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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楼的女人?那秦淮楼的女人清白吗?”
“自然是清白的。”宁浚叹口气,“秦淮楼做生意也是讲究规矩的,不敢拿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来伺候。那女人叫言如是,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妙人儿,本王以前看上她的时候,她还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这几年,竟然混成秦淮楼四艳之一了。本王看见她,让她来伺候,她竟然说她如今是金都尉的人,真是薄情!真是无意!”
“当时与你们在一起的还有哪些人?”宁无忧打断他的话。
☆、疑影重重
宁浚愣了愣,仔细想了想,“也就是几个京中世家的公子爷,还有我那兄弟的几个亲戚。那金都尉便是他的表哥,所以才请了他来。”
“你说的那个兄弟是谁?”宁无忧问道。
“就是中书侍郎的孙子,前几年科举的状元。”宁浚低声的嘟囔,“那几年你不在,状元郎也不是你选的。但是那中书侍郎的孙子也是个不错的。如今在京中有了成绩,要迁到他老家做官啦。”
宁无忧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木梓衿,淡然道:“也是暴毙。”
“嗯。”木梓衿轻轻点头,心中也起疑。
“五哥,你说,如今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是不是已经赶去酒楼了?”宁浚直着眼,呆怔地看着宁无忧,“他们会不会真的以为是我把金都尉气死的,就算是我气死他的,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吧?或许……或许是他自己吃错了什么东西。”
“他与你们一道赴宴,吃的东西与你们一样吗?”木梓衿问道。
“当然是一样的。”宁浚点头,“难道我那兄弟还区别对待吗?量他也不敢如此!”
宁无忧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此时夜色迷离,京城之中万家灯火次第亮起,京城上空弥漫着依稀璀璨的灯光。
就在此时,又听闻纳兰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爷,大理寺卿欧阳大人求见。”
宁无忧与木梓衿微微交换了一个眼神,宁无忧看着纳兰贺,问道:“欧阳大人此时来见本王所为何事?”
“似乎是说哪位大人突然暴毙,请王爷定夺。”
宁浚听了全身一僵,面如死灰,紧张不已,“完了,他会不会是知道了我气死了金都尉前来找我的?五哥,我要不要先躲起来?就算他不敢把我怎么样,但是我……”
他的声音在宁无忧无声沉默的眼神注视下戛然而止。木梓衿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上前拉住正找地方躲的宁浚,“王爷,先冷静一会儿,奴婢想,没有任何人敢向楚王府要人,你说呢?”
宁无忧淡淡的斜睨了宁浚一眼,转头对纳兰贺说道:“请欧阳大人进来。”
大理寺卿欧阳炳来得很快,急匆匆进来时候,向宁无忧行礼,再看了眼宁浚,愣了愣之后,也打了招呼。
宁浚全身一颤,脸色一白,飞快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王爷,此次前来求见,的确是事关重大,想来,楚王殿下和贤王殿下以及红线姑娘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在京城之中,已经传开了,沸沸扬扬,弄得人心惶惶,其可怕的程度不亚于以前京城的无头鬼悬案啊。”欧阳炳开门见山就开始说道。
“果然传开了!?”宁浚听完,一下子就从软椅上跳起来,“我就知道那些人嘴都没把门儿的,一个个就这样把事情传开了!”
“呃……贤王殿下,此事你果然……”欧阳炳看了宁浚一眼,略微迟疑,又转头看着宁无忧,“王爷,这事情实在是蹊跷啊,当时人多复杂,不好调查,我也只能让人将尸体先带回去。仵作检验了之后,只说是突然暴毙,除此之外,就查不出其他疑点了。”
宁浚脸色一白,微微后退一步,他脸上的神色太过招摇,想让人不知道他心虚都不行。
“那,那仵作还有没有说其他的?”宁浚做贼心虚地问道,“那人当时是不是因为和人发生了争执,所以才突然死亡?”
