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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骑报信兵飞驰而来,在马上大声禀报道:“禀报大将军,辽东总兵李维正派三百人押送齐王而来,正在城外等候交接。”
盛庸一愣,李维正怎么冒出来了,虽然齐王送来使他能够交差,可是他心中十分疑惑,他不知道李维正在中间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那齐王的军队呢?”
报信兵取出一封信,递给盛庸道:“这是李维正交给大人的亲笔信。”
盛庸慌忙拆开,只见信中写道:“齐王已事先探知朝廷有意削齐王藩,他率军北上欲投靠叛王燕,李维正报效朝廷,特来拦截齐王,献齐王于朝廷,其手下部众,皆已被李维正全歼,朝廷可安心矣!”
(更正一下:以前章节,老高写齐王就藩济南,这是不对的,齐王的藩国应该在青州府,也就是现在的山东益都一带。)
第二百四十章 孟德故计
近一个多月来,燕王朱棣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他没有想到朱允炆这么果断地出兵了,这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他和那些书生大臣们连新军制的品阶和官衔都要讨论一个月,而且还没有结果,wrshǚ。сōm却没想到他竟会在两三天内便做出了出兵的决断,这大大出乎燕王朱棣的意料。
他也知道这不可能是黄子澄、齐泰之流的意见,朱棣立刻命令安插在皇宫中的太监内应们打听消息,很快他便知道这居然是叶天明的方案,这使朱棣开始意识到,要想赢得最后的胜利,必须要除去叶天明。
此时,由于朝廷大军已动,而且张翼二十万大军入汉中,迫使朱棣不得不放弃原定进攻秦晋的计划,而集中精力对付中路军和东路军。
但今天燕王朱棣却异常高兴,本来以为已经死去的次子朱高熙居然活着回来了,他甚至当着无数人的面深深地给吕思远行了一礼,“先生佑护吾子之恩,朱棣铭记在心。”
书房内,正如吕思远的判断,朱棣在听完儿子坚持藏身寺院一个月才从容启程后,不由万分感叹道:“你能有此等心机和眼光,这真是我的幸运,原以为你是个鲁莽无智之人,看来是我从前错看你了。”
一路上吕思远只已教好了朱高熙应答之词,朱高熙谦虚地道:“儿子从前确实懵懵懂懂,不明事理、不辨是非,凡事都任性而为,闯了不少祸事,给父王添了很多麻烦,其实这一方面是儿子不懂事,而另一方面也是儿子没有一个好师傅的缘故,自从吕先生跟了儿子,时时教我为人之道,教儿子要成为父王的助力而是不拖父亲的后腿,吕先生的到来真如拨云见日,使儿子心里亮堂了,以后请父王放心,儿子愿竭尽全力,助父王成就霸业。”
儿子的一番话使朱棣心中十分感动,他叹了口气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其实都是我的过错,是我不请好师傅教你,这下我放心了,打仗还是要父子兵,以后我会好好用你,给你表现自己的机会,你现在先下去休息两天吧!”
“那好,父王也要早早休息,孩儿告退了。”
朱高熙恭恭敬敬地跪着给父亲行了一礼,这才告辞了,这一个小小的举动,竟感动朱棣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挥了挥手说“去吧!好好休息,想要什么都可以提,女人、银子,父王都可以满足你。”
朱高熙走出书房,却在外面的走廊里迎面遇到了姚广孝,他心中不由一阵发慌,他谁都不怕,可就怕这个老和尚,他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自己的一切,不过他心中害怕,表现出来的却是另一番模样。
他慢慢站住,傲慢地抬起了头,这也是吕思远教他的,对付姚广孝的最好办法,就是四个字:孟德故计。
他不懂什么叫孟德故计,但他却记住了具体的操作手法:傲慢一点,张狂一点,莽撞一点,然后重金收买目睹现场的侍卫。
“老和尚,这么晚找我父王,不怕打扰父王休息吗?”
