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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婚令-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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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渠的回应是短暂沉默。
    “因 为有了新的打算,所以刻意与我保持疏离么?”吴王说完便是一阵咳嗽,他低着头咳得很厉害,好像很久才能缓过来。他抬头瞥见裴渠仍是无动于衷的老样子,好像 天塌下来也还是这样。他又想起裴渠在这场帝位更迭的角斗中,从头至尾都没有站队,便更觉如今的裴渠难以揣摩。
    “下官并没有什么打算,做好一方县尉足矣。”裴渠直截了当,表明自己并没有任何要再站队的计划。不论旧臣一派,还是上远一派,都与他毫无干系。
    “你的位置不该在那。”吴王紧盯他的脸,缓缓说道:“你也曾有过大抱负。不过是去了番邦几年,就变成如今这样毫无斗志了吗?”
    吴 王这话并不是瞎说。裴渠那时有才有大抱负,吴王与之结交,也是因为觉得他是一块可雕琢的美玉。后来裴渠因诸王谋乱被牵连,被迫去国离家时,临走前收到的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字条亦是吴王所赠,暗指不能留用贤者于朝廷之悲哀。
    而前不久裴渠在骊山过夜时,深夜在走廊里拾得一张同样的字条,也是出自吴王之手。
    那时吴王便给出了信号,大概是希望他能念在当年旧交情的份上站个队。可裴渠却只是一看而过,什么回应也没有。
    裴渠眼下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跟他耗,但他却一直在兜圈子。
    裴渠遂问:“殿下深夜召见下官,不该只是为了与下官叙旧。若有要事,不妨直说。”
    吴王一阵沉默。他看着地上的碎瓷片走神,想起这些年漫长病痛,眸中有隐约厌恶闪现。他的确是身体不好,但若治疗得当,也不至于到今日这地步。
    他的病况一直受人掌控,见什么大夫,吃什么药,自己根本没有做主的可能。这些年他吞进去的那些所谓“良药”,又真的是良药吗?
    不论是先皇还是上远,都费尽心思给他找大夫,让他的病越治越严重。
    上远更是早盼着他死,免得储君之位多个人争抢,可偏偏他就这样半死不活地拖着,上远大概都着急死了罢。
    他想着想着渐渐冷笑起来,这口气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他停了所有上远遣派来的大夫所开的药,等于公开与上远叫板。只要有他一天在,上远就休想把持半分朝政。
    他看向裴渠:“我要你手中的国玺。”
    “国玺难道不是在宫中吗?”
    “那是假国玺。”吴王语气笃定,“真国玺长什么模样,我还不清楚吗?你不愿给我也无所谓,在我面前砸碎掉,总之不能落到其他人手里。”
    “下官不明白。”
    “不要和我装糊涂。”他几乎是一字一顿道,“真国玺是当年我交到你手里的,你与我说不明白,是在打自己脸吗?”
    屋内气氛顿时陷入僵持之中,而另一边南山则已潜入了千牛卫府衙中,避开值夜千牛卫,打算将凤娘的尸身背出来。
    原本一切都顺利,但她见到凤娘尸身时差一点失控,便自乱了阵脚。她回过神,刚背起凤娘尸身,屋外忽亮起了数十支火把,透过窗子甚至将屋内都照亮。
    她 背着凤娘一时间无路可逃,看着屋外熊熊燃烧的火把心中悲愤至极。这时候的她已不想再去辨什么是非,她回想起多年前的血腥往事,便根本无法平静。她还记得她 母亲痛苦地伏在地上,后背汩汩冒着鲜血的模样,那温热新鲜的血液沿着干净又凉的地板不停蔓延,一直浸透她的鞋……
    她站在母亲身边,站在那血泊里,耳畔全是厮杀尖叫与哭号声。那是真正的屠杀,进到府内,不论老弱妇幼,只要站着的便一刀毙命,走廊上湿嗒嗒的全是血。
    母亲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痛苦开口:“朝歌快走……他们会杀你……你要、要离开这里,好好活下去……”
    她那时根本反应不过来,低头去捡掉落在地上的书。那书是母亲亲手绘制,此刻已吸饱了血液,变得潮湿粘腻,拎起来便有血顺着书脊往下滴落,就像是母亲正在消逝的生命。
    她完全愣住了,这时凤娘冲过来,抱起她就跑。凤娘跑得飞快,可最终没有躲过后面飞来的一刀,凤娘倒地时将她按在下面护住她,说话间口中血沫都溅出来:“跑不出去了,娘子快装死,装死就好了……”
    南山此时脑海中除了血和火光什么都没有。她举着剑红了眼道:“剑上有剧毒,谁拦着我就杀了谁。”
    时近半夜,南山的脸色白得有些可怕,与千牛卫的斗争似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另一边,吴王却放弃了继续逼问,而是让执事给裴渠安排了客房,强制让他留在了府里。
    这夜很漫长,裴渠的伤还未好,心中又有愁事,便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偶有几次恍惚进入梦乡,却都又骤然惊醒,一身冷汗。
    直至五更天,裴渠的房门忽被人敲响。吴王径直走了进来,命人将灯点起,借着昏昧火光问裴渠道:“想好了吗?”
