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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这后果，想都不敢想。
☆、第50章
50
霍雨淮走后，季明航朝厕所最里面睨了一眼：“赶紧把我儿子放开，再不放我让他咬你了。今天这什么日子，碰到的都是熟人。”
捂着季小航嘴、躲在里面听热闹的宋煜起身，一点也没着偷听有什么不厚道地笑着说：“孙嘉树的票就给了那么几家人，这几家人又都沾点亲带点故，碰到熟人不是很正常吗？”
他松开捂着季晓航嘴的手，任他踹了自己裤子一脚：“看了场热闹，不介意吧？”
季明航拉着季晓航洗手，闻言扯扯嘴角，没说话。
宋煜试探：“心里不舒服？”
“还行。”季明航自嘲地低头笑了下，“就是被霍雨淮吓了一跳，有些年没见他那个样子了。
宋煜深有同感：“我也是。还以为霍莲姐走了以后，他是真脱胎换骨了，弄了半天，骨子里还是以前的霍二。”
他顿了顿，眼睛微眯地问：“你就这么算了？争都不争就把那个女人让给霍二？”
季明航看到没看他：“你以前没跟霍雨淮打过架？”
宋煜语塞。
谁没跟霍雨淮打过架啊？
他小时候见霍雨淮总一个人待着，就领着人跑去挑衅，结果换牙前的一颗门牙被霍雨淮一拳砸掉，满嘴是血，后来长出来的门牙都是歪的，矫正费了好大劲。
不过那以后他就长了记性，看见霍雨淮就靠边走，要不是这几年见霍雨淮改邪归正，他也没胆量跟在霍雨淮后面混。
谁能想到一个四五的孩子那么能打啊？
简直就是童年阴影。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牙疼脸疼。
季明航见宋煜没答就明白了。
他也掏心说了点实话：“宋煜，咱们几个认识有20多年了吧？你是不了解我呢，还是不了解霍雨淮呢？他和咱们不一样，他那颗心脆着呢，所以护的时候比咱们更卖力。霍莲姐走的这些年，你是不是觉得他变好了？要我说，他变得更恐怖了，不过幸好现在出来了一个冉冉……”
他总结道：“他的底线，我可不想试。”
宋煜若有所思片刻后，点头：“原来你暗恋霍雨淮。”
“……”滚。
**
冉冉并不知道这场来自游乐园厕所的风波，她还苦逼地在排着队，但好容易等到前面只剩下几个人的时候，季明航和季小航却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短信也没人回，眼看只能一个人坐进摩天轮里了，还是联系不到他们。
没办法，面对工作人员打开的门，冉冉只能弯腰走了进去。
但脚刚踩到摩天轮上，她的腰就被揽住了，一股大力把她带进了来人的怀里。
霍雨淮丢掉眼镜，捏着冉冉的下巴就亲了上去，边亲边拖着她靠到窗边，倚在那里。
工作人员关上门，冉冉离地面越来越远。
太阳还在落着，没有完全沉到海面下，红到仿佛要烧起来的色彩漾在水光上，蛰得她眼睛发烫。
霍雨淮的吻比以往的都要还凶狠，像是要把满腔的情绪都通过这段吻印进冉冉的心里，呜咽和吞咽的声音细碎地溢在唇齿边，冉冉觉得，她的眼睛也和灵魂一样，要烧着了。
亲着亲着，摩天轮开始向下了，他坐到了座椅上，而她坐在他腿上，然后就这么发疯一样一直亲到了门再次打开。
冉冉：“……”
除了太阳，什么风景都没看到。
门打开后，霍雨淮瞬间恢复了冷静，他把帽子扣到冉冉的头上，遮住她被揉乱的头发，又把口罩强行给她戴上，把她一看就知道干了什么的嘴盖住，最后他盯了她几眼，又试图用眼镜掩住她潮湿的眼睛。可惜，被冉冉拒绝了。
她当然要拒绝！
从她走进摩天轮、突然被抱住开始，她就全程没回过神来，现在想想，他根本就是在拿她泻火，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不舒服，拿亲她解气呢。没用牙没把她的嘴唇咬破，但是一点收敛都没有的吮吸，让嘴唇痛得更厉害。
王八蛋啊！
霍雨淮也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控了。他今天本来只是无聊，想跟着冉冉看着她玩，没想到就撞见了季明航。
男人看男人，有时候比女人看那人要更准，他只用几眼就能感觉出来，季明航对冉冉有心思，虽然那点心思并不强烈，可有可无，但十分碍眼，碍眼到他不想让他在冉冉身边再待一分钟。
白天是因为冉冉在身边，他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眼底掩饰不住的占有情绪，但既然她已经认出他了，那就再没什么可顾虑的。他早就想好了，她是他的，谁都别想碰一下。
