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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如此的倔强,让他都觉得有些不忍。
项羽叹了一声,似是妥协一般,只好轻声道:“小竹……等会,你可千万不许哭。”他知道,他已经无法阻止她了,只好妥协。
白隐竹轻轻点了点头,却依然没有说出半个字,缓缓走到了项羽的背后。她知道,她怕自己万一控制不住,就忍不住放弃。她明白,只有自己尽快适应这个过程。日后,只有她会陪在他的身边,为他上药,为他哭泣。
项羽轻轻解开身上的层层包裹着的白衣,他不知道穿了多少层衣裳,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掩饰好那些伤口。只是他越往里面解一层,表面的红色就更加的明显。不知道项羽究竟穿了几件白衣,层层叠叠,数也数不清。
那些白衣由浅浅的淡淡的粉色,到后来越来越重的鲜红之色。那如红梅绽放,由浅至深,由淡转浓。直至解开最后一层罗衫,白隐竹终于忍不住,掩唇而泣。
项羽的身上伤口密布,有还在流血的,有已经结疤了的。这些伤纵横交错,触目惊心,后背上下竟没有了一块好的皮肤。
白隐竹心里不由一阵酸楚,暗自落泪,死命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这是他的伤,亦是她的伤。她的心知晓这伤痛的剧烈,宛若撕心裂肺。
她打开药瓶,为项羽敷药。白色的粉末融入项羽血色的伤口之中,先是化为了淡淡粉色,再被深红所染,最终化为乌有。
纵横的伤疤,一道道,如此的惊心怵目。这些伤,都是她害的啊。
不知道究竟是没有忍住的泪水滑落到了他的后背之上,还是他心有灵犀,过于了解他,只听得他道:“别哭了……”项羽温柔道,“小竹,你不是答应我,不哭的么?”
白隐竹擦去了面庞之上的泪水,声音有些哽咽,但可以听得出来,她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只听得她道:“我没有哭。”
项羽轻轻一笑,安慰道:“我就知道我的小竹没有哭。”他顿了顿道,“这些伤疤可怕吧。”
白隐竹只觉得泪水似潮涌般涌来,止也止不住,压抑着道:“不可怕。”她顿了顿道,“很痛吗?”
“不痛……”他笑道,“只是有些痒……”他的神态自若,仿佛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一般。
白隐竹破涕为笑,笑容之中却是心疼和苦涩。他在她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大英雄,一直保护她的大英雄。
项羽安慰道:“小竹,你应该为我感到骄傲才是。”
白隐竹不解,不由得蹙眉问道:“为什么?”
项羽朗声道:“一个男人,身上怎么可以没有几道伤疤?若非如此,还怎么称得上男人!怎么保护自己的女人!”他着重强调了“自己的女人”五字,惹得白隐竹的手不禁一颤,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伤口。
但他却如无事人一般,别说疼的皱眉了,就是连倒抽都没有。
白隐竹泪水不住,却嗔道:“讨厌!”
项羽一笑,转过身去,望向那个早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可人儿,紧紧相拥。
戚兄戚妹(1)
“陛下!”赵高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见了胡亥,行了一礼道:“臣有消息。”
胡亥送入唇边的酒杯微微滞了一下,不过立即恢复了正常。只是在手腕间微微晃了一晃,似是在充分搅拌它的芬芳,最终小饮了一口,淡淡地道:“是何消息?”
赵高的身子微微抬起,眼角瞄向胡亥,看着他的反应道:“启禀陛下,有关隐妃的。”
胡亥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酒杯中的酒也微微有倾洒出来的预兆,只听得他冷冷地道:“那个女人,与朕何干……”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还是不禁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赵高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几眼胡亥,自然也是看出了他愈加难看的脸色,嘴角只是微微向上扬了一扬,那种弧度,便是仔细盯着瞧也是瞧不出来的。只见他恭敬地匍匐在原地,并不再多言。
胡亥仰头一口气喝罢了这杯酒,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赵高的嘴角微微露出了喜色,道:“隐妃和项羽都不见了。”
赵高知晓,胡亥有了隐妃这个弱点,那么今后的事情都将会好办许多。
管他是多么的无情无义,管他是多么的暴力残忍,管他是多么的喜怒无常。一个人一旦有了弱点,便会变得异常好控制。
只听得“啪”的一声,赵高急忙抬头望向胡亥,只见得他手中的酒杯已经碎成了四分五裂的形状,这个酒杯竟然是被他生生捏碎的!
