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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伯伯，青妍现在住我的公寓，来往医院又近又方便。连通房才两个房间加一个客厅，青妍一去，秘书、司机就得打地铺。青妍就别搬动了。”
我管她跟魏家什么关系，我不会答应青妍再离开我的身旁。
“她是我魏家的女儿，怎么能随随便便交给你，不行，青妍一定得跟着我。”
魏伯伯自始至终，对我非常不友善。而且青妍成了魏家的女儿？这又是演哪门子的戏，我怎么看都看不懂。
“爸爸，这样吧！你让祕书再帮我订一间房，什么时候订得到，我就什么时候搬过去。这样大家都舒服，好不好？”
青妍好言劝着魏伯伯，但是魏伯不吭气，只是一直瞪着我。
“青妍呀！旭恩还躺在病床上，我得替他看住妳。妳跟涂家独生子的事情，我都知道，妳可千万别又……”
青妍无力的垂下头，很久没说话。
“爸爸，旭恩跟菁菁是你做的主。而且他们夫妻连孩子都有了，其他的事，我们都别提了好不好？”
青妍最后扬起嘴角，卖力地挤出一个微笑，并阻止魏伯伯继续讲下去。
这时候，魏伯伯的秘书、司机都来了。一个老板，二个下属，三个男人的组合，要青妍与他们挤一个连通房，想想都知道多不方便。这样还不如跟我住。我要值班，没空多跟魏伯伯打交道，我只想拿钥匙给青妍，还有跟她要手机号码。
“青妍，妳们继续，我还有工作，不打扰魏伯伯跟妳了。这是钥匙，还有妳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可以吗？”
我将钥匙递给她，并接过手机给自己拨通电话。这样不落痕迹的拿到联络方式。
我朝魏伯伯点头致意后离开。回到我该去的地方，帮忙做着各种打杂的事情。
医学院，根本不是人念的科系，尤其我选的这一科，毕业以后要资格考，还得实习七年，我会当住院医师当到老。等真正拿到执照可以当主治，我都三十七岁了，想想都泄气。都怪老师那个骗子，灌我迷汤害的，让我现在骑虎难下。
我在送检体到医检室的路上，开始设想如果魏伯伯那个老头，打算接青妍走，我该使什么贱招留人。医院压力大，很多突发状况，我还在出神，就看见急诊室那头，又推着几名受了枪伤的患者，要进开刀房。我摇摇头，提醒自己，工作期间，专心再专心。
我在整理病历的时候，接到老师的电话。魏旭恩果然是特殊VIP，我是华人，故此被老师指派，专门负责向家属转达病情。老师向医院说项，免除我许多杂事。
“Candy 我到加护病房，看那个华人病患的状况，这里的事，先找别人顶着。”
魏旭恩的昏迷指数，还在3分徘徊。他的头现在被绿色的布巾包裹住，布巾下面，是剖开脑子的可怕痕迹。还好，他不用插管就可以自主呼吸，脑压也在容许值。手术后的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看着护士帮魏旭恩灌食，还有擦拭身体之后，我才离开。
“青妍，妳还跟魏伯伯一起吗？我刚刚进去加护病房，查看过魏旭恩的状态，他的生命迹象稳定，但是昏迷指数仍低。要等他醒过来，可能还要观察几天。妳慢慢跟魏伯伯解释，别让老人家受不了。”
我拿起电话，回拨刚刚我使诈，骗来的号码。
“砚齐，谢谢你。我会小心处理。”
青妍在电话那头，似乎刻意压低嗓子说话，看来还是跟魏伯伯在一起。
“我今天值大夜班，晚上不回去，妳自己可以吗？”
我们医科生，是血汗劳工，没得异议。
“我没问题，谢谢！”
青妍在电话中好像笑了，到底是笑我问题问得傻，还是笑着感谢我的关心？这是两种截然不同意义的笑，这让我接下来的值班时间，都处于困惑状态。我祈求今晚值班不要有状况，让我有时间可以想清楚青妍在笑什么。
等到隔天清晨八点交班，我强打精神开车回家。打开门的那一刻，我不讳言，心中是忐忑不安的。我很害怕，门一开，迎接我的，又是空荡冰冷的大房子。
我扯开喉咙大喊：“青妍，青妍。”
深怕她没听见，不知道出来看我。
“怎么啦！砚齐。”
青妍满手泡泡，神色紧张地从洗衣房里冲出来。
