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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朗似是还想说什么,可见她急匆匆离去,张嘴的话没来得及出口。最终只好默默地离开。
刚回楚王府不久,纳兰贺便带着人回到了楚王府。
宁无忧听着纳兰贺的汇报,再结合木梓衿查到的线索,以及大理寺与刑部整理的卷宗,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薄唇轻轻一勾,“京中官员接连暴毙、猎场顾明朗的马突然跌倒、荐福寺之中齐侯夫人与顾允鸿突然身亡……这一桩桩、一件件,由顾允琛之死引发出来的云南王旧部复仇案,终于要结案了。”
“嗯,”她毫不犹豫地点头,面色一片平静,可眼神坚定笃信,一片成竹在胸,她拿出自己的手札,简单地看了看,整理了思绪,“此案千头万绪,错综复杂,但好在,已经查清了。作案手法、作案动机、凶手,都再清楚不过了。只是还有些细节无法明白,想来,都会一一查清的。”
“好,”宁无忧起身,揉了揉肩膀,经过几日的调养,他手臂上的伤也好了不少,能够灵活行动了。“明日,等先皇祭祀大典之后,我便去大理寺,此事关系重大,必须三法司会审,届时皇上也会亲临。你得做好准备,明日,或许于你来说,将会是一场硬仗。”
“是。”她缓缓地郑重地点头,垂于身侧的手不由得握紧,手心之中已经有了淡淡的冷汗。
三法司会审,还要面对皇帝,若是稍有差池……
“不用担心,”他轻轻地握住她的肩膀,手心温热的温度和轻柔的力量,让她心中的忐忑和不安缓缓地消弭。
“嗯。”她点头,“我……我先回房休息了。”
“好。”他放开她,依旧下意识转身去拿那盏宫灯,她连忙推辞,“不用宫灯了,王府之中本就有灯火,我看得见的。”
他转身的动作微微一顿,“也好,那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次日,朝阳初升,金光万丈,京城一片威赫气派,磅礴恢宏。
木梓衿起身时,宁无忧已经去了先皇的祭祀大典。她呆呆地坐在庭院之中,看着北方,那深深宫廷,瀚海一般,深不可测。不知祭祀大典之上,会不会又预想到的意外。
先皇祭祀大典开始,京城之内,万钟齐鸣,浩荡磅礴的钟声响彻四面八方,庄严肃穆。
京中百姓早已停止各种欢娱享乐,恭恭敬敬地供奉上先皇的灵位,诚心跪拜。
这场祭祀大典,足足进行到午时。且需连续三天。
一直等到烈日当空,皇宫之中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木梓衿才松了口气,起身前往大理寺。
三法司会审,御史大夫、刑部、大理寺卿,三位官员端坐于大堂之中,一子排开。其余剩下许多空位,虚席以待,最高正中的位置,自然是留给皇帝的。
三位高管趁顶头上司还未到来,凑到一起研究着卷宗。刑部负责查案、证据以及弄清案情,大理寺则判决罪行轻重,御史大夫监审。
此次案件牵扯重大,牵涉之广,竟是牵连到十几年前的旧案,甚至关系到皇族,根本不容掉以轻心。
木梓衿静静站在一旁,静默不语,看着三位高官焦头烂额地讨论着案情,面无表情。
许久之后,听闻一声:“皇上驾到——”四个人才犹如梦中惊醒一般,纷纷起身,跪地叩拜。
皇上一身帝冕,天子威仪赫赫生风,让人望而生畏。其身后跟了不少的人,一眼看去,那黑压压一群人,衣服五颜六色,排排而去,将大门口的光挡去一半,一时压抑又诡异。
木梓衿顺着看下去,竟发现久不见的太后谢明妍也在其中,她一身华服盛装,旖旎逶迤,端站于皇帝身后,一双凤眸正看着她,让她如芒在背。
太后被移居皇宫别院修养,却因先皇祭祀大典而重出,朝堂之上的局面也稍稍改变,有心的人便能知道,谢家蛰伏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皇帝微微抬手,示意平身,众人才落座。
木梓衿找到了宁无忧,连忙跟上去,站于他身后。正堂之上鸦雀无声,只听闻众人落座时轻微的脚步声以及衣袂摩挲之声。
她晃眼扫过去,才发现与此次案子有关的人,全都到了。就连与之不相关的贤王宁浚,也跑过来凑热闹。一扫之下,竟全是朝中举重若轻的人物,或者是身份贵重的侯爵,便不由啧啧称奇。
“五哥,这案子,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看不懂了?”他轻轻地靠近宁无忧,“怎么没有人犯?也没有原告被告?”
