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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夜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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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久久抓抓头,有些烦躁。陆远白趁机靠在树下歪头睡着了,少年白皙的脸颊上沾了些许污泥,嘴唇微张,睫毛轻轻颤动,看上去憨厚可爱。傅久久撇撇嘴,在他身边坐下,然后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也沉沉睡去。
  傅久久醒来的时候,陆远白眼睛正直直地看着前方,眸子是一贯的雾蒙蒙,不认识的人看到,一定会以为他患有眼疾。
  “你什么时候醒的?”傅久久揉揉眼睛,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觉得嘴里舒服了些。
  怀里一空,有些凉,陆远白揉揉肩膀,减去些许酸痛,他老老实实答,“三个时辰前。”
  “你数一下数。”
  “一,三……”
  “好的,两个时辰。”
  最后两人朝前方走。陆远白在得知傅久久的困扰后,罕见地提出自己的建议——朝前走。理由是:天地是圆的。
  傅久久竟然被说服了。
  他们没有目的地,走哪儿算哪儿,总归是条路。
  穿越这片树林已是两日后,再翻过一座山,傅久久在山腰上眺望,惊奇地发现前方竟有人烟。
  “远哥哥!过来!”
  陆远白怀里揣着新鲜的果子,一脸茫然。
  “我们先去那儿问路。”
  陆远白点点头。对于傅久久,他向来言听计从。
  有了目的地,脚程也快了不少,不过半日,已看见村落。
  一条河围过大半个村落,十分符合人族定居的习惯。傅久久和陆远白从焱城跑到这儿,近半个月没有洗澡。傅久久身上难受得厉害,便跳到河里清洗身子。陆远白则背靠在河边的榕树下,为她把风。
  河水清凉,适应最初的冰凉后,很是舒服。傅久久一点一点地搓去污泥,面孔一点一点的白皙,直至恢复成北极之地冰雪的颜色。她没有带皂角,便用仙灵呼唤榕树树叶里的精灵。点点绿光似萤火虫,轻柔地包裹住她的头发。然后,一具尸体从上游飘下来……
  傅久久掬着水正准备往身上撒的手僵在空中。
  “怎么了?”没听到水声,陆远白问道。
  “……”傅久久不知如何形容这诡异的一幕。
  还没等她回答,陆远白突然冲出来,傅久久正准备上岸,此时正好对着他,坦诚相见。
  目光与他交错的刹那,傅久久内心的震惊、尴尬、无措直接将她石化当场。
  陆远白飞快朝下游奔去。当他回到岸上的时候,傅久久已经换好衣服,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或者说,平心静气。陆远白不知是跑了一趟热的还是怎的,脸有些发红。
  傅久久没有看他的眼睛,而是盯着他的鞋,指着他怀里的人道,“你把他捞上来做什么?”
  “我听到第二个人的呼吸声。”陆远白将人放在地上,“我以为他偷看你。”
  傅久久实在不想再继续“看”与“不看”的话题,便开始打量地上的男子。这是个人族男子,相貌清秀,嘴唇发白,浸了水的身子湿漉漉的,沾了好些稀泥。他背上背着竹篓,砍的柴都被水流冲走了,只有几根粗短的卡在篓子里。
  陆远白说他听到呼吸声,说明这个男人还没死。
  傅久久深吸口气,最近捡东西的次数有点多啊……
  少管闲事,少管闲事。傅久久默念四字真言。反正村子就在前面,这个男人估计是村子里的,醒了就会回去的。
  “走吧。”傅久久起身。
  陆远白没动,犹豫地看着男子。
  傅久久有些不耐烦,她抓着陆远白的手腕迈步,可他依然纹丝不动。
  “你想救他?”傅久久问道。
  陆远白点点头。
  “没什么好救的,他没有外伤,顶多是掉到水里,到时候就会醒了。”
  “会冻死的。”陆远白转而抓住她的手腕,“你以前掉到水里,就风寒了。他比你娇弱。”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她直视着陆远白,“为什么要救?”
  陆远白不解,“为什么不救?”
  “为什么要救?”傅久久提高了音调。
  “为什么不救?”
  傅久久几乎是咬牙切齿,“为、什、么、要、救?”
  就连迟钝如陆远白也感觉到她不太高兴,他沉默地低下头,好半晌,才抬起头来,万分不解地问,“为什么不救?”
  傅久久想砸东西了!
