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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叔夸奖。”李维正上前拱手问道:“大叔,我向你打听一下,龙门所在哪里?”
昨天下午,他们在一个村子的村口大树上发现了杨宁的记号,上面破天荒地写了三个字,‘龙门所’,并在下面划了重重一杠,也就是说韩淡定现在就在一个叫龙门所的地方。
老者摇了摇头,“你口音不是本地人,难怪不知道龙门所。”
他指着远方一道山岭笑道:“看见那座山岭了吗?山岭前面是龙门河,越过山岭就是龙门所,沿着前方小路走大约还有三十里路程。”
“多谢大叔了,咱们走。”
李维正回头向叶紫童一招手,两人加快马速,从另一条小路向东北方向驰去。
“哎,天也快黑了,我们也是去龙门所,在前面东来堡歇一晚吧!”老者大声喊道。
“多谢大叔好意,我们去龙门所有急事。”李维正的声音已在数百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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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卷进大案 第五十九章 野外露宿
大约行了十几里,前方果然是一条大河,此时已是丰水期,河水在夜幕下如黑色丝绒带般奔流着,与天空的银河带遥相呼应,向南约一里有一座木桥,两人过了桥,沿着山岭而行,纵马冲上一座山岗。
天色已晚,夜风习习,山林被夜风吹拂,林浪翻滚,发出‘哗!哗!’的声音,直接越过山岭虽然是近路,但山路陡峭,策马难行,李维正还是只能沿着山麓缓行,越过山岭至少还要走五六十里,这样一来,天亮前抵达龙门所的计划也泡汤了。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晚吧!”李维正有些无奈地对叶紫童道。
叶紫童向四周看了一圈,四周山林黑黝黝的,高大的树木千奇百怪,就仿佛一只只面目狰狞的山精树怪,一阵凉风吹过,一缩脖子,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有余悸道:“这荒山野岭的,遇到鬼怎么办?”
“有我在你怕什么。”李维正拍拍胸脯道:“睡觉时我搂着你,保证没有鬼来。”
“去你的,你才是鬼呢!你是色鬼。”叶紫童没好气地道。
两人走进树林,找了一块两丈高的大石,爬了上去,大石顶部平坦光滑,两人吃了晚饭,依偎着眺望夜空景色。
远方河水如带,微微映着光芒,叶紫童呆呆地望着天空,李维正也被夜空的美景吸引住了,群星掩映在一层淡淡的轻烟薄雾之中,明月尚未满盈,寒光闪闪,清辉四泻,月光如淡蓝色的流水,流遍天空,跌落到从附近飘过的薄云上,化作轻烟似的淡淡金色斑点。
叶紫童依偎在他怀中,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都融入了大自然的神奇造化之中。
“李大哥,你在想什么?”叶紫童轻轻地问道。
“我在想什么时候我们住到一座云雾缭绕的山中,带着我们的孩子,抛弃人间的一切争念,全身心地融入大自然中去,与鸟儿为伴、与山兽为友,去过一过那神仙般的日子。”
叶紫童的目光朦胧起来,她仰起头痴痴地望着他的脸,是啊!他们真的会有那一天吗?就只和他,还有他们的孩子,李维正望着她痴情的目光,他心中忽然一阵惭愧,他刚才其实想的是带着叶家姐妹、倩倩三人和一群孩子。
他附下头在她娇唇上亲了一下,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她,“做我的妻子,好吗?”
叶紫童的眼睛忽然有点红了,她忽然搂住他的脖子,尽一切力量回吻着他,她已经忘记自己身在何方,她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在这寂静的山野里,在这银色的月光下,她的身心敞开了,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
李维正的手慢慢解开了她的一颗衣扣,手忽然停住了,询问似的看着她,叶紫童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在微微颤抖,她的脸深深埋在爱郎的怀里,羞涩和甜蜜交织在她心中,她已经醉了,她的心已和爱郎一起去寻找那有神仙居住的仙山。
李维正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解开了她的衣裙,衣裙滑落,露出她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李维正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比她的身躯更美妙的东西,她的玉体就仿佛大自然之神全心所打造的最完美的杰作,她傲人的三围、她上下身极为匀称的比例、她优美的脖子、她白腻而极富弹性的皮肤,每一寸都是那么令人心动神摇。
他贪婪地揉搓著她微微颤立的山峰,抚摸她圆润而饱满地玉臀,她完美的腰肢,将女人最动人最具诱惑的曲线毫无保留地勾勒出来。
“大郎,不行。”叶紫童忽然按住了他向深处探索的手。
“童童,今晚给我!”
