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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骨脸色不变,只是攥着我的手丝毫不松,继续重复着:“后日之前,姐姐不能离开魔界!”
“你凭什么管我?!”我狠劲的甩了她的手,她的手却像长在我手腕上,半分不动。我聚气丹田,唤起周身妖气,拼命的想震开她,试了几番,毫无作用。
我突然有种想死的感觉。我好歹也是活了三万余年的老妖精,却每每到用妖术的时候,都不能起作用,处在弱势之下。
魔骨似乎看出我的绝望,生涩的安抚我:“姐姐莫丧气。只是,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自然要封了你的法术的。”
“我的存在是威胁?”不明白她说什么,我却本能抓住这点追问:“有人说我是妖佛,你可知道这件事?”
魔骨点头:“妖佛,诡异之物,本不应存在,却逢时而生,天地祸害,万界不容。而你,应该就是妖佛!”
“我哪年哪月哪日变成的妖佛?!我要是有毁天灭地的能力,我定要毁了这一切!”
“不管你有没有那样的能力,掌权者闻风丧胆、谈虎色变,只要有那个名字在,即使错杀,也要铲除后患。比如妖佛的你,比如魔骨的我。”我终于迎上她的目光,坚定沉着,没有丝毫彷徨。作为被镇压了几万年的魔骨,她真的更懂这其中的道理。
不管你有没有那样的能力,只要有那样的可能,威胁到了当权者,只有死路一条。当权者,万界联合的当权者。
魔骨的手一直没松开,就凭我的三脚猫功夫,也确实没有能逃出她掌心的能力,只能跟着她去看阿松和姜帝女的礼堂布置。
似乎,这件事是整个魔界几万年来都没有过的喜事,成亲拜堂被定在后日,却已经来了几波各种紫气缭绕的大人物。从阿松教给我判断魔族实力的方法上,我大概可以肯定,这些人都算是魔界的狠绝。
魔骨并没有给布置礼堂帮手,我想大许阿松对她下达的命令便是看住我吧。此刻,我也并不急着逃走,毕竟阿松宠了我那么久,他的婚礼,我终是该参加贺喜的。
在魔界呆了两日,正到了阿松成亲之日。除了跟着我身边寸步不离的魔骨,我还真真没见到别人,比如媚精和妖图。对他二人向来没有好印象,魔骨又不是小伞那种爱八卦的性格,我不问,她也不提。
大许是因为娶了个凡人姑娘,阿松的婚礼采用的多数是凡间的礼节。高头大马去迎亲,新娘八抬大轿嫁进门,我坐在院中的宾客席中看的不亦乐乎。
接下来便是跨火盆,进门拜堂。两人三拜而后便成了夫妻。我不知道阿松究竟是发的哪门子神经要成亲,但见了和谐美满的此番情景,多少有点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感觉,嗯,就是那种我儿子终于给我娶了儿媳妇的感觉。
两人正要入洞房时,突然,小院的结界一震,桌桌椅椅歪倒了一片,款待宾客的盘盘碟碟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新娘与新郎的脚步停住,姜帝女伸手掀下了自己的盖头。
她素日里很少化妆,今日的妆容很美,在她冰冷的面孔上增加几分俏丽可爱与娇羞。我再去看阿松,竟然在他眼中看到了几分怜惜与悲伤,他掩饰的很好,只是一闪而过。便听他道:“终究还是来了。”
与他相扶的姜帝女,身子不由的颤抖了一下。下一刻便推开他的手,语气依旧是冰冷:“你去吧!”
