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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具身体吗。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啊。”他对着我微笑着。这笑容如同鬼魅一般阴冷而诡异。声线也脱离了刚才的稚嫩。
哦不对。是两个声音重合了。一个是孩童稚嫩的声音。另外一个是沙哑苍老的声音。
第一百零九章：同归于尽
这样的声线和这孩子的脸重合。只让人觉得全身发冷。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我需要知道我在这里怎么才能够出去。如果你让我出去。那我或许可以饶你不死。”我秉持着。就算搞不清楚情况。气势也不能够输的原则。放出了这么一番狠话。
但其实。我自己知道。我全身都凉了。明明在地下。应该比较暖和。可是我却只觉得冷。再加上眼前的惊吓……我不知道我还可以这么嘴硬多久。如果我一直出不去的话。
“你居然对我放狠话。但是既然你问我了。那我就老实的回答你。那就是。这个地下室。只要进來了。就洠О旆ǔ鋈ァＶ荒艿人馈Ｒ蛭獗緛砭褪俏怂廊硕ㄔ斓摹！蹦呛⒆雍鋈恍α似饋怼Ｐθ莞尤瞬蝗斯聿还淼摹�
他脸上的皮明明还很光滑。可是笑得时候却皱了起來。就好像是在一个孩子的脸上安了一块老人的皮肤。
“啊呀啊呀。我的这块皮也要支持不住了。本來想吃了你來保存我的面容的。洠氲骄尤皇谴垦裘Ｎ业笔本蜎＇有搞清楚。不然如果带着别人下來和我一起。现在的我可能早就重生了。就不是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说着。一把撕下了脸上的皮。整张脸失去了皮肤的保护。肉破破烂烂的。就像是被蚯蚓钻过的泥土。变得松弛多孔。我忽然意识到。空气中一只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似乎就是从他那边传过來的。他一掌拍在靠近他的墙上。然后身影一闪。就不见了。
我忽然燃起了希望。这个地下室果然是有机关的。怎么可能真的出不去。他的身体看來也是不断更换的。如果洠в谐隹凇Ｄ撬趺床拍艿玫叫孪实纳硖濉Ｎ页骞ァＥ脑谒詹排牡那矫嫔稀９弧Ｕ饷媲胶捅鸫Σ煌Ｇ没魃先ジ芯醯玫奖澈笫强盏摹�
果断的照着那边拍过去。我用的力气不打。然后就感觉这面墙以一种难以解释的速度转动着。我连忙跟上这门转动的频率。跟着转了进去。
刚进去。站定。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因为刚才如果我稍微慢一点。现在可能就已经被门压死了。
可是我刚看清眼前的景象。就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觉得幼稚。因为。眼前的景象我更加不愿意看到。因为。我眼前的。根本就是一片血海。而我。就站在这片血海中。
血液是会凝固的。这我们很早以前就知道。但是今天我知道。如果血液的量到了一点的程度。那么血液也是不太会凝固的。而是会像眼前一样。变成一片血液的海洋。
我难以抑制的想要呕吐。然后就吐了。站在血海外边。恨不得把自己肚子里还剩下的那些食物都吐了出來。我都能感觉到自己胃酸的那股恶心的味道。
就算是这样。那股味道和这浓重的血腥味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了。眼前足足有三个浴缸的大小。不对。整体有一个房间那么大。周围都堆满了尸体。腐烂的和还洠в懈玫摹Ｆ渌冀菰谘褐小＞拖袷怯腥巳斯た淞艘桓鲂〉难河境亍�
吐完了。洠Ф骺赏伦匀缓苣言倬醯枚裥摹Ｎ抑沼诳梢孕钠狡偷目纯囱矍暗恼庋！ＱＵ吵碜拧６詹拍歉龊⒆泳吞稍谡醒搿７杩竦目惺勺乓痪质濉Ｈ缓笕庋劭杉摹Ｋ成系钠し粼俨欢系刂厣Ｖ钡交指闯筛詹盼也偶降哪歉鲅印啄鄣男∧泻ⅰ�
我在很小的时候。看到过一个恐怖故事。就是过去一个女王爵。用人血來清洗身体。保持容貌。所有的年轻人都被她放干了血。小时候的我被吓得够呛。一个月都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
那鬼故事还有一句很唯美的开头…你如今如此抢眼的年轻华服。将变成一堆一文不值的破烂货。那是有人问。你的美貌何在。你回答：在你深陷的眼眶。那将是贪婪的羞愧。空洞的赞扬。
这段话我至今都记得。后來我才知道。这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我想我可能还会记着它一辈子。因为。眼前的这一切。都联合着这句话埋进了我的大脑。
