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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本没合上,坦荡荡地摆在那里,桌面上开着一个玩了一半的空当接龙,连赢局数已然上百,秦见天迟疑了一下,眼睛扫过桌面,没有任何不对劲的迹象,和井秋的人一样,干净而没有任何痕迹,除了我的电脑、回收站,就是一张标准式的WINDOWS桌面,十分简单。
看到秦见天的眼神,井秋歪了歪嘴,似乎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我还不至于这么废寝忘食吧?”
秦见天呵呵笑了两声,拿眼睛看着井秋,眼睛里亮闪闪的,晃着些让人心虚的光,只差没直白地说出来:你还知道自己今天结婚?不是工作只是游戏就不算不合时宜了?
井秋在秦见天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终于憋不住,站起来想去洗澡,被秦见天一把拉住,自己却低着头用空余的一只手迅速擦头发上的残留水珠,似乎是怕沾湿井秋,抵抗不住北欧的清凉天气。
“我该好好检讨一下。”扔掉手中的大毛巾,秦见天没有穿戴整齐的意思,腾空的大掌立刻纠缠上井秋的身体。
井秋一愣,刚想明白秦见天要检讨什么,就被秦见天抱个正着,搓到怀里,连衣襟也解开了,速度快得如同色中老手。
井秋正想表达些什么,秦见天又忽然规矩了,仿佛方才的轻薄只是为了更无阻碍地相拥着。
“一直在玩纸牌?”秦见天握着井秋的手,扣在鼠标上动了动,晃到纸牌上按住,点了点,看上去似乎穷途末路了的局霎时解开。
井秋不满似的嗯了一声,随即又说:“上网收邮件。”
什么邮件这么重要?秦见天挑眉,等着井秋说下去。
井秋大约是明白了,在两人之间有了一个契约之后,秦见天的许多顾忌开始松绑,原本压抑着的许多欲望都抬了头,仅仅是不愿意回答,根本无法把现在的秦见天抵挡在外。
打开D盘,井秋倒也不避讳,直接点了点命名为井秋的文件夹,一列排开,最显眼的就是“相片”,再点开,竟然是整整齐齐的按照年份排列的一溜文件夹,从三岁一直延续到十六岁,没有一年间断过,井秋犹豫了一下,点开三岁的那个文件夹,果然是私房照。
秦见天从没见过这么多井秋的照片,有些激动,手上的力量一大,竟失去平时风度,夺过鼠标自己翻看起来。
小时候的井秋,十分可爱,轮廓长得和秦关月依稀有几分相似。
慢慢翻去,每一张都显然是用心收藏的,在捕捉到井秋难得的表情动作后,还在照片上P出简短的一句话或者是几个字,每一张照片都有一个不同的名字:秋秋上课、秋秋吃饭、秋秋睡觉,甚至还有“秋秋上厕所没找到阿姨”之类的绝对私房。
连翻几个年份,全部都是这些或者是偷拍的照片,里面的井秋无一不是动人心弦的自然,各种表情,各种姿态,各种模样。
关掉相册,秦见天其实很想酸酸地叹上一口气,却没做到,该怎么说?那一段的岁月,是梅侧峰独自守护的,秦见天无论如何也追不回了。
“得到我的监护权,不容易吧?”井秋忽然轻飘飘地开口,把有些进入沉思的秦见天着实惊得心肝有些发颤。
第五十八章 井秋发难
井秋在秦见天做出反应之前轻巧地站起,转到淋浴房去洗澡了,临了还扔下一个十分可人的笑,笑得秦见天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地坐着,心里翻过无数浪,时而狰狞如海啸,时而又平服下来摇曳荡漾如同微波,实在拿不准井秋井秋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会舍弃心上恋着的梅侧峰,同自己结婚?不知道,又怎么会这样没来由地说上这么一句?