“正是!”欧阳炳点头,“看来王爷是已经知晓了,死者正是因为临死前情绪不稳。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仵作查不出来,大理寺的人也查不出来,无法交代,这事情就这么传了出去,京城的百姓,怕是人心惶惶,说不定还会质疑刑部和大理寺的能力。到时候,真的难办啊……”
“怎么就这么快就传了出去?”宁浚脸色泛白,“当时人也不多啊。”
“人虽然不多,但是毕竟坏事传千里,有人看见就有人说。何况京城之中,那么多说书的人,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挡也挡不住悠悠之口啊。”
宁浚哽咽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豁然转身不敢再看欧阳炳的眼睛,猛地端起桌上的茶喝了起来。
“那么,欧阳大人认为此事与宋统领的死有何联系?”宁无忧插了一句,问道。
欧阳炳果然眼睛一亮,救星一般看着宁无忧,“王爷果然英明,我只是说了这么几句,王爷就能将宋统领的案子联系起来了。这大人也真是的,不就是因为自己家的几个夫人吵架,他就气得闹到了大街上,在街上又撞到了人,与人发生了几句口角,就那么突然就倒地不起了。”
“啊?你说的不是……”宁浚豁然转身,惊愕地看着欧阳炳。
宁无忧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宁浚立刻噤声。他黯然又庆幸地转身,默默地走回软椅上坐下,低头喝茶。
“王爷,您说,此事该如何是好?”欧阳炳焦头烂额的,“此次出事的也是京中的官员,皇上必定马上就知晓了,若是再不尽快破案的话,我……”
“此事若是与宋统领的案子有相似之处的话,倒是可以合为一个案子。这样查起来更加方便。宋统领的案子,顾将军是向皇上提议过的,允许我的女官红线查办。此事你也知道。”宁无忧转头看了木梓衿一眼,“若是可以将几个案子合起来,那红线也可以查办王大人的案子。”
“是。”木梓衿点头,若有所思,“如此一来,其实凶手作案次数增多反而更容易查出线索。届时还希望欧阳大人多多提携。”
“不敢不敢!”欧阳炳喟叹一声,死里逃生一般放松了下来,“若是有红线姑娘帮助的话,那我就放心多了。”
“此事尽快处理,毕竟已经弄得人心惶惶。”宁无忧慢慢走回软榻前坐下,灯影交错之中,他的面色冷峻,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冷峭,“明日一早,我便让红线到刑部验尸,你安排好仵作配合她。另外,将所有的死者的卷宗送过来,让人协助查办,看看几人生平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是。”欧阳炳连连点头,“下官这就去安排,连夜也将卷宗整理出来,那……那宋统领的尸体……”
“宋统领的尸体已经检验过。”木梓衿摇摇头,“户部和刑部已经有了卷宗,我这里也记录了下来,明日我检验了尸体之后,直接去户部查看卷宗。”
“好好好,”欧阳炳感激地看着木梓衿,“如此便劳烦姑娘了。”他的心放下来,见天色已晚,又恭敬地对宁无忧行礼道:“下官这就去刑部,让刑部的人将尸体提取过来,再去通知户部,连夜也将卷宗给王爷送过来。”
宁无忧看了看放在案几上的茶,捡了一块差点吃了半块,点点头,“今夜你还需要做一件事。”他幽深的目光看向欧阳炳,“你今夜就写一份奏书,说明几起案件相关联的原因,奏请皇上将案件合并查办。”
“是。”欧阳炳点头,“下官这就去办。”
欧阳炳告退之后,懿德堂之内也安静下来,宁浚长舒一口气,撑着案几站了起来,“我没想到,今日除了金都尉死了之外,还有王大人啊。”他哽咽了一下,“那王大人就是个妻管严,又惧内,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怎么突然就暴毙了呢?”
“你今后不要老是说风就是雨的。”宁无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是想一直躲在本王府上,还是要本王着人将你送回去?”