“今天不行,我的红事来了,大郎....下次好不好。”
.........
.........
半夜里,天还没有亮,漫天星斗,叶紫童忽然被刮过山林的尖啸的风声惊醒了,她的身下铺着厚厚的毛毯,身上也盖着一床绒毯,她身旁的爱郎已经不见了,她有些慌了神,坐起身子四处寻找,她忽然隐隐约约看见了,李维正正在大树后的一片空地上练习刀法。
她轻轻松了口气,又放心地躺了下来,用手掌支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爱郎练武,这是武当太和真人送他的一套刀法,这家伙在武当山口口声声说什么大丈夫以权保身,可这一路还不是偷偷地躲着练武吗?死要面子的家伙。
夜空星河灿烂,令人不忍恋睡,叶紫童睡不着起身了,她在不远处的一泓潭水旁洗了一把脸,潭水位于一块突出的巨石之下,是由一汪热泉形成,不大,约一丈见方,泉水清澈,在白天时,水下鹅卵石清晰可见,但现在是夜晚,潭面上雾气缭绕,汩汩地泉水翻滚,潭水从缺口流出,和另一条小溪汇合在一起向林外潺潺流去。
叶紫童坐在小溪旁的一块山石上梳理着瀑布般的秀发,轻纱般的山雾飘来,萦绕着她的身体,俨如仙境一般,她忍不住将脚放进了冰凉的泉水中,泉水清冽,十几条小鱼好奇地游来,啄她的脚,痒痒的,却十分舒服,叶紫童不由童心大发,她取来罩头发的丝网,蹲在小溪旁,月光下,她看见了几条小黑影游动,便悄悄地将丝网向几条小鱼围拢过去,小鱼慢慢被逼到了一个角落,她猛地一收网,丝网里出现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
叶紫童欢喜异常,纵声大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旷的山林里回荡,引来几只松鼠在树上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她,叶紫童用手指点了点小鱼的嘴,却又将它放回了溪水之中。
这几天风尘仆仆,她一直跟随李维正在野外露宿,此刻,她见潭水清冽温暖,不由动了心,这里是山林深处,远离山道,外面又有李维正练刀站岗,叶紫童凝听了半晌,只听风声呼啸,确认四周不可能有人,她便脱去了衣裙,朦胧的月光下,露出了她羊脂白玉般的胴体,慢慢滑入了温热的泉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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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李维正整个心神都投入在这套诡异繁杂的刀法中,在武当山两天他便牢牢记住了这些招式,当他伤势初愈后便开始投入到实际演练的阶段,他天资聪明,只几天就将刀法练得无比娴熟,这是一套凶狠霸道的刀法,大开大阖,每一刀下去都绝不留有余地,是一套生死搏杀之术,但他也知道招数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只有见招拆招、见势出刀,方才是杀人之刀,他已经练了近一个月,但他总觉得刀法中还差一点什么,使他刚猛有余而气势不足。
但直到此刻,他和天地交融,沐浴在灿烂星河的瑰丽中,他终于感悟到了什么,隐隐地,他似乎离他苦苦寻找的感觉越来越近了。
大丈夫虽掌杀人权方是自保之道,但杀人权并不是说来就来,也是靠他一点点拼博才能得到,他出身低微,这就决定了他将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阳逻镇的腿伤和武当山的腹伤让他痛彻至心,更让他明白,他能侥幸逃过第一次,再侥幸逃过第二次,他还能逃过第三次吗?