“没事，没事。我就喊喊看，妳还在不在，我怕妳又不见了。”
我喘一口大气，连一直耸着的肩膀都松了。好不容易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
“你没事大吼什么，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
青妍白我一眼，自顾自又往洗衣房去。
我饿了整夜，晃到厨房想给自己弄点吃的。没想到餐桌上，已经有一锅做好的芋头粥。我不记得家里有芋头，想来是她自己去买的。这附近虽然治安算好的，但是她一个人，在不熟悉的地区瞎逛，实在是不妥，我得跟她沟通沟通。
我拿只碗，先挖了一点试试味道。是淡了点，可是香气够，看来香菇、肉末有先拿油爆香。我舀了一大碗，但趁她不注意，自己又加点酱油到碗里。嗯！这样的咸淡才对。
祭完自己的五脏庙，我满足的拍拍肚子。
“吃完粥了？味道可以吗？”
青妍从洗衣房出来，身上湿了一大片，棉衫都贴在身上，勾勒出形状美好的胸型，让我看得眼睛发直。
她不懂，以为我喜欢辛蒂那样的大奶妹。实际上是，我更喜欢瘦而有肉的那种，就像她一样。胸不用太大，但要形状漂亮。辛蒂原先瘦的时候还好，后来丰腴了，不知道为什么，脂肪像全长到胸上，我便有点吃不消。尤其是到游泳池，她一穿上比基尼，只能用惨不忍睹形容。
我悄悄咽下口水，慢慢地站起来，走到她身旁，藉机会握握她的手。
“青妍，妳的衣服都湿了，快去换掉，不然不舒服。”
我拉着她到房间，还替她翻出可换的衣裳，递给她。她接过衣服，却迟迟没有动作。
“涂砚齐，你不出去，我怎么换衣裳？”
她甩甩头，示意要我走出去，可是我不想。
“我转过头，闭上眼就好。”
我真的转头闭眼，心里却想等她脱掉衣裳，我再转过身，就有机会一饱眼福。
第 50 章
这辈子没见过那么无聊的人，都三十岁了，还跟中学生一样。过去那些年，他眠花宿柳搞不定不知几凡，难不成都是用这招？我抚额叹息。
“涂砚齐，你要是不出去，那我去浴室换，也是一样的。另外告诉你，三天后就会有空房间，届时我搬过去跟魏伯父他们一起，如此可以跟他们互相有照应。”
我推他推不动，只有自己开门出去。
“周青妍，妳把话说清楚。”
我没理会砚齐的疑问，只是迅速地到浴室换掉衣服。
我一边换一边想，出去以后该如何应付人。我以为砚齐会堵在门口，追问详情，还刻意挺了挺胸，给自己壮壮胆子。讵料，门外倒是安静无声，连人都没出现。
女人是很矛盾的一种生物。比方说，有个追求者，天天追着妳团团转，而妳不喜欢他猥琐的样貌，所以对他纠缠的行为，厌烦得要命。有一天，这人看开了，决定放弃妳这朵牡丹花，另外追求一朵与他相衬的圆仔花。
少了碍眼的人在跟前纠缠，女人应该要高兴才对。实际上这时候，女人不开心了，甚至有点失落。为什么呢？因为女人心里总觉得，那人应该一辈子当她的爱奴，怎么可以转头爱别人呢！
我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明明砚齐不是很在乎我吗？怎么没再出来死缠烂打？他不闹腾，换我不适应。
我一时间觉得没意思了。而且人家没说点什么，表示也不太在意。想想也对，说不定我住在这儿，还耽误了他的好事。我后悔了，早知道应该跟魏伯伯走才对的，不过就挤两天，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原本还挺胸准备跟砚齐抬杠的，现在泄了气。只好自己滚回房里，看看能收拾点什么，先叫司机拿过去。
“涂砚齐，你睡觉回自己房里睡去，躺我床上做什么？”
回自己的房间，才发现砚齐缩得跟虾子一样，躺我床上一动也不动。我推推他，可是他只弱弱的应了两声。我感觉情况不大对，连忙使劲将他翻正，。
“青妍，我没事，胃疼而已。等等就好了。”
他的声音好小，我得凑近了才听得见。
砚齐以前是健康宝宝，很少生病。就算生病最多就是多喝水，睡一觉就好了。我猜想他这些年，一个人生活，饮食不正常，将胃给搞坏了。我的胃不好，知道胃疼的难受。