赵高不禁觉得鬓角有冷汗冒出,那个酒杯,可是青铜所制的啊!别说是捏碎了,就是摔,也是摔不坏的。
胡亥浑身的杀气油然而生,即使是赵高这等不懂武功之人,也觉得浑身毛骨悚然。听得胡亥轻笑一声,道:“赵老师,你又在骗朕,朕不会上你的当的。”他这副模样,瞧起来异常的天真,可谁有敢去相信,他的外表呢?
若要信了,恐怕,就是连个全尸也是保不住的。
赵高的身子更加贴附于地面,连头也深深地伏了下去,鬓角也有打了冷汗而出,浸湿了发丝,宛若是刚刚下了一场大雨一般。他不禁吸了一口凉气道:“臣万万没有骗陛下啊。”
胡亥笑道:“哦?那你说说,他们怎么逃出去?朕阿房宫如此之大,守卫如此之多,武功如此之高。他们两个,除了项羽还懂一些武功之外,白隐竹更是手无缚鸡之力。而他们要出着阿房宫去,还要不惊动一人。赵老师你想,这怎么可能?”他好看的眉,不禁微微皱了一下,似是斟酌道,“难不成……他们是有了翅膀,飞出去的不成!!”他说到最后,声音不禁地放大,整个人怒目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怕。
赵高的嘴唇动了动,犹豫了片刻,似是仔细思忖了片刻,方才道:“可是陛下似乎忘记了一个人。”
胡亥自负冷笑了几声,道:“朕还能忘记谁?”
“小侯子婴!”
“是他!”胡亥猛然记起了那个人,眼神之中犀利之色乍然而生,“想不到,朕居然将他漏了。”胡亥随即冷笑了两声道:“连他都要和朕反了么?”胡亥知道,如今的子婴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单纯的孩子了,但鉴于公子扶苏的情谊在前,胡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他也是生生逼死了子婴的父亲。
赵高得意地一笑,似是在邀功一般道:“臣还知道,小侯最近与李斯走得极近,密谋着对陛下不利的计划。”
胡亥轻轻点头笑道:“朕自是知晓得,本想他只要还是原来那个单纯的小子婴,朕也不会说什么。”他的笑容愈发灿烂,道,“这般如此,朕也不必再留情了。”倘若子婴是自寻死路,他可不会再给他留什么情谊,即使是自己曾今最疼爱的小侄子,也照杀不误。
赵高小声道:“陛下可要做什么?”
胡亥笑了笑,抬手倒了一杯美酒道:“自然是。朕不在宫内的日子里,赵老师你可要帮我好好把持朝政啊。”
赵高的嘴角一弯,面上有掩饰不住的喜色,道:“臣谨遵陛下的吩咐。”
“好!”胡亥笑道,“调动十万精英,随朕出行。”
戚兄戚妹(2)
“小竹,我们现在去哪儿?”项羽坐在一匹黑着发亮的马匹之上,问道。他一袭白衣,不带丝毫的凡尘气息。可他的杀人的手段,又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这个人,反复地流连于生死边缘,莫不成,他的一生,就注定要这么过活?
在他不远之处,一丈之远,也有一匹马。这匹马,通体雪白,只有在脖颈之处有一处月牙状的毛发。这匹马之上,坐着一个绿衣女子,清丽可人。她可知,后人的评价?那一朵绽放在历史之中的传奇之花。
白隐竹暗自思忖了片刻道:“籍!你可知道戚赏?”
“戚赏?”项羽微微皱起了眉头道,“我竟是从来未曾听过这个名字。”他暗自念道,“戚赏……戚赏……难道是他……”
白隐竹的面色微微露出了点喜色道:“籍,你知道?”
