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采薇看了杜若蘅的颜色,这才上前接了。
杜若蘅有孕,徐楚良高兴,一连守了她好些时日。连苏府那头都冷落了。待高兴劲头过去,他才去了苏府一趟。
把苏大人盼得是望眼欲穿。
徐楚良一进门,就被苏大人携了手拉进了书房里,神神秘秘地在他耳边说:“你可知道你为何被调去光禄寺?”
徐楚良听这话里有话,猛然抬起头,一脸热切地望着苏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肠胃炎还没有痊愈呀呀呀呀
第74章 生辰礼
可惜那个年代没有广场舞;苏大人致仕之后锤炼了一生的权术斗争学没了用武之地。你想哈;若是有广场舞的话,苏大人忙于争夺领舞或者舞团领袖位置;哪来的空闲时间管徐楚良的事情?
就因为他着实太闲,又对徐楚良颇有些惜才之意;便亲自出面联络了几个以前的老部下;想为徐楚良疏通疏通。
苏大人在吏部干了大半辈子,曾经云淡风轻地决定过多少人的命运!他虽然已经退了;余威犹在,但是一提举荐徐楚良的话,那帮人就开始打哈哈。
苏大人怎会不懂其中必有蹊跷?于是拐了好几个弯儿去打听;才知道:“你去光禄寺;是圣上亲下的旨意。”
饶是徐楚良没做过人事工作;也明白这有违常理。虽然他是天子近臣,但到底只是朝堂上不名一文的小官儿,他的去留哪够得上让皇上亲自过问的分量?除非是因为沈江蓠之事,为了打击她而迁怒于自己。
徐楚良心里充满一种替罪羔羊的愤懑和冤屈。他只知道沈江蓠是圣上的表妹,却从未听她说起过到底与皇室关系若何。可是不管关系如何,出了事,他们却只会将自己作为祭旗的牺牲品!
“老大人觉着,晚生还有一展抱负的可能吗?”徐楚良此刻极需要苏大人的点拨。
苏大人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慢悠悠到:“这事情确实难些,既然陛下亲口调你去光禄寺,旁人肯定是不敢轻易保荐你出来的。”
徐楚良闻言不禁垂了垂眼睑,显然是在极力克制失望。
“不过你也不用灰心失望,事情并非完全没有转机。”苏大人话锋一转到:“若你能在皇上面前露个脸,解决陛下心中久悬不下的难题。你想,不重用你还重用谁?”
徐楚良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这话说得轻巧,他人微言轻的,能帮陛下解决什么难题?况且他连陛下有何难题都不知道!
苏大人笑眯眯地看着他:“朝堂纷争从未停止。陛下在金殿上不过是看着我们斗来斗去,他要的是一个平衡。你若有制衡之法,就是一剂良药。”
“朝堂上哪股势力最让陛下不放心?”徐楚良脑中闪过一道模糊的光,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转瞬即逝。
苏大人赞了一句:“果然孺子可教。你再想想,你是有造化的。”
——————
徐楚良许久没有踏足主院,走进来,惊觉多了很多花,锦绣一片。看得人打从心底里欢快起来。他脚步轻快地进了屋子,瞧见沈江蓠正在窗下看书。
于是在她身侧坐下,温柔地唤了一声:“夫人。”
沈江蓠诧异地回头,见是徐楚良,实在装不出笑容,只是淡淡了点了个头,然后起身,将书放回架子上。
徐楚良跟过来,笑嘻嘻地问道:“夫人许久未曾进宫?”