    裴渠坐起来没有说话。
    “若以朝歌为条件呢?”
☆、第66章 六六走水
    想用朝歌来威胁裴渠的并不只吴王一人;裴渠此时一声不响地坐在床上,不起来行礼也不答话;一副恍若未闻的模样,倒令人摸不清朝歌在他心中斤两。
    吴王又道:“朝歌昨夜闯了千牛卫府衙;那位乳娘的尸身未能偷出去,她人倒是被抓了。你若觉得眼下她落在千牛卫手中没什么要紧,便尽管卖你的关子,我也不会强求你给答复。”
    他静静说完;裴渠眸光已是微变。若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但表现出担心来也没用处,他现在不能自乱阵脚。
    裴渠抬起头看一眼居高临下的吴王,言简意赅问:“其他选择呢?”
    吴王伸手把玩帐顶上垂下来的穗子:“我放了朝歌;送她去河朔;你交出国玺,留朝为官,站在我这边。”
    吴王既然能说出这番话来,便意味着千牛卫目前受他与旧臣势力掌控,先前四处通缉朝歌,费尽气力,如今竟能说放就放,足见吴王的分量。这分量大概拼命压抑了多年,又被一副“病体”遮掩多年,如今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裴渠道:“下官并不认为殿下的条件有多妙。”他后背隐隐作痛,因久未换药影响了恢复,好像又有血渗出来。裴渠短暂闭了下眼:“殿下若动朝歌,我就给朝歌陪葬。而我死了,就没人知道国玺下落,殿下就守着那只假国玺与公主及老臣们斗吧。”
    “照你这样说,我拿不回国玺谁也拿不到,当国玺毁了就是。如此想来,杀了你倒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殿下当真这样想?”裴渠轻按住肩头,忽淡笑道:“一个个都说国玺没那么重要,却个个都盯得极紧。”他说着看向吴王,正色道:“真不想要杀了我就好,没必要用朝歌威胁我。”
    吴王低头咳了一会儿,缓了缓道:“国玺对你而言并没什么用处,你将国玺给我,我留朝歌一条命,各取所需不好么?”
    “对殿下来说是各取所需,对下官来说并不是。”裴渠忍着后背伤痛面露微笑,却没有细讲缘由。
    “对你来说当然不是。”他话音刚落,忽传来熟悉女声。
    与那声音一道出现的,还有推门进来的上远。
    上远横行长安城内各家宅邸多年,吴王的宅子自然也是随便闯。她本是听线人说吴王昨晚摔了药碗,于是过来瞧一瞧,却没想到听到这么“精彩”的对话。
    吴王见她忽然闯进来也是一愣,但他先前从未关照府中小仆限制上远进府,以至于上远出入竟是悄无声息。毕竟自李佳音登基后,上远便再未踏入这府中一步,他竟真以为她不会再来,这时实在追悔莫及。
    上远倒没有着急戳穿他面皮,径直走进屋内,看了一眼床上坐着的裴渠,微笑着道:“你不愿给出国玺,是因为想自己留用吗?”
    “公主何出此言?”
    上远盯住他,面上笑意不减,上唇下唇轻开轻合:“难道不是因为你别有野心吗?”
    裴渠隐约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抿唇不答。
    上远见他这反应,忽转过身看了一眼吴王:“你还当他是旧交好友万事可商吗?”
