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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试验,均能准确地返回辽东的药铺,他妻子又会将他的信传到北平店,再由北平店将信传回临淮县老家,几个月来他们已经做了几次试验,都成功了。
这时,军人踢门的声音已经到了二楼,不时传来怒吼和打骂声,孙济紧张得气都要喘不过来了,他的手颠抖着将信管绑在鸽腿上,其中一支信管他绑了几次都没有绑好,鸽子吃痛还啄他的手,这时,脚步声已经上了三楼,外面有人在恶狠狠大喊:“所有的人都统统到街上集中,违令者杀无赦!”
“砰!”地一声巨响,隔壁门已经被踢开了,这一瞬间,孙济绑好了信管,他一个箭步冲到侧窗,一把拉开了笼盖,两只鸽子犹豫了一下,却没有飞出。
大门“砰”地传来一声巨响,剧烈地晃动一下,但没有被踢开,在这千钩一发之际,孙济心生急智,一甩手将鸽笼扔了出去,大门轰地被踢开了,冲进来五六名军士,孙济刷地转过身,举起了双手,几名军士迅速搜查了一遍房间,从床下拉出了他的箱子,他们打开看了看,见钱物都在,一人便用刀指着他凶狠的喝道:“立刻出去集中!慢一步我杀了你。”
孙济一言不发,举着手走出了房间,他和其他数十名商人一起被押到大街上,走到街上,孙济抬头向天空望去,血红的夕阳刺得他眼睛也睁不开,寻找良久,他的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笑容,在夕阳中,只见两个黑点在天空盘旋,渐渐地向遥远的西方飞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紧锣布局
天不亮,苏童就睁开了眼睛,她觉得胸口上好重,伸手摸去,原来是丈夫的胳膊搭在她身上,她轻轻将丈夫的手拿开,慢慢坐起来,苏童成亲已快两个月,但她至今还沉浸在甜蜜的爱情中,丈夫白天忙碌,很少在家,她便渴望晚上,晚上有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快乐,但她更期待的是两人间交流,尤其在床第之上。丈夫的柔情和激情几乎每一次都将她融化了,在激情之后,它更喜欢倚躺在丈夫的臂弯里,给她讲述自己的琐碎而平淡的每一天,给他讲述自己的喜怒哀乐,而这个时候,他总是平静而耐心地听着,不时亲吻她的面颊,一直等她睡去后,还能感受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正是这些看似平常的细微举动使苏童深深地陶醉了,她快乐地生活着,两个月时间,她也从一个清纯无暇的少女变成了美貌明艳的少妇,爱情的滋润使她的皮肤变得更加白腻,变得更加弹性惊人,她的浑身上下仿佛洋溢着一种夺目的光彩,但她依然沉静如水,她的温柔和知情达理使李维正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苏童起床穿上了长裙,又用冰琼的湿毛巾细心地将丈夫额头上的汗水拭去,天已经热了,房间里有一丝令人窒息的闷热,苏童推开了窗户,一阵清凉的晨风迎面吹来,顿时令她心旷神怡。
“苏苏,什么时候了?”床上传来李维正梦呓般的问话,苏童连忙走到床前,抿嘴笑道:“天还没有亮,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这个闷热的鬼天气,醒了就睡不着了。”李维正翻身坐了起来,他伸了个懒腰,忽然眉头一皱,揉了揉腰笑道:“昨晚太放纵了,有点腰酸背痛。”
苏童娇嗔地白了一眼,有些埋怨道:“这还不得怪你自己,一上床就想着那个,还要应付大姐和瑶姬。每天都不休息,你还以为自己身子是铁打的吗?以后和我睡,三次只能来一回。”
李维正从后面把她搂住,在她耳边调笑道:“你夫君的需求很旺盛,异于常人,你不给他就会去找别人,最后苦的可是你自己。”
苏童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她挣脱了李维正的胳膊,阴沉着脸道:“那你就去找别人吧!我是在害你,可不敢求你怜惜。”
和苏童成亲两个月,李维正也渐渐了解了她。她温柔聪慧、善解人意。但骨子里却极为刚烈,真惹了她,几天都不会说话,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想说两句打个圆场,可又不敢轻易开口,怕更惹了她,李维正的嘴唇动了动,却一时说不出话来,苏童也知道他本意是调侃,又见他满脸汗水,心中的气也消了,便伸出玉葱般的指头,在他额头上轻轻一戳道:“你呀!还要做大事呢,不学会节制自己的欲望,你怎么做大事?”
