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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日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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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回身体,走了两步,“那么,你已经确定自己就是那位乌瑟·塔索了?”
  他轻轻咽下香醇醉人的葡萄酒,用模棱两可的语气回答我:“也许吧。”
  不知怎的,我脑中忽然浮现出卡迭石城外那一幕。我气若游丝地伏在乌瑟胸口,用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低语。
  “我希望你能幸福。从今往后,不要再去伤害任何人了。”
  那是我对乌瑟说的最后一句话。现在的他,也许是真的因为这句话改变了。  
  我不由地弯了弯唇角。我走下船,吩咐端着托盘在人群中穿梭的侍者:“请让潘塞家的马车来接我。”
  “是,小姐。”
  ***
  我漫步在一座雄伟壮观的神庙内,越过一根根通向高不可测殿顶的圆形石柱,渐渐地能够看到雕刻着太阳图腾的高大拱门。我走进拱门内,迎面是一尊威严神圣的阿蒙神雕像。
  我怎么会在阿蒙神庙里?
  抱着这样的疑惑,我漫无目的地朝殿堂里走去。叉铃声越发清晰,在主殿后面的房间里,我看见黑衣祭司们整齐地围成一圈圈环形,正中央用整块岩石修建的高台前,站着那位万众敬仰的底比斯第一先知。
  离得近了,我能听见秘灯口中正念念有词。无非是些不知名的咒语,我虽不愿花费心思去揣摩那些咒语的含义,但很显然,他的巫术并没有起到多大效用。
  因为高台上躺着的可怜人,仍然像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这时,我听见人群另一端传来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够了!”
  我撇了撇嘴。有够倒霉,做个梦而已,竟然把几个仇家都聚齐了。
  只见伊西斯奈芙特猛地摘掉半搭在头顶的斗篷,那双铜绿色的眼睛盛气凌人:“别再耍你那套唬人的把戏了!这根本就没用!”
  “不管有没有用,你都没有资格打断先知。”几乎是在同时,身着橘红色披风的女人出声阻止道,“你是否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若不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三年前你就该被送去弥维了。”  
  是赫努特米拉。露出面纱外的那双眼睛,仍是我初次遇见她时那般温和有力。只是她看上去更加四平八稳,当初那份执念,仿佛被时间消磨殆尽了。
  我想起和她的最后一次谈话毕竟是不欢而散,心里有些堵得慌。
  伊西斯奈芙特突然冷笑一声:“你爱陛下吗?你有把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吗?你根本就不在乎他会怎么样……再这样浪费时间,他会死的!”
  赫努特米拉丝毫不惧,不咸不淡地反问:“你在乎他,就要对他最爱的人动手?你的感情可真伟大。”
  “安静!”
  我头一次见秘灯用如此威严的声音命令别人。更何况是两个皇室成员。他背对着我,我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充满了威胁。
  我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如临大敌。听伊西斯奈芙特的意思,拉美西斯似乎遇到什么危险了。
  高台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他全身涂满了一层厚厚的黑色药膏,在他轻缓地抬起他的手之后,便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几乎就要听不见的呼唤。
  但我听得一清二楚。因为他那声呼唤不断在我耳畔放大,回响,几乎覆盖了我的整个意识。
  “菲狄安娜……”
  他在叫我的名字。
  我惊呆了。我怎么也想不到,躺在高台上像是死了一样的人,竟然就是拉美西斯。
  我轻而易举越过面前的祭司,来到秘灯对面。我低下头仔细去看那个人,甚至伸手想要抹去他脸上不知名的药膏。
  可我碰不到。我的手像穿过了迷雾中的镜花水月,一丝痕迹都没能留下。  
  “……拉美西斯?”我伏在他耳边,大声叫他的名字。他明显像是感应到了,手指又紧接着动了起来。
  “陛下醒了!”伊西斯奈芙特最先冲上来,激动得难以自制,再也没心情去管赫努特米拉,“陛下,我是你的王妃,我是伊西斯奈芙特……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秘灯拧了拧眉。他的表情告诉我他有听到刚刚拉美西斯叫了谁的名字。他仍是严肃地命令道:“纳芙塔瑞殿下,请走上台。”
  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但很快我意识到秘灯并不能看见我,而且他压根就不是在对我说话。
  我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几位大祭司身后闪出了一个瘦小的身影,她像初晨莲花般清新的眼眸盛满了并不属于她的晦暗,这一刻,我感到我的呼吸停滞了。
  那个不谙世事的阿莲卡。曾经单纯稚气的埃及小姑娘,此时穿戴着极为华丽耀眼的服饰,一步步朝秘灯走来。
  她中规中矩地行礼,面上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也不说话。秘灯和善地看着她:“陛下在叫您的名字。”
  话音未落,伊西斯奈芙特就突然毫无形象地放声大笑起来。她笑得那样狂妄轻蔑,尖刻得明目张胆:“到了这种时候,还要让我们看笑话?陛下叫着谁的名字,真以为我们都聋了傻了,听不见也猜不出来?”
