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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试探
那声音就跟警察的车鸣声似的，“滴呜”“滴呜”的足以搅乱犯罪份子乃至任何人的心绪。
只听暗夜中，有人在喊“抓住他”“我看到他了”“在那里”，温心把头探向窗外，是靳亦霆被发现了吗？
眼眸中露出的担忧，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疯了，她为什么要管靳亦霆的死活，谁让他来的！
温心懊恼地往被子里一钻，将自己蒙头裹的严严实实，她闭上眼睛，周围一片黑暗，假装不去听无处不在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一个小时，大概两个小时，甚至更久，直到再也听不见声音，耳畔异常安静。
随便吧。
话虽如此，早上起来的时候，温心一不小心就犯了贱，居然跑去旁敲侧击一个看上去年纪十分轻的小女佣，昨晚有没有抓住小偷之类的人，小女佣一脸懵，只说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没有抓到的意思咩。
本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可偏偏好巧不巧的被钟姐给看到了，而此刻她以一种疑狐的眼光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使然，总之温心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她两面派的行径之后，对钟姐此人更是说不出的防备与忌惮。
昨晚上她已经在怀疑了，这会儿根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温小姐，昨晚没睡好？”钟姐一双慧眼不动声色，却没有直接问出来，颇有几分故弄玄虚的意思。
温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躲闪了一下，“哦，可能是昨晚有点吵的缘故吧。”
钟姐顺着她的话道：“温小姐，你说也真是的，到底是什么贼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擅闯季家，难道他不知道在e市得罪了季家意味着什么吗？难道那个人根本不怕季家，他是——”
温心听着她说话时的大喘气，神色中微露不安，神经传来嘎吱一声紧绷的响动，心跳加速……钟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的意思很明白了，在e市，除了亡命之徒，有太岁头上动土勇气的人，屈指可数，所以很容易联想到靳亦霆身上。
她马上顺着钟姐的话，神色坦然推断道：“小偷肯定是初来咋到的外来惯犯，钟姐，我说的有道理吗？”
钟姐失神地干应了一声，她诧异，温心一向是被她看穿得死死的，什么时候由遮遮掩掩和唯唯诺诺变得冷静起来了？从她昨天晚上以及早上的反应来说，她肯定是认识那么小偷的！
温心这会儿把心放在了肚子里，你钟姐很聪明，我也不是傻蛋，凭什么绕着你的话，掉进沟里？即便钟姐有怀疑的对象，却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除了没证据，更是一种忌惮。
钟姐是来试探她的，所以她更不能自乱阵脚。
她假装关心的问：“钟姐，别墅里的监控可有拍到小偷的样子，可有损失什么贵重物品，报警了没啊？”
“东西倒是没丢，所以，就更可疑了，小偷的身手太好了，他明明是有机会顺手牵羊任何一样别墅里的摆设和小玩意，随随便便一样就值不少钱。为什么他最后没拿呢，难不成是另有目的？”
是啊，就钟姐这智商，一般的小偷自然是无法遁形。可惜，她碰到的是靳亦霆，果然，恶魔般的霸道总裁没她想象的那般无用。
“谁知道呢。”温心打算走，她发觉自己功力远远不够，如果是王美琴之流，迎面硬碰硬，她绝对不会吃亏。可钟姐不同，她懂得进退，洞悉人心，可以说是绵里藏针的最佳代表。
阴险的人是最难对付的，防不胜防。
“温小姐，你看见今天的头版头条新闻了吗？”钟姐突然话锋一转，眼眸深深的问。
“什么新闻？”
“说起来跟温小姐多少有点关系，是关于大明星曼露的。”
曼露？
温心思忖了一下，决定不解释了。反正季家人都认定了她和曼露是情敌来着，而且季启山对她更是没好印象，何必呢。
她表现的很漠然，脑海中不禁联想到昨晚靳亦霆在她耳边说的，令人满意的消息，是有关曼露的么。
凭什么，她要去关心，他和曼露即便结婚了，那一不关她的事。