无论是那漂浮在血液中的白骨。还是零星的破布。亦或是那血液中间占满血的男孩子。都让我觉得恐惧。我忽然想到了日本的一种死亡美学。过去的我就不能理解。现在更加难以接受。
小时候天还有同学还迷恋过别人写着的。血染的玫瑰。还觉得一整片玫瑰花就是因为血液的浸透才会红的那么美丽。那么夺目。他们迷恋血液。觉得血液的红石最美的。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那些人丢到眼前的这片血海中。看看是不是还能感觉到美。还是被恶心死。
如果不是因为我之前已经被放过好几次血。对这味道有一点适应了。也不至于晕血了。不然可能我现在早就双腿一软。跌入这血海中。变成这其中一具白骨。
我忽然觉得脚下湿漉漉的。低头一看。是血海已经淹洠У搅宋易约旱慕畔隆Ｕ匙盼业男印�
“你。就是依赖这样的方法活下來的吗。”我抬起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脚下。只是看着那个男孩。或者是。那个变态。“可是。这血液又是怎么得到的呢。还有这么多条人命。在现在的法治社会。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的事情。人失踪了。肯定会追查的啊。”
我看着他从血液里淌水一样走了过來。在我面前站定。用他带着血的手指着我。“我只知道。这里的亡灵越來越多了。怨气也越來越多了。我想用不了多久。只要上面的人再帮我弄到一个纯阴的男孩子。我就可以真正的复活了。”
他另外一只手对着空中不断挥舞着。就像是在捞着什么东西。我知道他是在抓着周围的那些怨灵。它们冤死在这里。这里的怨气应该很重吧……幸好是我。纯阳的体制。否则。恐怕是会发烧的。甚至被阴气过多的侵蚀而死。
“上面的人。你居然还有人帮你。”真不可思议。这个时代。怎么会还有人帮助这样的畜生不如的人去复活。复活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处。除了会虐待别人。会杀人。还有什么好处。
“对啊。你应该也已经看到了书架上的书。应该也知道。我的怨气。这里所有灵魂的怨气。已经可以影响到这个房子的每一个主人。无论是多少年。多少代。自我刚开始死在这里。就有源源不断的人接我的班。”他发出了笑声。那笑声更像是哭一般。凄厉尖锐。
“你……只是生前的享受还不够吗。你作恶多端。难道就不怕有报应吗。”我知道自己说这话很蠢。如果书中描写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人也已经过了几百年了。怎么可能会连这么一点道理都想不通。
“生不带來。死不带去。生死轮回总归我得先有一个生死轮回吧。总归下世的报应也应该在我投胎了之后才能谈得上吧。”他收起了笑容。像个孩子一般退回到血池里。“我将永远存在。用这一辈子的我。无论是用哪一具身体。精神永不变。只管享受。”
“那么。就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就算是一种享受吗。”我居然找不到他说话中的漏洞。只能这样无力地反驳。
我估计是洠в泻芏嘈∷道锱髂兄鞯闹鹘枪饣贰Ｒ蛭绻矣械幕啊ＳΩ每梢钥焖俚恼业椒床邓难月邸Ｈ缓笥醚杂锔谢５俏也荒堋�
或许我只能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真正的杀了他。
我不知道他有洠в懈芯醯健＞褪撬勺诺淖叛阂丫幌袼继勺诺哪茄滩沽恕�
“卧槽。你做了什么。”他本來在血液里戏耍。看着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再戏水。这时候却猛地从血液里跳了出來。然后向我冲过來。
我感觉得到他冰凉的手卡住了我的脖子。“我要杀了你。”
“是吗。”我已经洠裁捶纯沟哪芰ΑＶ荒苋嗡诓肌！澳俏以谒乐啊８愕睦裎铩Ｄ憔醯迷趺囱！�
我本來不是想要活着的吗。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呢。割破自己的动脉。让自己的血流进这个血池。至少。这个血池是洠Хㄓ昧恕Ｋ山ァ２唤霾换嵩倨鸬叫薏沟淖饔谩７炊岣础６退阆胍僭煲桓鲅亍？赡芤矝＇有这个机会了。
使用最后的力气。把手举到他的面前。让血喷涌在他的脸上。只是一个瞬间。我听到滋的声音。是我的血液烧灼到他脸部和灵魂的声音。
我流了那么多的血。他应该洠в蟹碇亓税伞�
果然。我感觉到他掐住我脖子的手松开了。然后便是尖锐的叫声。和肉体在地面翻滚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他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脸。却又不能触碰。整个人就像是被泼了一身的硫酸一样。我也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上。恰巧手臂压在刀片上。疼痛和暖意又涌上我的手臂。我知道。血流的更多了。
第一百一十章：奇迹般的相救
眼前渐渐的模糊了。身子也越來越软。
闭上眼睛。却觉得全身无比的疼痛了起來。全身的经脉似乎在一起的抽搐。一起缩紧。疼痛蔓延全身。可我却洠в辛ζ觥＞腿巫约禾稍诒湔吵淼难豪铩�
呵呵。我也不能嫌弃它们了。因为。现在这里面已经布满了我自己的血。一个人再怎么样。也不能说自己的血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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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我的耳朵开始出问睿恕；故悄歉霰涮囊膊恍辛恕Ｎ医ソサ摹Ｌ坏剿踉纳袅恕�
就当自己也是为这世间除了一害吧。只可惜自己还洠в性倏吹礁改妇鸵丫チ苏飧龌帷Ｈ绻梢浴Ｎ叶嘞Ｍ醇嵌宰盼椅⑿Φ难印Ｋ担骸拔壹也硬幼罟粤恕！�
经脉抽搐的疼痛渐渐的消失了。我想。我的大限也快到了吧……疼痛过后。感觉全身被一股暖意包围。仿佛置身于软软的云朵中。又好像是躺在棉花糖里。
这时候我睡一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下一辈子了吧。我知道。这一次不会有人來救我了。我也不愿意有人看到我现在样子。
这个世界。晚安。
“灿灿。灿灿。”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喊我的名字。“你快醒醒啊。醒醒啊。别睡了。我來救你了。”
这是谁啊。我现在是已经投胎了吗。可是投胎了怎么会还叫灿灿呢……
“醒醒。你再这么睡下去。可是会错过你最爱的人的哦。”这个声音好温柔啊。听着好舒服。好熟悉的安全感……
“我是郑世禹啊。你不想再看我吗。我和你说啊。金恩胜我们已经救出來了。他的灵魂现在自由了。下一步就是要复活他了。你不起來。可是永远都看不到了哦。那你喜欢的人。就会和别人结婚生孩子。你肯定也会不高兴的吧。”这个声音接着说着。
郑世禹。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可是只能让眼皮半耷拉着。勉强才能看到眼前的那个人。
我的视线还是模糊的。只能大概看出一个人影。但是我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他。这熟悉的安全感。只有他可以给我。就好像。我可以把一切托付给他的那种感觉。金恩胜都不曾给我。
好奇怪啊。郑世禹这时候就像是一个天使一样。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在这昏暗的血池中显得那么明亮那么清澈。还有他身上总是带着的橘子香味。冲散了这房间里浓重的血腥味。让我愿意更多的呼吸这里的空气。
现在。是梦吧。因为。一个人身上怎么会发光呢。郑世禹也不可能知道我在这个地方。该死。在这关键的时候。我梦到的居然不是我最爱的人。不是金恩胜。
可能我的潜意识里都已经弄明白金恩胜已经死了。他这时候不可能赶过來救自己。
也可能是因为。郑世禹永远都会是我最信赖的人。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身上总有一股橘子味道。他说。因为他喜欢吃橘子。然后家里的姐姐就会给他买橘子味道的香水。他开始很抵触。认为男孩子不应该喷香水。但是自从姐姐去世之后。只有这个香水能够让他想起姐姐。竟然也就变成一种习惯了。
“我知道。你看得到我的对不对。你的血流的太多了。现在我给你输血啊。我知道你是AB型血。所以特地带了一大堆血袋过來。你等等啊。”他说着。我感觉到自己手臂有凉凉的触感。就好像医院消毒的那种感觉。
也正因为是梦吧。他才可能带着一大堆血袋过來。这根本就不可能。首先他就弄不到这么多的血袋啊……
不过这样也好。在最后临终之时。我可以梦到一个这样让我心安。又这么让我觉得抱歉的一个人。心里也不觉得那么孤单了。
“灿灿啊。你也真是的。以后危险的事情。不要一个人去做的。至少也要找一个同伴的。”他的手上一边给我扎着针。一边嘱咐着我。他之前都很少这样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总是和我说：听从心的声音就好了。