  秘灯缓缓挪动视线看向她,唇角展现出微笑:“别忘了,埃及只有一个纳芙塔瑞王妃。至于过去的事,宫里但凡有人提起来,都被陛下下令处死了。你也想试试?”
  伊西斯奈芙特的表情瞬间难看到了极点。她终于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又觉得无趣,便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秘灯这才转回阿莲卡:“试着呼唤陛下。也许你能把他带回我们身边。”
  阿莲卡依言照做。她就在我刚刚站着的位置停下脚步,半蹲身体伏在拉美西斯耳边叫了几声。
  那种表面上温柔动听的声音,落在我耳朵里,却空虚得像是披着一层薄而脆的壳。不用敲破,就能感受到内里有着怎样的勉强和艰难。
  我无法想象在这三年里她都经历了什么。她被彻彻底底地改变了。
  “是你把她送到拉美西斯身边的?”我忍不住质问秘灯。秘灯依然什么也听不见,只是文文雅雅地目视阿莲卡呼唤拉美西斯。
  我的音量不由拔高了一大截:“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你啊?你这个!”
  我抓狂地卡在了最不该卡住的地方。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干脆也毫无形象地大骂秘灯:“你才是最该死的!”
  拉美西斯突然又开口说了一个字:“菲……”
  如同是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他拼命想要念出完整的名字,最终也未能如偿所愿。他的手骤然落下,整个人便再无知觉了。
  “陛下!”秘灯的声音立时变了样,慌忙俯身查看拉美西斯的情况。身后,伊西斯奈芙特与赫努特米拉都紧张地瞪着他。
  “怎么样了?”伊西斯奈芙特按捺不住地问。
  秘灯叹气摇头,一脸愁容:“仍是高烧不退。今晚若熬不过去,恐怕……”
  “不会的!”伊西斯奈芙特打断他,“只不过是发烧而已,他怎么可能会死?经历了卡迭石之战他都能活下来,他可是太阳神!”
  相比之下,赫努特米拉就显得太过淡定了。她似乎打算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神庙去,临走前还按部就班地吩咐身边祭司:“必要的仪式,是时候准备妥当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那都是法老死后必须要有的体面。
  我转过头,看向拉美西斯。他毫无生气的身体让我感到如此陌生。在我的印象中,他几乎从来不生病。他比寻常埃及人都显得健壮,征战沙场骑射刀弓,丝毫不逊于他的父亲赛提法老。
  他不应该在这时候死。他活了一百多年,长寿多子,他怎么会在这时候死?
  正想着,就听头顶天空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似乎有谁在云端断断续续地喊我。
  “娜娜……”
  我竖起耳朵去听,声音紧跟着越发清晰可辨:“娜娜!起床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珈蓝荷一张苦瓜脸挤进我的视野中,倒霉催似地无比纠结抿着嘴:“曼德这个骗子,还说什么乌瑟伯爵要在安德里住一段日子……今早佣人告诉我,伯爵打算今天动身回西城!”

  ☆、你好,卡兰朵(二)

  我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身。想起昨晚海滩边的那场游船晚宴,我又问珈蓝荷:“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走之后没多久。”珈蓝荷唉声叹气,“他们都说伯爵没来参加宴会,我继续呆在那里有什么意思?”