再不会有侥幸了,上苍已经把第三次保命的机会给了他,就是这套无名刀法,是的,这套刀法确实没有名字,它是一位襄阳保卫战的抗元义士所创,襄阳沦陷后,这位义士便在武当山出家为道,留下了这套凶猛异常的刀法,而武当道士却嫌它杀气太重,不符道家向善自保的思想,一直弃而不用,沉至箱底不准面世,但这次李维正身为锦衣卫百户而在南岩宫受伤,老道们心中惧怕,一番商议后便将此刀法送给了他,同时给了他一把压箱百年的宝刀,也是那位义士带上武当山。
刀是用镔铁打制,刀身厚重而呈现着一种死亡的黑色,虽愈百年,依然可吹毛断刃,但让李维正热血沸腾的是刀把上刻着三个字:范天顺。
宋咸淳三年九月,忽必烈下令攻打襄阳,襄樊军民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开始了长达六年的关及南宋命运的襄樊保卫战,宋咸淳九年正月,樊城终于被元军攻破。宋将都统范天顺力战不屈,城破自杀殉国,统制官牛富率领百余将士进行巷战,渴饮血水,继续战斗,身负重伤后投火自尽。
李维正血脉贲张,他忽然大喝一声,凌烈一刀劈出,势如奔雷,竟将三根碗口粗细的树木一刀劈断,就仿佛凝入这柄刀中的主人魂魄突然爆发了。
李维正慢慢跪下,他终于悟到了这套刀法的精髓所在,就在刚才那一刀劈出,他感受到了一种‘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凌云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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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卷进大案 第 六十章 冤家路窄
简单地吃了早饭,两人便出发向山岭另一侧的龙门所而去。
在朱元璋决定改变对北元的进攻策略后,便开始动手修建防御工事,主要是修复长城,由于国力限制,至今只修复了山海关至居庸关一线的长城,其余长城尚未修复的地方便暂时建城堡进行防御,而宣化一带虽然地处燕山丛中,但地势开阔,适合大规模骑兵入侵,故在这一带驻扎的军队也格外多,如著名的万全左右卫、怀安卫、宣府三卫、龙门卫等等,其次又修筑了许多坚城固堡,诸如松树堡、云州堡、赤城堡、半壁店堡等等,军队加城堡构成了宣化一带坚固的防御体系,由于它们都位于燕境,因此皆受燕王朱棣节制,李维正要去的龙门所实际上也是一座坚固的城堡,建于洪武六年,隶属于龙门卫,它位于两座山岭之间,扼住一道峡谷口,原本就是长城一段,现修成一座城堡,有驻军千人,为宣化最重要的门户之一。
由于龙门所附近并无民城,所以它同时也是一座边境小城,城内有居民四五千人,大部分都是军户的家人,时常有商人从北平一带来卖货,在战事平息时一些蒙古牧民也会来这里卖羊或购买生活用品,因此,城中也有大大小小几十家客栈店铺。
不过由于今年燕王率十万大军出征漠北,带走了宣化各卫的大部分兵力,包括龙门所守军也剩下五百人,为防止奸细,朱棣在出征前下了严令,无论何人,试图出入边境者立斩无赦,从开春以来,城中的气氛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中午时分,跋涉数千里的李维正和叶紫童终于抵达了这座边塞小城,一座山丘上,李维正凝视着这座城堡,他终于到了大明的最边境,最后的争夺就要在这里发生么?
“童童,你还是去东来堡呆上一段时间吧!”李维正沉吟良久,对叶紫童道。
叶紫童没有说话,她低下了头,她知道爱郎是怕自己受到伤害,另一方面自己也会拖累到他们,她点了点头,“那我自己去!”
李维正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其实他也有些踌躇,他对东来堡一无所知,让叶紫童一个单身女子去,是否放心?
正犹豫时,前方官道上来了一行马队,一个老者老远便向他们笑道:“二位,你们怎么也才到这里?”
原来就是昨天遇到的那支商队,老者催马上前歉然道:“我昨天忘记说了,骑马是越不了山岭,耽误二位行程了。”
“老丈客气了。”李维正正好要向他打听一下,他连忙拱手道:“我想再问一问,东来堡那边治安如何?如果让我这女伴一人住在东来堡是否妥当?”
老者看了一眼叶紫童,便笑道:“东来堡本身民风淳厚,不过你们就是想去东来堡也没有地方住了,那里只是一个小村子,早已经住满了人,民居也没有地方借宿了,我们昨晚也是在村外的树林里蹲了一宿,一个单身女子去,你让她住哪里?”
老者又指了指龙门所道:“龙门所就不一样,里面有大大小小十几家客栈,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带同伴,就可以让她单独住在另一个客栈里,你去办事好了,这样也放心!”
