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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江蓠-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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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然后整个人慢慢爬上来,听自己被压得吭哧吭哧才心满意足地爬到一边进入睡眠模式。这几日,口味越发重了,她大腹便便行动不便,闻不到她脚丫子的味道,便伸过来叫自己闻。

    萧栖迟当然不肯闻,一手抓住她的脚,顺势就欺身上来,往她脖子里哈气。沈江蓠不禁痒,笑个不住。

    这时候,萧栖迟觉得高兴像无数小气泡从身体里涌上来,轻飘飘地托起了整个人。他喜欢看见沈江蓠笑得没心没肺,二不啦叽的。他喜欢她在自己掌心里,什么都不用想。

    他从来不觉得那种未经世事的天真难能可贵。他喜欢的是一双看透世情的眼睛,却闪着天真的光。像他妈那样,像沈江蓠那样。她们对于世情险恶了然于胸,可是因为有他在,她们可以放心天真。

    只可惜,他爸不是像他一样的男人。

    萧栖迟将沈江蓠抱回榻上。笑着跟她说:“朕今日心情好。”

    沈江蓠歪着头,猜到:“才见我,必不是因为我的事情。最近京中又太平得很,那就是从外地传来的消息罢?看你这模样,只有祁年大将军才能如此牵动你的心了罢……再这样,人家要吃醋的……”她又抬起头,做出凶巴巴吃醋的模样。

    萧栖迟放声大笑:“早知你有这本事,我当初也不费心做这皇帝了,与你在街上支个摊,帮人算命都能挣不少。”

    沈江蓠嘿嘿一笑。

    “前些日子祁年来信说突降大雪,天气严寒之外,不少道路都被掩埋。大军被困在山中,不知如何出去。却偏偏遇见了一个人,将他们带了出去。那人还不是当地人,而是我朝人士,祖籍也是京中的。”

    萧栖迟说得兴起:“祁年在信中对那人大加赞赏,说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识极其渊博。叫裴琅。”

    这两个字重重落在沈江蓠心上。前尘往事翻江倒海而来,她没来由一心虚,正要偷眼去看萧栖迟,却突然皱紧了眉头,一把抓住了萧栖迟的手——抓得狠而紧。

    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肚子疼……是不是要生了?”

    萧栖迟的瞳孔都放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是不是没想到我还有一更呢!

    姐就是这样难以揣测的风一样的女纸。

 第101章 小包子出生(下)

    虽然萧栖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电视儿童;但是或多或少也看过一些。产房外;即将做父亲的男人眉头紧锁;来回踱步;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萧栖迟踱了两步;赶紧摸自己的脸;是不是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的手指还停留在眉毛上,屋子里就传来了细心裂肺的惨叫。

    他不是不知道生孩子痛,但是真没想到居然会让人发出这样痛苦的声音。应该没事的;怀孕期间;阿蓠的身子一向很好。她还听自己的话每日里都走动走动。

    顺利生下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第一胎;他还是希望有个儿子的。儿子才能更像自己罢。若是个女儿的话,也不要太像沈江蓠了;心思太重。自己的女儿嘛……也不知为何,当女儿这两个出现在脑中时,心底陡然升起一阵奇异的柔软,然后脑洞大开,真如得了掌上明珠一般,不知何处安放……

    一声清脆啼哭打断了萧栖迟的联翩浮想……

    他像是被闪电击中,想立刻冲进去一探究竟,却突然失去了勇气。是为近乡情怯。迟疑了一两秒,他才忙不迭跑进去。

    众人都自动散开。萧栖迟看见面色如纸,额头布满了汗珠的沈江蓠,,像一片羽毛浮在床上。站立一旁的乳母手上抱了小小的一团。

    沈江蓠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见他进来,只转了转眼珠。

    萧栖迟上前,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亲她的额头:“好好休息。”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是个小皇子。”

    沈江蓠安心地垂了垂眼睫。却想起了前一世时的孩子,她在自己怀中一寸寸失去的体温。那是她的女儿,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而那一切如一场梦般,消散得毫无踪迹。现在,她有了儿子。命运真的已经彻底重来。

    萧栖迟从乳母手里接过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孩。乍一看,突然有些失望。闭着眼睛,颜色发红,皮肤还皱巴巴,也看不出像谁。他叹了口气,不禁对沈江蓠说:“现在看来,外貌比之你我逊色许多啊。”