  她瞟了我一眼:“倒是你,不吭不声就溜掉了,害的我又被曼德少爷纠缠半天,让我帮他这个帮他那个。”
  她不知从哪儿摸出厚厚一叠邀请函,一脸麻木不仁地数给我看:“喏,茶话会,赛马,郊游,舞台剧……”
  我就:“……”
  我一把压下了她手里的邀请函,转移话题:“你刚刚说,乌瑟·塔索要走了?”
  她一听见乌瑟的名字,顿时又变得愁眉苦脸:“谁知道。突然就说要走……说话不算数的家伙。”
  我扯了扯睡裙,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我去问清楚。”我说。
  珈蓝荷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了?”
  我边换衣服边挑着眉反问:“难道你就不想他留下?”
  “这个嘛……”
  我瞧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没张口说什么就先红了脸,忍不住又是笑她。
  “我看,就算乌瑟·塔索真的要走,大不了你和他一同走就是了。”我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思考,“说不定来年潘塞家的大小姐就成了伯爵夫人。”
  珈蓝荷使劲拿眼瞪我,脸红到了脖子根:“你要问他就去问,啰啰嗦嗦在这里胡说八道……长本事了?”
  我对着镜子整理好着装,临出门,又对珈蓝荷打趣道:“好好好,我不说。你就安心坐在这里等我,我一定帮你留住他。”
  因为事发突然,我只能亲自去马厩里找了辆马车。等到了曼德少爷的庄园里,正巧碰见下人们在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乌瑟伯爵的行李。黑皮箱子堆满了马车后座,他的几个贴身男仆在查点数目。
  “伯爵在哪儿?”我简明扼要地问。
  男仆行礼道:“小姐,主人还在房间里。他吩咐午后动身。”
  我调转方向,朝别墅走去。我记得之前珈蓝荷曾经提到过,乌瑟就住在曼德家最大的那间客房里。
  天边,太阳才刚刚升起。这个时候别墅里大多贵族都还躺在自己温暖舒适的床上。我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几个女仆当即放下手中的活计,要我在客厅等待她们去通报自己的主人。
  我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我是来找乌瑟伯爵的。告诉我他房间的具体位置就好。”
  女仆们面面相觑,但还是礼貌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走上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了乌瑟暂住的那间客房门前。
  我对带路的女仆微笑颔首,表示感谢。她又是行礼,垂着脑袋缓步退了下去。
  目送她走远,我才叩响房门。
  “乌瑟,是我。”
  里面一片寂静。紧接着,我就听见报纸哗啦啦地响了一阵,有人搁下手中陶瓷制的茶杯,起身朝房门走来。
  门锁咔啪一声拧开,乌瑟微有些讶异地看向我,浅色瞳仁在晨曦的照耀下一片波光潋滟。
  “菲狄安娜小姐……”
  我微笑着和他打招呼,径自走进去。房间里收拾得干净整洁,看样子他已经醒来很久了,正坐在侧面的阳台上喝咖啡。
  他关好门,为我也倒上一杯,并顺势递给我:“你不会是来挽留我的吧?”
  “为什么不呢?”我道谢,把杯子搁置在手心,“我以为你会给我考虑的时间。”
  “但事实上,你没有时间了。”乌瑟坐回椅子,“明晚就是月全食,如果你不能在此之前找到女巫卡兰朵,谁也没办法送你回去。”
  “……女巫卡兰朵?”我直觉地感到熟悉,在记忆中不停搜索,“我听过她的名字。好像,好像是在古埃及?”
  可我所能想起来的仅此而已。我迟疑地问:“她真的存在?”
  乌瑟没有回答我,只是说:“从这里到西城至少要赶一整天的路,是否去见她,你自己决定。”
  “你是说,她人在西城?”
  乌瑟点头:“你可以和我一起走。”
  他话音刚落,房门就忽然被谁推开了。曼德少爷一脸惊讶地站在门后:“瞧瞧我都听见了些什么。”
  他走进来,视线意味深长地在我身上一晃,又落向乌瑟。
  “难不成你们两个全都疯了?那只是块石板,根本没人能够证明它的真实性。我甚至可以仿造出个一模一样的,正中央写上我的名字,周围随便写几个象形文字,那是不是说明我也曾经穿越时空去过古埃及?”