宁无忧轻轻瞥了他一眼,他立刻用手捂住嘴,不再出声。
三法司御史大夫起身,面向皇帝请求开审,皇帝淡淡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开始。一时,三法司刑部尚书孙尚书惊堂木一拍,全场倏然肃静,不闻丝毫声音!
“带人犯!”
大理寺卿一脸严肃,冷喝一声,立刻有人带了人犯上来。
两名官吏压着一身囚服的男人,披头散发,头发纠结脏乱,一张憔悴的脸隐藏在凌乱的发间,那双有些茫然无神的眼睛呆怔空洞,疲倦又麻木。周身虽然干净,但精神萎靡,一身颓丧之气。他被人押着上来,脚上冰冷镣铐托在地上,磨出刺耳又沉缓的声音。
“跪下!”押住他的人抬脚在他腿弯处一踢,他一个踉跄,重重跪倒在地。他疼痛闷哼一声,死寂般的脸也终于微微扭曲了。
他缓缓撑起双手直起身,微微垂头,干裂的唇微微颤抖。
木梓衿微微屏住呼吸,虽然她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但也猜出这个人是谁了。
“万子业!”大理寺卿冷眼看着他,厉声问道:“你可知罪!?”
万子业呆怔木然,听闻问话之后,才缓缓抬头,看了看大堂之上的众人,半晌之后,才缓缓地说道:“草民认罪……”
倒是没想到他认罪认得如何干脆,大理寺卿睥睨着他,“何罪?”
“草民,草民贪图钱财,一时起了贪恋,误听奸人谗言,不守医德,擅自将回春堂所炼制的鹤灵丹之中新生鹿儿的血换做了鹿茸血。”
木梓衿微微蹙眉,疑惑地看着他,想要说什么,终究忍住了。
“你口中的奸人是谁?”大理寺卿的声音冷了下去,严苛地逼问。
作者有话要说: 匆忙存的,有事外出。
谢谢大家的支持,这是我写文的动力。
下一章被锁了,不知道能不能解锁……
☆、亲自会审
“是……”万子业声音沙哑破碎,模糊不清,似是大声嘶喊之后的破桑,“是顾家大少爷,顾允鸿。”
“一派胡言!”话音一落,坐于大堂之侧的平安候顾昭谦豁然起身,目眦欲裂愤恨地瞪着万子业,险些一掌拍在凳子扶手上。他豁然起身,看向大理寺,又看向皇帝,“皇上,此人满口胡言,欲抹黑我顾府上下声誉。我孙儿顾允琛,因自若身子虚弱故而服食鹤灵丹调养身体。但琛儿并非死于鹤灵丹,而是死于中毒。”他又急又怒,又不得不顾忌自己的身份,慢慢说道:“我孙儿顾允鸿,从来没有指使过任何人在鹤灵丹之内动过手脚!此人分明就是故意栽赃,想要推卸责任,逃脱罪责!请皇上和大理寺卿明鉴!”
坐在他身侧的刘蕖脸色苍白,定定地看着顾昭谦,咬牙不敢多言,却十分不甘与怨恨!
“果真如此?”皇帝看向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起身,行礼说道:“回皇上,顾家小少爷体内,的确发现毒物。”
皇帝点点头,看向大理寺卿,示意他继续审案。
大理寺卿请顾昭谦回座,又继续审问,“万子业,你休得胡言,顾小少爷分明就是死于中毒,是你借着能够炼制鹤灵丹的时机,在其丹药之中动力手脚,因而顾小少爷才会死,顾小少爷的验尸单子上,写得明明白白!你招还是不招!?”
万子业全身虚弱又颤抖,却微微摇头,一脸的倔强与决绝,仿佛早已视死如归,他一字一顿说道:“草民没有,草民分明就是听了顾家大少爷的话,擅自修改了鹤灵丹的配方。”
宁无忧眉头紧蹙,她身后的木梓衿也有些按捺不住。顾允琛的死,牵扯出一桩桩一件件,但是很明显,如今的审案方向,似乎是想要为顾允鸿证明清白。也许是顾昭谦早已和大理寺卿沟通好了,以保住顾家的声誉为主。
其实只要万子业承认下毒,其他的人审问出来,也可以得知真相,但是……木梓衿不能忍受这堂而皇之掩盖真相的举动!甚至是当着她和宁无忧的面,还有皇帝的面。
见万子业嘴硬,大理寺卿脸色不耐又愤怒,“万子业,你今早招供,以免受更多痛苦!”