井秋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秦见天坐在笔记本前,对着玩了一半的空当接龙发呆,靠在窗前的躺椅上,腰间搭着块毛巾,一身的月光。
“早点休息吧。”井秋穿得齐整,即使是睡衣,也扣好了所有的扣子,仿佛刚才的那一句刺探根本就是梦境,嘴里说着,自己却走到书桌前拿起笔记本,“我待会儿再睡。”
秦见天慢慢坐起,看着井秋的背影,极缓慢地答了一句:“好。”
井秋一直磨到后半夜才回房,轻轻地叫了一声“见天”,看秦见天没任何反应,才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躺下。
井秋的声音有些涩哑,动作也极其小心。
秦见天确实极少和井秋同床共枕,仅有的几次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纯洁到不能再纯洁的共处。
秦见天的睡姿相当好,井秋躺下,看着秦见天的侧脸,好久,才闭上眼睛。
夜很静,静得一点也不像是秦见天的洞房花烛夜。
直到井秋发出匀停的呼吸,秦见天才睁开眼睛,月光很明亮,海边的别墅布置得也很温馨,可井秋的眼睛也肿得相当触目惊心。
轻轻地起身,秦见天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井秋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秦见天难得赖床,靠在床头,揽着井秋,把井秋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眼睛里全是宠溺的笑,昨日的一切,全不留痕迹:“我看全天下最清心寡欲的新郎官恐怕就是我了。”
从来没看见过这么闲散的秦见天,慵懒地靠在床上,连财经新闻也懒得看,日上三竿了,还在这里腻歪着撩拨春情。
“几点了?”看太阳的高度,约莫着该中午了,井秋眯着眼,略想了想纬度,职业病发作地估了下太阳高度角,“吃早饭了吗?”
秦见天摇头:“等你呢。”
简单的早餐,怎么看,都是秦见天费了不少心思的,井秋坐在餐桌前,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两片熏肉煎得喷香,和乳酪生菜一起夹在全麦面包里,弄了点番茄沙司,还有一小碗蔬菜酸奶沙拉,以及一只切好片的苹果。
“吃完我们去海边走走。”秦见天微笑着,一点也没有洞房花烛夜被放鸽子的恼怒。
漫步在海滩上,井秋很是开心,自然,散漫,甚至平时隐藏起来的那股子任性都流露出来,让秦见天背着爬上了礁石,赖到太阳下山凉风吹起,还在那边耍性子:“让我最后再看一眼夕阳!”
一直拖到住处,井秋还在惋惜:“多好的夕阳,末日,却足够美丽悲壮。”
秦见天被井秋撩拨得早就忍耐不住,一番温存之后,难免做点肖想已久的事,心满意足之后,正躺在床上想着井秋终究还是属于了自己,不会再生变故,昨日的一切终于可以放下,井秋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端端正正地弄了张凳子,坐在离秦见天三米多远的地方,井秋忽然笑了,头发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落着,和那个迷惑了井秋的早晨一样,把秦见天满腔的柔情全部撩起。
“洗好了?水冷不冷?”秦见天拿了浴袍站起,要给井秋披上,“别着凉了。”
“坐着吧,哥,我有话说。”井秋一推手,阻止了秦见天的动作,秦见天犹豫了一下,如果是往日,必然会半劝慰半强迫地让井秋接受自己的好意,可今天……秦见天总觉得可以纵容井秋一点。
扔过浴袍,秦见天笑:“好,要审判我了?我发誓,我刚刚不是故意那么用力的……”声音说得很暧昧,低沉性感,连带眼神也很撩动人心,秦见天的魅力从来不容忽视。
“为了得到我的监护权,哥哥,你都做了什么?”井秋问这一句的时候,脸上甚至还在笑,微笑,如春风和煦,如鲜花绽放。
这一次,秦见天终于让自己相信,井秋已经知道了什么。
原来世人种种,一遇到自己最关切的那个,总是会自欺欺人,就连最聪明最睿智最冷静最残酷的那个人也不例外。
“原来真的是审判。”秦见天渐渐冷下所有的绵绵情意,摊牌的日子选在今天,真是适合,从天堂到地狱,果然只是一步之遥,“准备怎么判我的罪?”。
“哦?”井秋笑,连日来隐匿起来的傲气锋芒毕露,连带着那股子清高的蔑视也渐渐浮现,“我听不懂呢,哥哥。”
秦见天一口气冲上来,顶在嗓子眼上,却强压着犹豫:怎样对井秋说。
“当初哥哥是不是稍微自私了点?所以才会罚你用一辈子来偿还我?”井秋笑着,站起身走到秦见天身边坐下,肌肤相蹭之间,竟又似乎只是情人间的一点小把戏,拿来要挟下换点情趣。
秦见天的心忽悠忽悠地晃了半天,最终还是忍耐不住得到井秋的诱惑,伸手揽住:“小秋,过去种种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光明,你能原谅吗?”秦见天的问句其实并不示弱,很坚定的眼神,很镇定的气势。
井秋但笑不语,转头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酒,闻了半天,还是没喝,晃着杯子,对着光看了看漂亮的色泽,“那姚文广的死不是意外吧?”