项羽点头,但眉宇之间有着浓浓的不解道:“那个城……不是一夜屠尽了么?一人未还……”
“屠城?一人未还?”白隐竹的呼吸有些急促,声音里也有些畏惧道,“可我……还不是逃出来了么……”
“你……”项羽也不禁有些惊愕道,“你竟是那位将军的女儿?”
白隐竹不经意有些讶然,随即轻笑道:“项……项二爷未曾与你说过?”说完,她不禁有些好笑,看着项羽的反应,也自知未与他说过了,又何必再去问一遭呢?
项羽看着白隐竹隐隐有些发白的脸色,自知不应该挑起这些伤心之事,便急忙转移话题道:“小竹,你何曾得知你王兄的事的?我记得,这件事情的后事,史书上并没有继续记载啊。”
“他说的。”白隐竹有些犹豫道,“他应该不会说谎。他如果要欺骗与我,那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她轻轻叹了一声,道,“只是苦了子婴这个孩子。”这次帮助他们逃出那阿房宫,子婴可是花费了不少的气力的,也不知道胡亥究竟会对他怎么样。
应该不会太下杀手的吧,毕竟,他也是他的亲侄子不是?
项羽听到子婴这个名字,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子婴是何人?”
白隐竹道:“是公子扶苏的儿子,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这次能够逃出来,他也算是帮了我们不少忙。”
项羽爽声大笑道:“好!那下次相见,我必要感激他!”
可是,他不知道,白隐竹也不知道。
待得他们相见之时,已经是刀剑相向,你死我活的场面。
白隐竹不由得觉得有些欣慰,可又突然间想起了自己的王兄,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这么些年,过得,究竟好不好。想到此处,她不由得叹息了几声。
项羽望着那白隐竹略带憔悴的面庞,心里不由得一酸,随即安慰道:“小竹,你也别叹了,我们一起去找你的王兄便是。”
白隐竹蹙起了眉头道:“怎么可以?他肯定知道我会去找王兄的,如此一来,不是更加自投罗网?还害苦了子婴受罪。”
项羽不语,他自然是知晓白隐竹心里牵挂,可又无法放下他自己。有这么一个时时刻刻为了他而想的一个女人,古往今来的英雄,又有几人由此荣幸?
项羽豪气一笑道:“小竹!你还在担心什么?有我在,这世间的一切都不会伤及你分毫!想要去见戚赏,去便是。”
白隐竹莞尔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满足。在这乱世之中,有如此的依靠,也是一大幸事吧。
这一生的依偎,这一世的依靠,她能否就此找到归宿?
这一生的谅解,这一世的成就,他能否从此剑指天下?
戚兄戚妹(3)
“哥!你快过来啊!”一位年轻女子,身姿曼妙,眉目俊秀,貌若天仙。只不过这容貌,眉眼之间的相似,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迎面走来了一位男子,看身姿步法,应是正值年轻气盛的壮年,可面容相貌,却依然是七十多岁的老翁模样。
男子笑道:“小懿,怎么了?”
名唤小懿的女子,指向村口的方向道:“哥!你看,是不是有人来了?我们这个村子好长时间没有人来了耶……”
男子也顺着小懿的目光看去,村口果然有两个人。都是骑马而来的,一匹漆黑如泼墨一般,一匹雪白似披雪一样。黑马上之人,男的身着白衣,与座下之马形成强烈的反差。白马上之人,一袭绿衣,身影相貌,虽然瞧上去有些模糊,可看上去竟然如此熟悉。
如此,熟悉。
这二人,正是项羽与白隐竹。
“哥!”小懿看出了男子的不对劲,轻声唤道,“哥,你怎么了?”