李维正肃然起敬,他躬身施礼道:“多谢娘子提醒,我记住了。”
苏童见他光着上身施礼,样子十分滑稽,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心中的一点点不高兴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她取过李维正的长衫,给他披上了,又温柔地说道:“你昨晚不是说今天要去中军衙门吗?虽然你们不受什么时间限制,但去得太晚总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再说咱们家住得远,你更要早一点出发。”
李维正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不过今天我不能去得太早,等会儿梳洗一下我就出发,你给紫童说一声。晚上我会早点回来吃饭。”
李维正简单梳洗了一下,又吃了一点东西,便快步走到院子里,他们一家已经不住在刘军师桥了,而是搬到了京城外的南郊,在秦淮河上游的方山脚下花五千两银子买了一座庄园,庄园占地足有三十亩,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这里距京城约二十里。道路平坦宽阔,坐马车半个时辰便可到达京城,由于这里风景秀丽,交通便利,也有不少王孙权贵在这里买了庄园。
李维正的庄园里不仅屋舍众多,而且林木茂盛,一条小河从庄园里穿过,流进秦淮河中,小河两岸绿草茵茵,春天一到,小河两岸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就仿佛让人置身于世外桃源一般,一家人这才算真正地安顿下来。
地方大了,家里的佣人也添了不少。买了十几个丫环和三四个男仆。另外,费廷安还利用职权,特地将李维正以前的二十几名锦衣卫亲兵又派到了庄园附近,名义上是监视住在这一带的官员,实际上是保护他们从前的旧主人。
李维正来到外宅翻身上了马,十三郎也骑上马,另外还跟着几个锦衣卫校尉,天还没有亮,天空挂着一轮扁月,现在已是六月初,李维正进京已经快两个月了,东宫之位虽然还空着,但各个藩王间的争夺突然变得风平浪静,起因是十天前,齐王命人在泰山假造“明将兴于齐”的石碑一事案发,朱元璋勃然大怒,在太庙广场前亲自抡棒重打齐王五十棍,并下了诏书:“东宫之立由联自定,诸子再敢妄争东宫者,一律严惩。”诸王惊惧,皆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件事正是李维正一手策划,他得到费廷安的密报,锦衣卫发现齐王作假,李维正当即命罗广才抓捕造假人,用严刑逼得口供,随即又指使费廷安密奏朱元璋,使朱元璋终于意识到他儿子为争东宫,已开始打上泰山的主意了,正是这件事使朱元璋下定了决心,东宫之争终于有了眉目,朱元璋祭祀已故马皇后时放出话来,继承东宫并非皇子方可,皇孙也可考虑,这句话的意思便直指朱允炆,紧接着朱元璋又派人修缮太子妃常氏的东宫住处,这也就是在暗示众人,太子妃可能要长住东宫了。
这两件事让所有的藩王和朝臣都大吃一惊,许多人这时才反应过来,皇上其实早有这个想法,破格前太子党的成员叶天明不就是为朱允炆上位做铺垫吗?而叶天明也隐隐成为了朱允炆一派的头号辅臣,他家的门槛都几乎被踏破了,无数官员前来拜访他,皆想通过他向朱允炆表达自己效忠的愿望。
李维正在这件事后突然变得沉默了,几乎被人遗忘,他这两天却比谁都紧张,两天前他得到了孙济从紧靠高丽的安远小城送出的情报,事情果如他所料,高丽人在拿回耽罗岛后立刻背信弃义,又再次出兵向图们江进发,重新夺回了他们刚刚答应退还大明的土地,李维正知道,朝廷肯定还不知道此事,孙济是在最危险的前线发出的鸽信,朱元璋知道这件事,最快也要在半个月后了。而这半个月的时间差就是他李维正最后的机会,他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这是半年前便定下了计划。