“不是。”
接下来的对话,变得直接很多,井秋一个一个地问,秦见天一个一个地答,很干脆,也很直接。
知道井秋一直转到吧台上,坐到高高的吧台椅上,一手抚住自己腰上的伤口,一手转着手里的酒杯,“那金色庄园呢?”
秦见天犹豫了很久,也站起身来,“不是,也是。”
不是意外,也是意外,事情的发生原因,不是意外,事情的发生过程,确实是意外,秦见天的意料之外。
井秋又笑了笑,略微有些惨淡:“还真是这样……”
秦见天的心抽痛起来,头似乎想要炸裂一般:“小秋……”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给了我你生命的一半,为我延续,想来你是真的爱我,只是方式有些错误,除了姚文广,也没有切实地直接伤害到别人,我确实该让过去的都过去。”井秋的话如同叹息,哀伤而绝望。
秦见天哪里还忍得住,上前去,抱住井秋,道歉也好求饶也好,总之,即便不要了所有脸面和自尊,能留住井秋的心就好。
井秋却仿佛累了,拿手抵在秦见天胸口,坚定地迫退三步,指了指床,示意秦见天坐下:“知道我最无法容忍的是什么?”
秦见天一点反应也不敢做,直视着井秋,心里没来由地恐惧起来:今天,绝对是要失去井秋了。
“你在金色家园做的事,竟然是要置自己的亲生兄弟于死地,见天,你让我如何接受?”井秋再抬眼,依然开始浮现杀意,没错,是杀意。
秦见天能够很清晰地辨别出,那是杀意。
杀谁?杀自己?秦见天苦笑。
不是要置井秋于死地,那么是谁?不是意外,是秦见天安排的事故,却又是意外,弄错了对象,这一点,已经用不着再掰开来揉碎了讲,心知肚明罢了。
可就是这个心知肚明,太伤人,太伤情。
“我欠你的恩情很难还报,十年照拂,肾脏相赠,我除了还你这一辈子的情,确实想不到其他办法,所以我和你结婚,和你共度我的所有余生,自然是终身不悔。”井秋笑得有些惨然,说得也相当慢,仿佛那一个一个的字,都沉重无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秦见天满心里翻滚的,只是“原谅我”之类的,却连一句讨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不是没想过一切被井秋知悉的可能,可到了今日,所有的隐瞒全部爆发,井秋忽然发难,无论如何都不在秦见天的计划当中。
如果培养好感情,一点一点地告知……井秋也说,共度余生终生不悔……
井秋忽然笑得很是灿烂:“哥,你爱我吗?”
秦见天揣测不清井秋的底牌,只得缓缓点头:“爱。”
只是很简短的一个字,尾音却在井秋的动作中变成了尖锐的厉嚎:“小秋!”
没有一个“爱”字,能让人在一开始心中一动,沉浸在缠绵的情意里,中间转折成沉甸甸的愁绪,最后却化作了一声撕心裂肺地痛楚。
“不!为什么!”为什么!
井秋笑了笑:“我欠你的,还给你,你欠我的,也还给我。手刃你的爱人,想必你会很痛,就像你想手刃我的爱人,我也一样的痛,可笑我,直到搭上你为他安排的那只死亡笼吊后才明白,我原来一直爱他……一直……”吸了口气,井秋继续,口气已经恢复了坚硬的冷漠,“肾脏还你,我已经呼叫了救护车和医生,半个小时后,脑死亡一小时内移植还是没问题的,你放心。”
井秋的腰间已经无法止住血,流淌了一地,鲜艳赤红,刺人眼目。
“我从没想过会有今天,可事情太多,一件一件,等到积累到这个程度,我才发现,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见天,哥哥,你许诺过的,不要忘了……”
“他是你的亲弟弟……”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置他于死地……”
为什么?