只是没想到在和季明航说完以后，他心里那种要把她藏在身后的念头反而更强烈了，以至于刚才亲冉冉的时候毫无分寸，轻而易举就被她察觉出了不对劲。
霍雨淮对上冉冉瞪得圆滚滚的眼睛，哧笑着拍了下她的帽檐，然后朝外走去。
管他呢，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可以为她改变很多东西，但惟独要把她牢牢攥在手里这点，他一点都不想改。
她答应过他了，就算死也要一起死。
冉冉不知道霍雨淮在走神想事情，她整着帽子跟上去，就看到霍雨淮正望着一处，眼睛微微眯着，神情晦暗。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纪墨被纪明帆抱在怀里，壮壮在给纪墨整理歪了的衣服。
……
被抓了个现行。
霍雨淮对纪明帆给胖墨找新妈的抗拒，别人不清楚，她难道还不知道？
这完全就是他的逆鳞，提到者都要杀无赦！
这会儿也顾不上刚才被亲的事儿了，冉冉拉了拉霍雨淮的衣摆，主动溜到他跟前，踮着脚凑近，去看他的脸色和眼睛。
霍雨淮这时也注意到纪明帆他们了，他看着提心吊胆的冉冉，笑了笑：“我早就看到他们了，没我想象中的那么难接受。”
骗你的。
还是很难接受。
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看到眼前这幕，搞不好会抢辆车直接撞过去。
“不过，”霍雨淮微笑着补充，“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去报复她，坚决把他们拆散掉。”
“……”
果然就是个王八蛋！
**
还在黄昏，累了一天的冉冉跟壮壮通了电话，就两眼无神地靠着霍雨淮往家走。
走着路还不觉得，一坐上车，浑身都散了架，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仅剩的一点精力，被她用来望着窗外看风景了。
“停车！停车！”眼前突然闪过一排建筑，冉冉心神一动，猛地坐起来叫霍雨淮，“那个就是以前外婆住过的房子！要不要去看一眼？”
霍雨淮也只是听外婆提过，见冉冉满眼期待的，直接就打着方向盘把车开了过去。到了近处他才发现，那一片全是类似博物馆的游览建筑，参观的人还不算少。
“那座山就是平角山，”冉冉拉着霍雨淮到处介绍，“外婆说她住过的房子是后面院子里的那间……”
转了一圈，冉冉突然停住脚步，吸了吸鼻子，震惊地问：“着火了吗？”
她说着话还没什么动作，旁边两个小情侣先吓得往外跑了。
霍雨淮淡定道：“墙那边是座庙。”
冉冉：“……”
不是很懂这种把红色建筑和寺庙香火圈在一起的设计安排。
她看看天色还早，就问霍雨淮：“要过去看看吗？我还不知道这里有座庙呢。”
说完她就想起他说过，他妈妈只管吃素拜佛而不顾家。
……他大概对逛庙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吧？
霍雨淮却拉住她的手：“去上柱香吧，我要祈祷能顺顺利利把你娶回来。”
冉冉：说这种话的时候，能别用手指在我手心里乱划吗？
……
上完香。
冉冉没忍住问：“你到底许的什么愿？”
刚才上香的时候真的好认真啊，不像她，光顾着偷看他了。
“都说了是要顺利把你娶回家。”霍雨淮扭头，“你呢？”
冉冉学着霍雨淮，装腔作势地微笑：“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愿望，她所有的愿望，回家、参加玩偶设计比赛，都已经因为霍雨淮而实现了。所以刚才在蒲团上，她许下的愿望只有一点，就是希望霍雨淮未了的心愿能早日实现，。
但这种事，实在是羞耻到不想说出来o（*////▽////*）q
霍雨淮也不再问，而是也对着她微笑：“今晚你肯定会说的。”
“……”腰、腰还没好qaq
冉冉正在考虑现在示弱说出行不行，霍雨淮的手机就响了。
他刚接通时的态度很不耐烦：“我知道你们把最后一批投稿的作品整理完了，这事包括后续的事都不用告诉我，是你们顾总负责的……”
但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面无表情了很久，才冷静地开口：“我失望过很多次了。每次你们给我消息的时候，说的都是一样的话。”
……