李维正骑马在官道上疾行,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便风驰电掣般赶到了京城,直接到了紫禁城的正阳门外,十三郎和五个锦衣卫在正阳门外候着,李维正则下马进了紫禁城,现在早朝刚刚开始,柴禁城内大街上看不见一个官员,只有送各种文书的马车在街上来回奔行,李维正很快便来到了中军府,今天还是和从前一样,军府内安安静静,大小都督们都没有来,即使来也不会这么早,只有经历司的官员准时上朝。
“郭经历上朝去了子吗?”李维正来到门前问一名小吏道。
小吏急忙行一礼道:“回禀副都督,郭经历上朝去了,还没有回来。”
“那我在自己的朝房中等他,若他回来,请他来见我。”
李维正来到了自己的朝房,他的朝房就在常升朝房的隔壁,房间很宽敞,但也空空荡荡,空空荡荡不是没有家具桌椅,房中的橱柜桌椅一概俱全,但没有文书,和他在锦衣卫三所以及威海卫时桌案上堆满文书不同,他此时房中的桌案上只有几份朝廷邸报,这是由通政司发行的内部官报,刊登皇上诏书、大臣奏折和一些大明各地的重大事件,只有一定资格的官员才能阅读,就有点像后世的内参。
李维正坐在自己位子上,随手拿过刚刚送来的邸报翻看起来,他忽然坐直了身子,心中怦怦地跳了起来。在邸报左下角有一条小消息,卫王昨日受诏进京。
就这么六个字的小消息,李维正的心中却如同翻起了惊涛骇浪,卫王也就是朱元璋的十五子朱植,洪武二十五年改封为辽王,就是为了对付日益猖狂的高丽,这段历史李维正是知道的,现在正好是洪武二十五年,朱元璋召他进京肯定就是为了改封辽王一事。
但问题是高丽侵食大明土地的历史已经被他李维正因夺取耽罗岛而改变了,高丽人答应退还土地,那朱元璋也就没有必要再封辽王。当然,朱元璋为了巩固辽东局势,依然封朱植为辽王也是有可能,可是朱植二十几天前才刚刚返回藩国,朱元璋便再次诏他进京,这是为什么?如果是按照计划封辽王,那二十几天前完全就可以一起改封,以朱元璋的思维细密是不可能因为遗忘而再让他跑一趟,这就说明朱元璋要改封朱植为辽王是刚刚才决定,也就是说朱元璋也不太相信高丽会在半年后交还摩天岭以北的土地,所以才临时决定封朱植为辽王。
李维正的心跳得异常剧烈,如果他猜侧正确,那朱元璋的想法就和他的计划不谋而合了,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咳嗽,郭经历出现在门口。“李大人,你找我吗?”
李维正连忙站起身笑道:“郭经历下朝了吗?”
“皇上要求朝会短开,早朝便早早结束了。”郭经历走进房间行一礼道:“请都督吩咐。”
李维正从怀中取出一本奏折,递给郭经历道:“我这本折子要给皇上。常同知已经签批,请经历替我上呈皇上。”
李维正不能直接递折子给朱元璋,必须先交上司审批后,再通过中军府的经历统一上报,由于中军府都督蓝玉不在京城,便由同知常升代批,昨晚李维正去了常府,请常升批了自己的奏折,今天他赶来中军府,就是要把奏折交给郭经历请他上奏。
郭经历接过折子翻了一下,见后面确实已有常升的签批,便笑道:“我们中军府已经快一年没有奏折上报皇上了,李大人的折子是今年开张第一本,不过今天送折子的时间已经过了,我明天一早便替你递上去。”
“那就有劳郭经历了。”
李维正拱了拱手,便离开了中军府,迅速向东宫而去,他的计划是环环相扣,一环不到位就可能前功尽弃,他今天晚来一步,就是为了错过今天送奏折的时间,他的奏折明天才会送给朱元璋,这样他今天就可以从容布局了。
他来到东宫前,正好杨宁从里面走出来,他一眼看见李维正,便走上前拱手笑道:“五哥是来找小王爷吗?”
李维正点了点头,笑道:“他在吗?”
“你来得巧,小王爷正好上完课,在书房看书,我替你去禀报一声。”
“多谢你了!”
杨宁是东宫侍卫长,并不是朱允炆的手下,但因为朱标的缘故,他实际上仍然是朱允炆的心腹侍卫,他见李维正似乎有要事找朱允炆,便急忙进去禀报,片刻,他快步走出来道:“五哥,小王爷请你进去。”
杨宁陪着李维正向东宫里走去,走到半路,杨宁见身边无人便低声道:“五哥,我有句话要提醒你,属于自己的功劳,该争还要争,当初是你第一个提出立皇太孙,又时常提供各种情报给小王爷,更在齐王一案上定下了乾坤,现在小王爷入主东宫有眉目了,大家都争着表功,你反而后退了,这可不行啊!”