沈江蓠放了书,坐回桌旁,倒了一盏茶在手:“是有些时候未曾进宫了。”
徐楚良也过来坐下:“很少听夫人提起宫中事情,有什么趣闻也说给为夫听听。”
沈江蓠心里冷笑一声,暗道你每日里只顾着听杜若蘅说话罢了,淡淡说道:“宫中趣闻也不是我能知的,去了不过向太后、皇后请安问好罢了。”
徐楚良讨了个没趣,又见问不出什么,只得换了个话题到:“夫人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着今年我也有时间,咱们府里好好地乐上一日。”
沈江蓠不知道徐楚良打的什么算盘,但是毫无与他共欢的心思,便说道:“不巧了,我已经照往常惯例请了些交好的女眷在家中庆贺。帖子都发出去了。”
徐楚良有些丧气,又见沈江蓠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道也好,我才懒得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但是转念想起将杜若蘅的孩子记在沈江蓠名下的打算,这事情无论如何也得她同意不是,于是捡好听的说道:“蘅娘她有了身孕,但是我想她到底只是个妾室,先于你有孩子于谁面上都不好看。我想着,若这一胎是个儿子,便抱给你养活罢。”
哪个女人不愿意有个儿子傍身呢?徐楚良想此举定能赢得沈江蓠的感激之情。
但沈江蓠早已非吴下阿蒙。徐楚良此举背后的算盘,她看的是一清二楚。原来还以为徐楚良对杜若蘅有多深情厚意,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他这一举动,事实上只对他一个人有礼。表面上看来是卖了沈江蓠一个人情,为自己的儿子换了个高起点,只有杜若蘅一人承受失子之痛。但事实上,杜若蘅又没死,整天与自己的亲生儿子相对,如何肯甘心?俗话说血浓于水,怎可能两人之间毫无感情?到头来,沈江蓠养子一场,多半还是帮他人作嫁衣。
不过,这倒不失为一个契机。
沈江蓠抬眼看着徐楚良,摆出心知肚明的笑容。她要顺水推舟,可不要受徐楚良的情,从容说道:“这对孩子来说倒也是好的,若由我养活,将来前程必然是不愁的。不过到底造成他们母子分离。若你真有此打算,要跟杜姨娘好好说说,阐明其中利弊,莫叫她太过伤心才是。”
徐楚良刻意营造的为沈江蓠打算的温情场面却被她说成了一桩冷冰冰的交易,他没卖成好,有些不乐,闷闷地说了声:“夫人说的有理。”
“我今儿吃素,夫君不如去跟杜姨娘或者姨太太吃饭罢?”
——————
生辰前一日,沈江蓠去钱庄算账。
萧栖迟走之前,将一切都打点妥当,没了他,钱庄照样运转。有了这两年磨砺,沈江蓠对钱庄事务已经十分熟悉。
现在的永通钱庄也称得上颇有名气了,在京中开设了五家分号。前些时日,掌柜的还来说应该在江南再开家分号,不少商户都在江南有生意,大笔的银子带着不方便,若能带了银票去那边去银子会方便很多。
沈江蓠早已想到这点,只是自己一介女流,出门不便,而开分号这样大事全权交给下人去办,她又不是很放心,就耽搁了下来。
她算完账,去清点现银。走到库里,不知怎么就想起第一次萧栖迟带她来看的时候,自己望着满库里白花花的银子,差点流哈喇子,还无限懊恼地问他:“这些不是我的啊?”
想起来,她自己噗嗤一笑。又好些年过去了。
不知他几时才得回来,二人才得见面?
清点了账目,沈江蓠又与掌柜的说了一番话,才叫人备车准备回府。不想刚刚还碧蓝的天突然被乌云遮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初时,雨还细,像缭绕的雾气让街边的檐角、高墙变得温柔缱绻。后来,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打在黛瓦上,沿着屋檐一道道滚落在青石街道。
沈江蓠本来都要走了,却被大雨挡在了屋檐下。她不免有些着急,这雨看样子得下好一番功夫了。于是叫车夫赶紧牵车进院里,等雨停了再走。
就在此时,滂沱雨声中传来一串惊急的马蹄声。沈江蓠不禁探头去看,想哪个倒霉的遇上这个天还在赶路。
大雨茫茫,哪里看得清楚?只觉一人一马,灰色影子奔腾而来,越来越近。
却在钱庄前停下了。马上人一勒马缰,灰色骏马长嘶一声,双蹄腾空而起。
沈江蓠突然觉得马上之人的身形怎么那样熟悉!
她身体都僵直了,胸中似擂鼓一般,咚咚咚响个不停。
心中想着绝不可能!嘴角却情不自禁地弯起,恨不能一下冲进那人怀里。
萧栖迟从马上一跃而下,一个箭步上前,猿臂一伸,就将屋檐下的沈江蓠捞进了自己怀里。
被雨水浇得透湿的衣衫下传来皮肤的热度。沈江蓠把头深深埋进萧栖迟的肩窝,闻到一阵熟悉的气味。那气味一瞬间就唤醒了记忆。
刚刚萧栖迟的动作太快,她只来得及看见他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长长的睫毛上好像停了水珠。还有他的一闪而过的眼神,似乎炽热无比,又似乎静水源深。
萧栖迟感受到沈江蓠的僵直和不习惯,她连拥抱都不会么?于是一只手仍揽住她的肩,另一只抓起她的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腰。
沈江蓠欢喜得忘记了羞涩,半晌才抬起头来,犹似做梦般,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萧栖迟对着她低头一笑:“明日不是你的生辰么?”