“欧阳大人,”宁无忧此时忽然开口,平静得如水一般流淌过,但却惊起层层涟漪,大堂之上无数双眼睛纷纷齐刷刷看向他,他转头看着大理寺卿,微微一笑,那笑虽然风轻云淡,但却让大理寺卿微微变了脸色。“既然你说万子业在鹤灵丹之中下了毒,那为何负责配制鹤灵丹的黄药师没有查看出来?”
“这个,下官……下官不懂医理,怕是只有……”大理寺卿一脑门子汗。
“医理?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中书令之女刘蕖,也就是平安侯府大夫人是懂得医理的,而且,鹤灵丹是他们刘家的祖传秘方药,她定是对自己儿子所服用的丹药了若指掌,稍有不对,肯定会及时发现,”他含笑地看着大理寺卿,目光之中却并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带着锋利的警告和怒意,“你说,万子业在鹤灵丹之中下du;那为何大夫人会没有发现?”
“这个……”大理寺卿惶恐不安。
“大理寺卿,怎么回事?”皇帝已经从宁无忧的话中听出了不对,看向大理寺卿,严厉地问道。
大理寺卿立刻起身,向皇帝行礼,“皇上,是臣一时疏忽,审错了方向,这……这鹤灵丹与顾小少爷之间的死,到底有没有原因,臣还未查出来……不如,此事稍作后延,等臣查清了再审……”
“难道你让我们这么多人来看了一场没有结果的审案,便要离开吗?”宁无忧声音冷厉起来,“大理寺卿,若是你不能好好审案,可以换别人来审,但是本王可不想刚刚才来要要离开,这天下刑狱归本王所管,大理寺卿若是不能断案,本王也可以上书弹劾你!”
“是是……臣惶恐!”大理寺卿脸色一白,浑身颤抖不已,连忙跪倒在地,“下官,下官立即整理好卷宗案情,立刻重新审理,立刻重新审理。”
“那便重审。”宁无忧微微闭了闭眼,神色淡漠。
“王叔,此事牵扯甚广,朕不太明白,为何会与顾家少爷有联系,从刚才大理寺卿审理的来看,似乎与宋统领之间的死,没有关系啊。”皇帝突然发问。
大理寺卿刚坐回去,又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宁无忧点点头,“此案件错综复杂,不仅牵扯到京中权贵,更是将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平民也牵扯了进来,甚至还与十几年前的案子有关。”他淡淡地看了皇帝一眼,“皇上,案件太过复杂,想来大理寺卿说不清楚,皇上曾采纳顾将军的提议让红线查办此案,不如,让红线来审问吧。”
“红线?”皇帝目光扫向宁无忧身后的木梓衿。
木梓衿立即走了出来,恭敬地行礼,“皇上。”
“既然此案是你查办的,那就由你来揭晓真相。”年轻的皇帝帝冕之后,一双明亮的双眸炯炯的看着她,有着天子的华贵威仪,又有些雀跃期待。虽说他贵为九五之尊,但还是第一次观看审案,而且还是一桩大案。
“是,”木梓衿在正堂中央站定,快速整理了思绪,“此案复杂,纠葛重重,并非只是顾允琛之死就能解释地明白的,顾少爷的死,只是一个个相连环的案件的起因。而顾云深少爷的死,也确实和鹤灵丹的配方出错有关,但是这其中存在某种巧合或许说阴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也将顾少爷的死,与宋统领、金都尉、王大人等人,以及楚王殿下在猎场之中意外受伤,还有荐福寺之中的桩桩案子联系了起来。”
堂上众人雅雀无声,却因为她的简单的几句话而惊骇不已。
“哦?”皇帝挑眉,目光幽沉,“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竟然还与王叔受伤有关?”他看向宁无忧,微微探身,“王叔何时受伤了?朕怎么不知?若是朕知道,定然立刻抓住那伤你之人!决不轻饶!”