宁浚尴尬局促地看了他一眼,“我,我还是自己会去吧。哦不,还是派人送我回去吧。”他脸上露出几分紧张的神色,看了看此时的夜色,顿时觉得漫天漆黑,阴森森诡异十足,“我怕,怕自己也无缘无故暴毙了。”
木梓衿有些无语,微微摇摇头,经过这么一系列事情下来,腹中顿时觉得空空如也,见宁无忧让人吩咐人护送宁浚回去,自己也趁机告退,回到勤居所自己的房间之中,拿出手札,一边吃一边查看。
次日一早,晨光熹微之中,雾气未散,京城沉浸在一片浩荡悠长的钟声之中。她洗漱完毕,快速用完早膳,便前往大理寺。大理寺卿与大理寺少卿上朝未归,但大理寺卿欧阳炳早安排了大理寺丞接待她。她报了姓名,立刻被人恭敬地请了进去。
停放尸体的地方阴寒冷寂,阴气刺骨。
“停尸房之中停放了几具尸体?”她一边随大理寺丞往深处走,一边问道。
“两具。”大理寺之中设六名大理寺丞,官居从六品上,掌管分判寺事,断罪犯判刑的轻重,并且将囚犯的罪状告知其家属,问其服否。
为她带路大理寺丞三十岁左右,中规中矩地穿着官府,脚踩官靴,一步一步谨慎地带着她往前走,“一具是金都尉的,另一具则是王大人的。”
“尸体是昨晚刑部送过来的吗?”她又问。
“是。”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停尸的房间,她走了进去,查看了尸体。死者都是男人,身材高大,健壮,与前两次验尸的结果大同小异,身上并没有太多的痕迹,只是僵硬,指甲盖之上有淡淡的黑色。
也是中慢性毒而死。她提取了两人的指甲和毛发,小心翼翼地收好,趁着天色尚早,去了一趟刑部。
将指甲盖交给刑部侍郎,说明情况,“这是我从尸体之上发现的,死者指甲发黑,应该是中毒所致。天下剧毒,有些毒会随身体血液进入毛发或者指甲,大人不妨找人提取看看,察验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毒。若是不放心,也可以提取死者的毛发察验。”
交代完之后,她快速离去。她相信刑部和大理寺的能力,察验一种毒,不会花太长的时间。接下来,她便去户部。
到达户部时,才得知户部的人已经将卷宗送到了楚王府。她没敢多留,快速回到楚王府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安!
☆、危机重重
木梓衿去了大理寺和刑部以及户部之后,几乎绕了一大圈,回到楚王府已经接近正午。而宁无忧也下朝回来了。
他已经换上了常服,坐在水榭暖阁之上静静地看书,如玉般的手指轻轻地捏着书页,沉静温润,很是养眼。水榭之中帷幔轻摇,朦胧绰约,水面涟漪层层,脉脉摇曳。
似乎是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放下书,小心地没有让书合上,抬手对她招了招。
她连忙走进去,目光下意识落在他的左臂上。受伤之后,他每每端坐,都会下意识地将身体往右偏斜几分,虽然坐姿依旧泰然优雅,但知情人都知,他是在避开左臂之上的伤口。
“王爷。”她恭敬的行礼。
他指了指案几对面的席居,示意她坐下。她会意之后,端坐在他对面,对他相对而视。
“王爷的伤如何了?”她先开口,表示自己的关系。
果然,他微微蹙起的眉似舒展了几分,“并无大碍。”
案几之上放满厚厚的书本,她一眼便看出这是户部送来的卷宗,除了户部的,还有刑部和大理寺的。卷宗已经分类、按部门与时间的先后分开放好。她微微扫了一眼,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若是想要将这些卷宗都看完,眼睛恐怕会瞎掉。
而她又扫过刚才宁无忧看的一本书,竟然是本话本。她挑眉,原本以为他会好心地帮自己看些卷宗,却不想,他明明知道卷宗多得如汗牛一般,却只看民间的话本?!