沈江蓠只觉得心都酥了。
却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萧栖迟无奈一笑,调侃到:“你抱得挺舒服嘛!你瞧瞧你旁边,车夫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沈江蓠闻言果然偏头去看,看见目瞪口呆的众人,面上一热,赶紧从萧栖迟怀里退出来,故作镇静到:“湿哒哒的,还不赶紧去换衣裳?”
萧栖迟这才笑着去了。
沈江蓠吩咐人烧了热水,炖了热茶,在另一间屋子里等着萧栖迟。
萧栖迟在这里存放着衣物,稍稍擦洗了下,换了干净衣衫,便去找沈江蓠。
他逆着光走进去,两人对视一眼。沈江蓠乍见他的喜悦褪下去,此刻只觉得羞涩又尴尬,好似心中有鬼一般。
若以前萧栖迟还不太能肯定沈江蓠对自己是否有意,此刻他已前所未有的清楚明白。
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第75章 阴谋要开始(捉虫)
“我只当你要在边疆吃一世沙子;不得回来了呢。”沈江蓠先笑到。
萧栖迟一笑;挨近沈江蓠坐下;骄傲地说:“我们滁州可是千里草场,没有沙子的。”
沈江蓠把刚刚下人送来的姜汤递给萧栖迟:“给,快喝了罢。去去湿气。”姜汤是刚煮好的;隔着瓷碗依然烫得指尖发麻。
萧栖迟甫接过去,沈江蓠就赶快撒了手;嘴里嗤嗤吐着气,叫到:“好烫。”
萧栖迟皮糙肉厚的;拿在手里到没什么感觉,只是闻不惯那浓浓的僵喂,皱了皱鼻子,正打算心一横,一气灌下去。
沈江蓠瞟了他一眼:“你小心,烫得很,仔细烫哑你的喉咙。”
萧栖迟只得停下来,拿手扇了扇:“好呛的味道。算了,我不喝了。爷什么风雨没经历过!”他将瓷碗搁在桌上,打量了沈江蓠一眼,两年没见,她倒是没怎么变。
沈江蓠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盯着他问到:“看什么?”
萧栖迟笑了笑,叹道:“我们也认识好些年了罢。说来也奇怪,我初时见你,你还是个小丫头,才十七八岁罢。可那时候你就不像个小丫头,倒像经过许多事情一样。这好些年了,现在才觉得你的气质和年龄开始相符。”
这其中原因自然只有沈江蓠一个人知道,可她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斜睨了他一眼,故意道:“你是说我从小时候开始就老气横秋是么?”
萧栖迟默默将“老气横秋”四个字改成了“老谋深算”,嬉笑到:“哪有……似你这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的意思是你打小就与众不同……”
沈江蓠这才噗嗤一声笑了,问起了正经事:“是有旨意传你回来的?”
萧栖迟点点头,又有些骄傲,故意叹道:“没办法,战功太显赫,圣上非得传我回来,说慰劳慰劳我。”说着,他又加重了语气:“我想着你生辰不是快到了么,就赶了几天路。”
沈江蓠心下无比欢喜,伸出手来:“既这样,怎么没有贺寿的礼?”
萧栖迟迅猛地在沈江蓠手掌上拍了一下,只听一声脆响,接着是他调笑不平的话:“我回来不就是最大的礼!”
沈江蓠抽回手,嘟囔到:“真小气,不给礼还打人!”