“好。”又听对面说了一会儿，霍雨淮垂着眼睛做了决定，“参赛者的资料准备好，我马上赶过去。如果这次这个人不是我在找的，你们整个组，全部上交辞职信。”
旁听的冉冉：“……”
万恶的资本家！一言不合就开除！
挂断电话，霍雨淮的神情还是没能调整过来。
他看着冉冉，像是还有点回不过神：“说是找到我一直在找的人了。”
冉冉张大嘴。
这么灵吗！早知道许愿今天中彩票啊！为什么要浪费在霍雨淮身上！
霍雨淮看到她的反应，挑眉问：“你刚刚许的是这个愿？”
这是怎么猜到的？！
看着她吓了一跳的表情，霍雨淮的心口烫得厉害，但脸上还是不正经地笑着：“这么灵验的话，看来我很快就能把你娶进家里了。”
错失彩票的冉冉，幽幽地表示：“我都告诉你了，说出来就不灵了。”
霍雨淮心情大好，一点都不跟她争：“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冉冉摆手，“我家和公司一个南一个北，你从这儿到公司也就半个小时，等你送完我再到公司，天都黑透了。”
见霍雨淮还是想送她，她干脆动手去推他的后背：“从这儿到家有直达的公交车，你就放心去公司，我一到家就给你打电话。”
顿了顿，她绕到他面前，对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公司里有很重要的事，对吧？”
霍雨淮望着她，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只能把她拉到怀里抱了抱，然后开车离开。
他在听到消息后，确实控制不住地想冲去公司，一秒钟都不愿再等。
瞧，她总有办法让他更爱她。
而只是为了省油费的冉冉还不知道霍雨淮更爱她了，她正打听着厕所的位置，想上趟厕所就坐公交回家。
因为都是老房子，厕所的位置很偏僻，光是找到就费了好大功夫。
等她从厕所出来，太阳都只剩下一点光了。冉冉边擦着手，边沿着小路往外走，但刚走了几步，身两侧就被几个高大的男人围住了。
她很快意识到不对，但没等拿出手机，她的两只胳膊就被架住了。
“顾小姐。”领头模样的男人礼貌地鞠了躬，然后指向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请。”
说完后他并不动作，冉冉也没有出声，两方就这么安静地对峙起来。
过了很久，冉冉没什么表情地开口：“我能不去吗？”
“抱歉。”
“那就走吧。”
在她拖延的这段时间里，她在马路对面看到了宋煜。
她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他，但他走得非常快，比平时走的速度要快很多。
她只能希望，他是看到了，并且愿意帮她把消息传递给霍雨淮。
而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开始思考，思考为什么那个人，现在突然想见她。
☆、第51章
51
在四年多前知道了方家的存在后，冉冉曾反复想过和顾深见面的场景，想过和那个未露过面的妹妹见面的场景，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正面遇到方瑾华的一天。
坊间关于方瑾华的传闻，两极分化得十分严重。
她在冉冉这么大的时候，就从病重的父亲手里接过了偌大的房地产帝国，“铁血娘子”、“巾帼不让须眉”、“有魄力有能力”，在无数赞美的篇章里，她简直就是女性自强最完美的例子。
但最近的这些年，她的风评越发的不好，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总想把更多的权力握在手里，因此她的处事手段开始强硬过头，固执、听不得别人劝告，几次错误的决断甚至动摇了方家几代人创下的基业。所以当顾深把她架空推下台的时候，她一时都找不到什么抗争的支援，瞬间就大势已去。
但那些消息，全都是道听途说，而现在坐在冉冉对面的，是货真价实的方瑾华。
怎么说呢？和照片里、采访里的都不一样。
她很美。不是那种养优处尊后养出来有韵味的美，她美得很直接，就是长得漂亮，年轻时绝对是个大美人。
但同时，她的眉间有几道抹不掉的皱眉纹，嘴角也隐约有两道法令纹，冉冉说不好是不是因为相由心生，也许是因为她在潜意识里对方瑾华的印象本就不好，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严厉且刻薄。
看，她都被“请”来坐了好久了，她连杯水都没给她。