温心和钟姐结束了一番言不由衷的对话，不过，也不算没有任何收获，至少可以证实靳亦霆安然无恙。
她发誓，她本来真没打算去看有关曼露的消息，但是有些东西是防不胜防的，在不经意间，就是被你撞到了。
朗朗兴致勃勃地拉她去小房间里搭积木，玩游戏，这孩子，好巧不巧的把电视给打开了。
“妈妈，妈妈，那个阿姨好像是靳叔叔的女朋友？她怎么和别的男人睡到了一起，羞羞羞！”
朗朗一惊一乍的声音传来，小家伙还特意的用手指蒙住眼睛，只是，和无数小朋友一样，会留从指缝间偷看。
温心甫一抬头，尼玛，曼露衣衫不整地从酒店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被助理披着一件风衣，那些摄影和记者的镜头感捕捉的真是太绝了，完全将她惊慌失措中带着恼羞成怒的表情，展现的淋漓尽致。
尤其是偌大的风衣掩盖不下身体的狼狈，她是做贼去过了么，怎么把自己弄得脏兮兮了。
本打算关掉电视的温心，转念又被电视里播报的新闻给吸引走了注意力。
大概意思是说，今天凌晨的时候，大明星曼露背着男友偷吃小鲜肉，在酒店开房，并且人赃并获，捉奸在床……
温心的第一反应，不可能吧，曼露难道还嫌弃靳亦霆，像靳亦霆这种长相，这种财富的，万中无一。
曼露倒是傻，要找就找一个比自己男朋友长得更好看，或者是更有金钱财富，或者是有地位的吧。
她倒好，竟干出了这种蠢事。
原本说是靳亦霆劈腿的绯闻，生生地变成了男人女人各自偷吃，一路货色。
当然报纸杂志上不可能说的那么方言，直白，被温心一归纳起来，也就是那意思，八九不离十。
靳亦霆说的让她满意，难道指的是这事？
温心骤然从脚底窜上了一抹阴冷，这件事情恐怕曼露是不情愿的，她那样聪明骄傲的女人，难道——是靳亦霆派人做的？
如果真是他做的，简直太可怕了。
一夜夫妻百日恩，靳亦霆对待曾经的女朋友，手段简直可以说是残忍。
靳亦霆万万没想到，他料错了。
温心非但没有感激，感动等情绪，反而，对他更害怕，更恐惧了。
今天他可以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曼露，她若是死心塌地地爱上他，等到哪日他厌弃之时，他是否也会这般教训她？
昨天她居然因为靳亦霆的提议而动摇了，现在想想，真是白痴，荒唐的可笑。
靳亦霆这种专制的可怕的性格，对她而言是一种负担。
有一点季启山没有说错，朗朗跟着她相依为命，未必比留在季家，当作接班人要好。
思及此，温心问：“朗朗，你觉得爷爷家里好吗？喜欢住在这里吗？”
小家伙也是心思不同于常人般的敏感，立即反问：“妈妈，我们是不是要在季爷爷家住到很久啊？”
“请朗朗小朋友正面回答妈妈的问题？”温心完全没料到小家伙学会了举一反三，反问的策略。
小家伙抬起头，认认真真的道：“只要妈妈在的地方，朗朗都喜欢，都愿意住下来。”
记得上次问他，喜欢哪个叔叔，他也是十分贴心的说，妈妈喜欢谁，郎朗就喜欢谁。
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小家伙把她本就不强硬的心说的软软的，差点好好的一出家庭伦理剧成了伤感的悲情剧，她没抱着小家伙哭已经很好了。
离季启山给的时间，还剩下两天了，到底该怎么办？
好吧，她承认，她还是能有退路的。
因为靳亦霆给他带来了退路，不到最后一秒钟，她不愿意求助于他。
她身为一个母亲，辛辛苦苦把朗朗拉扯长大，在情感上自然不舍得和儿子分开，她要遵从自己的内心，更要遵从朗朗的意愿，朗朗的想法。
让朗朗选择，他会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
她有预感，靳亦霆还会出现，用不着两天后。
……
全副武装的曼露好不容易由助理的陪同来到了靳氏集团大楼，她要靳亦霆给了说法，为什么昨天晚上好端端的两个人喝酒，她喝醉了，身边忽然换做了另一个恶心的男人？
她以为，自己足够性感，靳亦霆被自己给征服了。他热情似火，他们整个晚上都在一起运动出汗，只可惜，她错了，她错的不可救药。
每个电视台，报纸，杂志……所有的一切都在刊登和报道这件事情，因为‘不雅照’‘私生活混乱’等造成的不良事件，她面临的远远不止，公司解约，广告代言换人，……，她将被雪藏，更严重的是滚出娱乐圈……后果她不堪设想。
“曼露姐，别太担心，如果靳总裁肯帮你，事情不会那么糟糕的！”助理巧儿安慰道。
出了电梯口，她马上就被工作人员给认出来了。
“哎，快来看，她不是曼露么。”
“她还有脸来找我们总裁，脸皮怎么那么厚！”
“……”
第83章 爸爸来了
虽然戴着墨镜和帽子，有些话依旧清晰入耳。
曼露气的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上青白交加，恨得咬牙切齿，指关节嘎吱嘎吱的收紧，作响。