  我懒得和他解释,但他不依不饶的样子着实令人头疼。
  “我知道你没办法相信。我也没打算你能相信我。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无权干涉。”我说。
  毕竟乌瑟也在场,我的话让他多少觉得有些丢面子。他铁青着一张脸:“菲狄安娜,我是为你好……卡兰朵可不是什么好人,但凡去过西城的人都知道!”
  我只记得卡兰朵的名声不大好,却没想到她还一点儿也不低调。在奥林匹斯山,女巫虽然不至于人人喊打,却大都喜欢藏身在暗无天日的密林深处。像她这样明目张胆的的确少见。
  我觉得没必要再和他纠缠下去。我站起身,向乌瑟道别。
  碍于风度和教养,曼德没有伸手阻拦我,但他仍在试图劝阻:“菲狄安娜,别做傻事。”
  他又转向乌瑟:“你怎么能怂恿她去找卡兰朵?阿塔,你到底在想什么?”
  乌瑟似乎也拿他没办法,为难地按着眉心叹了口气。
  “伯爵也是好心。”我在门口停下来,“不管怎样,他今天都要走了,你应该……”
  “你会和他一起走?”曼德打断我。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在他满怀失落的目光中,我默默转身,离开了房间。
  ***
  我在花园里坐了一整天。
  父亲一大早就带着母亲到市集上去了,珈蓝荷也跟着去帮忙。每到庆典日,他们都会亲自去置办货物。有那么几次,他们一直忙到很晚才回来。父亲总说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就该用心去过,家人们欢聚在一起,吃过丰盛的晚餐,入夜便乘着马车到庄园外去看烟花。庆典上的烟花会给人们带来好运。
  我坐在喷泉边沿,对面是一片繁茂的红杉林。夕阳余晖打在挺拔的树干和枝叶上,为那些植物镀上了一层好看的金色。
  终于,珈蓝荷最先驾着马车赶了回来。我看见河对岸那条蜿蜒向前的小路驶过一辆镶着蓝旗的穹顶马车,珈蓝荷一身黑白色调的马术服装,远远看上去显得整个人英姿飒爽。
  我知道她会来找我,却没想到那么快。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换一身衣服,直奔向杉树林,隔着大老远就迫不及待问我:“伯爵同意留下来了吗?”
  我心情复杂地朝她摇摇头:“他中午就已经启程了。”
  珈蓝荷明显一愣。也许是我早上的语气太过笃定,她几乎已经认为乌瑟不会离开。可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她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像泄了气的皮球:“中午就走了……这么着急。”
  她在我身边坐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一阵。
  她又看向我:“我不开心就算了,你怎么也是这副表情?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假如我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她大概会和曼德少爷一个反应。
  “我和曼德那家伙发生了些矛盾。”我含糊其辞。
  “……你在开玩笑吧?他怎么敢惹你。他现在就差没把你捧到天上去了。”
  我叹气。“说正经的。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珈蓝荷的心情看上去缓和了许多,“你还别不信,关于曼德的事,我可能比你知道的还多。”
  “不是关于他的。”
  “……不是他?”珈蓝荷顿了顿,“难道是乌瑟?”
  我侧过脸,问她:“你有没有听说过卡兰朵?”
  她的眼神立时变得有些奇怪,一脸讳莫如深地看着我。
  “她啊,不就是西城传说中的那个老巫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听说有人见过她。”
  珈蓝荷向后靠过去,用手撑着上半身。
  “那又不是什么新鲜事。见过她的人多了。西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她,说她能实现愿望。”珈蓝荷讥诮地笑了一声,“老巫婆不就只会这一套?骗骗三岁小孩子罢了。”
  我想起乌瑟对我说的话,不禁反驳:“可我觉得她不像是骗子。”
  “那也绝不是个好人。但凡见过她的,不是失踪了,就是疯了傻了。”珈蓝荷夸张的语气像是小时候跟我讲狼外婆的故事一样,“据说她会偷走人的心。”
  “偷心……”
  我猛然想起玛尔卡塔的晚宴,妮特茹和阿莲卡兴致勃勃地谈论起黄金鲈鱼的事。我不由叫出了声:“还真的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全都乱了套了。一个古埃及传说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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