姚广孝一怔,他连忙停下脚步,恭敬地行了一礼道:“二王子,是殿下召我觐见,我不敢不从。”
“哼!听说你让父王牺牲我,老和尚,看不出你是个出家人,心倒挺狠毒的,以后上了西天,不知如来老佛到底认不认你这个弟子。”
饶是姚广孝涵养再好,他还是被朱高熙的无礼激怒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走,朱高熙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恶狠狠道:“老秃驴,将来我若掌权,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这句话却不是假装子,这是朱高熙的本性出来了,他刚刚才知道姚广孝居然劝父皇牺牲自己,心中不由对姚广孝恨之入骨,姚广孝浑身一震,加快了脚步。
姚广孝消失在黑暗中,朱高熙却瞥了一眼旁边两个站岗的侍卫,冷冷问道:“你们刚才看见什么了?听见什么了?”
两名侍卫吓得连忙道:“小人什么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不!你们看见了,也听见了。”
朱高熙阴险地笑了笑道:“你们看见了彬彬有礼,听见了我恭维有加。”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两颗鸽卵大的夜明珠,塞给他们一人一颗道:“这是赏你们的,如果父王问你们,你们照我的话说,事后你们来找我,我还会一人赏你们五百两银子,知道吗?可千万不要坏了我和父王的父子感情。”
如此重赏让两名侍卫目瞪口呆,他轰然大喜,一起半跪下发誓道:“愿为二王子效命!”
朱高熙呵呵笑了两声,转身扬长而去。
儿子告辞后,朱棣便站在地图前凝思,他刚刚有了一个想法,让次子高熙去对付秦晋二王,他本来是打算让大将朱能去对付秦晋,毕竟自己已经宣告天下要对付蓝玉,他怎么能食言,秦晋二王不堪一击,正好可以成就儿子的名声,况且还有谋略奇才吕思远辅佐他。
这时门外传来了侍卫的禀报:“殿下,道衍大师来了。”
话音刚落,姚广孝便大步走了进来,这是他的特权,可以不用禀报,直接进燕王书房。
“参见殿下!”姚广孝躬身行了一礼。
朱棣收了思路,连忙道:“大师不必多礼,请坐!”
朱棣坐下便开门见山道:“我找大师来是想和大师商量如何除掉叶天明,有此人在,屡屡让我失策。
“我猜殿下找我来也是为了此事。”
姚广孝微微一笑道:“其实黄子澄等人比我们还想除掉叶天明,借用他的手便可。”
朱棣点点头道:“我也知道可以利用黄子澄,关键是要找到叶天明的把柄,而且不能再用李维正之事来做文章,他已经断绝了和李维正的关系,再不会有效果。”
姚广孝沉吟一下道:“我倒听到一个传闻,有传闻说,先帝曾经给过叶天明一道密旨,但这只是传闻,是否真实我不知道,不过可以从这个方向进行突破,如果一旦传闻是真,我们便可以拿此事做文章。”
“这倒是条好路子。”朱棣想了想便补充道:“其实要查此事很简单,只要寻找到当时侍奉先帝左右的内侍便可得到线索,叶天明之事不能再拖,你要亲自督办此事。”
“属下明白!”
商量完了对付叶天明之事后,朱棣又兴致勃勃问道:“这次高熙归来,先生有没有发现他变了?”