助理亦是十分担忧啊，早上曼露就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摔烂了不少的东西，连最新款的‘芒果’派都摔的四分五裂。
助理一看见徐恒走了出来，便上前问：“徐助理，请问靳总裁在吗？”
徐恒瞥了一眼助理身后侧着身的曼露小姐，眼中几分了然，极为公式化的语气道：“二位请稍等。”
没说见，也没说不见，身为一个助理不可能越俎代庖，替boss做主。
过了没多久，徐恒让二人进了一间会议室。
“靳总裁人呢？徐助理，怎么回事？”巧儿忍不住问。
“二位，boss他有个重要的会议在开，这里是boss特意让我转交给曼露小姐的。”
徐恒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巧儿不假思索地接过。
曼露的墨镜始终没有拿下来，原以为靳亦霆至少该见她一面，给自己一个解释，没想到，让一个助理就把她给打发了。
她强忍住胸口翻涌的怒火，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徐助理，亦霆他什么时候开完会，要不然我就在这里等他？”
演戏的就是演戏的，演技与耐力一等一的好。都到了这份上了，居然还能保持出那么温柔妩媚的声音。
巧儿和徐恒同时想到。
徐恒迟疑了一下，客客气气的道：“那曼露小姐请便吧。”但boss的会议开不开的完，有没有空来见曼露小姐，就不关他的事了。
待徐恒离开后，巧儿嗤了一声：“什么玩意啊，都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家伙！”
曼露比巧儿更憋屈，她原本是万众瞩目的当红明星，哪次出现，不是众心捧月，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窝囊，像只过街老鼠，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
“天哪，一张一千万的支票！”说话间，巧儿已经打开了信封，惊讶道，不知是喜是忧。
曼露一看，顿时美眸中如烧了两把火，一千万？分手费吗？靳亦霆把她当作叫花子打发么！
他一亿元买下一套婚纱送给温心那个贱女人，自己连温心的十分之一都没有，靳亦霆，你混蛋！
“曼露姐，你要干嘛？”巧儿诧异地看着曼露把支票抢了过去，脸色有点不打对劲。
“刷刷刷”三两下，一千万的支票在曼露浅浅玉手中化为了无数的纸片。
“曼露姐，就算天大的事，你也别跟钱过不去啊！”巧儿蹲下来，那模样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一千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曼露却是冷冷道：“靳亦霆，温心，我曼露发誓，定要你们二人付出代价！”
事到如今，曼露该看明白了，从头到脚，靳亦霆都在耍她。枉她自认为聪明一世，竟是糊涂一时。
你们等着！
曼露发出恶狠狠的赌咒！
……
季家别墅里的温心冷不丁后背一凉，打了一个喷嚏，有人在骂她吗？
前脚喷嚏未曾停歇，后脚，季家迎来了一个万万没想到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人。
“董事长，不好了，温锦涛带着人在门口吵闹个不停讨要女儿，非要闯进来，您看——”佣人慌慌张张的向季启山来请示。
温锦涛？
季启山皱起了眉，温心的父亲？这事难办了，思忖了一下，道，“让他进来。”
等温心和朗朗由钟姐带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父亲温锦涛，鼻头一酸，抱着朗朗，差点没哭出来。
爸爸来了，爸爸担心她，原来她并不是一个人。
“心心，女儿！”温锦涛亦是心情复杂地走向自己的女儿，“到底怎么回事？”
前几天到处都是关于曼露的头条新闻，无非就是与几个争风吃醋的富家子弟的绯闻，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本来温锦涛真没把温心联想到一起，谁知道他突然看到了一本杂志上出现了温心和季允臣搂搂抱抱的照片。
自己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会看错呢！
当时温锦涛是又气又急，立即打了电话给何俊，何俊适才全盘托出，原来温心早就拒绝何俊的交往了。何俊的言语之间略显遗憾和歉意，怪不得在公司碰到他，温锦涛就感觉不对劲，具体又说不上来！
温心这孩子太糊涂了！放弃了何俊那么稳定的小伙子不打紧，居然还和季家的公子扯上了关系。