    吴王因不知上远方才在外听了多少,这时有些心虚,他只低头咳了咳,什么都不说。
    “他不是你旧交好友裴渠。他是你堂兄,是我堂弟,与我们一样都姓李。”上远说着看向裴渠,风平浪静的脸上忽闪过一丝讥诮意味:“我还以为那个窃位贼当真是断子绝孙呢,竟还有你给他续香火。”
    那讥诮转为冷笑,裴渠却仍端坐着。他不打算起来,也没有多少力气起来。他不能确定上远是从哪里知道他身世,也不想与她发生争执,只回了一句:“下官不明白。”
    “你父亲没有与你说过么?你那位有失妇德的母亲,与窃位贼有过私情,后来生了你,却因不能正大光明地养,将你送给裴晋安抚养。”上远措辞有些难听,旨在激怒裴渠。
    裴渠深知她意图,不怒反淡笑道:“下官母亲乃裴相公正妻,素来堂堂正正,岂容得公主污蔑?”
    “你搞错了罢?你母亲姓裴,是裴家那位出名了却又藏得最深的才女裴涟君。入了道观竟还做得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实在令人所不齿。”她说话越发难听,裴渠面上仍旧波澜不惊。
    这些年他听到的有关裴涟君的评价几乎都是负面,上远这些话并不至于激怒他。他只是有些厌恶,厌恶这些恶意满满的脏水,毫无成本地朝已故之人泼去。
    旁边吴王从未猜到过裴渠还有身世秘辛,上远将这事情全盘托出时,他也是愣了一愣。
    故交一朝变成兄弟,实在令他一时无法接受。
    裴渠终于看向上远:“请公主给出这件事的证据,道听途说下官是不会信的。”
    上远唇角轻勾:“证明你是那人与女道所生?你不愿站队不肯交出国玺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裴渠正要开口,却忽有人敲响了房门。上远扭过头,吴王低咳了一阵走了出去。上远似乎很不放心,遂跟了出去,竟是将裴渠一个人留在了房内。
    裴渠将周围打量了一番,又仔细辨听外面的动静,只隐约听到一些“走水”、“不见了”之类的话,之后便是吴王的咳嗽声与低斥声“怎么会不见了”、“找回来”,至于上远,则是在最后讽了几句。
    待前来报信的吏卒走后,她又冷嘲热讽地与吴王道:“你的病好了么?药碗摔得可开心?怀疑我要害你有用吗?有与我反目的时间,不如去做点正事。旧臣一派眼下雄心勃勃,又将辅佐位置悉数占尽,你不与他们斗,反倒与我来置气,你脑子不好吗?”
    她这些日子大概是太烦躁了,说话半点遮掩也没有。吴王忍了多年,即便是爆发也只是一瞬的事,让他现在再直接冲撞上远自然是不可能的事,遂只欲盖弥彰地低头咳嗽,什么也不回。
    上远淡瞥他一眼:“眼下与他谈的筹码也没了,千牛卫真是一群废物。”
    屋内的裴渠睁开眼,忽然轻呼一口气。他虽未全部听清,但也从只言片语中判断出南山应该暂时从千牛卫手中逃脱了,一直揪着的心也稍微放了一放。
    他又环视四周,最终无可奈何地躺了下来,望着帐顶上绣着的暗纹想,若爱徒被困这里,她一定能想办法出去,而他这个无能的老师,这时却只能这么待着,毫无办法。
    ——*——*——*——*——
    南山是被人吵醒的,有人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嘀嘀咕咕说了好多话,像小蚊子小苍蝇,嗡嗡嗡好像不会停。
    她翻过身来,睁开眼,只见小十六娘正趴在床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话,嘴里正念叨着:“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南山姊姊打我骂我快点醒来……”
    十六娘哭得已经视线模糊了,她随手抹了一下眼睛,忽见南山睁开了眼睛,不信,又用力揉了揉眼,眼珠子动也不动,盯住南山看了一会儿,确定她确实是醒了忽又大哭起来:“南山姊姊终于醒了呜呜呜……”
    喜极而泣是很难止住的,南山只能任由她将鼻涕眼泪往自己衣服上蹭,伸过手拍拍她后背:“你再哭我便继续睡了,若有什么话要对我讲就不要哭了。”
    下一瞬,十六娘立刻止住哭,擦干净眼泪鼻涕可一时又不知要说什么。
    南山遂问:“这是在哪?”
    “我也不知这是哪里,但不在长安城。”
    南山坐起来。出了长安城?她抬手用力揉揉太阳穴,想起一些事情。她夜闯千牛卫府衙被发现,背着凤娘尸身打算杀出去,可后来却实在撑不住自己晕了过去,再后来的事便记不大清了。
    但她隐约中又记得一些火光冲天的场景,好像有人将她从火场中救了出来。
    小十六娘看她一脸困惑,忙道:“南山姊姊刚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灰呢,台主爹爹也是。”
    难道是沈凤阁纵火,又将她从火场中救了出来?也不是没可能。
    “你台主爹爹呢?”