“我有药，我去倒杯水，拿药给你吃。”
我着急地翻着包包，将胃药拿出来，又去倒水，才将药送到砚齐跟前。
“起得来吗？我扶你好不好？”
他好像很难过，所以没有起身，我只好放下水跟胃药。
我将他一只手臂放到我的肩上，再将手伸长至背后，搂住他的身体，试图将他拉起来。可是他好重，我没将他拉起来，反而倒在他身上。
“压疼你了没？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我很过意不去，这回用尽吃奶的气力，终于让砚齐坐起来。这才回身拿药让他吃下去。
“我能不能在这睡一下？青妍妳懂腹部按摩吗？妳帮我按一按，我会好得快一点。”
砚齐很虚弱，声音小到几乎像蚊子叫。我猜大概快疼死了吧！腹部按摩我不懂，但是电视上看过，好像是顺时针绕着肚脐揉一揉的样子。
“我会，我帮你揉揉肚子，一会儿就不疼了。”
我翻开他的上衣，拿出我随身携带的居家良药白花油，倒一点在我掌心上。不管蚊虫咬伤、跌打损伤、腹痛头痛，这瓶万用。
我将手先搓热了，才开始帮他按摩。他的腹肌相当结实，可能是有刻意锻炼过，居然有六块腹肌。我一面帮他按摩，一面拿他跟旭恩比较。旭恩没生病以前的身材精壮，肌肉线条明显，尤其是他的胸肌厚实，让人很有安全感。
可能是真的疼，虽然我很认真的进行按摩，砚齐好像没有舒缓，反而疼出一头汗。
“我是不是越按越疼呀？你连冷汗都冒出来了，我停手了，好不好？”
砚齐不知是痛糊涂了，还是怎样，抓着我的手不放，还求我继续。我想或许是我的手法有误，还是别再折腾他了。
“砚齐，我停手啦！”
我抽出手，替他擦去汗水并盖上被子，让他能好好睡一觉。
“青妍，妳能不能陪陪我，陪我躺一下就好。万一越疼越厉害，是胃出血，妳得送我到医院。”
我记得胃出血的典型症状是解黑便，砚齐是医科生，他绝对知道。我感觉真的很严重，我不能丢下他。
“好，我陪你，你万一痛得厉害不要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侧躺于一旁，注视着阖上眼睛的他，怕有个什么动静。还好，他似乎渐渐舒服，也呼吸平顺地进入梦乡。我等他呼吸转深长之后，才离开。
砚齐的未洗的衣物，堆得像座小山，刚刚才帮他洗完放进洗衣机里脱水。因为他胃疼，扔在洗衣机里的衣物，现在该晾晒一番。
因为很久没做家事，现在的动作跟以前没得比，速度慢上很多。还好，砚齐这一睡可能要睡很久，我可以慢慢处理。等家事做完，我也该跟魏伯伯联系，让司机接我到医院探病。
加护病房每日只开放一个时段，一回三十分钟。病房里，有护士照顾，我探望旭恩的时候，只能替他作手脚的按摩以及拍背。我一面做、一面跟他说话。护士告诉我，病人虽然没有意识，但听觉可能存在，旭恩会需要我的鼓励。
司机依约定时间到达，临出门之际，我摸摸砚齐，他似乎睡沉了，并没有知觉。我悄悄打开门，安静的离去。
魏伯伯，已经在车上等待。
“爸爸，医院细菌多，不是好地方你别去，我去看旭恩就好。”
旭恩的父亲，都快七十岁，又有高血压、糖尿病，实在不适宜到医院这样的地方。
魏伯伯老泪纵横的说：“青妍，我昨天没亲眼看到旭恩，我不放心呀！”
旭恩是家中老么，魏妈妈极宠他，魏伯伯忙于生意，对老么也相对纵容。旭恩这一病，两个老人，都迅速委顿了精神，更显衰老。
“爸爸，昨天砚齐说了，旭恩的生命迹象稳定，手术又是由他们医院的王牌亲自开的，绝对成功。只是需要时间恢复，你别着急。”
我很怕魏伯伯看了旭恩的状况，自己也病倒了。
“爸爸，你又要当爷爷了，为了旭恩，自己要保重。”
魏伯父伤心的看我一眼。
“青妍，你说旭恩会不会醒过来？他会不会怨我一辈子？”
“不会的，旭恩脾气这么坏，他是坏人，不是有句话：祸害遗千年。所以他一定会好起来，然后天天跟你呕气，让你巴不得打他一顿的。”
我自己的眼泪也快忍不住，可是我还得憋着，故意说些俏皮的话语。我不能让一个自责的老人，更加难过。
加护病房很宁静，因为所有的病患，几乎都呈昏迷状态，不管有没有插管，都没法开口说话。两天过去了，昏迷指数，从三提升到四，旭恩有进步，这是可堪告慰之处。