萧栖迟没奈何,说道:“有啦有啦,你明儿在家等着罢。”
两人嘴上不说,都知道明日是正日子,沈江蓠必然要在家中陪侍客人,于是心照不宣地不提起明日安排。
帘外雨渐歇,日头早已经沉下去。一轮朦胧的月渐渐爬高,撒了一地的暗影。钱庄里安静下来,不少伙计已经回家,只有留下守夜的几个人吃了饭,点了蜡烛,低声说着闲话。
沈江蓠正打算去点灯,又想起时辰已晚,该回去了。站起的身形就顿了一顿,闷闷地说了一句:“我该走了。”
原本欢快的气氛骤然遇冷。
“那我送送你。”萧栖迟也站起来,黑暗里,两个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不知怎的,当日徐楚云曾经说过的话突然在沈江蓠脑中响了起来。初见时太过欣喜,欣喜到什么也顾不上。而离别临近,才发现有许多事情竟这样无能为力。她突然说了一句:“楚云她嫁人了。”
萧栖迟本来以为徐楚云早就嫁了,想起她曾经待自己的情意,不是没感动过的。可仅仅只是感动罢了,再无其他。连她嫁给何人都不想追究。
他侧身拉住沈江蓠的手,只说了个:“嗯。”
沈江蓠轻轻抽回手,道:“又不远,不用送了。”她竭力笑了笑:“反正你还在京中,有的是见面的机会。”这话像是说来安慰自己的失落。她拢了拢袖子,轻轻道:“那我走了啊。”
萧栖迟知道这肯定只是多巴胺在作祟,他看过阿兰德波顿原文的《爱情笔记》,他知道爱情被剖析以后的运转全过程。可是当那点化学物质抵住心脏的时候,竟然让人柔软得如此无能为力。
说着要走,沈江蓠忍不住又回了头,才发现萧栖迟近在眼前。借着亮起来的月光,看见他一双眼睛,亮得像快要燃尽的炭火。
心悦一个人,恨不能拱手河山讨她欢。可是沈江蓠缺什么呢?她什么也不缺。在这个时代里,她有身份,有财势,还有不为人知的强大内心。
萧栖迟暗想,他要给她,任何人都给不了的,包括她自己。
——————
杜若蘅的肚子渐渐隆起,乐得徐夫人整天都笑呵呵的,逢人就夸个不停。徐夫人现在最大的乐事就是观察杜若蘅的肚子。
“让我来看看,这肚子呀是有讲究的,若是尖的那就必定是个儿子……”
杜若蘅羞涩地笑笑,挺着肚子歪在榻上。虽然她心里也很想要个儿子,但徐夫人这赤*裸裸的态度却让她有两分不乐,毕竟无论儿子、女儿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果是儿子那自然更好,若是女儿自己也照样疼爱。
她看徐夫人待徐楚飞也是好得很,怎么放自己身上就好像非得生儿子一样!
不满归不满,杜若蘅还是不会与徐夫人正面冲突的。她只是笑着说道:“有了身子以后,不仅不能常去给姨母请安,还要劳姨母过来看视我,实在心下难安。”
徐夫人虽然是个小气又斤斤计较的性子,但是耳根子软,受不得别人好话,赶紧说:“你的孝心我还不明白么?只要你平平安安诞下儿子,就是大功臣。”
杜若蘅懒得就儿子、女儿的话题再与她多说,便吩咐采薇:“有前些日子买的燕窝、人参,你挑好些的给姨母装上。”转头,她又对徐夫人自谦到:“姨母也知道,我手里没东西,以前空有一颗孝心,却没得东西孝敬您老人家。因着我有孕,夫人额外给了银子叫我买补品,我想着我要吃,姨母年纪大了,更要吃。所以早就留了心思要给姨母送一份,今日正好给您。”
几句话说得徐夫人从心窝子里暖透了,想徐楚良待自己都没这份心思,不禁爱怜地拍了拍杜若蘅的手,道:“要是阆风他娶你为妻,该是多好……”
杜若蘅赶紧打断徐夫人的话,小心翼翼到:“姨母这话万不可往外说,夫人她千金之躯,岂是我能比的?”
徐夫人哼了一声:“论性子,论模样,你哪点不比她强?只是可惜……唉,可怜的孩子,真是个命苦的……”
说道“可怜”、“命苦”,徐夫人想起徐楚良跟她说的要把杜若蘅的孩子给沈江蓠养活,不禁心下不忍,生生掉了眼泪出来。
杜若蘅尚不知此事,见徐夫人这眼泪掉得奇怪,还不明所以,笑着安慰到:“好好的,姨母怎么哭起来了?倒是我的不是了。有姨母疼爱,又有夫君怜惜,我怎会命苦呢?”
徐夫人见杜若蘅毫无所知的无辜模样,心下更是不忍,长叹了一声,终究没忍住,附在杜若蘅耳边,将徐楚良之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两行清泪从杜若蘅脸上滚落。她一直以为,楚阆风待自己是真心实意的。而徐夫人的话像钝刀从心上拉过,淌出暗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