第五十九章 报应不爽
井秋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除了今天。
无法想象井秋的冷静,拿着一把牛排刀直接在自己的手术刀口上开了口子,大约是顾及肾脏的完整度,划得不深,却很准确地划破了动脉。
秦见天那一刻只觉得心脏早就停了跳动,其实早就料到了井秋要摊牌,秦见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次会允许井秋摊牌,每次,其实每次在井秋要表达什么的时候,秦见天总有办法以各种各样的手段方式阻止井秋说出口。
秦见天唯一的一次纵容,就造成了这样惨烈的一个结果,始料未及,秦见天从没想过控制的爱一旦放松圈制就会泛滥成洪水猛兽,冲垮所有的栅栏。
井秋的肾脏秦见天当然不可能要回来,甚至如果井秋来到荷兰后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放松自己的警惕,好寻找时机报复,秦见天也宁可不那么着急,一直暧昧下去。
虽然秦见天知道,自己柔软的时刻不是太多,井秋报复的时机确实稍纵即逝未必把握得牢,可井秋愿意恨着,比如今更好。
秦天的股票在井秋被专机接回国内的时候开始狂泻。
秦见天根本没心思去照看。
井秋没有了任何的生存欲望,这种气氛让秦见天几欲成狂,用生命来排斥,太残忍。
“知道为什么吗?”井秋唯一的一次开口,还是报复。
“我手上有秦天15%的股权。”
“我卖了我所有的字画。”
“我动用了父亲送给我的保险箱里的东西。”
……
井秋的每一句都是凌迟。
井秋的这一击是倾尽全力的。
用婚姻来换取秦见天短暂的松懈,用秦见天一直念想的性来麻痹防备,用自杀来紊乱秦见天的所有心绪,然后,趁着秦见天千年难得一见的这样一个空虚时刻,倾尽所有财力,进行这样一下要置之死地的搏杀,不可谓不狠。
连剖挖肾脏都是计谋的一部分,秦见天看着井秋,无力再说任何,哪怕是风月。
梅侧峰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井秋开了一个头,泓成迅速跟进,连带何洪刚游说成功的何氏家族,连带平时隐匿在黑暗中的各种势力纷纷扑上来,要活活撕碎秦天的家业瓜分了。
摩天大厦轰然倾塌。
“如果你的报复是这些,我接受。”秦见天握着井秋的手,始终放不开。
一切,是秦见天放纵的结果,也是秦见天咎由自取的结果,没有开端,就没有这个结果,秦见天知道。
“不用费劲了,放手吧。”讲电话时的声音依然那样镇定,仿佛被恶意收购濒临破产的不是他秦见天。
秦天易主的爆炸性消息很快震荡整个股市,井秋很平静地看着新闻,以及坐在床边根本不看新闻的秦见天。
“秦天要易主了。”井秋很平淡地开口。
“是。”
“猜得到会是谁入主吗?”
“不知道。”
“不想去看看?”
……
秦天的董事会全体会议秦见天可以不亲自去参加,可以派代表的,可既然是报复,不亲自去接受败局终归不够大方。
推着井秋的轮椅,秦见天颇有些费力地揣测井秋的想法。
秦天的董事几乎更换了一多半,早在预料之中,秦见天也不奇怪,否则对方也没那么大能量要求召开这次会议。
梅侧峰走进来的时候,秦见天笑了笑,井秋很不自然地避开了眼睛,转头端详着墙面上的一副抽象主义的画。
井秋的憔悴很让梅侧峰吃了一惊,对自己莫名跟进收购秦天的举动有些不安和懊悔。
毁了井秋执手一生的人的所有基业,是否真的是为了井秋好?梅侧峰不知道。
秦关月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不知道秦家过往的,多数心里凉了半截:这一番辛苦搏杀,非但是没偷着鸡,蚀把米如果就能打住就已经不错,就怕秦见天反扑。
难怪秦见天在这段时间里能这么淡定冷静。
有自家姑母坐镇,股权总不至于他落。
秦见天也凉了半截:原来这场搏杀中,最致命的几刀全是亲人。
“我正式宣布,把我所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