李维正淡淡一笑道:“他身边的大儒们都很警惕我,和小王爷走得太近了,他们反而会说我坏话。”
杨宁一呆,随即苦笑道:“你说得倒也是,真不知道他们为何那样怕你接近小王爷?”
“他们是怕我把小王爷带坏了,当年方孝孺不就极力反对太子收我为手下吗?”
两人说着,便来到了朱允炆的书房前,一名太监进去禀报一声,便让李维正进去,李维正这两个月已经见了四次朱允炆了,此时的朱允炆已不再像从前那般任性了,或许是父亲告世的缘故,他似乎在一夜之间成熟了,也开始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感情,也学会了待人接物,每次见到李维正都十分客气,绝不会再像过去那样爱理不理了。
不过他现在确实也很感激李维正。他看得出李维正是真心帮助他进驻东宫,每隔两天他总是准时派人给自己送来各个皇叔的情报,使他能够时时掌握各个皇叔的动向,尤其是他一手炮制了齐王在太庙被打一案,最终促使皇祖父结束了历时五个月考察,虽然皇祖父对百官只是暗示。但对他朱允炆却说明白了,那就是要立皇太孙。
朱允炆见李维正进来,便笑着放下书,上前施礼道:“欢迎李大人来东宫。”
朱允炆和朱标可不同,他现在还是白身,摆不起架子,当然,他也是想做出一个礼贤下士的姿态。
李维正连忙深施一礼,“属下不敢受殿下之礼。”
朱允炆听他口称“属下”,态度也十分恭谦,心中不由很是受用。他笑着一摆手道:“李大人请坐!”
一名太监给李维正搬来一把椅子,李维正坐下便笑道:“我听说皇上已经放出话来,恭喜殿下了。”
朱允炆点了点头,他诚恳地说道:“我知道这都是大家在后面托我的缘故,李大人的功劳更是不可没。将来我若登位,一定不会忘记李大人之功。”
李维正喜形于色,他立刻单膝跪下,沉声道:“属下愿为殿下效忠。”
朱允炆连忙将李维正扶起来笑道:“我知道你是忠于我的,你今天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吧!”
李维正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是来问上次我提的建议,殿下考虑得怎么样了?”
李维正在半个月前特地来拜见了朱允炆,一方面是告诉他齐王造假一事,另一方面却建议他要开始考虑要培植自己的军队势力,不要再走其父手中无军队的老路。
朱允炆知道他指得是建议培植势力一事,他沉吟一下便道:“不瞒李大人,此事我一时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而且黄、齐二位先生也说现在还不到时候。”
“殿下,未雨当绸缪,手中无军是殿下最大的软肋,殿下不能再走太子的旧路,皇上年事已高,殿下必须要为可能的突发事件做准备,如果殿下愿意听,我倒有个方案。”
朱允炆也颇为心动,李维正说到了点子上,他的叔父们个个拥有雄兵数万,一旦皇祖父突然有个三长两短,皇权交接又出现回题,那些叔叔们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如果自己手中多有几支直属军队,确实有助自己登位,想到这,他连忙道:“李大人请直说。”
李维正点点头便郑重地说道:“大明雄兵之众当属边关,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窥视皇位之人也必出在这里。大明边关中,唯辽东有机会插手。我对高丽了解极深,他们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不久必然会毁约,我已向皇上上书,请皇上关注高丽的野心,一旦皇上不饶恕高丽,可能会考虑让属下领兵,因为属下是殿下之人,皇上应该会征求殿下的意思,我希望殿下能大力推荐属下前往辽东,属下愿为殿下建立一支直属军队。”
朱允炆望了李维正半晌,他微微一笑道:“你是不甘心上次高丽之事上栽的跟斗吧!”
李维正脸一红,也点了点头,坦然承认道:“是有一点这个原因,但属下确实愿为殿下建立一支直属军队,属下已把后半生的荣华富贵都压在殿下身上,确实不想殿下出什么意外。”
朱允炆凝视着李维正,良久,他忽然问道:“你真的忠心于我吗?”
李维正走到窗前,向太子灵堂方向跪了下来,他一字一句道:“我李维正本是县中小吏,蒙太子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