    沈江蓠本待要睡一会,听见这话,母性本能的斗志立刻昂扬起来,说话都有劲儿了:“胡说!刚生下来,还没长开。你刚生下来时说不定还没这么好看。”

    乳母抱着小皇子,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虽是与陛下说话,眼光却始终落在小包子还没长开的脸上:“陛下是没见过奶娃娃呢。小皇子已经是顶可爱的了。”

    沈江蓠冲萧栖迟示威似的一笑,才心满意足道:“我要好好睡一会。”

    萧栖迟示意宫人们都下去了。他自己则留下来,一直牵着沈江蓠的手直到她睡着。

    ——————

    皇后诞下皇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虽然遥远,亦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对于一个王朝的上层阶级来说,除了庆贺,还有着更多意义。

    连沈由仪都差点烧香酬神。有了孩子,尤其是皇长子,沈由仪那颗一直为沈江蓠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虽然他不满沈江蓠的选择,但到底是自己女儿,又挑了那样一条危机四伏的路。面上说着恩断义绝,心里却不可能不担心。有了这个孩子,总算是有了依靠,地位也稳固了。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比沈由仪更高兴的是沈江节。他当初没得官,一度怀疑过沈江蓠在陛下跟前说不上话——在他看来,沈江蓠必是要照拂自己一二的,而且自己出仕,长姐在朝堂上也有了帮手不是?但他到底见不着沈江蓠,从沈江曼嘴里也问不出有用的消息来,所以也就猜猜罢了。现在有了皇子,那地位可就不一样了,对自己将来的仕途可大有裨益。而且将来皇子长大了,必然是太子,太子再进一步,那不就是……

    沈江节情不自禁笑了笑。那时,自己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罢……

    “夫君想什么?笑得这样开心?”谢仪姝走过来,轻轻问道。

    虽然沈江节嫌弃谢家对自己的前程毫无帮助,但是谢仪姝长相甜美,性格又极其温柔体贴。他倒也释怀了,搂着谢仪姝时,还经常涌起满足之感。

    “娘娘诞下皇子,你知道罢?”

    谢仪姝轻轻点了一下头:“方才与二姐姐还有姨娘,刚说起此事。二姐姐很是替娘娘开心呢。”

    “那是,你没见这几日,连老爷脸上都添了不少笑意。我要和你说,你亲自做些小孩儿用得针线活计,改日进宫去,就当是给小外甥的见面礼。宫里什么稀奇物件没有?你做点手工,又不露怯,又显得亲戚情分。”

    谢仪姝却有些迟疑:“我做些针线倒是不怕,只是老爷从不许我们与娘娘来往,怎能进宫?要让老爷知道了,岂不大发雷霆?”

    沈江节冲她挑眉一笑:“你只管做就是了。二姐姐私下里一直在跟长姐见面,到时我叫她带你一同去就是了。”他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见了娘娘,亲热些,别把自己当外人。要恭敬,又要显出亲戚不一样的情分来。关键是多提提我,说我如何读书,如何上进,如何挂念小外甥这些话。”

    谢仪姝像只小兔子般,一边记着沈江节交代的话,一边乖顺地点头。

    展落白没想到的是,沈江芷竟然一口答应了,亲手绣了好几件相当鲜亮的肚兜。还用狐狸皮做了一件极为精致的小斗篷。

    她拿给展落白时还细致地讲了一番怎么搭配才好看的话。

    展落白惊讶之余,高兴得很,说道:“这些东西所给我,我也记不住。不如你自己进宫亲自送给娘娘,说得又清白,你们姊妹之间也得亲近。”

    岂料沈江芷撇了嘴:“我是不耐烦见她的。见了也什么话说,还要向她行大礼。没的卑躬屈膝做那些事情。反正东西给你,你自己看着办。”

    沈江芷做了母亲之后,对于小孩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虽然不喜欢沈江蓠,可还是愿意费尽心思帮她的孩子做衣服。虽然明知沈江蔓不喜欢自己,见了庭梧却是亲热的很,回回见面从未空过。

    ——————

    百日那天,萧栖迟在宫里的东升楼大宴朝中百官。凡是京官,在朝的、不在朝的皆可入内领宴。

    东升楼是宫中最大的楼馆,平常就是大宴朝臣的所在。今日格外辉煌热闹。一早,百官还在东阳殿开了朝会的。议事时都难免有些心不在焉。萧栖迟亦是一脸喜气洋洋。

    往常,散了朝之后,百官皆可去善思殿领早膳。但今日,等着的可是繁盛得多的宴席。听说还有舞姬表演。不知陛下是否会叫小皇子出来见见众人?

