨说一说?”
“姐夫,别客气,千万别客气,你说吧!”龚玉也开始起哄了。
男人唇角一挑,微笑着说:“鄙人秦越。”
没有交代身家背景,也没有年龄几何,但在这里,但凡有点金融见识的,都会知道这么一号人,尹焕轩手底下最出色的男秘,也是有着“商界名嘴”之称的秦越秦公子。据说,此人很有公关天赋,替尹焕轩拿下过不少生意。
所以他似乎什么都没有说,但单凭“秦越”二字,就已经什么都清楚了。可是,如此人物,竟然会是小镇出来的许沁芳的男朋友?
自惭形秽的人不禁暗想:长得好看能当饭吃?麻蛋,竟然真的可以!
☆、解围
秦越在一众艳羡惊讶的目光里微勾着唇,这气度风姿与尹焕轩如出一辙,叶湑十分淡然地瞟了他一眼,紧跟着又兴味索然地吃起菜来。
她今天为了来这全市最好的沅芷香榭吃饭,已经将自己饿了整整一下午,不得不说,这里不愧是高档饭店,就算是青椒配菜,也比一般的地方精致些,入口酸爽微辣,就算是胃不大好,也禁不住美食的诱惑,多尝了几口。
许沁芳善解人意地将一碟凉拌西兰花递过来,“叶湑,喜欢就多吃点,今天秦越请客,你我都是老同学,不必跟他客气。”
许沁芳的确知道她喜欢吃西兰花。原本叶湑也的确是想把她面前的那碟西兰花转过来的,只不过大家都不动筷子,她没太好意思,但是许沁芳这么做,她突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见她脸色不太好,许沁芳关怀地将椅子移到她一侧,扶着她的肩膀问:“怎么了?不会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