  她突然恨恨地踢了男子的竹篓一脚,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发泄地喊,“你赢了!救!救还不行吗!背!你背!”
  陆远白背着陌生男子,沉默地跟上。
  傅久久走着走着,气就消了。救这名男子不过是顺路,没什么好纠结的。她气得也不是陆远白接连三次反驳她,而是他反驳的,实在是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她正想着怎么才能把陆远白那根长偏了一万多年的筋给掰回来,就听见“咚”的一声,傅久久急忙回头,陆远白正站着,本该背着人的双手自然垂下,男子承受不住重力的吸引摔在地上。
  陆远白直接把人松开了。
  “你……”傅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生气,我就不背了。”
  没有任何缓冲和铺垫,男子的头在地上磕了好大一个包,还磨破了点皮。傅久久向来不喜欢亏欠别人,人死不死跟她没啥关系,人要是因为她被磕死了,那就不一样了。
  她有些无奈,“……我不生气,你背吧。”
  于是陆远白又重新背着他上路。
  炊烟越来越近,偶尔还能闻得几声鸡鸣,低矮的篱笆围成一个个庭院,远远看去,有妇人在院子里喂鸡。
  这是个人族村落。
  在这个世界上,相较于天族和妖族,人族实在太弱小了。他们只能依附于两族,为两族奉上物资以求得生存之地。尽管如此,他们遍布各地,拥有最庞大的人口,最先进的技术,最丰富的资源,也有自己的城市。
  傅久久挑了个就近的院子,叫住正捡拾稻谷的妇人。妇人见了她,大吃一惊,慌慌张张地下跪,“神仙啊!”
  傅久久换了身衣裳,一袭白裙,袖子被特意裁剪过,宽大的袖口只到手肘上面,裙子下摆也只遮住膝盖,脖子上戴着一串璎珞,鲜红似血。按天族最有名的成衣店老板的话说,颇有妖族风格,因为露的多。按傅久久自己的话说,这完全是自己的风格,因为跑得快。
  但不得不说,此时的傅久久和焱城的傅久久不可同日而语。
  傅久久蹙眉,侧身避开妇人的跪拜,走过去扶起她。陆远白见她久久未归,忍不住走上来,妇人见了他,还没站稳的腿又扑通一声跪下去。傅久久扶额,人族对天族的敬畏太根深蒂固了。
  她好说歹说了好久,妇人才平静下来。也许是她态度很亲切,没有传说中天族的威仪,妇人也慢慢打开话匣子。
  “这里是永乐村,是地渊静乐城的附属村,但是这里和丰阳神族的旧址隔得很近,所以常有天族来往。”
  丰阳族是第一神族,当今天帝就是丰阳族人。在第三任丰阳族族长即位天帝后,各个神族逐渐被吞并,留下来的都是大族了。
  傅久久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只要知道大体方位就可。
  妇人眼神瑟缩地瞄着陆远白背上的男子,傅久久冷不丁问,“他是你们村的吗?”
  妇人忙不迭地点头。
  “那你带路吧,我们送他回去。”
  男子的家离其他屋舍都很远,傅久久发现,越走水声越大,直至看见那条河。妇人带着他们,偶尔会停下想一想,再举步时对他们歉意地笑笑,“他原本是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最近才另外修建了屋子。”
  那条河的最终源头是一片湖,湖水碧蓝,三面环山,山峰像插入大地的重剑,垂直陡峭。男子的家就建在湖边上。
  妇人给他们遥遥指完路就回去了。傅久久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没有多想。陆远白突然出声道,“她怕他。”
  也许吧,但终究与他们无关。
  傅久久扶起歪斜的院门,木头压和发出吱嘎吱嘎的摩擦声,有些刺耳。屋内摆设简陋,她很快找到卧室,指挥陆远白将他放到床上。陆远白又把伤药涂在他肿起来的额头上。
  “这下可以走了吧。”傅久久没好气地说。
  “嗯。”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还没迈出院子,屋子里就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傅久久下意识地去拽陆远白的袖子,还没摸到一片衣角,人就已经跑回去了。
  傅久久突然有种儿大不中留的感慨。
  男子浑身滚烫的吓人,面色通红,额头不断沁出细汗。陆远白右手置于他心口上方,缓缓给他度去仙灵。男子脸上不正常的红潮渐渐退下,陆远白正待收手,一股强烈的煞气从他的心口迸发,猛然弹开陆远白。瞬时,右手鲜血淋漓。
  傅久久反应极快地拦住陆远白,不让他上前。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男子,面露戒备。只见男子的脸上攀上黑色的符文,占据了他半张脸,原本俊秀的容颜霎时间变得可怖。
  “娘的!是诅咒!”