“没事!”男子摇了摇头,道,“小懿!你去把那花收回屋子里吧。”
小懿盈盈一笑道:“好的,哥!我这就去!”说完便蹦跳着走开了,宛若精灵俏皮可爱。
待她走后,男子一笑,主动走到了白隐竹面前道:“二位,来此地,做什么?”男子的目光,匆匆扫过了项羽那英俊的眉目,最终落在了白隐竹的面庞之上,仔细端详。
白隐竹娥眉淡淡,美目灿然,肤色赛雪,宛若凝脂。又是穿的一袭绿衣,随风而舞,整个人看起来宛若九天而下来的仙女一般。
男子半眯眼眸,左右上下细细打量。白隐竹倒也不怒,反而笑着不动。因为,她看见了那男子眼中的微微喜色。
白隐竹没有说话,项羽望着男子的目光紧盯着白隐竹,不由不满地稍微皱了皱道:“老人家!你这里可有一位名唤戚赏之人?”
那位男子的身子明显一怔,面容有些喜色,也有些忧虑。他到底是在喜什么?又是在担忧什么?若非他自己,旁人倒也猜不出他的心思。
他一直沉默,并没有回答项羽的问话。
白隐竹看出了男子的异样,笑问道:“这位小哥,你应是知晓他在哪里的对吗?”
男子一笑,嗓子的声音却十分的沙哑,真的就如同一个年逾半百,即将仙逝的老人,只听得他道:“姑娘从哪里知道我是一位小哥,而不是老人家?”
“你面容虽然苍老,但步伐轻稳,一看便是练武之人。你若要真心装作老人,这嗓音可以装的出来,可这份气质,是万万也做不出来的。”白隐竹的身子有些哽咽道,“那么多年了,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男子一笑,声音里已经有了喜色,恢复了常态道:“你这丫头。”他的声音,果然不如方才一般苍老不堪,而是一个正常年轻人所拥有的清亮圆润。
“王兄!”白隐竹掩住红唇,喜极而泣,虽梨花带雨而不缺飘然若仙的模样。楚楚可怜之姿,直让人心疼。
戚赏不由眉间一皱,问道:“你这丫头,果然逃出来了?这么多年,过的可好?”
“好与不好,已不再重要!”白隐竹笑道,“王兄倒还是原来的性子。”
戚赏似是自嘲一般笑了笑道:“原来的性子恐怕是称不上了。”
戚赏对着项羽作了一揖,道:“这位兄台,小妹,蒙你照顾,多谢了!”
项羽也回礼道:“哪里!久仰戚兄大名了!在下项籍。”
“项籍?”戚赏惊道,“可是楚国名将项燕之孙?”
项羽点了点头,不言,英雄与英雄相见,是不需要任何的言语的。
“哥!”一声呼喊,打破了这温馨宁静的时刻。
“小懿!”戚赏的面色一冷,不由分说的就冲了出去。
“籍!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白隐竹疾声。
项羽道:“戚兄!这白骓由你来骑,我和小竹共骑乌骓!”
戚赏也不顾得其他,点头道:“如此也好,小竹,你多加小心!”
白隐竹点了点头,看着戚赏骑着白骓扬长而去。项羽一个翻身,坐上了马背,伸出手来,迎接白隐竹。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那股温暖,透过皮肤传来,牵引着他们的心,时时刻刻,永不分离。
戚兄戚妹(4)
戚赏与项羽和白隐竹三人,还未走多远,就发现前方围着一片秦兵,密密麻麻,整齐待发,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结果。这些秦兵绵延不知道多少里,只见得放眼望过去,漫山遍野,都充斥着秦兵铠甲的颜色。
而在这些秦兵的前方,站着一位男子,模样温润如玉,与这幅画面格格不入。在他的身后,押解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已经是娇泪点点,面若梨雨。
那女孩看到了戚赏,忍不住又开始了挣扎,开口叫道:“哥!”
戚赏一个翻身下马,利落干脆。
项羽和白隐竹二人也是在同时赶到,项羽轻身一翻,便已然跃下了马背,伸手,将白隐竹稳稳地搀扶下来。
戚赏一个箭步,站在白隐竹的身边,与他们二人并排,向白隐竹问道:“丫头!他是什么人?怎么有那么多的秦兵?”
白隐竹的眉头蹙起,望着那个男子,幽幽地道:“嬴胡亥!”她吐气若兰,声音不大,却让戚赏一阵感叹。
“他便是嬴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