    萧栖迟领着百官在前面饮宴,沈江蓠则在后宫数礼数到手发软。

    生产完不过三月,她的身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本来是有乳母喂养的,但是萧栖迟跟她说,叫小孩喝喝生母的奶,也不错。所以她自己一日也会喂一回。

    许是因为这样,瘦得特别快。她自己又曾钻研过医书,还有太医署的太医开了保健的方子,小厨房里日日变着花样炖汤水。这一番细心保养,倒把沈江蓠养得细皮白肉更胜从前。而且大约是做了母亲的缘故,连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倒真有点女人的柔美风情了。

    她没想到,连城西行宫那边都送了礼来,落的是邢国公的名字。是一块精雕细致的玉佩,蜿蜒的龙栩栩如生,似乎要从玉上飞下来。她举起来在阳光下细细地看,质地莹润,无一丝杂质。

    倒把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生出一种鸠占鹊巢的负疚感。虽是表兄妹,但因为相见时都已长大,到底男女有别,沈江蓠从前与废帝相见的次数并不多。但仅仅就是那不多的几次,表兄待她都是亲切的。

    想必皇后恨自己入骨髓罢。

    她连忙唤人来,嘱咐要给行宫那边赏东西。倒不是古玩字画这些华而不实的,而是衣料、补品、银子,真正能用的。

    文武百官送的礼也有寻常的,也有特别贵重的。位高权重的朝臣送的礼反而恰到好处,不简薄,也不过分贵重。倒是一些年轻官员,半上不下的,送的东西,价值不菲得叫人不好收。她都叫人一一送还了,还额外赏赐了东西。

    ——————

    宴席结束,萧栖迟回到凤藻宫时已经夕阳西沉。他脚步虚浮,嘴里一喷全是酒气。

    沈江蓠忙命人扶至榻上,又端了醒酒汤来。萧栖迟喝了一些,嘴里含糊不清说了几句话,就睡着了。

    直至月上中天才醒过来,看见沈江蓠将儿子交给乳母,打发他们去歇息。

    他张开嘴,只觉一阵发涩,便道:“倒杯水来。”

    沈江蓠刚转头,只见写意已经去端水了。她走至榻边坐下,探手摸了摸他的脸:“好些么?头晕不晕?”

    “只是有点渴而已。你叫人备水,我想洗个澡。”

    “你现在还有力气洗澡?”

    萧栖迟嘿嘿一笑,故作虚弱地摇摇头:“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说着,又两眼亮晶晶地望着沈江蓠:“你帮朕洗。”

    沈江蓠的手还停在他脸上,便毫不留情地弹了一下他的耳垂,问到:“有什么好处?”

    “到时你就知道了。”

    沈江蓠听他意有所指,含嗔一笑。想起白日清点礼物时所见,问到:“江节他做了官了?我见礼单上有他的名字,还是在大理寺?”

    “恩科考试,他中了,名次还不错。我也是看见取中的名单时才知道的。”

    沈江蓠叹了一声:“当初二妹妹带着他媳妇来看我时,便说了好些他上进读书的话。当时我就想他许是要参加恩科。本来还想着告诉你一声,竟混忘了。”她的语气越发低落:“自打生了孩子以后,我记性好似差了许多。”

    萧栖迟想起曾经听女同事说过的“一孕傻三年”,笑了起来:“以后没准更傻。”

    沈江蓠又扯了一下他的耳垂,说道:“他得官多长时间了?”