“你以后啊。身边就洠в形以侔镏懔恕Ｎ乙膊豢赡苊恳淮味几瞎齺怼Ｒ院笪铱赡芤矝＇有这样的机会再保护你了。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他接着说着。我感觉有一股液体缓缓流入自己的身体。
我感觉他身上的光芒更加柔和却更加圣洁了。忽然反应过來。郑世禹现在身体里有了之前的我一半的战气。现在我的战气消失了。不知道他身体里的还存不存在。
我好想回答他所说的。想让他放心。可是。我却连把眼睛完全睁开的力气都洠в小８槐靥崴祷傲恕�
“不过。灿灿你真的很勇敢呢。你看。你不用借助我们的力量。就一个人干掉了一个大坏蛋呢。你总说自己是在依赖着别人。但是其实。你谁都洠в幸览怠Ｄ隳苡涤行腋！６际且蛭阕约骸Ｄ阌涝抖家亲 ！�
他对着我笑着。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里有了一点血液的缘故。我觉得他的脸更加清晰了一些。我可以看得清楚他的眼睛。那清澈透亮有着淡淡忧郁底色的眼睛。
我的梦真的好可爱啊。居然会这样夸奖我自己。但是。逻辑也不完全正确。我好想对他说：可是我现在。都还在依赖着你给我的帮助才能活下去。
如果这个梦是真的。那洠в兴一拐娴幕畈幌氯ツ亍绻皇钦娴摹＝窈蟆Ｎ乙苍僖膊荒苈男兴档幕傲恕Ｄ呐挛蚁胍兆鲆舶觳坏搅恕�
这么想想还真的有些凄凉呢……
“灿灿。对不起啊。我把这些血用战气推到你的体内。似乎有点太快了。你如果觉得可以接受。就闭一下眼睛好吗。”他说话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到他呼到我脸上的空气。
我听话的闭眼睛。可我真的好累。闭上眼睛。就洠в辛ζ僬隹恕Ｎ抑勒庋懿缓谩５侨匆参弈芪Α�
“灿灿。我的血袋带的似乎还是太少了。只有800cc。你流的血真的太多了。这样吧。我和你的血型是一样的。我把我的血输给你吧。”我听到他这么说。忽然有点急了。怎么可以这样。郑世禹他身体本來就很不好的。怎么能吃得消啊……
金灿啊金灿。就算在梦里。你都要眼前的这个人为你这样的付出吗。
可是。我洠в邪旆ǚ纯埂Ｊ直凵暇鸵丫辛宋屡母芯酢Ｎ抑馈Ｕ馐撬难骸Ｎ铱记煨艺庵皇且桓雒瘟恕Ｒ蛭挥惺敲巍Ｎ也趴梢圆换嵋虼硕嗌撕Φ剿�
可也正因为是梦。我欠他的所有。我都还不清了。
那温热的流动持续了一会儿。停止了。我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他低着头。身上的光芒一亮一暗的。十分不稳定。虽然我看不清楚。但是我却坚定的觉得他现在很难受。他的样子让我觉得他的呼吸很重。而那一闪一闪的光。就像是挣扎的呼吸。
“灿灿。你不用担心我的。”他说着。我看清楚了他上扬的嘴角。可是。我怎么能够不担心。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他中间都掺杂着大的喘息。居然还要骗我说是洠隆�
就算是梦境。我也不愿意再为别人担心了。不是因为我自私。而是因为。我真真切切的希望大家都能够好好的。洠в腥魏稳萌四压Ｐ牡牡胤健�
身子一热。然后我就感觉到身体上压上了重量。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倒在了我的身上。
“对不起啊。我。我的头有点晕。”他的声音变小了。但是依然那么温柔从容。淡定到让人心疼。他说罢。挣扎着想要起來。但是却失败了。
“灿灿。我可洠в泄室庖寄惚阋说陌 Ｄ惚鹛谝狻！彼尤磺崆岬眯α似饋怼；箍鹆送嫘Α�
可能是错觉吧。我觉得自己的力气恢复了一点。使出吃奶的力气。抬起手臂搭在他的身上。
不知道他能不能知道我这个动作的意思。那就是如果说是占便宜的话。那我可能也占了他的便宜吧……让他不要太过在意。
“嗯。双方都吃了对方的豆腐。那确实可以抵消了。”他果然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心思。就像他过去一样。就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那我就趁着现在金恩胜还洠в型耆椿睢０盐兆』岷美病Ｒ院缶筒荒苷庋恕！�
他的口气里带着轻松。但是我知道。失血过多。对身体影响很大。更何况是他这样的身体。他只是起不來罢了。
金恩胜。就算这是在梦里。我也要和你说一句对不起。但是。我知道你会相信我和他洠в惺裁吹摹ＶＪ烙怼Ｐ恍荒恪Ｕ娴男恍荒恪Ｈ绻麤＇有你。我还不知道我一个人。要怎么面对这么一场死亡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