话音刚落,阿松竟然回头望望我,并未离开姜帝女的身侧。
这一会儿工夫,魔界的结界又一次被震动,这一次比上一次厉害的多了,许多前来帮忙的小厮,因为没有什么法术护身,直接栽倒在地上,挣扎了几次都爬不起来。
见此情景,我也有些紧张。魔骨守着我,依旧是寸步不离。
等第三次震动来袭时,小院的结界已经被从头顶震开了一道口子,一道刺眼的雷直接劈了下来,地面瞬间形成了条焦黑的裂缝。
仰头望去,头顶上压了黑压压一片云,仔细看可知是上面站着厚厚一层天兵天将,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雷又打了下来。这次的雷比上一次更加骇人,整个小院用来成亲的礼堂被炸翻了,好在阿松身手好,带着姜帝女轻巧的躲开了。
一同参加婚宴的那群魔界狠角们不干了,有人已经开始嚷嚷了:“靠,天界天族的鱼鳖虾蟹,竟然敢到我们魔族来闹事,真是想撒野也不看看是在谁的地盘,爷爷我好几万年没动过身手了,今天就拿你们开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雷劫
有了魔界众狠角的加入战斗,不一会儿婚礼礼堂就被毁的差不多,乌烟瘴气、灰土暴尘的,前一刻的喜气全都被这些该天杀的天兵们打的烟消云散。
魔界众人也憋了一肚子气,本来是参加婚宴的,结果却被天兵攻陷了魔界,一下子被激怒的魔界众人将这个战斗的场面搞得更加大。
我在迷茫的灰尘中,眼睛很难睁开,也看不清四周都是什么情况,只能听见一道道天雷轰隆隆而下。这些雷毕竟只是天族用的法术,威力并不算大,除了能把屋房瓦砾摧毁,倒也伤不到我们这些人半分毫毛。想来,定是天界天族低估了魔族的战斗力。
几声雷过后,各种仙术横飞,紫色魔光蔓延开来。乱花迷眼中,我只能感叹:天族和魔族还是打起来了!两族开战,必定死伤无数。
身侧站着的魔骨姑娘,她也并没有同那些热血魔族一样因为战争亢奋,而加入战线,只是那样站着,仰望上空,似乎能看清我们头顶的激血奋战的画面。我学着她仰着脖子,奈何我眼神不济,什么都看不见。
再环顾四周,黑乌乌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阿松和姜帝女也没了去向。
双方激烈交战了许久,突然天空中传来一位老者深沉的声音:“时辰到,天兵速速散开,天雷劫至此,连带杀伤,无一幸免。”
那一瞬间,一道极强的光射向我,刺得我睁不开眼睛。耳边传来声音:“妖佛在此,天雷而至,当午时刻,应劫而亡。”
我瞪大双眼,怒目而视,我阿佛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天雷劫寻我而来。
天雷劫,天谴之劫,只劈世间万恶,不受万界控制。
可是,我不过是只活了三万年的小松鼠,我一生虽然法术不济,却从未做过大恶之事,可是这天雷劫为什么偏偏来劈我?为什么!为什么!
黑乌乌的周遭,天雷劫来临前的一道极强的光准确的将我的位置描绘出,不多一寸,不少一分。刺眼的光,轰隆隆而至的声音,我并没有想过,我阿佛一生,最后是死于天谴雷劫。
满腔的愤怒将我燃烧,刺眼的光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向我袭来,我手中聚气妖术,准备拼死一搏。任谁都知道,小小的妖术,怎么逃过天谴之劫,我这无疑是以卵击石。
齐林少,我知道自己是个妖精,死于天谴之劫,便再无轮回机会,如果你还有轮回的机会,请你一定不要爱上别人!