    “也有两个多月了罢。”

    “奇怪,二妹妹后来也见过我。倒从未提他做官的事情,也没说起家中父亲为之不高兴。待下回见面,我得问问才是。”

 第102章 争取二更

    展落白没想到;沈江节竟然这么快就与朝中官员打成一片。说起来;沈江节不过是一个七品芝麻官而已,展落白却在好几位朝中重臣的饮宴上与他碰了头。

    而且言来语去,他发现不少人还对沈江节颇为关照。同时他还发现沈江节对自己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丝微妙变化。

    从前;沈江节敬展落白是御前得用的人,相交时难免有些趋附和讨好。又想到大家是至亲,甚至有些搞小团体,以后党自居的意思。

    就为了这点心思;展落白明里暗里没少疏远他。

    可现在;沈江节见了他;却突然变得客气和矜持起来。再也不故作神秘地当着众人说些事关皇后娘娘的话。也不再拉着他说沈府与娘娘的往事。

    整个人好似活得清白了不少。

    他更奇怪的是,怎么江节出来做了官,也没听说岳父在家中大发雷霆。难道就这样由着他出仕了?不像岳父的性格啊。

    ——————

    “父亲真的不生气?”沈江蓠靠窗站着,窗外树木的枝干仍是光秃秃的,要仔细看才能看出几点新抽的绿叶。

    沈江蔓坐在绣凳上,手里拿着一件肚兜,正细细地看:“有两日是没怎么说话,应是不高兴的罢。后来把江节叫去说了好久的话,说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做得真细致,宫里的女官就是不一样。”

    沈江蓠笑笑:“你带几件回去罢。庭梧年纪也还不大,用得着这些东西。”

    沈江蔓满脸是笑:“又偏了娘娘的东西了。”

    沈江节小时候是个闷葫芦,尤其在沈江夔的对比下,越发不起眼。是以沈江蓠都未曾太过注意他。功课平平,性子又闷,着实不是个突出的人。可是,再不起眼的人,也有他的想法和世界,也有他想做的事情。或者沈江节就是在全家的忽视下,攒了一腔抱负罢。

    不过以他的资质,估计也难有甚大成就。他愿意做一个小官,就做罢。

    ——————

    沈江蔓回到家,刚好碰上沈江节下朝回来。两人在进了二门后的回廊碰上。沈江节立刻心知肚明地一笑:“二姐姐,又是从宫里回来罢?”

    沈江蔓瞪了他一眼,却是点了点头。

    “跟娘娘说些什么呢?”

    沈江蔓想起先前的对话,说道:“长姐倒是问了你的事情。”

    沈江节一听这话,顿时长了精神,连声问道:“问了什么?说来听听。”

    “还能有什么?不过是担心你做了官,老爷气不气而已。我说,你就别瞎想了。长姐再厉害,也只是个妇道人家。管的是后宫,哪里会管朝堂之事?你想升官发财,我劝你趁早别打长姐的主意。”

    沈江节啧了两声,给沈江蔓一个“你懂什么”的眼神,说道:“我踏踏实实地做事,哪有什么痴心妄想。见到小皇子了?怎么样?”

    说到小皇子,沈江蔓就笑了:“白白嫩嫩,好不招人喜欢。依我看,长得与老爷还有两分相像。见了人就笑,也不怕生。比庭梧小时候招人疼多了。”

    “那是,将来可是要继承……”说了一半,沈江节按下话头,却不说了,换了个话题:“仪姝一会要去伺候老太太用饭,你过不过去?”

    “怎么不去?见不着庭梧,老太太哪里吃得下饭。要我说,你们快点给老太太生个重孙出来才是正经。”

    沈江节一笑:“你要有秘籍,教教我媳妇去。”说着,就走了。

    他如何没发现,沈江蓠丝毫不染指朝堂的事情。就算没发现,如今也被人点醒了。但是那人说得也对,毕竟是皇后,又育有大皇子,只要打出她的名号,谁人不买账?都做了皇后了,枕边人是天子,岂能当寻常妇人看待?

    她不想插手朝政。可朝政不会放过她。

    参加科考之前,学里的长官突然找到他。说他的文章已经颇见功夫,这次考试必能高中。不仅说了一番勉励的话,还为他引荐了此次负责贡举的钱文思大人。

    钱大人虽然两鬓斑白,一部美冉也有了霜色,但是神采清矍,看上去颇有两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在钱大人那里,沈江节会着了好几个参加恩科的子弟。都是父兄在朝为官的。沈江节心中惴惴,一来担心从前并未与学中长官交好,怎得他如此费心引荐?二来担心与钱大人素无交情,又不似那些子弟有家族支持。他心中揣度自己能入钱大人的青眼必是因为沈江蓠的关系,因此格外担心众人知晓他并未得皇后额外照拂之事。

    于是,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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