“知道我是谁吗？”方瑾华开了口。她端着茶杯，茶杯上冒出的热气微微模糊了她的眼神。
她是谁？
冉冉没有回答。
她难道还想从她的嘴里听到顾远山妻子这种话吗？
方瑾华也不在意她的反应，而是轻抿了一口茶，端着姿态微微笑着，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的笑意：“你妈把你保护得很好，我知道有你存在的时候，你都上高中了。学习好，性格好，就像普通家庭里娇养出来的女孩一样。”
方瑾华用平和甚至亲切的语气说出这段话，却让冉冉听出了极强的恶意。
她知道，方瑾华的这段话，是在嘲讽。但她是顾远山和冉静云的女儿，其他任何人都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角度指责他们，只有她不可以。
但她也不是什么热血青年，她一点都不想和方瑾华产生冲突，反正她不可能说服方瑾华，方瑾华也不可能认可她。
所以，她说她的，她不听就是了。
但随即，方瑾华说出的话，就让她已经想好的应对方式瞬间崩塌了。
她说：“说真的，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留你在国内这么闹心，当初的那个什么玩偶比赛，我就让你拿到冠军了。我要是记得没错，冠军可以免费到国外读玩偶设计的大学，毕业后还可以进到著名的玩偶设计工厂做设计，你很想去的，对吧？”
冉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脑子都是空白，她一点都没听明白她说了些什么。
然后，在她想明白的一瞬间，一股寒意从她的心口散发出来，沿着她的血管，一点一点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直到把她的呼吸冻住，接着轰然碎开。
方瑾华还在笑，笑得优雅舒缓：“我当时看你在会场里发疯，觉得真可怜，还特意找人去和你说了姜家是赞助商的事，你当时的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不过那倒也不算是假话，至少在发现自己和你换了作品以后，姜家的那孩子一下子就调整好心态，笑着上台拿到了本来不属于自己的冠军了。那样的孩子，才适合在我们的圈子里生存。”
她就像在看着不懂事的三岁小孩，宽慰地笑着摇了摇头：“再看看你，你妈把你养的，人间烟火都不识一点，本来以为，四年前的那件事，足够给你做教训了，没想到现在，你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主动跑出来要碍我的眼。”
”
冉冉眼睛里全是泪，但她硬是梗着一口气，盯着方瑾华，憋得眼睛发涩，也没有把泪流出来。
她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指肚。
就算气得要哭，也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哭，就算恨得要命，也不能在这个人面前表露情绪。
她绝对，不让她得意。
“你当年参加的那场比赛，本来就是方家和姜家合作办的，我只用了一句话，就把你所有的参赛痕迹全都抹去了。你是不是很委屈，觉得很不公平？”方瑾华轻笑了一声，声音柔和得惊人，“这个世界，本来就没什么公平。我要是跟你说弱肉强食，你大概理解不了，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可以，那就是，你斗不过我。”
“小姑娘，你以为你傍上了霍雨淮，闹得让他为你拒绝联姻，你就赢了？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个圈子里，以一个外室女儿的身份来嘲笑我？！”她的声音突然尖锐，但又立马转了回去，恢复了原由的温和的笑：“不过，你能攀上霍雨淮，还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看来，作为你妈妈的女儿，至少在对付男人上，你还是有天分的。”
冉冉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为她准备水了，因为她随时有可能会控制不住，把水泼到对面的女人头上。
方瑾华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