魏伯伯瞪着旭恩病床上方的监视器萤幕，看着脉搏、血压等监测数字上上下下浮动，一双眼睛又开始红通通的。我连忙劝他出去等我，别再看了。
“旭恩，你赶快好起来，我还等着你跟我一起回家。你要是好了，我什么都答应你，好吗？”
我一面帮他的双脚按摩，以免他因为长期卧床，造成肌肉萎缩，一面对他不停拉拉杂杂的说着话。有时候是我跟他的约定，有时候是家人的担心。更多时候，是告诉他，他快要当爸爸了，孩子还等着他起名字。
我希望能激起他的求生意志，早日从昏睡状态中清醒。
护士小姐提醒时间到了，加护病房是让你多留一刻，都不行的地方。我红着眼眶出来。
“青妍，别哭了。跟爸爸回去。”
魏伯伯对我很好，收我当干女儿，还将西雅图的房产、超市股份都给我，保障我在美国的生活，无后顾之忧。虽然，我跟旭恩没能做成夫妻，但是魏伯伯对我真的很照顾。
“爸爸，旭恩有进步，他一定会健健康康的走出来。”
我跟魏伯伯说也是跟自己说，我们都需要希望、需要信心。
魏伯伯的秘书不知道有什么事，在我们谈完话以后，默默上前到魏伯伯耳旁小声报告。老人家原本黯淡的神色，瞬间恢复成精明干练的生意人模样。
“青妍，爸爸有事情要处理，得先回去了。旭恩，就拜托妳。这里不比西雅图，妳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我现在的套房留给妳住，另外我将车跟司机也留给妳用，记得小心自身安全。”
魏家的事业体庞大，另外两个儿子可以撑起半边天，但还少点火侯，他们做不了主，还是镇不住的场面，魏伯伯就必须亲自出马。这回的事情，应该很棘手。
“爸爸，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朝老人家挥挥手道再见。年轻壮硕的司机，则走至我身后等待。
第 51 章
睡前我耍了一点小心机，装病让青妍同情我。她的小手在我身上又揉又摸的，勾得我心底痒痒，难受得要发疯，真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体下面，好好啃食那个狠心的女人，而且要吃干抹净我才甘愿。
可惜太累了，连值两班，根本没体力。而且我是装病的人，动手动脚，岂不穿帮。她的按摩，只是白白折磨我，让我忍出一身汗，累上加累而已。
我这一觉，一定又昏睡许久。起床后，青妍失去踪影。
我这医科生的身份，忙碌且作息不定，再加上睡眠极度缺乏。从相遇之后，我与青妍总在睡眠中擦身而过，真正相处的时间极短。今天，我可以得到一整天的休假，等她回来，我一定，嘿嘿！要想到办法让她就范。
虽说医者父母心，对于躺在那里的魏旭恩，我是衷心希望他能恢复健康。但是偶尔心底的恶魔还是会跑出来，偷偷祈求就这样睡过去吧！
我对于自己的卑劣感到可耻，连忙摇摇头，甩掉这个坏想法。
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浴室里。眼一眨都三十岁啦！不是二十岁的年纪，皮相现在需要费点力维持。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我说男人真命苦，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是要费心打扮的。
我希望青妍等一下进门的时候，能看见一个完美的我。经过这些年，我都不知道，对她我是否还有几分吸引力。
唉！我一颗原来打算荒芜至死的心，因为青妍出现，又重新灌注血液，活泼泼的在胸膛里欢快的跳舞。
我要加油，跟病人争宠，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尤其是青妍的软心肠，惯会同情弱者。但是做小伏低我也很会。现在是非常时期，重新追求自己心爱的女人，什么面子我都不要了，只要她能将视线停留在我身上就好。
一个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