姚广孝心中一跳,他太了解朱棣了,朱棣这样说,十有八九又是动了改立世子的念头,其实姚广孝这次也非常遗憾,没有能够借朝廷之手杀掉朱高熙,又让他逃回来了,他这两年一直就在殚精竭虑除掉朱高熙,就是因为他知道朱棣骨子里是想让高熙取代高炽。
虽然知道朱棣会不高兴,但姚广孝还是直言道:“我刚才在走廊遇见了二王子,并没有发现二王子有什么变化,他依然是那样粗鲁无智,殿下应该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八个字,如果他在殿下面前有什么变化,我认为这其实是吕思远的事先安排。”
朱棣确实有些不高兴了,他脸色微微沉了下来道:“就算吕思远教他也没有什么错,他本来就该这样教熙儿,革除他的戾气,教他明事理、敬父母,我一直认为人是会变的,经过这次磨难,我感觉的我儿子变成熟了,也懂事了,将来说不定真能继承我的大业。”
姚广孝立刻跪下来道:“殿下,大王子仁心宅厚,宽以待人,他又是嫡长子,他继承殿下大业才是固本之道,尤其大敌当前,殿下更不可妄动根本,动摇了将士的军心。”
此刻朱棣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提用高熙为主帅进攻秦晋,姚广孝肯定还是会反对,这件事也没必要再和他商量,他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先生想得太多了,我并没有说一定要换世子,正如先生所言,这是国之根本,不管是燕国还是将来的大明,我会慎重考虑此事,不过先生既为世子师,也要替我好好教导炽儿,让他少碰女人,少吃多动,将来日理万机,他那副身体可是不行的。”
姚广孝告退了,朱棣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姚广孝扫了他的兴,他又开始心烦意乱起来,其实他现在也是和朝廷一样地遇到了各种麻烦,首先就是军队混乱的麻烦,秦晋的降军、周王的军队、朝廷的军队,几十万大军混杂在一起,良莠不齐,尤其是二十几万河北军军心未平,让他不敢轻易重用。
其次之烦恼是他又得到消息,齐王被削藩,而他的四万护军又被李维正谋走了,李维正东一块、西一块,他手上也有近三十万大军了,尤其李维正是真正坐山观虎斗,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现在谁也看不出了。
其三的烦恼就是朝廷直接宣布他造反,相比之下,他要求平定蓝玉的呼声却又微弱得多,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大义,他迫切需要一个让天下人认可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就在朱棣烦恼不堪时,他的侍卫长走进来禀报道:“殿下,属下查到了在走廊执勤的两名侍卫,已经把他们带来了,正在门外等候。”
“让他们进来。”
刚才姚广孝说在走廊遇到了高熙,说他依旧粗鲁无礼,他有点不太相信,他觉得自己儿子真的变了,所以他一定要再确认一下。
两名侍卫走了进来,跪倒在地,“参见殿下!”
“我来问你们,刚才二王子出去时遇到了军师,你们在旁边执勤吗?”
“回禀殿下,二王子出去时和军师在走廊相遇,我们就在旁边。”
朱棣点点头问道:“那二王子对军师是什么态度,很粗鲁无礼吗?”
两名侍卫早已经商量过了,就算不看在钱的份上,他们也不敢说实话,说到底,朱高熙是燕王的儿子,一名侍卫小心翼翼道:“回禀殿下,属下二人没有看到二王子无礼,我们只看见二王子对军师的态度非常恭敬,他很害怕军师,一直低着头不敢顶嘴。”
朱棣忽然听出了他们话中有话,又连忙追问道:“你们是说,军师在斥责二王子吗?”
“是!军师的态度很严厉,最后,二王子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此时朱棣已经明白了一切,待侍卫退下,朱棣忽然咬牙自言自语道:“军师,你未免也太自私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反间之计
朱允炆即位后,很多事情都是和朱元璋唱反调,但有一件事他却忠实地执行着朱元璋的铁律,那就是内侍不得干政,太监只是服侍皇帝的奴仆,地位极为低贱,但这并不代表太监们是机器,没有自己的想法。事实上,早在朱元璋主政的后期,诸王们便已经通过各种关系买通了不少朱元璋身边的太监,从他们这里打听着关于皇上的各种各样的消息。为此,朱元璋曾经处死过一批和诸王有勾结的太监,又严令太监不得进入他的书房,这样一来,似乎就杜绝了太监们知晓政事的途径。
但洪武二十六年,朱元璋瘫痪后基本上都在寝宫度过,包括他处理一些重大的事件,而这个时候他的精力大大衰弱,很多细节上的事情都考虑不到了,所以在他处理政务大事时,也没有能够及时把身旁服侍的太监赶出去,以致他们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点洪武末年的内幕事情。
当时贴身服侍朱元璋的老太监有两个,一个在去年已经死了,而另一个则被朱允炆赶到孝陵给朱元璋守灵。这名太监姓钱,没有名字,也大字不识一个,大家都叫他钱公公,他虽然不到五十岁,但太监的寿命都不长,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了。所以每天都如行尸走肉般的度过,等待着死亡降临。
这天晚上,钱公公还和平常一样,给先帝的灵位前添了灯油,便回自己的房里了,和平常一样,准备念三十遍金刚经就睡觉,但他一进屋,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屋里有人,几个黑衣人把左右他包围起来,而在他床上则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青衣男子,身材魁梧,面带微笑,他见钱公公面露恐惧之色,便和蔼地笑了笑道:“钱公公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你们是谁?”钱公公声音嘶哑地问道。
“你也不用问我们是谁,知道得太多,对你不利。”男子的口气依然十分温和。
“你们找我干什么?”钱公公恐惧之心略略去了一点,说话也顺了些。
青衣男子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一个黑衣大汉端着一只盘子上来,盘子里放着黄澄澄的十锭金子。“这是你的了。”青衣男子指了指金子笑道。
钱公公看了一眼黄金,却摇摇头道:“我不需要金子,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知道你有一个弟弟在钱塘县,那这些黄金就给他吧!”青衣人紧紧盯着钱公公的眼睛道。
果然,钱公公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对方竟然连他最秘密之事都知道了,他们找自己要干什么?