  

☆、萌动

  男子双眸紧闭,颤抖的睫毛泄露了他的痛苦。痛苦越来越强烈,他的面容也越来越扭曲。他全身痉挛,不停抽搐,嘴里不停念着谁的名字。
  陆远白推开傅久久,又被拉住。他疑惑地回头,盯着她毫无波澜的眼,静静道,“他很难受。”
  “你也很难受。”她抓起他鲜血淋漓的手,放在他眼前,一字一句道。
  他脸上又浮现出疑惑的表情,因为这点皮肉伤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他摇摇头,“我不难受。”
  “我难受。”傅久久内心抓狂。
  陆远白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伸出干净的左手,摸摸她的脸,轻声哄她,“不难受了。”就像手里拿着一颗糖,诱哄着放声大哭的小孩,说“乖,吃糖,吃完就不哭了。”。
  傅久久僵住,脸上被触碰的地方有些发热。也许是感受到她脸上温度的变化,他问,“还难受吗?”
  傅久久心里憋得慌。仿佛回到几千年前,她还很小,陆远白也很小,他抱着她举高,她的笑声涤荡在缥缈海上,那时候他是一个好哥哥,很疼她,把她照顾得很好。
  而今,他还是一个好哥哥,可她已经厌倦了。
  她手上的力道松了,陆远白走到男子的床边,换了种方式度去仙灵,男子的神情稍缓,期间还睁眼看了陆远白一眼,但马上又不省人事。足足半个时辰,符文才慢慢消退。
  男子的呼吸渐渐均匀。陆远白呼出一口浊气,傅久久已经出去了,她的修为不高,留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间屋舍的篱笆修得很高,明显比村里的齐整些,院子里没有养鸡,但种了些蔬菜。农具立在菜田边上。傅久久随手拿起一把斧头,木头柄,转动几圈,木刺扎进肉里。傅久久啧了一声,低着头把木刺夹出来。
  天渐渐暗下来了,她眯着眼睛找了好一会儿,才给弄出来。手心沁出几滴血,她随手抹在衣裙上。又拿起那把斧头,手指在缺口的刃上一弹,斧头碎裂。她又从玲珑袋里拿出一把新的斧头,在月华下光可鉴人,她将它立在原先的位置,冷冰冰道,“算是赔偿了。”
  陆远白出来的时候,傅久久已经躺在草垛上睡着了,旁边是新砍的柴,放在竹篓里,竹篓上还有一个清晰的脚印。少年的嘴角翘起,带着温柔的味道。
  清晨,村里的鸡鸣还没传到草垛上相拥而眠的两人的耳朵里,屋内剧烈的咳嗽声已率先而至。陆远白揉揉惺忪的睡眼,未挽的长发乱七八糟地翘起,他甩甩头,让头脑清醒些,然后冲进里屋。傅久久低咒了声,也爬起来冲进去,脸上的草垛子印格外明显。
  男子伏在床边,地上淌着一小滩血。傅久久扯下璎珞上的一颗珠子,塞进他嘴里,粗声道,“含着,养血的。”
  任何一个人看见自己家里出现陌生人都不会镇静,但男子很淡定,将珠子含在嘴里,顿时,胸腔内翻滚的气血平静下来,连喉中的血腥味也淡下去。男子慢慢平复,吃力地从床上下来,恭敬地作揖行礼,“在下傅程骞,多谢姑娘和公子相救。”
  他气质儒雅,和山村野夫大不一样。
  傅久久很直接,丝毫不隐瞒,“我们没有救你,你被诅咒了,活不了多久了。”
  然而傅程骞只是点点头,“我知道。”
  他的淡然让傅久久生出一丝敬佩,不是每个人都能看淡生死的。
  他方才咳得厉害,面上却看不出病态,只是嘴唇比寻常人苍白些。陆远白盯了他好久,突然说道,“是活咒,可以解的。” 
  诅咒分为两种,活咒和死咒。死咒是人下的,活咒是人设下的阵法,常常用来守护尊贵之人的墓地,或是封印的禁地。
  活咒靠施咒人解除,死咒则需找到咒眼,另借修为高深的人之力,才能解除。一个不好,解咒者被反噬也是有可能的。傅久久就是顾及到这一点,才没有说。
  可惜,傅程骞并不知自己是何时被诅咒,又是在哪里被诅咒。陆远白有些失望。
  “生死各安天命,傅某已经看清了,还请公子不要自责。”傅程骞反过来安慰。陆远白和傅久久长得都很俊俏,又有些面生,他又说道,“看二位像是外地人,若二位不嫌弃,可在寒舍住下。有什么需要的,我也可帮忙打点。”
  傅久久昨日已对这间寒舍有了充分的了解,闻言婉拒了,傅程骞也没有强求。