两道光的相撞,天谴雷劫的威力,我的妖术团被直接驱散,眼前雷劫之光已经闪过,我闭上眼睛,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只是光亮突然炸开,周遭气息混乱,本该袭向我的天雷劫并没有如期到来。我睁开眼睛,眼前挡住了一个人,一身火红,在天谴雷劫的波光中,裙摆飞扬。天谴之劫,击中应劫之人,便会立即散去。我只看见片片星光,慢慢散去,一丝一丝,最后没有了。
而挡住我身前,替我挡下天谴雷劫的人,身体缓缓向后倒去。我已经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这世间上,天谴雷劫不是击中人就会善罢甘休的,它会伤及无辜,直到击中目标之人。而之前,天谴雷劫的光早就透过重重云雾,将目标定向了我,可是它现在却错误判断,击中了别人后消失了。
不远处,一个人悲恸的唤了一声:“姜帝女!”然后一袭红袍匆匆而来,抱着了仰躺的姜帝女。
我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替我挡住天谴雷劫,替我而死的人,会是一直看不惯我的姜帝女。
阿松将她扶起,除了心痛,却并没有显示出意外,紧了紧抱着她的胳膊,无声的说了句:“谢谢。”
他怀中的姜帝女只是动了动,生命在流逝,她的声音很轻:“你不用谢我,这本就是我出生的宿命。我本就是替她挡天谴雷劫的人偶,反而是你……在我临死前还要娶我,让我……当了一次新娘子……阿松,每一世见到你时,我都觉得自己好幸福……”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体就开始变的透明,眨眼间便像被吹散的蒲公英,四处飘荡,最后消失不见。
温暖的气息划过,我似乎走进了姜帝女最后的梦境里。
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她活泼可爱,寻到了住安山的山口,冲着山门大叫:“让你的山主大人出来见我!”小脖子扬的高高的,骄傲不凡。
她第一次见到阿松,是在住安山里的一个石桌旁边,当时阿松穿了件绿色长袍,朴素至极。姜帝女穿着红袍短袄,俏皮可爱。她说:“我是个木偶,是替妖佛挡天谴雷劫的木偶。”
“妖佛?”阿松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似乎很不上心。
她摆弄了一下系在腰间的腰带,歪着头,语气轻快:“就是那只松鼠精。”
“哦?我凭什么信你?”阿松不动,只是放下茶杯,抬头看向眼前的姑娘。
姜帝女嘴角微弯:“她现在就在溪边躺着。”
“哦?”阿松语调上挑。
她把歪着的头正了回来:“信不信由你。妖佛乃天地之不容,山主大人若是决心护她,必须要牺牲的觉悟。”
转眼间,似乎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姜帝女还是一身活泼装扮,弯着腰对靠在大松树边休憩的阿松说:“山主大人,我只是个人偶,不像凡人可以自己滋生灵气养活自己。所以,我只有不停的投胎转世,才能把自己留在这个世间上,直到替妖佛挡了天谴雷劫。所以,每一世,我都会来找你,给你讲讲妖佛的事情,直到……算了,留个谜底吧!”
一直闭目养神的阿松睁开眼,对上姜帝女灵光闪动的眼神,半是打趣:“每一个人偶都像你这么活泼灵动吗?”
姜帝女似乎认真的想了想,道:“我本是个木偶,浑身上下绑着傀儡线,没有生命,没有思想,没有自由。好不容易我现在可以乱动了,如果不活的俏皮可爱一些,岂不是太亏了!山主大人,你原本也是个木头啊,你应该了解我的想法吧!”
阿松不理她的话,只是说:“说说妖佛吧!”
“我是替妖佛挡天谴雷劫的人偶,可是并不是有了我这个人偶就真的可以瞒天过海,骗过万物自生的天劫的,还需要一个地方,能压住天谴雷劫的地方。”
阿松眼神微微一动,似乎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几近确认的问:“难道是魔界?”
姜帝女站直身子,眼神望向远方,了然道:“就是魔界!天谴雷劫到达时,妖佛若是能在魔界的紫气保护中,加上我这个替身,定能骗过天劫,护住妖佛!”
……
然后,没有了然后。
我走到阿松身边,伸手去拉他,却见他垂着的脸,滑下来一滴眼泪。片刻后,他扶着我的手站了起来,回过身,跟我道:“阿佛,姜帝女是为你而生,为你而死的人偶,她一生追求自由,如今终于不用背负着替你死的宿命。”
天谴雷劫过后,一片废墟。阿松的靴子踏进废墟中,自言自语道:“姜帝女,你曾经留下的那个秘密,是不是你轮回转世后,如果忘记来找我,就是你最后一世?”
他又停住脚步,仰头望向黑压压的云层,语重心长道:“阿佛,天谴雷劫是万物自生的,与你无关,与任何人无关,不要去恨,那木偶用命换回你的命,是希望你未来漫长的生命里,活的更好,也替她活的更好!”
我的心里翻汤蹈海,满腔的恨意将我吞没,可是就如阿松说的,这天谴雷劫,我除了怨恨老天之外,并没有人可以恨,姜帝女的死,也不是为了让我活着恨的。我该恨谁,我该怎么办?没有人给我答案,我自己亦不知道。
我一步一颠的踏进废墟,跟阿松确认一件事:“阿松,你不顾我的阻拦,甚至不惜伤害我得到魔骨,堕魔称霸一界,是不是就是为了替我在天谴雷劫的时候瞒天过海?”