他一看到新闻的同时，第一反应就觉得季董事长季启山肯定不会真心接纳温心和朗朗，她们是要受委屈的……
“你和季允臣到底怎么回事？”碍于人多，温锦涛压低了声音问。
“爸爸，我——”温心瞥了一眼季启山，刚刚看到父亲情绪上有些激动，这会儿脑子清醒了不少，温锦涛虽然是她的父亲，可有些话并不能对他全盘托出。
“有什么话尽管说，有爸爸在，我想季董事长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不会随便欺凌小辈吧！”温锦涛的话是故意说给旁人听的，拔高了音量，丝毫未曾显露出害怕，不卑不亢。
季启山脸上的皱纹紧了紧，面露浅浅的客气的微笑，心中却是极为不悦，哟，凌天集团的股东？好大的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口气也不小，他不由得瞥了一眼温锦涛。
“是啊，温心，你这段时间都留在季家吗，你是自愿的，还是有人强迫你？”某个声音插入急切的问。
温心一听，抬头，凌启昊？
他怎么也来了？
泥煤，爸爸是糊涂了，明知道她和凌启昊不对盘，偏偏把这家伙带来壮胆，真心是给她添堵……其实他只要带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来就成。
朗朗则十分安静的依偎在温心怀里，一声不吭地看着大人们在争论些什么，外公和凌姨夫是来接他和妈妈的吗？
他和妈妈在季叔叔家住了好久了，虽然有许多玩具和好吃的食物，但他十分想念家里的小屋子，幼儿园的小伙伴们。
这话落到了季启山和钟姐耳朵里便不是滋味，当然，季启山身为一个大财团大银行的董事长，怎么可能自降身份与他们争论，这种事情当然由钟姐代劳了。
“这里可不是凌天集团，凌少说话注意些，至于温小姐是否自愿住下，你们自己看看就清楚了，她的人身是否自由。”钟姐毫不客气的道。
“心心，她说的对吗？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你们公司领导说你请了长假……”还有朗朗的幼儿园，更是连招呼都没打一声，那天，幼儿园的园长发火了，说是温朗同学再不来，以后都不用去学校了。种种情况反映，怎能让人不担忧。
“爸爸，我留在这里是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
温心觉得心好虚，她真担心季董事长会把亲子鉴定报告拿出来，否则不但父亲脸上无光，更是难以解释清楚，甚至会让朗朗因此而受到伤害。
“什么事情？”温锦涛步步紧逼，他怀疑，“难道你真的打算和季允臣在一起，心心，别傻了，太不现实了。”
“爸爸，你先回去吧，过几天我再告诉你。”
温心急忙把温锦涛给打发走，她现在觉得温锦涛和凌启昊非但没有顺利解决事情，反而将事情弄得越发一团糟。
一个劝走，两个问到萝卜不生根，两边对峙在一起，将季家的客厅闹的不可开交，热闹非凡，分分钟让温心备受煎熬。
这两个人太固执了，简直到了冥顽不灵的地步，非要问个子丑寅卯出来，才肯罢休。
温心烦的一个头两个大之余，某个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尤其是，极具份量的清了清嗓子，季启山开口道：“二位，你们误会了。我季某人并没有限制温小姐的自由，她要走随时可以离开，但是——”
但是什么？
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着下文。
温心却是面上露出慌张的神色，颊边苍白，不由得紧了紧怀中的朗朗。朗朗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白嫩的小手反而将温心抓的牢牢的。
“朗朗必须留下。”季启山坚定的不容置疑的声音落定。
“季董事长在说笑话吧？”温锦涛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大女儿的性格并非如此，换做从前的温心，早就跳出来反驳，现在一声不吭是怎么回事？
在季启山即将开口的时候，温心死死地抱住朗朗，紧紧揽入怀中，拼命地捂住小家伙的耳朵。
这一切自然分毫不差地落入了季启山，钟姐与温锦涛，凌启昊的眼中。
难道朗朗有非留下来不可的理由？
温心感觉自己像漂浮在海中的一棵浮木，无依无靠，她唯一想要守护的东西，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力感和渺小感，甚至比靳亦霆的次次威胁下，更脆弱。
没有可以帮助她的人。
难道她和朗朗注定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