青衣人慢慢地笑了,“你不用害怕,这是我们的规矩,办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把对方的底细摸清楚。查你的底细并不难,宫里有你三十五年前的进宫表,可能你都忘记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钱公公的声音颤抖起来。
“很简单,我就问你一件事。”青衣人的目光忽然变得比刀还锐利。他凝视着钱公公的眼睛道:“我知道洪武二十六年先帝瘫痪后,你一直就服侍在先帝身边,几乎一天也没有离开过,我让你回忆一下,先帝有没有给过当时的朝廷第一重臣叶天明一份密旨?”
这个青衣人自然就是燕王的人了,他就是燕王在京城的密探总头子纪纲,昨天下午他接到了北平送来的紧急命令,命令他立刻查清叶天明有密旨的传闻是否属实,并告诉他了可以查内侍的线索,纪纲早就在宫中布了不少眼线,他通过宫中的眼线,很快便查出钱公公这条重要线索,他立刻就带人赶到了孝陵。
纪纲见钱公公在思索之中,他便又提醒道:“密旨不一定是圣旨的模样,或许是一封密信,或许是一只蜡丸,或许是一个金盒。”
“金盒!”钱公公忽然想起来了,他点点头道:“是给过叶大人一只金盒,当时内阁大学士宋讷、吴沉也在,我记得当时叶大人非常惶恐。三叩九拜地接下了金盒,里面是不是圣旨我忘了。”
“你再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不是密旨。”纪纲笑着引导他道。
“应该是吧!之前先帝好像写了什么东西,是放进金盒里了。”
“多谢了!”纪纲站起来,对后面黑衣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一条白绫绞住钱公公的脖子,扔过上面的横梁,一下子把他拉在半空中,在钱公公两腿无力地挣扎中,纪纲面色阴冷地走出门去。
五天后的深夜,时间已经到了亥时一刻,这是朱允炆结束政务,准备回宫休息的时间,他正要离开御书房,一名侍卫却急匆匆跑来禀报,“陛下,黄太傅在外紧急求见,说有极重要之事要立刻禀报陛下。”
“召他觐见!”尽管朱允炆已经非常疲惫了,但听说黄子澄有紧急要事,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召见了他。
片刻,黄子澄匆匆走进御书房,躬身施礼道:“臣打扰陛下休息,先向陛下请罪!”
朱允炆摆摆手笑道:“黄爱卿多虑了,为了国事,我怎么也不会怪罪你,说吧!什么重要的大事?”
黄子澄立刻取出一封信,低声道:“陛下,臣发现了叶天明有不忠之心。”
黄子澄要说的自然就是叶天明藏有金盒一事,他是前天晚上得到了一名叶天明家奴的告密,说叶天明藏有先帝的密旨,是在一个金盒之内。家奴又说这是叶天明的长子一次喝醉酒时说漏了嘴,先帝给密旨时,大学士宋讷也在场。
得到这个消息,黄子澄如获至宝,他立刻赶往已经退仕的大学士宋讷家,几番探问劝说,宋讷终于承认,确实有此事,先帝要求叶天明在必要时候再打开,但黄子澄再追问密旨的内容时,宋讷却服毒自尽了。虽然不知道这个金盒里的密旨写的是什么内容,但从宋讷服毒自尽来看,这封密旨必然关系重大,极可能是关系大明的皇位继承问题。
本来黄子澄是抱着扳倒叶天明之心,但当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后,他也开始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