李维正听他说得有道理,便谢了他,又回头对叶紫童道:“那咱么走吧!”
叶紫童脸上绽开了笑容,她也谢了老者,两人便和他们一起结伴向龙门所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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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所军民虽然城池不大,但一路上还是有骡马商人源源不断从北平赶来,他们都是在赌大军回归的赚钱机会,前年蓝玉大败北元军,缴回大量战利品,士兵们皆低价抛售,使得一批先知先觉的商人大大肥了一票,而这一次,再没有任何人肯放弃这种机会。
进了城,同行的商人要去巡检处缴纳税金,一行人便在城门口分了手,李维正带叶紫童先去寻找客栈.
“客官,小店已经客满,您还是去别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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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对不住,小店只剩下通铺,你说预留房?预留房也没有了,再说你带着女眷,怎么可能睡通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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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正一时找不到杨宁,便想先住下来,不料问了几家的客栈,都已经客满了,他找了一个马店先将马和行李寄存了,准备再去别家客栈看一看。
“大郎,我们去民宅试试看,一定有人家愿出租房子。”跟随李维正走了一个多月,叶紫童也有了一点经验,她见靠路边的一处宅子绿树成荫,便欣喜地指着那里笑道:“要不我们就去那家问一问,好吗?”
李维正见那户人家门前立了几个拴马桩,猜他们家或许真有空屋出租,便点点头道:“好吧!我们去问问看。”
两人刚走到门前,门却正好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人,迎面和李维正打了一个照面,两人都一下子愣住了,冤家路窄,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追踪千里的韩淡定。
韩淡定原本是打算出塞去找燕王,献上太子的信件,或许燕王在大喜之下会给他立下战功的机会,这是他渴盼已久之事,在程延年手下忍了两年,他已经受够了,但他却没想到燕王在临走前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出塞,这就断了韩淡定立功的希望,也好在燕王快回来了,他便决定在龙门所等一等,却万万没想到李维正受了伤竟还追来了。
两人足足愣了一弹指的功夫,同时反应过来,李维正一把将叶紫童拉到自己身后,抽刀横在胸前,而韩淡定连连后退三步,拔剑在手,他目光惊愕地望着李维正,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人僵立了一炷香的时间,李维正先把刀收了,笑着拱拱手道:“人生何处不相逢,韩兄别来无恙乎?”
韩淡定也收了剑,亦笑道:“李老弟意志坚定,韩某佩服之极。”
这时,他的两个手下从院子里冲出,警惕地盯着李维正,韩淡定拦住了他们,又对李维正歉然道:“让李老弟失望了,那封信我已经命另一个手下送走了。”
“是吗?那就恭喜韩兄立了大功。”
李维正笑容真诚,他回头看了一眼叶紫童,便对韩淡定笑道:“不过我是带叶家大小姐私奔至此,并非是为什么信件,不期遇到了韩兄,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啊!”
他刚说完,背上就感到了一阵剧痛,他忍住痛,悄悄伸手到后背把叶紫童的指甲从自己肉里拔出来,又干笑一声道:“韩兄怎么会来此,莫非在武昌呆久了,来此散散心?”
“正是,塞下春来风景如画,我早倾慕已久。”韩淡定打了个哈哈,又向院子里一摆手笑道:“要不,我们在进屋详谈如何?”
“不了,暂时还有事,改日再上门拜访,先告辞了。”李维正拱拱手,便拉着叶紫童走了。
韩淡定含笑一直望着他的背影转弯,他的脸色陡然间沉了下来,回头对一名手下冷冷道:“去!追上去杀了他。”
“是!”手下应了一声,拔足追去。
这边李维正刚转弯,便立刻对叶紫童道:“你快向前跑,在前面酒楼里等我,快跑!”
叶紫童还想说什么,却被李维正猛地一推,她跌跌撞撞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紧张地回头张望,李维正依然在不慌不忙地走着,他的手却渐渐握紧了刀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后面传来了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着他,步伐的节奏和他一样,旁边有一个卖杂物的货郎挑着担走过。
“针头线脑、家居杂货!”
货郎或许是发现了两人的异状,他喊了两声便转弯进一条巷子了,李维正周围再无任何人,就在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