  拜别傅程骞,傅久久想去城里买一个剑炉,便按照傅程骞所画的图纸进了城。静乐城和焱城大不一样,这里人族居多,更加热闹。傅久久看着街旁的双髻小童吮着手指渴望地望着花面糖人儿,母亲好言好语地劝他,然后父亲气势汹汹地走过来,骂了他一顿,小童哭哭啼啼地走,母亲抱在怀里安慰。
  朝生暮死,他们的生命如此短暂,可他们仍是过得那么快活。
  她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进了兵器铺。婴郜发的工钱还剩很多,傅久久拿着新买的剑炉,有种终于摆脱底层劳动阶级的满足感。
  陆远白被勒令不准乱跑,乖乖在门口等她。她出门的时候,陆远白正朝一旁挪了一步。
  “……远哥哥。”傅久久挑眉,眼里带着些洋洋得意的笑意,好似抓到现行犯。
  他慢慢回头,表情木讷地辩解,“没有跑。”
  周围的行人很多,时不时有人打量他们。旁边的客栈人声鼎沸,突然爆出一阵唏嘘。陆远白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去。他想去又踟蹰的样子分外可爱,傅久久揽着他的胳膊,朝人堆里挤去。
  她虽然不爱多管闲事,但看热闹还是很喜欢的。
  客栈人满为患。整个一楼大厅,人们围着一张桌子,里三层外三层。傅久久只能看见最里面,掌柜那顶夸张高耸的帽子。背后突然有人抱她的腰,她的身体条件反射地排斥,然后在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后安静下来。
  里面在对弈。
  棋只下到中盘,但胜负已分。执白子的是一位翩翩公子,气度不凡,手上拿着折扇,身上散发着神息,傅久久眼尖地看到他腰间佩着的丰阳族族徽——脚踏天雷的大鸟。对面的是一个女子,衣着普通,是个人族,傅久久看不见她的脸,但从她挺直的脊梁也能感受到她的倔强和隐忍的愤怒。那位神族青年莞尔一笑,折扇在桌上一扣,缓缓道,“明日见。”
  温和中又带着挑衅。
  真是难为他做出这么高难度的表情。
  女子刷的从椅子上站起,头也不回地离开,背依旧挺得笔直。
  傅久久的视线从女子身上收回,那位神族青年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她急忙拍拍陆远白的手,陆远白放下她,和她一起混迹在人群里。
  没了热闹看,人群渐渐散了。傅久久在客栈门口随手扯过一个中年男子,“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下棋啊。”中年男子莫名其妙,落后的妻子追上来,眼睛毒蛇般盯着傅久久搭在男子胳膊上的手,然后抢回自己的丈夫,狠狠剜了她一眼。
  傅久久的表情顿时窘了。凭着中年男子胸前汹涌的波涛和腰间澎湃的巨浪,她相信他们的家庭一定会和谐美满,不会有任何不安定因素出现的。
  她的目光还下意识追逐着中年男子的腹部,头上传来闷闷的男声,“你喜欢那样的吗?”
  “呵呵……”傅久久笑得有点僵硬。
  陆远白皱眉捏了捏自己的腰部,他还在成长期,腰肢纤细,捏不起来……他有些不满,心底蹿出莫名的好胜心,手指微微用力——
  “喀——”
  “怎、怎么了?”这个声音,有些像骨裂啊……
  陆远白放下手,面无表情道,“肋骨断了。”
  好半晌,傅久久才呆呆应了声,“……哦。”
  这个非意外性伤害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两人一时都呆住了。傅久久率先回神,向街上卖烧饼的大伯询问了大夫的地址。于是,陆远白揣着两根断掉的肋骨,跟着傅久久风风火火地越过小半个城市。到药堂门口时,陆远白的肋骨已经开始愈合了。
  药堂有些冷清,只有两三个人。傅久久冲进去,借着柜台缓冲停下,正在抓药的柜台少女手一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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