    “睡在屏风后面。”
    南山环顾四周,确定这是个客栈房间,遂站了起来。她头还有些晕,小十六娘赶紧捧来茶杯给她,让她喝些水。
    南山喝完水径直走到屏风前,探头往里一看,只见沈凤阁侧卧在窄榻上面朝墙睡着。他似乎听到动静,倏忽坐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南山:“凤娘的尸体未来得及救出来。”
    南山抿紧了唇。
    沈凤阁自竹榻底下拿出一个包袱:“只捡回了骨头。”他又道:“火势比我预想中要大,对不起。”
    他将包袱递过去,南山迟疑了很久才接过去,忍了又忍,终究还是红了眼眶。
    这样看,她也只是个将近十八岁的孩子,只可怜这些年承担了太多。
    沈凤阁又道:“人死总要入土为安,等到了淮南老家,便将尸骨找个地方葬了吧。”
    南山闻言霍地抬头:“回淮南?”
    “我与十六娘要回淮南,你可以与我们一起。”沈凤阁面无表情地说着,“但还有一件事,你那位裴老师,似乎暂时没法离开长安了。”
☆、第67章 六七呼吸
    沈凤阁直截了当告诉她裴渠无法离京;并不是让她自己决定去留。若南山说不管老师直接去淮南或河朔,自然是最好;但若她死心眼非要留在京中与裴老师一起;那沈凤阁必然会无所不用其极将她带走。
    南山的取舍与决定在这节骨眼上没有任何意义,她留在京中是个大麻烦;不仅自己危险,对裴渠也是不利。
    南山站在榻前冷静想了想,道:“我回淮南。但在那之前;我想见老师一面。”
    “你 见不到他。”沈凤阁不留余地道;“昨夜他受邀去了吴王府;至于为何要去;你应当比我清楚。他那个脾性;自然不会轻易交出国玺,这会儿还未归,一定是被困吴 王府了。他做事皆有数,你若留在京中为他操心,他反而畏手畏脚影响棋局发挥。你不必担心他,若他都不能解决的事,身后还有裴家。比起孤家寡人的你而言,他 可没那么好欺负。”
    沈凤阁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南山未应声。旁边十六娘琢磨了很久抬头说了一声:“台主爹爹和南山姊姊不饿吗……”
    沈凤阁起了身:“你在屋里待着,我去买些吃食来。”
    小十六娘忙不迭点点头,就差说“我也要去”,但对上沈凤阁不苟言笑的表情却又退缩了。
    沈凤阁出了门,南山找了张胡凳坐下来,揉了揉酸痛无比的肩,又低头打开包袱,看了看里面尸骨,最终又沉默着将包袱系好。
    回淮南。
    自 那年裴渠将她带出来,她便再未回去过。关于淮南的记忆,零零碎碎,但都记不真切,唯有漫山遍野的橘子树令人印象深刻。事关那一场杀戮,她如今想起来只觉得 头痛模糊,没有人的面目能真正记得清楚,只有血,无止境蔓延的血,好像人的皮囊只是一具盛血的器皿,戳破了,便只有血汩汩流出来。
    小十六娘在一旁道:“生我的娘亲是淮南人,南山姊姊也是吗?”
    南山回过神,点点头。
    小十六娘又道:“听说淮南很是富庶,风景也很是秀丽……” 毕竟是长大这么大从未出过长安的小孩子,对将去的未知之地很是好奇,倾注了全部的美好想象,于是絮絮叨叨像只小雀仔一般说了好多,好像怎么也停不下来。
    南山并未在意她在说些什么,她想起自己这么小的时候,也曾在淮南幻想过两京。母亲曾耐心温柔地与她讲两京旧事,国都富丽,历史悠久,她对那神秘之地充满向往,却未料到后来以那样的方式来到长安,没有预想中的欢欣雀跃,却是局促又害怕。
    裴渠曾是那时唯一给予温暖与信任给她的人。尽管后来多年她都孤身一人感知长安城四季冷暖,但也不会忘记那血淋淋臭烘烘的尸堆里伸过来的一只温暖的手。
    此刻她很想握一握那只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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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太累的缘故,仓促用完饭之后,南山与沈凤阁各自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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