阿松微微点头,我的心恨恨一颤。我怨过,我恨过,却不知道,他隐忍都是为了救我,甚至不惜牺牲了他的新婚妻子。
眼泪流了满面,我不知道我存在的价值。阿松,他为我付出这么多,可是……
我一直以为,我珍惜齐林少对我的感觉,我以为我只是爱上齐林少为了无限付出的行为,可是阿松的付出不比齐林少少,也不比宁许少,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办法用那种心情待他呢。
阿松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他说:“阿佛,不用纠结你为什么不爱我,我不在乎。我为你做的一切只是想让你享受,不需要回报。而我,真正对不起的人是姜帝女,我阿松即使再活千百万年,她都是我唯一的妻。”
作者有话要说: 齐林少死了,姜帝女死了,谜底正在慢慢解开……
☆、猜事实
天空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我离开阿松已经三个月有余。既然我给不了,我也不想再去享受,我更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呆在他身边无尽的索取。
离开魔界的那天,阿松一个人将我送到入境口,魔火兽尽职尽责的守护着,见到我还恨恨的喷出一口火,后来被阿松阻止,才老实了不少。
阿松终究是了解我的,他说:“阿佛,我们永世不相见吧!”
我扭头就走,不敢留恋,我已经欠了阿松太多,甚至连他娶姜帝女帮她完成她的心愿,也是他在替我向姜帝女还恩。我还不起,至少可以躲开。谢谢你阿松,你即使永世不见你,你永远永远都是上天入地万界之中待我最好的人。
只是,这恩情,我终究无法还,我也还不起,不要给彼此负担,真不如我们永世不相见。
我没有用妖术,只是学着凡人一步一步的走,第一次这般咬牙较劲的走路,空牢牢的心里,莫名的有了中踏实感。徒步走了几里路,才找到个住家。住家的主人是山里的猎户,家里有一对老夫妇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叫顾阿翠,见了生人娇羞羞,不好意思打招呼。听老妇人说,已经给她配了婆家,来年开春就能过门。
十四五岁,是该到了嫁人的年纪。而我已经活了整整三万余年,早就过了嫁人的年纪。那一身嫁衣,我终究是无福消受。
眼瞧着这个冬季又要来了,我心里乱七八糟一乱团,甚至盘算着,不如冬眠一个季节,明年开春,我再一界一界的去找齐林少,一刻也不休息,翻遍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哪怕他变成一只蝼蚁,我也要找到他,守在他的身边。
这样繁杂的心境过了几日,没有等来冬季的第一场雪,我却在老夫妇家等来了一个熟人。
那日,老夫妇一起上山准备过冬的柴竹,特意把我和他们家的小女儿顾阿翠留在了家。他们走了一个时辰后,小院的门被敲响。顾阿翠踏着鞋去开门,门开一瞬间,我便迎上了原空的目光。
他此番下山是前来化缘的,兜兜转转,已经走了几个镇子了。路过这里的农户,他本想来讨口水,却在门后见了我见到了我。我们两人似乎,真的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只是缘深情浅,终是一场空。
给原空舀水时,顾阿翠偷偷问我:“阿姐,你和那和尚师傅认识?”
我苦笑着,半真半假的跟她道:“我曾经疯狂的迷恋他,追他追的追的可辛苦了,甚至连捉奸在床的戏码都演绎出来了。只可惜,我费劲无牛二虎之力还是没有把他追到手。”
顾阿翠被我讲的迷糊了,天真的来了句:“那你现在快去追他啊,他可是好不容易来的呢。”
我摇摇头:“我不追了。”
她更加疑惑:“为什么?他虽然是个和尚,却近在眼前,为什么不追了呢?”
“因为……我遇到了比他更好的人了。”
“哦!”顾阿翠似乎懂了,她总结:“所以你把和尚师傅抛弃了,他才出家的。”
我:“……”好吧,我也不去解释原空原本就