宁无忧起身,微微摇头,“皇上,我不过是小伤,而且,我受伤的事件看似意外,实则另有隐情,且听红线解释吧。”
“也好。”皇帝点点头。
宁无忧重新坐下,看了看木梓衿,微微点头。
木梓衿深吸一口气,环顾堂上,看向皇帝,“皇上,这桩桩案情,要从顾少爷的死开始说起,顾少爷的确服食了配方错误的鹤灵丹,但是其真正的死因却很复杂。可以说,是因为那丹药之中的虎狼之药耗空了身体而死,也可以说,是因为长期中慢性毒致死。”
“这么说来,那万子业的确是在鹤灵丹之中动了手脚?”皇帝问。
“正是,”木梓衿点点头,“万子业的确受人指使,将鹤灵丹之中的新生鹿儿血换做有虎狼药效的鹿茸血。凶手或许是发现了这一点,便趁机对顾允琛xia du;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并且让众人都以为,他是死于服食鹤灵丹而耗空了身体。但是,奴婢在为他验尸时,却发现了他的指甲之中,有黑色的毒沉积的迹象。”
木梓衿这么一说,皇帝便明白了过来,而堂上的人也明白了过来。
“其后来,宋统领、金都尉还有王大人,都在其指甲与毛发之中发现了相同的药物,木梓衿又接着说道,“而那种药物,乃是一种李朝历代都很罕见的禁药,甚至在九大毒之列。”
堂上众人微微变色,不由得惊愕又好奇惶恐。
皇帝也是微微一怔,“九大禁毒,不管是宫中还是在坊间,都是严格管制的,又怎么会有人拿来下毒?”
“虽然有管制,但是却并非完全禁止。”木梓衿蹙眉,“而且,若是知道配方,便可配制。稍微有门路的人,便能找到配制的办法。”
“你说得对。”皇帝点点头,“虽说那九大□□有严格管制,但如今宫中也有的,只是只用来惩罚罪大恶极的人,平时不会用到。”
木梓衿点点头,“所以,宋统领几人的体内发现相同的毒,我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或许,这几人是死于同一人之手。我向王爷说了这个想法,王爷便立刻调了户部和吏部的卷宗,奴婢在吏部的卷宗之中,查到了线索。”
“什么线索?”皇帝厉声问。
“便是,宋统领几人,都曾参与过平藩事件。”她堪堪站定,身姿挺拔笔直,“而且,他们所有的人,都曾参与过平定云南王之战!”
大堂之上瞬间骚动起来,众人面面相觑,更是好奇又不安的看向宁无忧。
很是显然,众人都明白了,凶手的目标,会是宁无忧。而他如今,却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
皇帝也瞬间色变,担忧地看向宁无忧。宁无忧却风轻云淡一笑,神色闲散肆意,泰然自若,只是稍稍欣慰的看着皇帝,“皇上,我无事,那小小的几个跳梁小丑,那不能奈我何。”
木梓衿微微抿唇,看着他。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心头充满了自豪感于成就感。以往,她总是站在他的身后,寻求他的庇护,而如今,她也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将要伤害他的人揭穿揭发出来。微微流转的目光欣慰又焦灼,静静地落在他身上,他微微抬眼,便能看见。而他的确是看见了,嘴角云淡风轻的笑容变得深切,似乎又有几分缠绵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
☆、千丝万缕
她立即平定心神,飞快地将目光移开,看向此时站在大堂角落之中的明瑛郡主。
她一开始就站在那个地方了,不知为何一直呆怔的站着,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呆呆地看着离她很远的齐侯。
齐侯已经老态龙钟,花白的头发似乎如雪一般了,一直沉默地坐着。
“王叔没事便好。”皇帝点点头。
“楚王殿下受伤可不是小事。”一直沉默的太后却突然开口,“哀家这里还有一些特效的伤药,待会儿便让人送到楚王府,楚王殿下可要保重身体。”其中关切担忧之意深切浓烈。
“多谢太后。”宁无忧淡然一笑,得体得很,“臣的伤早就好了,太后的东西珍贵无比,臣怕辜负了太后的心意。”他看向木梓衿,挥手示意,“继续说吧。”
太后一时语塞,欲言又止,脸色青白交替,似乎是怒,又似乎是尴尬。
木梓衿微微咬牙,深深地看了眼太后,蹙了蹙眉,顺着说道:“所以,我和王爷殿下达成了共识,那凶手,很可能便是云南王旧部,目的是报仇。”
一时大堂之上再安静下来,众人惊疑无声,却听闻刘蕖忽然出声,她语不成调,浑身颤抖,满脸悲戚与愤怒,“既然你说凶手是云南王旧部,那为何凶手会杀琛儿?琛儿从未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