“去了大理寺了?”他将那本话本合上,放到一旁,见她额头上渗出些汗水,示意她擦干净之后,为她到了一杯热茶。
“嗯。”她很领情的将茶喝掉,香茗留齿,韵味清雅。内心的焦躁慢慢退散,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我去查看了那两具尸体,与顾允琛和宋统领的情况一样,死者体内又毒积淀,指甲泛着淡淡的黑色。我已经让刑部的人提取了死者的指甲和毛发,让人去检验了,相信很快就能验出是什么毒了。”
他点点头,“这是死者的卷宗,除了顾允琛的卷宗有一部分不方便查看之外,其余的都很齐全。”他用手指了指,“全都在这里了。”
“王爷难道让我一个人看完这些卷宗?”她蹙眉。
“难道这不是你的事情?”他挑眉,眼角流转的眸色噙着几分不明的笑意,“若不是你想让本王帮你看?”他淡笑,指着另一个小案之上堆成山一般的奏书,“各部的奏书和公文还等着本万处理,你还是自己看吧。”说完,他拿起奏书自顾自的批阅起来。
木梓衿隐忍,按捺下烦闷,做好了要在暖阁之中呆上一天一夜整理卷宗的准备。随手拿起第一卷卷宗,一看竟是王大人的。
王大人本名王成泛,他丛仕二十余年,在各地辗转升迁,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官员做过不少,从一个秀才,慢慢走到如今的地步。
她样的卷宗简直就像是催眠的利器。
成宗皇帝在世时,年号成瑞,王成泛便是成瑞八年起入仕。
成瑞初年七月初三,北遂州藩王举兵叛乱,王成泛携家眷……
成瑞三年四月廿八……
木梓衿摇摇头,随手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香甜温润,入口生香。她每看几页,便要喝一口。案几之上的卷宗一一翻阅下去,渐渐便薄,而她手边杯盏之中的茶似乎没有见底过。
直到换了卷宗,将王成泛的看完,拿起宋奎英的,她再次伸手去拿茶盏,触及茶杯的感觉略有不同。指尖的触觉虽同样细滑温润,可却十分灵活,甚至自己会动。
她顿时吓了一跳,茶杯会动!她脑袋蒙蒙地,立刻惊愕的缩回手,低头看去。
却见一双好看修长干净的手,轻轻地握着她的茶杯,骨节分明的手指托着玉瓷,正慢慢地往杯盏之中注入茶水。
茶水清澈晶莹,溶溶光色透过,泛着琉璃葳蕤皎皎的光,袅袅白雾氤氲缭绕,将视线晕染成一片蒙蒙水汽,隔着那淡淡的烟,她慢慢抬眼,他的脸笼罩在一片旖旎之中,朦胧绰约。可那双静若沉渊的双眸,此时却如流岚一般,顾盼流转,透过那香茗的烟色,静静地看着她。
她心头一跳,手中的卷宗不由得握紧,在他的注视之下豁然起身。
也不知是尴尬,还是因为紧张。她的心泛起陌生的激动。
“嗯?”他微微抬手,那潺潺涓涓的茶水停住,他抬头不解地看着她,微微挑眉。“怎么了?”
“我……我,我喝多了,尿急……”她一时慌乱口不择言,话音落下之后,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愣了愣,机械地转身,走出了暖阁。
走出水榭暖阁之后,木梓衿哀叹一声。她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心想楚王殿下肯定又是嫌弃她了。作为一个有教养又讲究优雅贵气的楚王的侍女,又怎么能说出“尿急”这样“不讲究、不优雅”的语言呢?
再次回到暖阁之中时,宁无忧依旧端坐在席居软榻之上,微微低着头,手中握笔,笔走龙蛇,一叠叠卷宗须臾过目。
她轻手轻脚地走回去跪坐下,见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奏书,也立刻开始查阅卷宗。
宋奎英的卷宗比较简单,而大致的情况宁无忧也对她说过。他少年参军,当过宁无忧的护卫,后来被举荐入军。
成瑞八年六月,云南王胁云南各州郡叛乱,占戎州、黑水等郡。宋奎英入楚王军,任骑兵营校尉。成瑞八年十月,率楚王令,夜袭戎州叛军,烧粮草,毁军营,降戎州军士,擒获戎州首将敖烈辉,押解回军。然戎州首将敖烈辉途中欲逃,伤其军百十人,宋奎英夜奔追捕,终将其斩首于乱中。
这寥寥几笔,简单无奇,木梓衿看完却心生寒意。想必那场平乱,定是流血漂杵,危机重重。
她将此页做了记号,再一一往下翻阅。
接下来,便是顾允琛。顾允琛年幼,且未入仕,不过是个纨绔公子,能查阅的卷宗少之又少。她粗略几下翻看完毕,抬头看着宁无忧。
眉心微蹙,略带些许沉重。宁无忧再没听见纸张翻阅之声,抬起头来,微微凝眉。
“如何?有什么发现?”
她将三人卷宗放在一起,指出她所勾画好的地方,“三人的卷宗唯一的相似之处,便是与平藩有关。”
他微微低头,看着她手指所指过的地方。
“宋奎英统领,曾与王爷一同南下平定云南王之乱,这是毋庸置疑的。而王成泛王大人,虽没有参与过平藩,但他曾在平定云南王之时,抓获过一个从云南逃离的云南王旧部亲眷。”她咬了咬唇,将手放在王成泛的卷宗之上,往上指了指,“当时王大人还是个刚刚从云南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